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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十公主定是惧怕君宁天这冷面阎王,是以才不敢上御书房来请求觐见。想想这丫头也真是胆子够小,也不晓得就她这唯唯诺诺的性子,在婆家会不会过得不痛快。
想着想着就想多了,明疏影远远地望见缦立远视的少女。
哦,不,而今,温婉可人的少女已然嫁做人妇,连梳的发髻,都与她大不相同了呢。
明疏影粲然一笑,这便脚底生风地迎了上去。
姐妹俩多月不见,自是分外亲厚,在寝殿里互相拉着手说了好半天的话,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居然已是巳时过半了。
十公主不知怎地忽然如梦初醒,一脸担忧地问自家姐姐,她偷偷从御书房里跑出来这么久,摄政王会不会责怪于她?
明疏影摆摆手,表示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先例,摄政王宰相肚里能撑船,是不会同她斤斤计较的。
岂料话刚说完,屋外就匆匆走来一名宫女,说是摄政王急寻皇上回去。
明疏影忽觉大窘。
摄政王啊摄政王,你就是要打脸,也不带这样打的吧?
133。因爱成狂
一个时辰后,冬苓早就将洗好的里衣晾了起来,却不料本该照常伺候主子用膳的她,竟渐渐开始觉着头晕目眩。没多久的工夫,她居然在明疏影的眼皮底下颓然倒地,吓得女子当即扔了碗筷,慌忙去扶。无奈少女面无血色地倒在她的怀里,任她如何拍打摇晃,皆毫无反应。
明疏影吓坏了,急忙唤来楚聂搭手,又命人即刻去请太医。太医赶来替冬苓一把脉,诊出她竟是中了剧毒。
皇帝的贴身侍女中毒昏迷,此事可大可小。是以,消息不久便传到了摄政王君宁天的耳朵里,他放下了手中事务,亲自赶到了一国之君的寝宫。而这个时候,面色不霁的女子业已借助楚聂及太医之力,初步查明了毒物的来源。
她和楚聂都知道,冬苓素来与人为善,从未跟人结仇,这宫里不会有人害她。与此同时,太医则留意到了少女略显红肿的柔荑,并斗胆猜测,这毒是从她手上的皮肤进入到体内的。
不知何故,太医话刚说完,明疏影就一下子想到了她那两件新制的亵衣。
诚然,打从她登基以后,冬苓就很少再干粗活重活了,唯一需要用到她那双手的地方,也就是端茶送水之类的活计。
除却今日,她好巧不巧地让冬苓去洗了两件肚兜。
可是,她也碰过那两件肚兜啊?为什么她一点事也没有?难道……是在于干和湿的区别?
事急从权,明疏影再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太医,这毒是不是须得溶进水里,方能发挥效用。
太医乍一听这思路清晰的问话,难免有些发怔,他不自觉地抬头,盯着女帝瞧了好半天,才在侍卫楚聂的提醒下回过神来,据实以告。
“回皇上的话,此毒通常是经由肌理侵入到人的身体里,是一种慢性□□,同干燥或湿润倒是没有什么干系。所以臣想请问皇上,冬苓姑娘这些日子是不是经常用手触摸某一样东西?若是能找出这样东西,想来便能找到下毒之人的线索了。”
话音未落,明疏影业已心下一沉,但她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追问太医,若是这毒物溶在水中,而冬苓用这有毒的水洗了手,是不是就会中毒。
太医颔首称是,登时坐实了女子心中的推断。
果然,凶手想害的,不是冬苓,而是……她。
只要她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穿上那两件亵衣,没几天的工夫,恐怕就病入膏肓了。届时,肚兜上的□□早已渗入了她的体内,别人就是查验了,那短短片刻的触摸,也未必发现得了其中的猫腻。
如此杀人于无形的毒计,当真是够狠、够辣!
于是,当君宁天匆匆赶到之际,业已心中有数的女子便毫不避讳地将她的贴身衣物摆到了他的眼前。
君宁天当然不会认为对方是在调戏他,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抬起眼帘,无甚表情地问女子,此举何意。
“摄政王既然来了,想必已经听说了冬苓中毒的事情。眼下朕给摄政王看的,便是那腌臜之物的来源。”
君宁天闻言略一蹙眉,看向那鲜红事物的目光也不由得冷了几分。
“有人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朕,而那个人,恐怕就在尚衣监。”
须臾,他听得女子幽幽地开口,抬眸竟目睹了她眼中罕见的寒意。
君宁天心底微诧,毕竟这女皇帝在自己面前向来都是言笑晏晏、傻里傻气的,从来没有过如此严肃的神情。
就在他因意外而稍稍迟疑的时候,明疏影已然冷不丁话锋一转,不急不缓道:“朕听说,尚衣监的尚衣正,曾受恩于摄政王。打那时起,此人便将摄政王视为再生父母,对你言听计从。”
此言一出,君宁天不免冷了脸,他凤眼微眯,沉声问道:“皇上这是在怀疑臣吗?”
