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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那陶瓷作坊,如今在廉州,已经开业了九十余家,规模都是不小,单是招募来负责生产的工匠和学徒就超过了十几万人,这十几万人又需衣食住行,因此店铺、住宿的屋都需要大量的土地,别看廉州府地方大,可是有不少崇山峻岭,虽然各种矿物如瓷土、铁矿资源不少,却是不能住人,因此土地资源很是紧张。
虽说现在不是没有空余的土地,只是未来还有大量的人口涌入,已经让廉州已经吃不消了。
廉州那边,粗略统计了一下人口,已经有五十万户,若是以一户三口来算,那也超过了一百五十万,不必说大量的流动人口了,从某种意义来说,土地一定程度制约了廉州的发展。
比如在廉州,一个工坊一个月的土地租凭金额就超过了一百多两银,一年就是上千两,虽然不少商户节省了大量的运费,可是这租凭土地的费用实在太过高昂,使得不少想在那儿兴办工坊的商户望而却步,宁愿在其他地方生产货物,沿着驰道将货物运输到廉州出海。
可是现在不同了,若是再并入五个县,至少在数年之内,廉州那边土地紧张的问题能够得到一定的缓解。
想到这里,柳乘风心里不禁喜滋滋的,皇帝既然开了金口,大臣们又不反对,他索xing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倒也一点儿谦让都没有,直接拜谢皇恩。
朱佑樘的心思其实也很明确,自己欠柳乘风的人情不小,尤其是救下张皇后,这个情非还不可,不必说廉州那边扩大了一些,对他又何尝没有好处?廉州那边的各种税赋总共分为三份,一份是直接送进宫,一份是柳乘风这廉国公的,还有一份用来维持廉州的运转,不必说在聚宝商行,朱佑樘占的是大头,商行那边在廉州挣的银越多,宫里越丰盈。
当然,这个前提还是朱佑樘自信朝廷可以完全能制约住廉州,廉州虽然有十五县的土地,人口百万,可是对大明来说,却只是弹丸之地,没有大明朝廷在后头撑腰,他们也没有本钱和各国做什么贸易,因此这廉州除了紧紧地靠着朝廷,一旦有丝毫的想法,只要朝廷一纸诏令下来,就彻底玩完。
朱佑樘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见柳乘风喜滋滋地应下,索xing笑道:“封地扩大了,护卫也扩大一些吧,增加两个卫的公府护卫,以保障廉州的安全。”
一个卫是三千人,五个卫是一万五,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维持着廉州的运转却是足够了。
柳乘风在这问题上倒是谨慎,其实廉州那边虽然早先就给了三个卫的护卫权,可是柳乘风并没有将这三卫完全补充满,每个卫只招募了两千人左右,全部加起来不过六千人,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防止人说三道四,他毕竟是外姓,不可能不留点心眼。
而现在又增加了两卫,柳乘风表面上坦然接受,可是暂时却没有补充卫队的打算,却还是谢了恩。
朱佑樘话音落下,随即笑了起来,慢悠悠地道:“今个儿朕是真的乏了,昨夜也是一宿没有睡好,今ri就说到这里吧,内那边负责拟旨,至于其他的事,明ri再说,朕要歇一歇。”
朱佑樘道了一声乏,随即丢下一干还没回过神的文武大臣,举步回内宫歇息不提。
朝殿里的人都是议论纷纷,有不少人偷偷拿眼睛去看柳乘风,柳乘风倒也哂然,谁也不理会,径直出宫。
其实他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结局,可是话又说回来,他这一次确实算是功勋卓著,不只是救回了皇后,连幕后指使之人也一并拿住,只是现在有近二十个时辰没有睡觉,现在整个人开始有些浑浑噩噩的。
出了午门,昨个儿进宫时的车马还在外头候着,那车夫想必一直等到现在,带黑着眼圈过来搬了高凳请柳乘风上车,柳乘风进入车厢,很是疲倦地吩咐道:“夫人他们回了吗?”
