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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县衙里发出一个声音:“谁敢在这里喧哗?”
话音刚落,柳乘风与周泰已经带着几个差役慢悠悠地出来,柳乘风的脸sè很冷,带着些许的疲惫,同时也夹杂着极大的怒火。
柳乘风走出县衙,看到黑暗中剑拔弩张的景象,目光落在张茹的身上,淡淡地道:“怎么回事?”
那些随同柳乘风出来的县丞、主簿看到这场景都是吓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出。倒是周泰还算镇定自若,他在北通州任知府多年,北通州里的厂卫争斗早就司空见惯,只是今日的场面更大一些而已,他跟着柳乘风身后,这意思有点儿明显,知府衙门这边是倾向于锦衣卫这边多一些的。
柳乘风问了话,王韬立即走到柳乘风身边,低声密语几句,柳乘风淡淡地道:“是这样吗?”
王韬道:“没有错。”
“是哪个兄弟挨了打的?”柳乘风问了一句。
那先前挨了打的校尉站出来,道:“大人,是卑下。”
柳乘风点了点头,道:“待会儿到王司吏那边领十两银子的抚恤。是谁打了你?”
校尉打起精神,愤怒地望着对面的一个番子,手指向那番子道:“是他。”
柳乘风点头,随即向那番子走过去。
东厂的番子们都提着刀,向前前指,柳乘风却是一步步走过去,当他们的刀尖要触碰到柳乘风时,番子们还是不自觉地将刀后缩了几分,柳乘风如闲庭散步一般在番子的刀林中走了几步,目光最后落在那打人的番子身上,慢悠悠地道:“是你打了本官的校尉?你为什么打他?”
柳乘风的表现一直很冷静,这番子看了张茹一眼,不甘示弱地ting着刀对着柳乘风,道:“他以下犯上,竟敢顶撞我家档头,自然该打。”
“是吗?”柳乘风笑了,随即轻轻用手捏住了这番子指向他的刀尖,将这刀尖捏到一边,道:“怎么?拿刀对着本官,莫非是想连我这千户也敢杀吗?”
番子犹豫了一下,长刀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这时候,柳乘风突然一个巴掌狠狠地朝他脸上煽下去,这一巴掌下手极重,啪的一声清脆利落,番子打了个晃,一下子脑门嗡嗡作响。
其余的番子见了都是吓了一跳,垂下去的刀指着柳乘风,将柳乘风团团围住。
柳乘风紧接着一脚将那番子踹翻在地,手中的绣春剑呛得一声拔出,不理会围住他的番子,恶狠狠地道:“你也知道以下犯上?本官乃是锦衣卫千户,朝廷钦赐的丰城伯,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举刀相向!”
“柳千户……”坐在马上的张茹这时候知道再不能无动于衷,大喝一声。
柳乘风看了张茹一眼,朝张茹笑了笑,道:“原来是张档头,张档头,有日子不见,近来如何?”
柳乘风转过身去,手中的绣春剑已是下斜指住那翻倒在地的番子,长剑狠狠一劈,番子的耳朵顿时血冒如注,发出一声惨叫。
所有的番子,眼中都lu出骇然之sè,柳乘风四顾一眼,大喝道:“看什么看,都把刀收回去。”
这一叫,番子们有了前车之鉴,竟是不约而同地收起刀,柳乘风不再理会,带着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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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李乐的耳朵……”一个番子监视了同伴的伤口之后,低声在张茹的耳中密语了一番。
张茹的脸sè铁青,淡淡地道:“此人未免太跋扈了一些,哼,走着瞧吧,告诉大家,收队,连夜回通州。”
“大人,不进去查探了?”