谁知女子闻声却是不慌不忙,矢口否认:“不,恰恰相反,朕想问摄政王,可是在朝中树了什么暗敌?”
说这话的时候,女子的眼神太过沉静,可那看似沉如死水的眸色之下,却又好像隐藏着惊涛骇浪,饶是身经百战的君宁天见了,也不禁暗自动容。
他,似乎是小看了这个小他十岁的女子。
脑中思绪百转,男子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皇上认为,是有人想要谋害皇上,并嫁祸于臣?”
“是。”
明疏影直截了当地点头,即刻证实了君宁天的揣测。
“若是这般,恕臣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有谁敢有这个胆子。”
他眯着眼睛看向别处,嘴上方不以为意地说完,就出乎意料地叫女子破了功。
“摄政王!朕信你非那卑鄙无耻的小人,也请你莫要将朕和朕身边的人视若草芥!”
骤然拔高的嗓音令男子始料未及,他不由自主地收回视线,与双眉紧锁的女子四目相接。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他叫板了,而且,还是一个曾几何时还在他跟前装孙子的女人。
君宁天一语不发地抬高了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个神色不悦的女子来。
“臣若当真如此,皇上又能奈臣何?”他难得坏心眼地挤兑了一句,就差双手抱胸、居高临下了。
明疏影被他气得抿紧了唇。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个头矮的那个服了软。
“朕无能为力。但是,朕相信摄政王并非草菅人命、麻木冷血之人,还请摄政王看在朕敬你、重你的份上,怜惜我等性命。”
语毕,女子业已适时地垂下眼帘,摆出一副低眉顺目的姿态。
偏巧这本该看惯了的模样却叫君宁天来了兴趣,谁让此刻的她面上虽是伏低做小,眼底却是燃着不容小觑的执拗,完全不似平日里那个恭良乖顺的小丫头。
“方才是臣失言,还望皇上恕罪。”他猝不及防地回了这么一句,反令明疏影倏地一愣。
“摄政王言重了。”她连忙回神接话,一双杏眼忽而注目于木盘里那依旧湿漉漉的亵衣,“那就劳烦摄政王尽快替朕找出凶手,救冬苓一命。”
君宁天迅速会意:“太医解不了毒?”
明疏影拧眉沉默,须臾,她才回答道:“太医说,此毒有些复杂,要解毒,必先知晓凶手在配制□□时加入毒物的顺序,方能找对药引。”
所幸冬苓接触□□的时间较短,因此短期内并无性命之忧。否则,恐怕没等他们揪出歹徒,她就要一命呜呼了。
想到这里,女子便是一阵揪心。
而君宁天听着她的话,凤眼又是一眯。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胆量真是不小。
罢,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小媳妇乖乖 第134章 娶你为妻
五月初,慈青花出了月子,总算得以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在此之前,她一天比一天排斥白九辞近身,闹得男人每次进屋都有一种被当做牛鬼蛇神的错觉。
当然,小丫头起初虽然有些扭捏,但在他的认真询问下,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原因告诉了他——自己坐月子,一个月只得擦身、不得沐浴,生怕身子不干净,熏着她的将军。
白九辞自然是不嫌弃她的,在他看来,这都大半年没好好亲近他的小丫头了,搂着她睡觉,陪着她一块儿照顾女儿,不为过吧?
可惜,慈青花如今是愈发在意自个儿在白九辞心目中的形象了,愣是红着脸将他推远了,还差点当着他的面掉眼泪。
白九辞怕了,他舍不得心爱的丫头受委屈,所以,他只好委屈他自己了。
对于儿子的这番“遭遇”,“唯恐天下不乱”的白陌也就一个反应:哈哈哈——
他毫不顾忌地在院子里拍着儿子的肩膀,朗声笑话儿子说:你也有今天。
白九辞不冷不热地还以一记注目,好歹是没跟这不靠谱的亲爹计较。
诚然,也不晓得父亲回京后使了什么招数,竟然让连着几个月都对他冷冷淡淡的母亲破了冰。
实际上,白陌也闹不清白夫人怎么就突然许他抱着她睡了——兴许是他可怜兮兮地向她展示了腹部的一道大口子;又或许是他下定决心向她坦白,当年要了费姨娘的身子非他所愿,而是白老夫人硬喂了药给他,才叫他稀里糊涂地干了蠢事儿,然后又索性借着费姨娘先前下毒害人一事,直接将她休弃出门;还有可能是他诚心诚意地对她表明心迹,又态度诚恳地就偷拿肚|兜之事道歉;再者,想来就是……唔,反正不论怎样都好,媳妇原谅他了,愿意像以前那样跟他好好过日子了,他便心满意足了。
满心欢喜的一家之主自然不会知晓,真正叫白夫人彻底想通并放下心中芥蒂的,乃是九死一生之际那浮现于脑中的音容笑貌。
那天,她本以为自己就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