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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谦溢听了这话,如同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身子气的颤抖,手指着她,又恨又舍不得,大骂: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我真恨不得,恨不得,
她白了眼这男人,打断他的话,冷笑:侯爷将妾身安置在哪儿都不放心,所以才托公子代为照顾。既然公子看妾身不顺眼,妾身走就是了。
那男人急了,忙说:我何时要你走的。
还记得章谦溢气的胸脯一起一伏,半天才冷笑着说:你还真以为荣明海是什么好人了?我告诉你,当年他的好兄弟为了救他而死,而他呢,转头就娶了他兄弟的未婚妻。你别觉得我是在骗你,这事在大梁早都传了多年,谁不知道。
她淡淡笑了:那这又关公子什么事。
章谦溢听了这话,气的拂袖而去。
待屋子又安静后,她闷着头,有些委屈地问玉梁:姐姐身在大梁多年,你觉得侯爷真如公子所说,是个绝情寡义的人么?
玉梁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姑娘是聪明人,怎么能从别人口中认识侯爷呢。
是啊,耳听为虚,要认识一个人,那就亲自去体会交往,别从他人口中认识。
想到此,沈晚冬叹了口气。她抬头看天,已经擦黑了,还有半个月,荣明海就要回来了,这半个月,她能等。
刚要回屋,小院的门忽然开了,一个清瘦俊朗的男子提着壶酒健步走了进来,正是章谦溢。
“小妹,你是在专门等我么?”章谦溢眼里全是笑意,柔声打趣。
沈晚冬漠然转身,她并不想与这男人多说一句话。
谁知刚走了两步,胳膊就被章谦溢紧紧抓住。
“别走。”章谦溢的手用力了几分,痛苦道:“咱们好久没一起吃宵夜了,才刚听厨娘说,你做了些白羊肠,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我头有点疼。”沈晚冬淡淡拒绝。这些日子,章谦溢去铺子的时间逐渐缩短,以前半夜才回家,这些日子天还未黑就赶回来,说想和她一起像往常那样吃宵夜,但怕她睡的早,见不着她,所以就早早回来。
“就今天,好不好。”章谦溢扬了扬手中的酒瓶,语气中有三分痛苦七分哀求:“咱们像以前那样,搬个小炉子,坐在院子里的梅树下喝酒说话,行不行。”
沈晚冬皱眉,别过脸,厌恶道:“你拿了什么酒,怎么一股子浓郁的花香胭脂味儿,太呛人了,我好像在哪儿闻过。”
章谦溢定定地看着女人的侧脸,古怪地笑了下,道:“这不过是百花酒罢了,正好,我要给你说几件关乎麒麟和戚夫人的事,一起喝两杯吧。”
一听见麒麟,沈晚冬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她真的是太想去看麒麟了,可是不能,不是么。
“进屋吧。”
沈晚冬妥协,挣脱开男人的手,闷头走在前面。忽然,沈晚冬猛地停下脚步,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她记起这种花香味在哪儿闻过了,当日翩红来找章谦溢欢好,走之后屋里可不就这个味儿么。还记得当时章谦溢坏笑着说,他吃了点春。药助兴,药力太大,即使同过房许久之后还没散去。
而这男人此时提的酒散发出的味道,和当日的那股花香味一模一样!
他,难不成竟想要?
第34章 百花酒
想到此; 沈晚冬不禁淡淡笑了笑,她走到屋子前,并不进去; 只是仰头看着屋檐下那盏随风轻摇的灯笼出神。
“怎么不进去?”章谦溢上前来; 他轻推了下女人的背,柔声笑道:“想什么呢。”
“想翩红姑娘。”沈晚冬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
“想她作甚。”章谦溢干咳了声; 有些不自在。
沈晚冬往前走了两步,稍微远离男人; 她手指轻抚着发痛的太阳穴; 嗅着那流散在空气中带有浓郁胭脂的酒味儿; 噗哧一笑,嘲讽道:
“当日翩红姑娘大驾光临,走的时候留下股味道; 和公子此时提的酒一模一样。”
章谦溢见沈晚冬并未恼,而且还似乎察觉出点东西,男人挑眉一笑:“你觉得我要给你喝春。酒?那如果真的是,你敢不敢喝。”
沈晚冬转身; 故意歪着头媚笑:“当日公子曾说过,生平只睡两种女人,一种是人尽可夫的婊。子; 另一种是喜欢的人,敢问公子,妾身如今算第几种。”
听了这话,章谦溢愣住; 半响没言语,他竟不知如何回答,那天在酒楼他其实已经说过,她怎么还问。
“看来这酒,没必要喝了。”
沈晚冬鄙夷一笑,拧身就往屋里走,可胳膊忽然被男人抓住。
“结果很重要?”男人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他脸上那抹玩世不恭地笑逐渐凝固,目中多了几许真诚:“若我说了,你会不会释怀含姝的事?会不会原谅我逼你做头牌的事?会不会忘了当日福满楼毒酒之事?”
