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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是透露出了两个意思,其一便是宫里出了事,或者他江炳出了事,以至于在这婚礼的当口,明知新郎官入宫可能会妨碍到婚礼,却仍然召唤他,那么肯定是出事了。
至于第二个消息,则是说明事情还没有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否则这婚礼的筹备不可能继续进行。也即是说,江炳自知,自己出了点麻烦,只是这个麻烦虽然棘手,还不至于到绝境,他听了这太监的话,露出了笑容,语气平淡的道:“微臣遵旨,这便随公公入宫觐见。”
江炳的心里,未必没有慌乱,可是很快,这股子慌乱便被镇定取代,因为他知道,他还有一个王牌,这个王牌,足以让他转危为安。
江炳立即换了一身衣衫,找来个心腹家人嘱咐一番,随即便和这公公自后门出府,朝紫禁城去了。
只是这江府里有心人却是发现,新郎官不见了,眼看这迎亲的时候到了,可是新郎官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免让人有点儿糊涂,许多人都是年纪一大把的人,参加过的婚礼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次了,婚礼的时候,新郎官永远是所有人瞩目的中心,可是这一次,新郎官在最紧要的关头却是不见了踪影,这是怎么回事?不少人窃窃私语,一时也猜不出头绪来,那些负责安排礼仪的司礼监太监也是急的团团转,几次三番去内府催促,可是内府那边却只是说新驸马有些疲乏,要稍带片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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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心殿的沉默终于在江炳的到来中打破,江炳进殿,随即躬身行礼,规规矩矩的道:“微臣见过陛下。”他说话的功夫,眼眸却是不禁撇向了一边的柳乘风。
柳乘风面对江炳的眼神却是一点声sè也没有动,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朱佑樘振作jing神,虚抬了抬手,道:“江爱卿请起来说话,这个时候朕召你入宫是朕失礼在先,不过柳爱卿这边有一段公案,却是需要江爱卿澄清一下,来,给江爱卿赐坐吧。”
从朱佑樘的言语来看,他只是想作为裁判,而柳乘风和江炳才是这殿中的主角。
江炳坐了下来,一张平静的脸对着柳乘风,眼眸一闪,微微一笑,道:“公案,不知是什么公案,请廉国公见教。”
到了江炳这个地步的人,虽然他年龄不大,可是处变不惊的气度却还是有的,他说话的时候,神情如常,仍然保持着礼貌,就好像在与殿中的人拉家常一样。
柳乘风半眯的眼睛陡然张开,毫不犹豫的道:“勾结宁王,刺杀朝廷大臣,图谋不轨!”
这一句话分为了三段,每一段都是要命的罪名,触犯了任何一条,都是死无葬身。
原以为这个时候,江炳必定会生出慌乱,亦或者是情绪变得激动,可是江炳的反应却只是哂然一笑,这笑声中竟是带着几分嘲讽,江炳在收了笑容之后,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正sè道:“何以见得?”
柳乘风的眼睛与江炳对视,一字一句的道:“怎么?江大人不承认?”
江炳下颌颇为几分傲慢的抬起,眼眸中掠过一丝不屑,道:“我为何要承认?难道我现在污蔑大人图谋不轨,大人也要认吗?”
柳乘风却是笑了,道:“那么我问你,江氏是怎么回事?”
江氏……
柳乘风提及到江氏的时候,江炳的脸上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江氏乃是我的堂妹,寡居我的府上,如今已是暴亡,只是不知柳大人为何要问起这个。”
柳乘风语气平淡的道:“只是堂兄妹吗?也罢,既然你不愿承认,那么我便从头说起吧。”柳乘风顿了顿:“那一ri我奉旨前去江府,代表张皇后问你是否愿意做乘龙快婿,你答应之后,便邀我吃酒,且不论你邀我吃酒是什么意图,酒过三巡之后,我出来如厕,眼见一处宅子幽森,便不禁往那里去,谁知却是被江府的管家拦住,说是那里闹了鬼……”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就在不久前,那个荒废了的院落死了人,不但如此,死的还是江大人的堂妹江氏。而府中的传言,甚至是顺天府那边都认定这定是被恶鬼所杀,理由很简单,江氏的死状,像极了是自己掐死自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自己掐死自己?再加上顺天府在府中一个个盘查过,确实相信这府上的家人当夜并没有在那个院落里逗留,府上的人尤其是在夜间谁也不敢进那院落,因为在此之前,那里就曾闹过鬼。而且在府上的墙院并没有被人翻过的痕迹,那么也可以确认,江府并没有外人进去。顺天府断定这是江氏自杀,最后认为是鬼神所为,乍听之下,倒也情有可原。”
朱佑樘的认真的听着,一字一句也没有拉下,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没有打断柳乘风,只是此时,他也觉得江氏的死有些不可思议。
柳乘风随即冷笑,道:“别人相信这种鬼话,可是柳某人却从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在柳乘风看来,江氏的死一定是人为,她表面上是自杀,可是柳乘风却能断定,这一定是自杀。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人不可能掐死自己,因为人掐住自己时,一旦呼吸不畅便会陷入昏迷,而昏迷的人仍有气息,可是掐住自己脖子的力道却是没了,力道一松,呼吸又重新通畅,随即很快就可清醒过来,因此这世上有吞金而死,有自缢身亡,甚至有人自刎而死,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掐死自己的。”
第六百八十九章:伦理乱
江炳一直没有打断柳乘风的话,皇上就在身边,打断只是徒劳无益,他倒是想知道,柳乘风到底知道多少,又有多少证据。//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柳乘风面对他的表情无动于衷,继续道:“既然江氏不是自尽身亡,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他杀了。可是一个寡居在家的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谁和她有什么仇怨,以至于非要杀她不可?”
