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强硬。又不能让宁王下决心发动叛乱,朱佑樘所说鱼和熊掌,看上去还真不可兼得。
柳乘风倒也不含糊,更不敢卖什么关子,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慢悠悠的道:“其实宁王反不反,不在朝廷有多大决心,而在于朝廷有多大的实力。现在双方都在磨刀霍霍,根据南昌府那边的探子反应,宁王确实是在筹备谋反。只是这筹备只怕还需要一些时间,宁王需要时间,可是同时,却也在观望朝廷有没有平叛的实力,此人尤为狡猾。以微臣之见,何不如设一个圈套让他钻进来。”
朱佑樘诧异道:“圈套?”
柳乘风笑吟吟的道:“其实这个圈套很简单,一方面,咱们要大张旗鼓的向宁王那边兴师问罪,闹出点动静来,做出一副蓄意待发的样子。这一次借着江炳的案子好好的审个水落石出出来,与此同时,陛下应当称病不出,做出一副陛下已经患了重病的姿态,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宁王一向jing明,朝廷的举动越是不合理,他就越是会小心翼翼。而后陛下可谴一使者,直接去南昌府问罪,只要宁王不反,就定会极力为自己辩白,朝廷这边再以江炳在江西老家尚有亲眷的名义,缉拿江炳族人,宁王若是不想反,为了证明自己和江炳没有关系,就少不得要做一些让人寒心的事了。”
朱佑樘的眼眸顿时亮了,柳乘风这个主意似乎具有很高的可行xing,说白了,柳乘风要实行的步骤是三步,第一步,是宫里索xing把皇帝的病公开来,越是公开,另一方面朝廷又做出随时准备平叛的样子,宁王这个人一向老jiān巨猾,反而不敢相信皇上是真的病重,他极有可能会猜想,这皇上定是故意散发这种假消息,来诱使自己谋反,而早已做好了准备的朝廷则可以立即平叛,令他万劫不复。
只要宁王深信朝廷做好了准备,宁王就必定不敢轻举妄动,那么第二个步骤就简单了,让一个使者前去南昌府,查清宁王与江炳的关系,同时对宁王予以jing告和斥责。朝廷的态度越强硬,那么宁王就肯定认为,朝廷见不能诱反了自己,要做到师出有名,所以才大张旗鼓的深挖江炳一案,这宁王是什么人,越是朝廷一副请他谋反的姿态,他就越不敢有什么动作,那么极力撇清与江炳的关系就迫在眉睫了。
第三个步骤就简单了,朝廷下旨,四处缉拿江炳的亲眷,江炳犯得可是夷族大罪,朝廷锁拿其家眷流放、刺配是理所应当的事,偏偏这江炳的亲眷多在江西,宁王为了证明自己与江炳之间的清白,就少不得要做出一些让朝廷满意的举动出来,比如交出江炳的所有亲眷等等。
这件事做出来之后,朝廷便可以偃旗息鼓,可是对宁王来说,却是极大的打击,想想看,在京师里头,突审之下,江炳死不悔改,极力抬高宁王,而在江西宁王却是落井下石,将江炳置之死地,宁王的党羽就算再多,只怕此时也不免心寒意冷了。
这个法子只要真让宁王入了圈套,不但可以显示朝廷的威严,同时还可以揭露宁王的真面目,不但敲打了宁王,还给那些宁王的党羽心寒,可谓一举两得。
朱佑樘仔细思量了片刻,倒也觉得这个法子极好,只不过……只不过法子虽好,却不是没有风险,若是宁王不上钩呢?真要把宁王现在逼反了又如何?
他苦叹道:“此计可行吗?”
柳乘风道:“宁王这个人,微臣颇为了解,别人不会上这圈套,那朱觐钧却很吃这一套,陛下不妨试试,若是真的反了,那朝廷索xing平叛就是。”
朱佑樘听罢,不禁拍了拍御案,正sè道:“不错,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朝廷平叛而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依爱卿之言吧。柳乘风,江炳的案子要彻查到底,大张旗鼓一些,至于其他的事,朕自会安排。”
柳乘风肃然道:“微臣遵旨。”
朱佑樘显得有几分激动,道:“朕会下一道旨意给朱辅,告诉他,南京的守备朕就交给他了,到时一旦生了乱子,江南半壁都可能陷入战火,南京城绝不能有失,若是出了岔子,他这五军都督提头来见。九江府那边现在囤积了不少军械和粮秣,朕早已调了不少军马在那里,只是那里的防卫还是有待加强,九江是重镇,这里绝不容有失,新军这边要加紧cāo练了,朕需要他们能随时调动,一旦有事,半个月之内就必须出现在九江,并且作为平叛的主力。”
说了这些话,朱佑樘的脸sè缓和起来,不由笑道:“太医们一直对朕说,朕要好好歇息,朕的病便是吃太过的药也及不上歇养重要,可是朕歇的住吗?这文武百官天天说盛世了盛世了,天下太平了,哼,这天下何曾太平过。”
若是以往,柳乘风或许会劝说几句,让皇上注意身体,可是现在他是真的懒得说,越是对朱佑樘了解的人就越知道他的脾气,他这种天生劳碌命的人是绝不可能放下一切去歇息的,柳乘风也懒得多费口舌,对他来说,想让朱佑樘省省心的唯一办法不是劝说什么,而是多去做事,能分担一些是一些,这皇帝肩上的担子轻了,才算是尽了自己的一点心意。
朱佑樘唏嘘了一阵,随即手抚着御案,慢悠悠的对柳乘风道:“公主还好吧,她是个顽劣的xing子,你多担待一些,朕将她托付给你,望你不要教朕失望。”
