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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内恍然自嘲,却还是不忍心去摧残她的梦境。夏弋阳不知道原浅究竟把自己看成了谁,却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她眼中,不过是在替着另一人存在。这世间,莫非真有另一个和他这般相像的少年,而那人,在冥冥之中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若是如此,那么夏弋阳想,他该感谢那人的,不为别的,只为他和浅浅的相遇,少不得有这人功劳。
原浅吸了吸鼻子,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她想抽回手,夏弋阳却贪恋着想要多留她一刻,于是这一片刻的凝滞,看在了门口那人的眼中,便成了这两人郎心妾意痴缠相望,而他,只是个路人。
路人转身,竟是带着慌怯,本不该如此,商述泽想,他是该冲进去愤怒地将那她的手从那男子的脸上抓下来,却偏偏,他竟是迟疑。不仅迟疑,还狼狈离开。
宿舍内,原浅到底抽回了自己的手,慌乱地抽了纸巾开始擦眼泪。然似有口泪泉种在了她的盈眸之中,不过刹那软弱,这片刻反应过来,她的泪水却已酿成汪洋。
夏弋阳想抱住她,而后低声哄着她,告诉她自己是她可以依赖的对象,她可以朝着他哭。然心心念念得再好,也抵不过佳人那变得锋利尖锐的刺布满周身。于是只能看着她强迫自己坚强,却拒绝他给予的温暖。
“浅浅,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们是朋友啊。”说出这话时,连自己都有种力不从心之感。第一次,夏弋阳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胸有成足心有丘壑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成为她孤单脆弱时能想起的人,想成为她的倚仗。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夏学长,我要出去一下,你下午还要陪小朋友们玩,去睡会吧。”说完利落地起身,原浅甚至没多加件衣裳便跑了出去。
夏弋阳心道头疼,才追出去,便见有一人已是先于他将原浅截住。
“原浅,眼睛怎么了,跟兔子似的,真丑。”关心时也裹上了一层冷硬的皮,商述泽说着掏了面巾纸便给原浅擦拭起了她的眼,“我说人家兔子都挺可爱的,怎么搁你这就这么丑呢?”
原浅唇间还压抑着的哭腔被这么一激,却是发生了变异,还是带着颤意,却分明有笑声在里头,“被风吹了,进沙子了。”
都知道是个谎言,可谁都没想去揭发它。商述泽配合地将手抵到了原浅的眼睛两边,似是嫌弃她得紧,“真没用,不过进个沙子就折腾成这样了,给你吹吹,下次风大了可得记得眯眼。”
原浅感觉到有暖和的风吹进了她的眼里,带着点细微的湿气。心底的斑驳伤痕,这一瞬好似接受了什么治愈的光,慢慢地竟是淡去了痕迹。
“好了吧,还难受不?”松开原浅的脑门,想着天冷,商述泽牵着她便往自己的新宿舍去。看起来刚刚的一阵工夫,他已是把这里收拾妥当了,这会儿这里看着很是齐整,只要再搬来被褥什么的,便可以入睡了。
乖乖摇了头,原浅不作声,眼睑处的泪水,已是干涸。
两人便这么彼此沉默地在宿舍里头的床边站着,学校的铃声响起时,原浅倏忽一下站起了身,“商大哥,我要回去睡了。”
商述泽跟在她身后,说是要去搬被褥。直到要到宿舍门口了,他这才擒住了原浅的手,“原浅,不要喜欢上别人,我不接受。”
商述泽离开时是三日后的午间,那时天气尚好,原浅趁着午间休息的时间送了他一小段路,再要往前,商述泽便拒绝了,“就送到着吧,原浅,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许是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些许的期待让原浅退怯,许是有些话从来便不需说得太清楚,即便年轻,可他们早已明白事理,原浅摇了摇头,不自觉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你总是这样,罢了,两点半飞往汉南的飞机,我也不能逗留太久。”弹了一下原浅的额头,商述泽将她的围巾系紧了些,“好了你先回去,我等你走了再离开。原浅,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弯弯道道的想法,不过你很聪明,有些事情不用我说得太明白。你现在爱这么和我悠着也行,但你记着,总有一天,我要你冠上我商家的姓氏。”
言毕退后一步拿起了自己的行李,商述泽示意原浅先走。
原浅的脚步这一瞬灌了铅似的,然她还是转了身,步步离去,离身后那温暖厚实的所在越来越远。
命运,在这里神奇地转了个弯。
这天夜里,夏弋阳一行人受学校几名老师邀请到楼下去切磋交流。一名老师煮了宵夜,盛情难却,一行人推辞不过也就不再客气地每人端了碗粥开吃。粥里面放着当地的一种特产,有点像河蚌,总之味道很是新鲜。
此时电视上在播放晚间新闻。这里的信号也不是多好,电视画面偶尔会出现失真的现象。然好一段日子与世隔绝的,这会儿众**多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新闻台上。是西北当地的新闻台,电视上着黑色西装的男主持人看着很是严肃。
“今天下午十四点三十分由西北广运机场开往汉南南枢机场的A417次航班在行驶过程中发生意外事故,现飞机已在中部某地坠毁,经当地警方确认,机上人员无一生还。事件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本台将持续追踪报道。”
后面还播放了什么新闻原浅已全然听不见了,她只知道飞机坠毁了,无人生还。而那班飞机,是下午两点半开往汉南的。
此前原浅曾听夏弋阳提过,因为近日的气候关系和航班调整,今天飞往汉南的飞机,只有下午两点半那一班,唯一的一班。
、第49章 真是欣喜的(爆更2)
夏弋阳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拨了电话到机场那边去询问情况,而很显然,这一次,并没有所谓的奇迹发生。
按照机场工作人员的说法,今天下午前往汉南的航班中所有人都上了机,并没有登机前退票的情况出现。还待再问,那边忙得够呛的接待员已是歉然道:“这位先生,很抱歉,现在机场的秩序紊乱,有不少失事客机上遇难人员的家属到机场来了,我们工作人员临时多了不少任务,能否请您明日再进行咨询?”