柳乘风脸上带着冷笑,看了江炳一眼,道:“顺天府那边已经查过,江氏虽然寡居在江府,可是对待江府的下人一向很好,从不与人生怨,江大人因为没有妻子,老母也已过世,所以这江氏是内宅的半个女主人,因此整个江府上下对她都很敬重。那么问题就出来了,这么一个人,与人没有冲突,在江府的地位又是不低,杀了她有什么好处?”
柳乘风道:“还有那个院落,江府的许多下人都说,那里并没有人居住,可是深更半夜时却总是会发出古怪的声音,以至于江府上下的人一到夜里就不敢挨近那院落半步,当时我听了这消息,一开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曾说过,我从不信世上有鬼神,既然没有鬼,那院落里晚上的怪声是从哪里来的?因此我便妄自揣测,这定是人为,既是人,那么他为何要吓唬别人?其实理由很简单,因为有人在那个院落里做见不得人的事,又不愿别人察觉,所以才吓唬别人不肯靠近。”
见不得人在这个时代所代表的意义其实不多,深更半夜的,多半也只有私通了。
这种事在朱佑樘听来。竟是生出了几分刺激。人都喜欢去刺探别人的,这是人xing,连皇帝也是如此。当听到这里的时候,朱佑樘满门心思就等着柳乘风的下文了。
至于江炳,却是镇定自若的坐在椅上。只是柳乘风说到见不得人的时候,他的眼眸中掠过了一丝冷sè,可是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任何声sè。
柳乘风叹了口气,道:“我便断定,宅子里一定有人私通,江氏死的那一ri,她如往常一样,趁着夜深人静时化了浓妆。穿了从丽人坊买来的衣裙,悄悄去了那院落,并不是被什么鬼上了身。而是去像以往的那样。去那个宅子里私会她的情郎,她到了地方之后。原以为会和自己的情郎温存,享受着情话,与情郎,直登极乐,可是她却是错了,她到了地方之后便永远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活着出来,因为他的情郎已经起了杀心,当他步入了那幽森的屋子,里头只有昏黄的烛光,她看到了一张脸,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只是这张脸所带来的杀意却让她有些陌生,随即这个人扼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掐死,她拼命挣扎,用手去抓对方的手,直至气绝,而这个杀死的人,再用她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摆出一副自己杀死自己的样子,悄悄的离开。”
“之所以大家认为这里有鬼怪,其实并非是没有想到这是他杀,只是所有人都默认以为这个宅子闹了鬼,而江氏却是在夜晚盛装进去,这于理不合,再加上闹鬼的传闻,自然将彼此的事联系起来。于是自然推断出江氏是鬼上了身,将自己活活勒死。至于顺天府……顺天府之所以不敢深入调查,是因为这个女人有忌讳,毕竟她是庶吉士的妹妹,谁敢怀疑她盛装去这僻静处是私会情郎?所以这个案子,顺天府不是查不出,只是不敢查。”
每一个庶吉士的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靠山,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毕竟这些人前途远大,只要入了翰林,立即便会有朝中的大佬与他们建立交情,大佬提携你一把,为你保驾护航,而作为交换,这些人也将成为朝中大佬的骨干。
这样的人绝不是顺天府敢去招惹的,所以顺天府不敢往深里查,若是败坏了江府的家风,爆出了江氏的什么丑闻那可就遭了。
江炳微微一笑,道:“就算舍妹是为人所杀,那又如何,我已几次催促顺天府缉拿凶手……”
他话说到一半,谁知柳乘风却是冷冷的打断他:“大人已经不必去催促顺天府缉拿了,因为锦衣卫已经查出了杀死令妹的凶手。”
江炳不禁问:“是谁?”
柳乘风道:“正是你!”
江炳脸sè变了,朱佑樘的脸sè也变了。
方才柳乘风说,杀死江氏的乃是江氏的情郎,而柳乘风说凶手便是江炳,这岂不是说……
!
任何时代,都是伤风败俗的,而在这个时代,更是一项大罪,不但为世人不容,更为律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