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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庆幸感。
此时圣主还在原地坐着,风已吹落他满身腿的黄沙,罗溪玉当然知道他脸色疲惫,状态很不好,抱着自己时下巴还抵在她肩膀上有些失力,但是她现在哪有那个心情伺候了,她自己都难受要死,胸腔也疼,嗓子也难受。
又不是真的圣母,能毫无条件的付出奉献,她也有委屈,也气愤绝望,好了伤疤忘了痛也要有个过程,反正此时此刻就是不想接近他。
想到当初他下令埋黑棺时的毫不犹豫,罗溪玉想起来心仍然拔凉拔凉的,有哪个人被人活埋时会心情好的,就算知道是权宜之计也会害怕会恐惧的好不好,何况是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差点在里面活生生的憋死。
她心里没怨恨死他就不错了,短时间内才不会上赶子去伺候呢,至于最后是靠他才得救,但这有什么可感谢的,当初让人活埋的也是他。
想到这里,她便心下一紧,决定至少几天之内不主动靠近了,他若生气便生气,反正死过一次,还怕什么。
别想弄得自己跟买回来的东西看久了不值钱一样,说丢就丢,扔了也不心疼,如果她还这么上赶的不计较,以后说不定有一有二有三有四。
她的命也很宝贵,绝对不是被人用来当累赘一样说舍弃就舍弃。
就在罗溪玉边哄着宝儿入睡边打定主意时,远处突然转来十二剑的声音。
因为葛老担心,厉护卫也放心不下,便让十二剑在周围搜了一下,也许就能恰好找到那个漏网之鱼的尸体之类。
结果没搜到那个逃脱之人,倒是从土里拽出一个半百的老头。
罗溪玉看也不看离她三丈远的圣主,只低头亲昵的给宝儿用手指梳理头发,结果下一刻见到那个黄沙布满胡子只剩一口气的老者时,缓过来还没多久的脸色顿时一变。
心口处已经许久没动静的“鸭蛋玉兰”此时突然“咔嚓”了一声,然后她的耳朵里能清晰的听到并感觉,那本来已延展出两根的玉兰枝,叉口处突然又生出一枝,而枝上立即生出一个有花生米大小的花苞。
伴随着这个花苞,本来鸭蛋里就不多的白芒,立即如潮水一般涌进了花苞里,花苞一生出来,在三五日内必须要开放,那需要极大的功德量来凝汇聚结,如果没有足够滋养它的白芒,罗溪玉就要再次体会那股痛不欲生潮水般的痛苦。
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只是这容貌所带来的代价太过于残酷,罗溪玉只要一想起玉兰的副作用,就心头一阵阵发紧。
也不右自己是招谁惹谁了,别人穿越锦衣玉食,屏春闺暧,爹疼娘爱的,就算再不济是个农家女种田女,也能一步步凭自己双手发家致富。
可是她呢?空有个娇弱美貌的身体,可是遭遇的都是什么?
一穿来就吃不饱穿不暧,差点饿死的遭遇,无良的爹与继母及半年多的颠沛流离。
后又从火坑跳进冰窟,自从跟了那个什么龟毛圣主,再是惨上加惨,若换个心脏不好的,这一路早就吓死了。
任她有颗强大坚韧的心,并学会你硬我软你软我硬见风使舵的技能,但这种残酷的江湖生活也都有些快受不了了,何况身体内还有个定时提醒你电量不足,再不充电就要进强制惩罚的催命蛋。
罗溪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史上最凄惨的穿越者,但绝对能排上前三名吧,如此下去,她已经能预料到自己将来不是死在逃亡的路上,就会被“鸭蛋玉兰”的副作用给疼死。
她现在最想要的生活不过只求一个稳定罢了,却几乎是种奢望。
自从玉兰伸出一枝,结出一花苞,罗溪玉脸上的汗一直没有断过,狼狈兮兮的头发湿乎乎的贴在头上,抱着孩子的手还直发着抖。
在看到地上的比她还要狼狈的老者,她又犹豫了下,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一直盯着一个濒死的老人,可是没办法,她此时看到的是老者身上那玻璃珠一样大的白芒,几乎舍不得移开眼。
她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想,她与这位老者多么有缘,这样的沙漠中能遇到两次,且每一次相遇,他都处于绝境,这是不是上天给她改正错误的机会,如果是,她怎么能再次重蹈覆辙,如果能有眼前这团白芒,短时间内就不必发愁了,这一团的量应该足够那朵花苞全部开放。
这一次一定要救他,也必须要……
可是在沙海这个地方要救一个人,不是只靠嘴说说,毕竟带一个老头走出沙漠所付出的不止是水,还有治伤的药,安歇的地方,种种,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些都太过可贵,这样的资源是不会轻易给予外人。
除非圣主能同意,这么一想,她顿时可怜巴巴的瞅向不远处正沉着脸并不看她的圣主大人。
那脸色阴沉沉的,所含的愤怒和不爽几乎快弥漫整个沙漠了,而他眼神已由罗溪玉转到了被厉护卫扔在地上的老者身上。
老者此时还有一口气,额头的伤口早已干涸,嘴角还留有早上被人踢出的血,似乎牙还掉了一颗。
之前圣主还或许对罗溪玉抱有些愧疚,容忍她一时半刻,可是在她推开后一声不响的走开去哄宝儿时,这位龟毛的圣主脸上难得一见的柔情便开始龟裂开来。
罗溪玉见到他慢慢将恶劣的眼神对准了地上的老者时,她第一时间额头的汗都滴了下来。
人生啊就是这样,你觉得你终于可以放肆一下,可下一秒就要自吞恶果自作自受。
因为,有些人不是你想作就能作的。
至少也要掐指一算,选个他吃饱喝足容忍度强的时候,但是,偏偏当时脑抽又缺氧,单挑了个他最虚弱疲惫,容忍度几乎为零的时候……
明明就知道!
