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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年二月份的时候,高仙芝在奉命出击朅师国凯旋回安西的路途中,应宁远国所请,攻打与黄姓突骑施和流落在碎叶川的昭武九姓胡勾结的石国。
然后劫掠了石国拓折城所有的战马和金银珠宝,回到安西之后。就大量购买战马,这才在一年之内,将安西军的战马扩张到这么多。
也是幸亏这回怛罗斯之战因为自己的出现打赢了,否则史书就会记载:“仙芝为人贪……”贪图石国宝物。
过了两三息。李光弼才道:“竟有这么多?”
萧去病笑道;“现在更多,这次武威王在河中大败二十万大食军军马,缴获骆驼两万匹,阿拉伯骏马五六万匹。
这次献捷的队伍里,除了献给陛下的一千匹阿拉伯骏马之外。还带来六千战马,你们可能不知道,这阿拉伯战马负重还耐力都要强过河曲健马。”
两人再次震惊了,微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萧去病,又过了两三息,李光弼才开始说话,声音都有些变了:“那辅臣说这些是何意思?”
萧去病轻轻笑道:“我准备送两万匹党项马,八百匹用作配种的阿拉伯马给朔方军。”
“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喊道,差一点从条凳上跳了起来。别说他们。就连李倓,马燧,南霁云,顾小俊等人也忍不住咋舌。
萧去病这手笔也太大了,一出手就是两万多匹战马,这实在也太……任性了。
萧去病出手这么大方,都让李光弼忍不住有些怀疑,难道他认为自己这次闯的祸太大,所以要分一些好处,让朔方军帮他一起承担责任?
但没过多久。这个想法就被他否定了,甚至觉得非常可笑。
萧去病颔首道:“除此之外,我还想和朔方军合作,为四海商社赚钱的同时。也让朔方军变得有钱起来。”
说到这里,萧去病长叹一口气,颇有些不平道:“边军将士生活太苦了,顶风冒雪,刀枪如林,矢石交攻为大唐守卫边疆。而得到的报酬却远远抵不上他们的付出。
安西军从明年起就将全面提高所有士兵的待遇,除了有功勋田分之外,最低的士兵每个月都有两贯的军饷。骑兵和陌刀兵四贯,军官是士兵是一倍半到三倍。
想一想,到时候朔方军士兵知道安西军士兵待遇这么高时,人心会有多么浮动?”
李光弼和浑进嘴巴张得更开了,萧去病说的没错,如果安西军待遇一下提得这么高,而朔方军却没有军饷,这兵就不好带了。
之前他们的节度使张齐丘就是因为发放军粮失宜造成士兵哗变,这才被免职的。而为什么会失宜,不是张齐丘贪污了,而是因为张齐丘不善营田,那一年朔方军的收入确实捉襟见肘。
士兵守边本就辛苦,不但没有军饷,甚至连应得的口粮也得不到保障,哗变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这次过了四五息,李光弼才反应过来,道:“辅臣所说的合作是指的什么?”
萧去病笑了,一路上他就仔细问清楚了,朔方军之前那个张齐丘就是一个没本事,只会带兵不会打仗的,现在这个张玮,虽然是个户部侍郎,管理钱粮,营田方面确实做得比张齐丘好,但朔方军还是一个字,穷!
他们难道不知道黄河九曲(百害),唯富一套,河套地区,后世的鄂尔多斯草原到处都是宝吗?
别的不知道,这里的矿产资源就是是全国都靠前的,除了天然碱资源以外,还有石油天然气资源也极为丰富。
不过这两样目前两年来说,还不具备开发的条件和能力。但煤矿可以啊,萧去病的笔记本上的地理资料写的清清楚楚,这里有亚洲最大的露天煤矿——准格尔煤矿,地点就在胜州,朔方军驻防的东受降城西南方向不远处。
不过准格尔煤矿出产的煤只适合工业动力,不适合炼焦,也不适合老百姓用。但没关系啊,整个河套地区煤炭资源不仅储量大,分布面积广,而且煤质品种齐全。
就在之前党项八羌野辞部所在位置,就有非常适合炼焦的桌子山煤田。而在灵州(朔方节度使驻地)西北方向的贺兰山北段,就有整个中国最好的煤,被誉为“煤中之王”的太西煤分布,而且其中的大峰矿还是露天煤矿。
萧去病并没见过这种极品煤。但据资料上讲,太西煤几乎接近纯煤,不但燃烧起来热量极高,而且烧完之后几乎无灰。在另一个时空这些优质太西煤很多都是精包装按千克卖。高价出口到外国作为古式高级住宅壁炉的上等燃料。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学他们?就算没有壁炉,也可以直接将这种煤当木炭卖给那些贵族冬天取暖用啊。
除此之外,朔方军驻守的中受降城便是后世的包头市,而包头则以钢铁厂出名。也就是说,这里还有一个或几个大型的铁矿。
萧去病打算在此处冶铁炼钢,相比四海商社的商业帝国,和之后四海钱庄的金融帝国,这里就是萧去病设想中的工业帝国开始。
除此以外,这里还有各种草药,比如后世出名的宁夏枸杞啊,以及畜牧资源,盐池滩羊什么的,还有后世中国最好的羊绒也出自这里。
萧去病娓娓讲起他的打算。首先四海商社全面进入河曲之地,在各个地方寻找各种优势商品,比如适合养山羊的就养山羊梳羊绒,适合养细毛绵羊的就专门养细毛绵羊,盐池县就养盐池滩羊,适宜种植枸杞就专门种植枸杞,……
与此同时,自己会派遣专业寻矿人员,在某些指定位置,寻找铁矿和石炭矿。然后冶铁炼钢,一般的无烟石炭还可以运到长安做居民生活燃料赚钱……
总之,将这一块地区交给四海商社来开发,不用朔方军出一分钱。只要朔方军保证四海商社的安全并给予最大的便利或配合就行。
作为回报,四海商社会支付给朔方军丰厚的报酬。当然如果朔方军能一致请求让自己担任朔方节度使,就再好不过了!
