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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好酒好肉上来大家管饱,银子一概算我的,以后有什么兄弟也绝对不隐瞒,说起来,要不是我见那些人里有个身条好的美人急着想给大家露个鲜,哪能被你们这般误解啊……”
“哼,你当然说什么是什么了,今后兄弟可不敢跟你推心置腹……”
“别别别,多大点事儿,干了这杯酒,还是好兄弟!来来……”
一番论酒后,气氛终于放松下来。
“我说丁掌柜,那女人包着衣服你也能看得表身条?哈哈,也不怕吹爆牛皮,不过,长得是真美,跟根嫩葱似的……”
“嘿嘿,丁帮主的眼光可不是咱们能比的,话说回来,那女的可真是水灵灵,鲜嫩嫩,你说奇怪不?这沙漠走进来的女人能有这般好模样的?我还真没见过……”
“那不一定,有的女人就是天生丽质,皓子,你觉得她跟你说的那个美人比如何?”
“那个偷人的?绝对要胜上两筹不止,妈的,我还第一次见到这种极品美人,若能弄到手定要玩过再吃才过瘾,否则舍不得下手啊……”
“喂喂,那些穿黑袍的人可不像好惹的,人又多,你们啊还是安份点吧……”
……
“单是能以内功崩直蛛线割开黑岩这一手,江湖有几人能做到,猜也猜得到,可是这些人却面生的很,不知哪条道上的,听说最近不少外域人出没……”
“外域啊,不会是用毒的吧?”
……
“靠,怕死吊本货,老子死都不怕,还怕他个毛!若能抱到如此美人也算死而无撼了!”
“哈哈,老三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去你娘的……”
而此时在柜台算帐目的三娘子,却是冷眼旁观的翻着帐本。
虽然仍有大部分人对丁掌柜存有防备,但显然热腾腾的好酒好肉一上来,气氛顿时有所缓和,加之话题一转,将众人的注意力一时又引到了黑袍人身上。
带路伙计不是之前的哑巴,而是一个年轻的后生,模样白净,但是看罗溪玉的眼神却是有些毛刺刺的,即使她把帽子压的紧紧的也能感觉到,加上刚才那些人的言语,真的从心底淌寒气啊,越想越怕,圣主进了石门后便松开了手,可她再也不敢离了远了,急忙又凑到他身边右侧,不离半分。
过了石门,光线有些暗,一节节向下延伸的台阶,如同进了隧道中,不过可以预想这销金窟本就是建在黑岩内部,光线暗些也正常,因两边有油灯,视物倒也没问题。
圣主与葛老一行人已来过一次,神色如常,但罗溪玉是第一次来,她忍不住抱紧怀里的宝儿,轻悄悄的打量四周几眼,待到走入一处挖开的天然裂缝,见到石壁上那如蜂窝般的石洞时,罗溪玉已经惊呆了。
这处正好是黑岩内部天然裂开的一处岩口,被销金窟的老板,也就是那位宝蓝短衣男子充分的利用,将这块黑岩地下的中间部分,建造成数十间清凉的地下室,每个入口都搭有石阶,供来回的客人租住。
伙计也不多话,将人领到右边那个入口处,便原路返了回去。
看着石壁上那一个个黑乎乎的洞口,其中有一大半还亮着灯光,给罗溪玉的感觉就像是蜂巢里被采足了蜜与没采蜜区别,只能说那丁掌柜的好巧思,单是这份雕凿的工夫,就要花费数年时间。
几米的距离,加上陡高的台阶,“棺材”有些不好往里抬,不过对于武功高强轻功绝佳的十二剑来说,不过是脚尖一点罢了,罗溪玉没有这等飞檐走壁的工夫,只得跟在圣主身后呼哧带喘的爬上去的。
直九十度的台阶,走起来吓人的很,有几次她不自觉的往后望,拽着圣主的袍边再不敢撒手了,圣主倒没有甩开她的手,只适时的放慢了步子,如龟爬似的走了上去。
待到一进洞中,眼前顿时豁然开朗,罗溪玉不由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四十七章
一个沙海中的驿站;又是从黑岩中开凿出的石洞;不仅人力少,资源也都紧缺,罗溪玉已有心理准备;其简陋的程度应该比农家还不如,况且还是家黑店。
加上沙漠里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她现在真的祈求不多,只要给张床能休息就已足够。
圣主已经很久没睡了;她也是,葛老与厉护卫一众皆是,实在是极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一番。
但是眼前的情景却出乎她的意料,屋里两盏灯光比外面要明亮的多。
此时脚步不停的圣主与葛老众人的表情如常,见到屋内的摆设丝毫没有吃惊;罗溪玉才想起圣主他们都来过,不由咽了咽喉头,随他们一样淡定起来。
这石洞外面看着极不起眼,里面布置的富丽堂皇,虽然不能与各洲京城那些贵贾府中的富贵相比,但是在这种地方,这种环境下的反差比下,要更让人感到惊叹,多少也让付了天价的租住客们住的舒服,心理上也有个安慰吧。
这要往返多少趟骆驼才能拉得回来啊!
