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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偷摸小跑进来的罗氏夫妇。见到罗溪玉差点没把眼珠子给掉出来。
那继母的脸一如即往的难看,尤其加上强挤出来的笑容,更显得扭曲,明眼人都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大抵不过是没想到这个继室女儿的容貌如此娇嫩出色,就算五年前她已隐隐有所察觉,但当她真正长开了站在她面前,那是何种打击,真是比得她这个年轻的继母当场从云端掉落在地,人老珠黄的比泥还不如。
而罗父看着面前这个天仙儿一般的闺女,真是心下悔的肝肠寸断。
刚才一进来的时候,他见伙计正与一背影有点熟悉女子说话,他其实也不知道那是谁,只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没想到却真的是她,虽然女大十八变,但因女儿像她娘,罗父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一边后悔一边想,当初怎么就信了那恶毒钱氏的话?生生把好好的女儿给卖了,如果那时不是被钱氏和那人贩子忽悠了,若将闺女留在家里,这样美貌的女儿哪会止区区的五百两。
嫁入大富大贵之家,少说也能有值几千两聘礼,不仅如此,他还能在天宝城攀上高枝自此落地生根,但是现在什么都没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想想自己算计一辈子,最后却扔了西瓜拣了芝麻,罗父恨不得立即掌掴自己几十巴掌。
“溪玉啊……”罗父眼泪汪汪的看着罗溪玉。
这一声,罗溪玉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说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冲着她喊得情深意切,煽情的要命,罗溪玉真有点受不了。
不想被外人误会,她急忙打断他,不客气道:“你是谁?找错人了吧?”
罗父要出口的话顿时一噎:“不可能,你跟你娘长得有六七分像,我怎么会认错人?你就是我女儿,这个走哪儿都赖不了帐……”
“哦?”罗溪玉看看这个明显老了很多的罗父,内心没有什么波澜,毕竟她不是原装的,不会有那种被父抛弃的痛苦,如果说她对这具原身的主人存有怜惜和亏欠,但对这些人却没有。
罗家人对她来说与陌生人无两样,不过是这具身体名义上的亲人而已。
罗溪玉打量了半晌,想,这两人找来能有什么事?总不会是想将她赎回吧?
不过,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唯一就是可能找她帮忙?罗溪玉扫了扫她们胸前,果然见到有白芒,但那一点点说来也就比针眼大点,这种人估计就算救了她们的命,也没多少功德,帮了她还怕咬着手甩不掉呢。
“爹?从被卖掉的那时起,我就没有爹了。”罗溪玉无所谓道。
“溪玉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不知道这五年你爹是怎么过来的,日日悔的睡不着吃不下,一直念叨着想要赎回你,还找了人凑银子……”
罗溪玉微微翻了个白眼,她打断了罗钱氏的话:“这么说你们今天过来是要赎我回去的?那我求之不得,带足两千两吗?拿到契纸我就跟你们走……”
一句话顶的两人差点噎死,别说是两千两,他们现在穷的叮当响,连二百两都拿不出来,当然就算能拿出来也不会用来给罗溪玉赎身的。
罗父当场瞪了钱氏一眼,气氛有些冷场,但他马上又接着道:“爹是有心要赎你的,只是家里情况你也知道,实在凑不到那么多钱……”
罗溪玉就知道是如此,也不客气道:“那就回去吧,我没什么跟你们说的。”
罗父被罗溪玉的冷淡弄的一时呐呐,凑上前道:“溪玉啊,你又多了个弟弟,我和你娘特意带来给你认认,让他看看姐姐……”说完拉着钱氏和小孩过来,想给罗溪玉看看。
爹我都不认了,还认弟弟?罗溪玉也不再言语,脚步一转就要离开。
罗父顿时急了,忙拉住她哀求道:“溪玉啊,爹真是来看你的,当初的事是爹对不起你,被财迷了心窍,才做出那种人人戳脊梁骨天打雷劈的事,直到现在都没脸来见你,我前两天做梦还梦到你娘来骂我,这一次爹真知道后悔了,爹做错了,溪玉,你就看在你娘的份上,原谅爹吧……”
说完见罗溪玉没什么反应,无动于衷的表情,显然他也有点急了,忙哭丧着脸又道:“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给我的报应,你知道爹现在命快没了吗?做生意欠了人六百两银子,明日若还不上,就要乱棒打死了,现在爹心中只有一个牵挂,就是死前就想来看看你,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狡猾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是冲钱来的!罗溪玉恍然大悟。
只是这名义上的爹戏演得也太假了,她好歹也是见过演技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既然知道他们的目的,她倒是不太担心。
自己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她抽出衣袖移了移,想到上次被人突然揪住头发扭脸,她觉得还是与二人保持距离安全些,免得再次中招。
隔着距离她看了看这两人,身上穿的还是贵的绸缎,看来用她卖身钱过了几年好日子,大概是坑骗别人得罪人才欠了帐,为点钱连脸皮都不要,要死要活的来找被卖五年的闺女再讨银钱花。
这话也能说得出口?