收了手机,看见身侧人儿迷茫并透着期望的眼神,夏弋阳一颗心骤然紧缩。长长一叹,他终是紧紧将那苍白着脸的小人儿揽到了怀中,“浅浅,我很抱歉。”
原浅听不懂他的话,只是猛然间推开了他,再是跌跌撞撞地起了身。罔顾了这一屋子的人,她径直便往外跑去。还聚集在老师宿舍里的二十来名学生,这会儿皆是一脸凝重。那蓝本是倚在了男友怀里,这时刻她倏忽一下站起,“会长,我去看看原浅。”
“等等。”夏弋阳呆愣不过多时也便随之起身,再是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学生道:“我去,你们留在这吧。”
第一次觉得西北的夜风是这样寒彻入骨。原浅脚下不停地奔着跑着,身旁呼啦啦的冷风冻得她两耳凝结了一般,冰得发颤。不知怎地便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人长身玉立踏雪而来,再是取下了他头上的帽子,罩到了她的一对小耳朵上。她没有告诉过他,那一片刻,她的心底其实很暖很暖,比放了一个大火炉还要暖。她现在想告诉他了,可是,他在哪,为什么不出现?
围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记忆渐渐变得鲜活而明亮,而身子却是被寒风窜过,冷冽得很。
“浅浅,停下来。”有人跑到了她的身边,试图扣住她的手臂让她安分,可她不想停。曾有人说过,当累到喘不过气时,你便没力气心痛难过了。可这一刹,原浅只觉得说这话的人是个傻叉。
怎么……能不痛呢……
回忆越明白,那份痛便越加成了附骨之疽,要铭刻到你的血液里。于是,每一个转身亦或提脚的瞬间,都变得这样困难,这样剔骨噬魂一般,深深地凌迟着你的血脉。
原来,她的心里,也不是没有那个人的存在的。如何能忘记,他每每笑起时那狭长漂亮的弧度,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又如何能忘记,他曾几度从无边的黑暗之中将她拯救,在酒吧,在幽暗的路上,在医院,甚至在舞会上,在晨曦浅薄的清早……
这一瞬,明明那人不在眼前,她却能这样清晰清楚地将他的轮廓一笔一划地在心底重现。恍然间便想到了他临去前那斩钉截铁的誓言——总有一天,我要你冠上我商家的姓氏!呵,瞧,多像一场笑话,多像一出闹剧。戏剧的幕布落下,从此,他和她,真正成了毫无干连的人了。
可是,怎么会……怎么可能,毫无干系呢?不是笑话,不是闹剧,不是虚假,而是一个——她明明贪恋上了,却固执地不愿意承认的璀璨梦境。
其实,他之于她,原是个这般瑰丽绚烂的梦啊!这样的美好,她甚至……根本没有勇气去触摸,去占有,去奢望。他这么一个爱恨分明从容亦霸道的男子,偏偏大老远地跑到了这样穷山恶水的地方来,即便她是铁树所化,也该有开窍的时候。可她,明明知晓他的来意,却还这般虚与委蛇地对付着他,不愿让他离自己再进一步。
原浅,你真是坏得……罪无可赦!
有冷风灌进了她的瞳眸里,迷了她的视线,她的心。脚下一个踉跄,下一刻,原浅已是摔倒在地,而她的下颔处,被磕出了一道红红的印子。路面上满是泥泞,是由积雪融化带来的,她这么一扑,便连带着将自己的衣服给弄了个一团糟。
夏弋阳慌忙跑到了她的身边,“浅浅,你怎么样了?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丝毫不嫌弃原浅此刻脏兮兮的模样,夏弋阳怜惜地将这倔强的小丫头抱了起来,“浅浅,如果你想哭,我的胸膛借你靠。如果想打人想发泄,那么,我也在这里。”
是这样好听的话,可原浅没有力气去回应了。周身涌开开一阵浓烈的悲怆,在夏弋阳无法预料的某个瞬间,她的脸上多了红红的一个五爪印,是她,送给自己的。‘啪’的一声脆响,在呼啸崩腾的北风中弥于无形,仿若从未曾存在过,仿若从不曾发生刚刚的一幕。
原浅的眼眶,载不住心底的愁苦,终于,有咸涩的泪水从颊侧滑落,一点一点,不知漫过了谁人的心头。
夏弋阳忽觉得一痛,稳稳地把怀中的人儿揣紧了些,他大步朝着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