罗溪玉边左右看着,边随着圣主走了进去,石洞里没有明显的雕琢痕迹,整片都用石头重新砌齐,地面也十分平整,墙上挂着不知哪位名家的诗画,笔走龙蛇,看着有些振奋人心,显得极为风雅,屋里桌椅齐全,地上还有芦苇,竹篾编成的长席子,及一些草织靠垫,可供人盘坐休息。
内是洞中洞,里外两间屋子,外间空间颇为宽敞,适合多人休息之用,此时先到的十二剑已将黑“棺材”放到一侧地上,并不太占地方,圣主和罗溪玉走进去的时候,葛老与厉护卫已经将里面大概查探了一遍,直接打开了另一间的石门。
石门内空间相对小些,但布置比外面要更讲究,屏风,案子,镜台一样都不少,且颇为精贵,一角的书桌上还放着名家雕刻的笔筒,对面墙上挂有一幅小桥流人家的写意水墨画,配上一首小诗,映得整个房间书香气十足,精美的青花瓷器摆设,粗略看着竟比城中小富之家不差多少。
虽然布置看起来极为舒服,但罗溪玉却反而有些心里不适起来,可能是惊吓过度,总觉得什么都不对劲,这屋子的一椅一木一画真就是没问题的吗?就算是没问题,那是怎么来的呢?想必这些土匪头子不会花钱买吧?最有可能是从哪个城中烧杀抢掠来的,说不定连一支小小毛笔上都沾着主人的鲜血。
罗溪玉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此时反而更不舒服了。
显然圣主也没有那个闲情雅致的欣赏这些物件,只是站在屋中间,扫了一眼后,扭头看她,见她还在身后不动,眼晴还竖起来瞪了瞪。
本来浑身长毛的罗溪玉,见到圣主目光,不像以前那么害怕,反而亲切了点,还冲他讨好笑了笑,忙道:“我去拿被子整理床榻……”说完抱着宝儿便出了房间。
黑“棺材”有圣主铺盖的薄被,因沙漠中用不着这个,所以罗溪玉早早洗干净用毡布绑好卷了起来,省得占地方,这会儿只要取出直接就能用,想了想又抱了米粉罐子,圣主平日最爱喝,还非要和宝儿抢着喝,只是水源少之后,喝的遍数也少了,又找了件干净的里衣搭在胳膊上才回了内室。
刚一进去就见厉护卫和葛老正在内室四处打量,葛老手里还拿着只黑乎乎的盒子,正在墙上时不时的涂抹起来。
此时圣主仍原地站着,也不坐,不知是怎么回事?
罗溪玉也不敢打扰,只得将宝儿去了外面的羊皮囊,擦了擦它的沾了面屑的小脸,小心放在桌子上。
厉护卫检查完石制的矮床,才转头冲圣主道:“圣主,这床没问题。”里面是实心的不带任何机关。
什么□□没问题?难道真如她所想,这个房间有什么吗?
见厉护卫冲她使眼色,罗溪玉也不敢耽搁,既然床没事,就赶紧走过去将席子和薄被整了整铺在了石床上,放好了圆枕,这才走过去打算先给圣主脱下袍子,再让他到屏风内换下内衫。
毕竟已两日没换了,不说有多少灰,但是沙子就能装一手心吧。
圣主犹豫了下,接过了干净的内衫,要说他的怪癖极多,其中一个就是不让人看到背部,就算是在沙海里热得汗如雨下,也只是让罗溪玉擦擦脖颈胸前,后背是绝对不能碰的禁区,罗溪玉只被瞪了一次,就再也不敢帮他擦后背了,平日隔着衣服抚拍倒是没事,她有几次试探的隔内衫轻触,似乎右后肩的位置有什么伤疤,因为摸起来凸凹不平。
可是伤疤有什么不让看的?于是罗溪玉也没在意的将其归于了圣主的怪癖习惯之中。
趁着圣主进入屏风,罗溪玉取了葛老顺手提上来的一桶水,说是一桶,其实只是一个小木桶,平时洗两把脸就没了,可可在就单是这点水,不知要花掉几块金锭,她都替葛老心疼。
可葛老小气归小气,对圣主那是极好的,听说这水是给圣主擦身,多少金锭都舍得。
她先少少的倒入盆里一些,然后用了白丝巾沾湿了递给屏风里的圣主,让他换衣服时擦擦身体,水源这么稀少,澡是绝对洗不成的,但擦一擦也能爽快舒服些。
趁他擦身换衣时,罗溪玉用十二剑带上来的开水飞快的泡了米糊,等会圣主出来后直接就能喝,顺便又喂了点水给宝儿
要说宝儿真是乖巧的很,在下面人多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要罗溪玉一拍它后背,就像知道不能哭似的,直到上来才开始哼唧,要知道之前他们在喝水吃饼时,宝儿还是又饿又渴,听到声音指不定有多馋,能忍着不出声真难为它了,听话的一点都不像是才两个多月的孩子,看着它张着干巴巴的小嘴吞着碗里的水,她心里有些不好受,实在有些可怜,也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带它进沙漠,哪怕随便找一家农家寄养……
罗溪玉无奈又怜惜的摸了摸它头上一层黄黄的乳毛,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