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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人怒气冲冲,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叉着手问:“伱来说,宫里到底怎么了?为何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柳乘风不禁好笑,道:“宫里怎么了,却是问我做什么?伱自去问宫里就是。”
赵大人冷笑道:“哼,一丘之貉!”
柳乘风却不由笑了,道:“这一丘之貉是哪一丘?莫非是说我与陛下是一丘之貉?赵大人,我是做臣的,伱也是做臣的,君臣有别,臣诽谤君王,这可有点儿大逆不道了。不过嘛,哈哈……话又说回来,想必赵大人也只是无心之失,这事儿也没人会追究。”
这赵大人顿然气得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吹胡瞪眼。
李东阳看不下去了,低喝一声:“柳乘风,伱胡闹什么,过来说话,老夫有话要问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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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总算送到了,话说今天折腾得实在累了,晚上还有一。
第五百六十五章:雷霆雨露
李东阳说话的时候,自有一番威严,虽然一个是大学士,一个是锦衣卫指挥使佥事,双方互不同属,不过柳乘风倒是收起了那胡闹之心,只得乖乖的走过去,拱手作揖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落在柳乘风身上,在这种情况之下,柳乘风几乎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宫里的事,这个柳乘风肯定心里清楚,不去问他,又去问谁。
李东阳似乎是从柳乘风身上得到了一些满足,人就是如此,当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对你待之甚恭时,难免心里头有点儿飘飘然,像柳乘风这种翻起脸来六亲不认,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却是对你恭恭敬敬,这显出自个儿的身价。
不过李东阳心里虽生出一些舒坦,很却被yin霾重笼罩,他正sè道:“你老实说吧,宫里到底怎么了,不得胡言乱语,老实的说出来。”
他见柳乘风脸上还露出犹豫之sè,随即又道:“你自己看看,现在宫里闹出秘而不宣的事儿来,国君不见踪影,臣们心怀着猜疑和不安,这样下去怎生了得,你方也说了,你也是皇上的臣,难道你就愿意眼睁睁的看到朝廷蹦乱吗?你直说无妨,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商量着解决就是,这般遮遮掩掩,反而引人猜疑,好了,老夫该说的也说了,你自己好好思量吧。”
他这一番话,刚中带柔。柔中藏针,一下祭出一顶国疑社稷不安的大帽直接栽在柳乘风的头上,说话的口吻却又是苦口婆心,软硬兼施之下,倒是不好对付。
柳乘风只得苦叹一声,道:“大人说的很有道理,下官其实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下官岂敢随意说出来。可是话又说回来,既然李大人要问。下官也只好坦言了。”
柳乘风这时候倒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把所有的事儿都抖落了出来,其实对他来说。既然那指使王喜和周琛的人已经拿获,再隐瞒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他并没有说这是皇上故布疑阵,只是说皇后娘娘昨个儿中了毒,到现在身体照旧不适,皇上挂念皇后娘娘的身体,所以取消掉了朝会,至于太进宫,自然是让太在娘娘床榻下伺候云云。
这一番话,先是让所有的大臣们目瞪口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短短一天时间,宫里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如今柳乘风的述说再加上自己所掌握的消息相比对,这明白,难怪宫里居然加强了jing戒。所有的王公不许离开内宫,这不过是因为皇后娘娘中了毒,要查出这幕后之人的手段而已。
而皇上心忧皇后娘娘,不肯出来与大家相见却也还算合情合理,反正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也有一些心机深得,却是觉得柳乘风还隐瞒着什么。只是这时候既然道出了大致的真相,大家知道皇上平安无事,皇后娘娘那边虽然遭了难,可是病情稳固,倒也没什么不可,大家都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儿就好。
李东阳也不由暗暗呼出一口气,看着柳乘风,微微一笑,道:“老夫观柳佥事满是疲态,想必也是辛苦,倒是我们多心了。”
刘吉冷冷的瞥了柳乘风一眼,却是没有做声,心里却不由忌惮起来,从柳乘风的描述来看,这柳乘风的圣眷当真是越来越大了,宫里的隐事,连内都瞒着,这个家伙倒是一清二楚,这个家伙,将来只怕会越来越难缠。
刘吉和柳乘风如今已是不共戴天,只是刘吉暂时寻不到恰当的时机,现在见柳乘风chun风得意,心里自是很不是滋味。
正在这时候,大殿外传出一个声音:“皇上驾到。”
其实朱佑樘让人将柳乘风引到这朝殿来,柳乘风心里便有预感,知道皇上多半是要在这里露面了,因此并不觉得意外,一时之间,这朝殿里的大臣们也都肃然起来,各自分班站定,柳乘风并没有参加例行朝会的资格,因此随意寻了个位置站下,恰好在这李东阳身后,刘吉的前头。
如此一来,这刘吉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可是又不能发作,遇到这种不讲规矩的人,你若是跟他胡搅蛮缠,反倒让人觉得你心胸狭隘,只得忍着这口气,狠狠瞪了柳乘风的背影一眼。
朱佑樘龙行虎步走进了殿里,众臣一道行礼,齐声道:“吾皇万岁。”
朱佑樘并没有吱声,而是一步步沿着玉阶登上丹犀,随即旋过身,看着下头的群臣一眼,随即大剌剌的落座。
手抚着案牍,朱佑樘的表情很是平静。
“朕今ri有些不适,所以推辞了早朝,可是朕听说,诸卿在这朝殿里迟迟不散,这是何故?”