不过他有句话说的很对,这就是报应!只有坏事做多了才会天打雷劈,乱棍打死,天命不可违,她只是凡人可阻止不了因果。
她“哦”了一声,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好,她笑笑道:“人你也见到了,我也原谅你了,钱呢……”说完取出一荷包铜钱,放到桌上:“多了没有,这点算是添丁的见面礼,买个零嘴吃,也算是我接济了。”
荷包小,顶多几十个钱儿,钱氏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拿了起来,扒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冷笑道。
“真是孝顺的女儿啊,你爹欠了人债就快要被人打死了,你就给几个铜板,打发要饭的啊?”
钱氏算是忍不住这口气了,眼中不善的盯着罗溪玉说。
这几日她跟着罗父求爷爷告奶奶,看人脸色的到处借债,早已让她面子里子破烂不堪心力憔悴,在富人面前她不敢怎样,现在见到这个以前跟个蚂蚁一样的继女,她居然也敢给自己脸色看,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脾气也涨了起来。
不过是个妓院出来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就长得过得去?
就算长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拿出来给男人挑挑拣拣卖的,说好听了给人当小妾,不好听的那就是娼,妓,暖床的工具,还真当自己是大宅子里的妻室了,真是岂有此理。
这种闲气,罗父能低声下四的,她可不干。
既然这继女是铁了心不帮忙了,那还怕什么?钱氏冷笑着道。
“哟,不就是六百两银子吗?对你有什么难事?这么推三阻四的,听人说光买你就花了两千两,既然你这么得男人意,还讨不出区区六百两银子?说出来谁信?
反正我是不信,怎么着,在妓子院也待了五年多,跟普通人家的女儿可不一样了,学的全是勾男人的本事,能哄得男人大把的往外掏钱,就算你没有钱,那总该也有金银首饰,你把首饰拿出来随便卖卖怎么也能给你爹凑个几百两。你要不敢卖,我们可以帮你卖。”
钱氏见罗溪主看着她,顿时哼了一声,“你可别嫌我这个继母说话不中听,你现在只是给富人做个伺候的小妾,一时受宠又如何,能保得了一辈子?说句难听的,今儿个你若是传出不贞的名声,看他还敢不敢要你?
这女人活的就是个名声,名声毁了被赶出来,整个天宝城都没有立足的地方,今儿个索性我就把话敞开了说,我们这次来就是找你要钱,只要你拿出六百两,我和你爹就不再来烦你,你若拿不出六百两,哼,就别怪我们管不住嘴,当初从黄梁到惠州这一路,我们可有不少事儿能跟买你的人说道说道……”
说着这话,再看着罗溪玉脸色,果然不好看了,钱氏可真是既得意又解气啊,长得天仙儿又怎么样?一顶不贞的大帽子扣下来,看你还敢不乖乖听话?
要知道现在的富人可讲究这个,别说你一个小妾了,就是正妻沾上一点都得休弃打个半死,钱氏得意的心想,我摆弄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以前能让你爹卖你到妓苑子,现在也能拿捏住你,从你手里拿银子,你还不敢不听话。
罗溪玉脸色是不好,因为她料到了两人来者不善,但没料到她们脸皮厚到这种程度,要银子不成还爬到头上威胁她,这软硬兼施在她身上用得可真是炉火纯青啊。
她是不是看着太好欺负了点,虽然好“欺负”这也算是事实。
但随即又想笑,不知道是黑袍人保密工夫做的好,还是这两人被百花苑的人给坑了,是从哪打听来的消息,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她确定离得远了,气定神闲的微微一笑说:“原来这样啊,那你们要现在跟圣主说吗?我可以带你们上去,不过只保送可不管命哦……”
本来得意的钱氏,顿时笑意一凝,她见罗溪玉听完脸上并没有预料的愤怒和害怕,反而很平静的看着他们,好像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由觉得不对劲。
“圣主?什么圣主?”
罗父立即找到不对劲的地方,皱眉想有哪个天宝城富人会叫圣主?这称呼根本不是惠州这一带的称谓。
难道……
罗溪玉见时机的朝他们指指楼上角落的黑袍人,黑色确实是模糊隐藏的好颜色,容易被人忽视,寻常人不注意看不到也正常。
罗父和钱氏疑惑的看过去。
顿时一阵心惊肉跳的,最近天药大会在天宝城,城里来了很多亦正亦邪的三教九流之辈,个个着装古怪,凶神恶煞,不知从哪里突然钻了出来,听说其中还有邪道中人,杀人魔头,最近城里老百姓都人心惶惶,见到这样的人皆退避三舍,生怕会招惹到。
“这,这些人……”罗父和钱氏见到黑袍人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