这个龟毛圣主根本就不是个可以任人骑在头上戏耍的人,就算一点点的漠视都不行,这么一个龟毛的人,她不趁机讨好巴结,怎么就得罪了。
得罪这个人快到什么程度,只要一错眼的工夫,他就翻脸不认人,一个拒绝的动作就会彻底掀桌暴怒。
是,有时候他极度的幼稚与无知,可同时又极度的专横与暴劣,罗溪玉只敢在心里吐槽,永远不敢明面用他的幼稚无知去挑战他专横暴劣的脾气。
所以她不明白一向小心冀冀的自己是怎么犯下这个错误,一点点往后推,只能归结在她死过一次,胆子突然变大,加上委屈的公主病蛇精病娇情玻璃心一起都犯了。
至于心里真正的缘由她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在她无比了解川景狱这个人的同时,不远处的圣主大人会一点也不了解这个把表情放在脸上的女人吗?
只要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就清楚的知道她在想什么。
刚才哭的那样假,又是哭又是躲,是要演一出戏来吊着他拿捏她?究竟谁给的这样的胆子?
在她抱着宝儿跑到离他十几米外的地方的时候,圣主川景狱的眼神就开始带了丝压抑不住胎毒的愤怒红光。
那目光阴红的看着她,体内不撺动的那股熟悉的噬骨寒意让他崩紧了全身,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冲动的起身将那个女人给拎回来。
因胎毒一旦涌上来。她那豆腐捏的身体根本抵不过他单单的双指之力,可是开始不受控制战栗的身体又极为想念那一身淡淡的体香及温柔的气息。
川景狱不由深吸了口气。
强迫的压下心中火气,准备运行功法强行压制胎毒时,便见到了那个浑身血臭的老头,一个濒死的人实在不值得他为之脏手,可在见到那女子盯着老头的目光后,他原本压下的怒火又掀起了苗头。
女子那眼神他如何不清楚,这一路上遇到有难的相助,遇到求救的帮忙,大到救人小到施财,每一次做这些事前,都会露出这种目光。
到处对有难的人伸出援手,财物舍弃得一干二净,甚至给人一种错觉,像是在到处搜刮什么东西,每每搜刮前都会露出渴望的眼神。
而这些事几乎占据了她大部分的心思。
这此时也让他知道,在她心里,自己这个圣主来得不比面前一个快死的老翁重要多少,心头蓦色涌动的暴劣与愤怒在看向老者时,像是找到了可以发泄怒火的出口。
这样的眼神,不远的罗溪玉简直快吓死了,她真怕圣主会杀死老者,这可是她的白芒,她的救命解药,上天赐下的功德。
她知道早就有觉悟,自己恐怕根本就不可能有在那龟毛圣主面前咸鱼翻身的一天,再待上一辈子也是得伺候他,看他的脸色,因为这个人绝不可能迁就自己,就算有求于自己也一样。
所以还有什么指望?
还挣扎试探什么呢,罗溪玉有些认命的将睡着的宝儿交到一边十二剑的手里,拎着裙子就往圣主坐着的方向跑。
心里那些女人娇里娇气又做作又娇情的心思,在同白芒相比,同彻夜的疼痛相比,同眼前龟毛到极点的圣主相比,就跟长出来的手指甲一样,最好通通都剪掉。
至少在没有彻底调,教他成功之前,她不能再有任何任性莫然抽风的情绪出现,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罗溪玉边跑边整理好了情绪,这才气喘嘘嘘的走到他身边。
“圣主……”她刚要开口。
圣主川景狱便堵住了她的话,他目光赤红的怒瞪她脸上还有一丝嘲讽,“你想要救他?”
目光阴狠到仿佛她只要说一个是字,就要立即送这老头上西天。
“不不……”罗溪玉这时有点慌了,这般近看,她立即看出他眼里的不对劲,这根本不是他正常时的状况。
葛老提过,若是圣主眼晴一红,一定要小心,最好让他尽快睡着,所以要平日这个时候她早就一杯带玉花露水的给他喝了,可是此时却不敢有半点离开,想到会也顾不得其它,急急忙忙从荷包里取出一个瓷瓶,跑到他身边蹲下。
然后倒出一颗给他喂到嘴边,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