车夫道:“回了,刘二他们驾车送回去的。”
柳乘风点点头道:“那我们也回去,走吧。”
他说完话的时候,人已经困得不行,纵是恩旨的喜悦也遮不住这疲倦,倚在在车厢的壁上不知不觉地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被车夫叫起来,眼睛睁开的时候,柳乘风的脑袋感觉嗡嗡的作响,也亏得他年轻力健,否则若是换了年长一些的,熬了这么久没睡,只怕早已吃不消了。
他浑浑噩噩地下了车,便直奔卧房里头,倒头睡下。
温晨曦和龙亭公主二人也是在一个时辰从宫里回来,知道柳乘风回了家,倒也没有打扰他,知道他这一次实在是困得不行,特意吩咐下人们挡住所有的来客,任何事不得打扰。
二人则是在后院的亭里闲坐,说了些家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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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美人烦恼
原创月sè之下
凉亭上的琉璃瓦在朦胧的月光下折shè出柔和的光晕,月牙儿高悬,夜风习习,还有那草木的沙沙声,凉亭里几盏灯笼摇曳,两个倩影倚着木栏,看着远处月光下的池塘水面。/
水纹微微荡漾,立即将湖中的月sè搅得支离破碎,倒影在水中的杨柳依依挥洒下来,与湖水近在咫尺,轻轻飘舞,如雾如烟。
“姐姐,今个儿我在你那儿睡吧,夫君只怕要睡到明ri天光去,我不便打扰了他。”
在朦胧月sè下的朱月洛光彩照人,柳眉如蚕,双目含星,她的目光投向湖面,只留下鹅蛋般光洁的脸蛋儿侧对着人,轻启樱唇低声与温晨曦说着话。
温晨曦的打扮,显得庄重得体一些,一袭贵气的长裙随风摇曳,欠身坐着,双手合拢搭在膝间,含笑道:“你要来我还求之不得,咱们待会儿说说话也好,夫君也真是的,据说是二十多个时辰没睡,便是铁打的身也吃不消。哎,他平步青云,我是既欢喜又担心,欢喜的是他已经越来越出息了,却又担心这般不要命,坏了自己的身体。我是妇人家,也不懂什么别的,只是知道,人若是吃不消了,可是要生病的,他现在年轻,固然是熬得住,可是将来年纪大一些,可怎么了得?”
朱月洛柳眉微颤,薄唇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不禁笑吟吟的道:“姐姐也不必太过记挂,这种事儿也只是赶趟儿,恰好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又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明个儿。姐姐还真要劝一劝,王命要紧,可是身体也要紧,我的话,他可不听……”朱月洛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皱了皱鼻,显出几分嗔怒的模样,道:“若是我来说他。他肯定又是一套歪词儿,倒是姐姐板着脸说几句重话,他还能应和几句。”
温晨曦掩嘴轻笑,道:“他在我这儿口里倒是应的好听,可也只是好听而已,左耳朵进了,右耳朵就出,全然不当一回事儿。”
温晨曦微微动了动。柔若无骨的香肩微微耸动,换了一个坐姿,继续道:“罢了,由着他去,他要做他的能臣、忠臣,难道我们还能拦着?是了,今个儿开封那边递来了书信,不知这书信里说什么,怎么瞧着妹妹看了之后,连用晚餐时都没什么兴致?”
朱月洛俏脸微微有了些红晕。长出了口气,如烟如水的眸光温柔闪烁,慢吞吞的道:“是周王府的书信,我那弟弟要来了。”
朱月洛的弟弟,自是周王世了。温晨曦脸上不禁喜道:“来了却不是好吗?从前也听你说过他,这孩老实又聪明,只是在周王府委屈了他,既然进京,宗令府那边可知道吗?”
朱月洛轻启朱唇道:“宗令府那边不点头,他怎么来?姐姐。其实我担心……”
温晨曦见她一脸忧心重重的样,忙道:“担心什么?”
朱月洛低呼一口气,道:“我是巴望着他来,可是来了,就远离了开封,又不知我那父王会闹出什么幺蛾。这一次来,也是夫君恳请的。皇上那边亲自下旨到宗令府,叫孩进京来玩玩,父王那边答应的也还算痛。可是我总觉得,将他叫来京师,未必是一桩好事。”
温晨曦也不禁皱眉,她现在自然对朱月洛的家世再清楚不过,那个周王也确实有点儿不太厚道,对自家的女也都是如此,就因为宠幸幼,几乎对朱月洛和其嫡亲兄弟不闻不问,温晨曦见朱月洛郁郁不乐的样,连忙安慰:“你担心什么?来了京师,至少有人关照,其实姐姐也能猜到你一些心思,你是怕他离了开封,会正好给你父王什么口实是吗?其实你不必担心,夫君不是说了吗?这事儿他自会做主,肯定不会叫你那兄弟吃亏便是。”
朱月洛咬着唇,脸sè有些坚决的点头,语气还算平淡的道:“姐姐说的也是,这事儿,还真不必我去担心。”
二人又说了一些闲话,眼看天sè不早,也都有些困了,夜里的时候不敢喝茶,只是叫人煲了清水来吃了几口,便一道去睡了。
这一夜过去,一直到了第二ri的午时,柳乘风张开了眼睛,睡了这么久,脑袋有些生痛,口里发苦,他是大夫,自然知道如何调节,叫人拿了温水来浸了脸,揉了揉太阳穴,喝了几口茶,润了肠胃之后,勉强吃了中饭。
碧儿在边上伺候着他,柳乘风忙碌完了,不禁问道:“夫人们呢?”
碧儿在旁为柳乘风擦拭了桌上的残羹,笑吟吟的道:“夫人在书房里写信呢?”
“写信?”柳乘风愕然,不禁问道:“写什么信,是去开封还是南昌的?”
朱月洛只在开封和南昌呆过,若是京师的闺友,叫人传个话就是了,这信儿自然是寄去开封亦或是南昌的。
碧儿道:“是去开封,周王府,昨个儿周王府那边的信到了,说是世已经入京,掐指算了算,也就是这几ri会到,殿下今个儿想修书回去。”
柳乘风当然知道,这时代的信传递起来很是繁琐,从开封到京师,没有几天功夫是不成的,既然这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