沈晚冬胳膊一扬,挣脱开男人的手,她只是笑,并不说话。是啊,往事就像一根刺,永远地扎在心里了,即使时过境迁,也不会消解疼痛半分。
所以,这些日子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应该说,一次次被人伤害买卖,她早都不似过去那样单蠢天真。她知道自己要什么,更知道自己会选择什么。
即使不择手段。
“公子,妾身有些不舒服,先回屋歇着了。近些日子,请您不要来打扰。”
说罢这话,沈晚冬扬声将玉梁喊出来,扶她进屋。有玉梁在,想必章谦溢会顾忌些,即使用强也不会轻易得逞。
“小妹!”章谦溢忽然冲上前来,从背后将沈晚冬环抱住,不让她走,他想将她揉进肉里,喃喃低语:“果真留不住你了?别走,你难道忘了梅花树下品酒饮茶的欢愉?你难道忘了我对你的好?”
“放开。”
“不!”
“呦,这是怎么了?”从屋里出来的玉梁瞧见院中这对男女的样子,登时了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拉,笑着打趣儿:公子这是喝多了么,姑娘这些天身上来红了,可受不得搓磨。
“你给我滚!”章谦溢火大,一把攘开玉梁,手指着女人的头怒喝:“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爷跟前聒噪,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滚!”
这话一出,玉梁俊脸登时绯红一片,臊的手捂住发烫的侧脸,简直进退两难。
“你骂她作甚!”沈晚冬恨地直拿手肘捅身后的男人,咬牙怒道:“若是侯爷在这儿,看他,”
“你少跟我提他。”章谦溢的火气瞬间冒到头顶,冷笑道:“他在又能如何,还能管的住我?实话告诉你,荣明海走之前找过我,问我能否娶了你,给你安个家。”
“你怎么说?”沈晚冬一惊,竟忘了挣扎。
“呵!”章谦溢冷哼了声,凑近到女人耳边,有些得意道:“我说,我得好好想想。现在看来不用想了,先办了你,心里踏实些,别的事以后再说。”
“你敢!”沈晚冬急红了眼。
“我有什么不敢。”章谦溢愈发张狂。
正在此时,二门外的仆妇忽然急匆匆地敲门,高声道:
“公子,侯爷来了。”
“他!”
“他!”沈晚冬和章谦溢几乎同时出声。
“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不是说得一个半月么,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章谦溢不自觉松开怀中的女人,有些不甘心地喃喃自语。他显得有些慌乱,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沈晚冬瞧见男人这副模样,不屑冷哼了声,她慌忙整理了下衣襟,将稍微歪掉的发髻往起扶了扶,招呼玉梁赶紧去将侯爷迎进来。
没一会儿,从小院外走进来个高大健硕的俊朗男子,正是荣明海。一月未见,他有些黑了,发上还带着路途上的尘土,玄色大氅也有些皱,瞧着似乎许久未换洗,可人却精神奕奕。手中拿着把半人高的长刀,背上背着个大包袱,笑吟吟地大步走进来。
“侯爷。”
沈晚冬笑着道了个万福,随后急忙迎上前去,她如同个害羞的小媳妇似得,眼波里流转着欢愉,却抿着嘴儿浅笑。
“怎么回来不叫人给妾身传个话儿,我也好准备下。”
“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还好着不。”
荣明海朝章谦溢点了点头,就算见过了。他只是略看了眼沈晚冬,就慌忙别过脸,一月未见,她脸上的伤已经全好了,肤如凝脂,腰似杨柳,全然没了当日那般狼狈,是那样的明艳动人,叫人不敢直视。怪不得大梁膏梁贵公子们都传她是冬蛇,唉,见了这女人,就连他这样冷心冷肺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动心。
荣明海将背上的包袱卸下,当着沈晚冬的面儿打开,将个白绒绒的东西塞到女人怀中,低垂着眼眸,沉声道:
“这回去定远,闲来无事时就和手下几个将领上山打猎,打了些狐狸,想着你单弱,就把皮剥下给你带回来。你完了找个裁缝,去做个手笼子、背心什么的。”
说罢这话,荣明海干咳了几声,道:“行了,东西送下,本侯这就走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吧。”
“哎,侯爷别走啊。”沈晚冬忙拉住荣明海的大氅,忽然又弹开,她歪着头,将侧脸埋进狐皮里,轻咬了下唇,有些害羞地笑了笑,轻声道:“侯爷舟车劳顿,想来还未用饭吧。正好妾身才刚拌了些白羊肠,侯爷吃上点再走吧,放心,妾身只服侍您用饭,不会多说什么。”
荣明海有些迟疑,他略瞅了眼章谦溢,见这男人只是垂头丧气地站在梅树边,连个声儿都不吭。荣明海心里生出好大的厌恶,他生平最是瞧不上阴损软骨之辈,原本,他今儿回来后应当先进宫给太后请安,但路上有事耽误了,天擦黑了才进城。这会儿进宫也不太方便,而府里这些年一直不大乐意回去,思前想后,忽然记起还有个晚冬姑娘,便来瞧瞧她怎样。
其实原先他真是存了心撮合章公子和晚冬的,两人郎才女貌,的确相配。但……他与晚冬虽说见面的次数不多,但着实能察觉到,这姑娘好像在存着点小心思,如今瞧她这般热切,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