听完萧去病规划的蓝图,包括李光弼和浑进在内,房间里十多人都有些听傻了。没办法,信息量有点大。很多他们都不是很懂,但他们相信只要给予足够便利和配合,萧去病说的都能做到。
过了好半晌,李光弼咽了一口口水,道:“辅臣能来我们朔方军做节度使当然好了,我们回去就与张留后和各军军使商议此事,一齐向朝廷请命。”
萧去病皱了皱眉头,他想起之前张献诚和康神奴的谈话,还不知道回到长安会是个什么情况呢。
他苦笑一声:“给四海商社提供保护和便利的事情先说,节度使的事情先不要去讲。想必你们也清楚,我这次回去吉凶还难料呢?
若是陛下恼了我,别说朔方节度使,就是飞龙禁军也不让我带了也是可能。不过四海商社的事情应该没有问题,这是为国库赚钱。”
李光弼也苦笑一声:“辅臣不必忧心,此次毕竟是党项羌动手在先,而且他们还出动了全部常备军与辅臣决战,视同谋反。相信陛下会有圣断的。”
萧去病点点头,之后又将马蹄铁和步兵用绑腿的发明告诉了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时间已晚,李光弼和浑进一脸欣喜地告辞出去,这次来宥州,来得太值了。
两三分钟之后,李晟马燧等人也相继离开,曲终人散。
李倓在外面站完每天晚上例行的半个时辰的桩,回头看到师父房间的等还亮着,就走了过去。
没想到平日极为警觉的师父这次好像并没有发现他进来了,这让李倓觉得非常奇怪,往常不是应该自己一到门口师父必定会开口说话的吗?
李倓轻声推门进去,发现萧去病正一个人呆呆望着灯光出神,连自己走到他面前都没发现,只是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一样,愣愣地看着不停跳跃的灯火,脸色扭曲得吓人。。
“师父,你怎么了,你别吓小倓。”李倓推了两下才把萧去病推醒,焦急地喊道。
“小倓啊,怎么还不去睡?”萧去病回过神来,眼睛里重新焕发了光彩,一脸疑惑道。
“师父你刚刚想事的样子好吓人。”李倓急切问道:“师父是在担心回到长安会惹恼皇帝阿爷吗?”
萧去病愣了下,黯然道:“当然不是,这些事情会发生就会发生。想也没有用。”
“那是什么?”
萧去病抬起头,看着李倓的眼睛:“小倓,你说师父是个残暴冷血的人吗?”
“啊……”李倓一下愣了,过了两三秒才道:“师父当然不是。是那些党项羌……”
李倓想说是那些党项羌背叛在先。但又觉得那些党项羌孩子确实无辜。他知道萧去病对那些党项羌孩子,包括被扫荡的党项羌牧民并没有太多敌视。
这一点,从他一直以来教导自己所说的话就可以看出,师父对很多胡人都很钦佩,比如契苾何力。阿史那社尔,黑齿常之等人,只对像安禄山,康待宾,康神奴等反叛成性的胡人特别痛恨;
而对于出于两个极端之间的大多数胡人,就没有多少喜欢,也没多少憎恨,师父有的就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杀死像安禄山,康神奴这样天生反骨。死性不改的,然后努力将大多数胡人变成像安抱真和契苾何力这样的人。
正如师父自己说的那样,他做这样的决定,只是为了惩罚他们,让他们心痛,让他们畏惧,同时也是震慑敌人,因为这个原因,师父选择了牺牲这些无辜孩子的性命。
原本李倓也觉得这样做有一些不公平,有一些残忍。但一想到是师父做出的决定,李倓就下意识地认为师父的决定总不会有错,便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
现在,没想到师父其实和自己一样。也会有不忍,也会有痛苦,而且还有反思,一时之间,李倓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萧去病缓缓道:“小倓,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师父,其实不是一个道士,而是一名战士,山上还有一个非常慈祥的老阿翁,他也是一名战士,他们都会了保卫国家,曾经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