张茹摇摇头道:“柳乘风大摇大摆地带着人走了,想必这里头也没什么可查的,走吧。”
张茹大手一挥,众人纷纷上马,马蹄响动,一行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柳乘风等人则是在武清县歇了一日才回到北通州,案子查出来自然要报备到兵备道,兵备道那边也没说什么,只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而柳乘风的事迹在千户所上下也开始流传起来。
千户大人为了一个校尉直接割了一个东厂番子的耳朵,这种护短的行为在别人看来或许过于跋扈,可是对这千户所的校尉们来说却惊起了惊涛骇浪。
这时候,大多数人已经淡忘了柳乘风打死马司吏的事,马司吏擅离职守,这也是他该死。因此,很多人开始念起柳乘风的好来,千户大人其实待大家还不错,一来就给了足额的赏钱,这一次,大人又肯为下头的兄弟出头,跟着这么个上司似乎很不错。
从前在北通州的时候,千户所和东厂也不是没有起过争执,只是身为上官的,往往是任由下头们去闹,自己却还稳坐钓鱼台,出了事至多也就出面去和对方的档头坐下来寒暄一下,保持着面和心不合的态度。对千户们来说,下头的校尉,说穿了就是棋子而已,他们的喜怒哀乐自然和千户们无关。
什么事儿就怕比,现在一比,大家才发现柳千户的可爱之处。连那些百户也从对柳乘风冷漠的态度变得尊敬起来,书吏房安排下来的事也肯认真去执行。
而知府衙门已经开审武清县一案,王夫人、赵氏、杨清三人对自己的罪行都是供认不讳,他们杀的是朝廷命官,又极其恶劣,只怕秋后问斩是迟早的事,周泰下了判决,都是问斩,只是大明律里,要斩首也没这么容易,需要立即发文去刑部,由刑部审定,刑部审定之后再交由大理寺审核,大理寺若是点了头,才算是真正的死囚,不过就算是死囚也得等宫中勾决,反正这些程序上的事自然不由柳乘风去操心,他倒是乐得清闲。
与此同时,周泰这边少不得要上一份奏书进内阁去,将这件事的原委说清楚,他倒还算是个厚道的人,柳乘风虽然是将功劳让给了他,在这奏书之中,他还是俱言了柳乘风起到的作用,当然少不了也要润sè一下,为自己邀功。
这一次死的是县令,其实昨日清早消息传出的时候,兵备道这边就已经上了奏书,光天化日之下,堂堂京畿县令被人刺死,这么大的事早就在朝廷里闹开了,内阁这边,刘健勃然大怒,发了好一阵脾气,随即立即呈入宫中,朱佑樘也大是震惊,又忧心这件事极有可能与乱党有关,于是让内阁连续发了几道奏书,责成刑部、大理寺派出钦差,前往北通州侦查,又命北通州千户所、东厂立即查办,这件事若是不水落石出,难免会产生恐慌,原本就因为锦衣卫、东厂的人被刺引发了许多事,现在死的又是个县令,这意义就更不同寻常了。
!。
第二百二十九章:宫中褒奖
朱佑樘近来的心情很是不好,等到那北通州的急报送来,更是令他大吃一惊,县令虽是七品,可是这么一死,就足以让整个京畿震动了。/
若是再不能查出凶手,势必导致人人自危,今日能杀县令,明日,岂不是要杀知府、要杀顺天府府尹?
为了这个事,朱佑樘又失眠了。
他继位以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怠慢,好不容易有了几分盛世的景象,可是北通州的事,等于泼了他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底。
事实上,整个朝廷也引发了一些恐慌,原本只是死几个千户,很难吸引人的眼球,毕竟读书人与武官曲靖分明,那些武职官员的事,就算离得再近,对朝中的衮衮诸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现在不同了,死的是一个进士及第的知县,而且就死在京郊的武清县,距离京师不过数十里而已,连学而报,此时也发出了评议,将这些乱党的恶迹宣扬出来。
于是,一场恐慌开始蔓延,正如朱佑樘所担忧的那样,那些乱党既然今日能刺杀一个县令,明日为何不能刺杀知府、shi郎、尚书?今日可以在武清县杀人,难道明日不能来这京师?
因此,这官员出入,都是带足了护卫,清议更是一片哗然。
面对这种情况,朱佑樘忧心重重,连召刘健为首的内阁大臣来商议,刘健等人到了正心殿,一时也是无言以对。若是要他们去赈灾,让他们去处理公文,或许是他们的强项,可是刑名的事,却实在不是他们所长。
朱佑樘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好苦笑,道:“诸位爱卿,难道当真无话可说吗?”
刘健想了想,道:“陛下,眼下最紧要的,是立即查出真凶,否则多耽搁一日,事情只会更加棘手,哎,这虽只是一桩血案,可是却涉及到了朝廷,长此以往,只怕京中的官员们再不能安心协助陛下署理政务了。”
都说要查出真凶,可是要查出真凶哪里有这么容易,朱佑樘还记得那兵备道送来的奏书里明明写着,这知县,是死在自己的卧房,凶手似是从天而降,可见这些凶徒,都是训练有素之徒,岂能这么容易被人拿住?
朱佑樘吁了口气,不禁苦笑道:“只怕这案子要水落石出,并没有这么容易,哎……”
他叹了口气,突然问:“柳乘风在那里,不知如何了。”
刘健道:“此人倒是有些急智,倒不如这案子,让他来主持也好。”
朱佑樘方才顾虑的是柳乘风的生命安全,毕竟是自己的门生,现在看来,这些凶徒可谓无孔不入,心里难免有几分挂念。谁知刘健竟领会错了他的意思,以为朱佑樘是想让柳乘风来处置这件事。
朱佑樘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李东阳深望了朱佑樘一眼,淡淡道:“陛下,柳乘风不比别人,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东阳一下子说中了朱佑樘的心事,朱佑樘微微一笑,道:“或许吧。”随即朱佑樘又是忧心忡忡的道:“只是凶案一日不彻查出来,朕的心就一日放不下,哎……”叹了口气,看向几个阁臣,大家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朱佑樘心里又岂能不明白,刑名并不是他们的长处,而自己,也是两眼一抹黑,这种事,还真是让人觉得力不从心。
闲聊了几句,朱佑樘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喝了口茶,谢迁看了朱佑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不禁道:“陛下的身体似乎又变差了,要多注意歇息。”
朱佑樘只是淡淡点头,没有说什么。他的xing子就是这样,什么事都爱较真,正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