他抢先一句话,问的大家膛目结舌。
事实的‘真相’,柳乘风已经实言相告,现在皇上这么说,分明是要隐瞒皇后娘娘的事,毕竟张皇后这事儿,还真有点儿隐晦,陛下不向外人道哉,却也情有可原。
既然如此,那么大家自然也只能装傻。
殿中一片肃静,谁也没有吭声。
朱佑樘随即道:“宫里竟有人堂而皇之下毒谋害宫中贵人,朕已让柳乘风详查了,柳乘风,可有结果了吗?”
柳乘风硬着头皮出来,在众人的目光之下,道:“回禀陛下,已经有结果了,宫外的乱党已经一网打尽,首犯已被拿获,现在暂时关押进了诏狱,还请陛下定夺。”
其实柳乘风入宫觐见的时候,就已经传了消息进去,朱佑樘早已得知了消息,现在却当着朝臣们发问,却又不知是什么意思。
朱佑樘眯着眼,不由2微微一笑,振作jing神,道:“好,事情能水落石出,这是大功一件,也是为朕了却了一桩心事,朕一直对诸卿们说,朕绝不会刻薄寡恩,只要肯勤于王事,为朝廷尽忠,朕不吝赏赐。”
“柳乘风,你立下了大功,你来说说看,朕该怎么赏你?”
这一句话说出来,立即引发了轩然大波,别看戏文里总是皇帝问臣要赏赐什么,其实这种事儿多是虚乌有,尤其是在朝堂这样正式的场合皇帝亲口说出来,这是很犯忌讳的。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上要赏赐你什么,难道还要问你不成?你算什么。
君是君,臣是臣,天能说的话,臣不能说,臣只需要谨守自己的本分就是了,而天也不能信口开河,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所以朱佑樘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时候,有不少人暗暗皱眉,很是不悦。
柳乘风当然也知道大家心里想着是什么,不禁觉得压力甚大,这皇帝今个儿是怎么了,其实从清早的时候,柳乘风就察觉有些不对了,只是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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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到。
第五百六十六章:作梗
帝心难测,有的时候,柳乘风自以为能揣摩到朱佑樘的心思,可是有些时候,却又觉得这朱佑樘的心底里总有些难以捉摸的东西。 /
而现在,柳乘风就捉摸不透朱佑樘的心理了。
按理说,柳乘风当真立下了什么大功,那倒也好说,其实事情也简单的很,若是柳乘风当真立了功,宫里确实有赏赐的意思,直接颁出赏赐就是,可是偏偏,在这朝殿里当着众人问出这么一句话,这不是明显是要将自个儿推到风头浪尖上去?
柳乘风很是无语,尤其是见到不少人撇向自己不怀好意的眼神,是让他有一种被人架在火上烧烤的感觉。
很明显,在大臣们眼里,天家是毋须有偏爱之心的,偏爱的多了,尤其是在这朝殿中表现出来,这便是宠爱,宠爱在寻常百姓家,或许算是褒义词,可是在这里,就成了贬义词。
古今多少事,宠臣大多都是祸国殃民的,因此这个宠字,早已成了这些颇知典故的大臣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柳乘风,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而且柳乘风恶意的揣测,皇上这明显是故意的,故意问出这么一句话,分明是摆了自己一道,只是这皇上到底是什么用意,柳乘风却是不知,莫非……莫非又是想让自己背黑锅。
柳乘风心里一阵恶寒,太不厚道了,自己到现在还没有睡呢,就算没有功劳好歹也有苦劳。可是转眼就被摆了一道,实在让他心里不太舒服,他可不是那种自以为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的人,对他来说,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你对我不好。那么我自然不会对你好。对皇帝……也是如此。
他之所以如此尽心竭力,并非只是单纯的想获取好处,只是朱佑樘待他实在太好。以至于他自觉的为朱佑樘排忧解难是自己的本分。
柳乘风的心思,或许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君视臣为手足。臣视君为腹心。皇帝对他好,他自认为自己就该忠心竭力,若是他遇到的是朱元璋那种刻薄寡恩之人,只怕柳乘风早已拍屁股走人了,就算是死乞白赖的混点儿俸禄,也绝不可能如此急尽忠职守。
之所以如此,无非是感恩戴德而已,在后世,这四个字或许只是笑话,被人取笑为愚昧。可是在这个时代,这就是真理。
朱佑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