柳乘风道:“陛下,公主并不顽劣,只是年轻轻了一些罢了,在家里头,她倒是很和睦,与大家相处的都不错。”
说也奇怪,从前的时候,朱佑樘极力的反对公主下嫁给一个有妇之夫,便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绝不肯就范。可是现在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他心里反而觉得这样似乎也是不错,对柳乘风他一向青睐有加,能将公主托付给他,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朱佑樘想到这里,对柳乘风生出不少的温情,柳乘风现在算是他真正的半个儿子,若是他的子嗣多倒也罢了,可是偏偏他的儿子只有一个,这女婿也只有一个,身为皇帝,许多东西未必要流露出来,可是朱佑樘看柳乘风时,心里却很是安宁,带着几分祥和。他招了招手,朝柳乘风道:“来,到朕身边来。”
柳乘风并无疑虑,从椅上站起,靠近朱佑樘。
朱佑樘叹了口气,满是疲惫的道:“你呢,也不要老想着公务,不要学朕,朕是劳碌命,可是你不同,埋首案牍不是什么好事。替朕分忧的时候自然是一回事,可是有时也要好好歇一歇,朕这一辈子是改不了了,可是朕不希望你也是这个样子,你知道了吗?”
柳乘风明白朱佑樘的意思,朱佑樘是怕自己重蹈他的覆辙,别看朱佑樘对什么事都放不下,可是他并不希望自己关心的人心里总有事放不下来。
第七百一十一章:顾命
江炳的案子出人意料的开始深挖起来,这案子越是审理下去就越是让人心惊肉跳,牵涉到了藩王,更不必说牵涉的是天下最有权势的藩王,可以说,这江炳交代的事,有不少都与宁王谋反有关,就算朝廷要治罪,这宁王只怕要死无葬身了。
问题是,这宁王也不是省油的灯,宫里突然要查办这个案子,宁王那边若是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当前的时局确实令人担忧,文皇帝登基之后,对藩王们屡屡压制,可是唯独对这宁王却是优渥无比,当年文皇帝靖难,宁王带朵颜三卫响应,文皇帝曾向宁王发誓,说是一旦事成,愿与宁王平分天下,只是后来文皇帝登基却是食言,却因为对宁王心怀愧疚的缘故,虽然将他封在了江西,可是宁王的封地和给予的护卫人数都是最多的,天下藩王之中,最富庶者莫过于宁王,在封地内权柄最重者也莫过于宁王,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经历了这么多年,宁王已成了尾大不掉的祸根。
其实朝廷在此前,不是不知道宁王在江西做过什么,只是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这种事不能管,管了就要争锋相对,甚至可能导致动乱,在这个问题上,历代的内阁大学士都是采取这种办法,不是他们怕事,是怕坏了事。
只是这样的姑息政策终于破产了,江炳那边直言不讳,宁王的罪名已经浮出了水面,欺君罔上。唆使刺杀大臣,结交翰林,图谋不轨。这里头任何一桩罪名,都足以让宁王身败名裂。
可问题是,宁王会束手就擒吗?
兵部尚书刘大夏这边气的不轻,这宫里到底想做什么?宫里现在已经有了皇上病重的流言,难道这个时候。真要做好打仗的准备?其实这两年说要打仗朝廷也不怕,毕竟现在国库丰盈,真要打倒也能维持的下去。最重要的是,要打那也得有所准备,新军这边没有练好。边军又不能调动,天下各处倒是有不少卫所的军马,总数也是不少,单记录造册的就有百万之多,可是刘大夏心里清楚,造册的这些人是一回事,真正有多少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个数目能有登记在册的一半就算不错,再加上这种军队战力低的令人发指,一触即溃。靠他们去平叛,那简直就是玩笑。
当ri,刘大夏便上了一道奏书上去,想要把这事情压下,谁知奏书倒是递进去了。却是一点回音都没有,后来才得到消息,陛下病重,已是不能视事,所以……奏书留中。
这一下子,刘大夏傻眼了。何止是他傻眼,内阁那边已经这开始叫人来议事了,参与会议的人其实不多,也就是内阁几个和各部的尚书,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太子参与旁听,据说连锦衣卫都指挥使柳乘风也会来。
刘大夏怒气冲冲的到了内阁,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朱厚照坐在首位,左侧是刘健,其下依次是李东阳、谢迁。最让刘大夏心里不舒服的是右侧坐着的几个人,朱厚照的右侧,坐着的却是柳乘风,其次才是马文升和几个尚书。
朱厚照此时正在与柳乘风窃窃私语,其他人则是危襟正坐,刘大夏心里很是不悦,锦衣卫指挥使是什么人,居然也敢坐在首位,吏部尚书,居然坐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下首,这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