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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瞧着他冷笑了一声,转过身便如轻盈的一只燕子跳跃而起,很快就到了路边,翻身上马,很快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里。
顾扬灵见得那黑衣人离去,提着裙角飞奔而去,将个薛二郎又抛在了身后。薛二郎满心眼子都浸满了酸涩,然而脚步不曾停顿,也跟着奔了过去。
孙昊本就是强撑着,见得那贼人离去,立时便松了一口气,身子也跟着倒了下去。把个顾扬灵吓得半死,扑了上去便落起了眼泪。
薛二郎自然是看不惯的,上前拉着顾扬灵道:“昊郎身上有伤,灵娘小心些,莫要压住了伤口,叫昊郎更添痛楚。”
顾扬灵一怔,忙直起身,坐在地上凑近了去看昊郎的脸色,却是天光昏暗,哪里看得清楚,不由得泪流满面,只拉着昊郎的手,不时往后头看去,瞧那王大哥可曾抵达。
转回客栈已是天色将亮,天际已然泛出鱼肚白。还未进得屋里,顾扬灵便瞧见了被王石廷抱在怀里,已经昏迷不醒的昊郎,原本俊俏白净的一张脸上,竟是乌黑一片。腿一软,便瘫在了地上。
她是深宅女子没错,可素日里也是看过许多的杂书,她晓得,昊郎这脸色,八成是中毒了。转过身四下张望,见得福兴立在不远处,正睁着眼儿往这边儿看,立时尖声喊叫起来:“福兴,你过来!”
吓得福兴一颤,他还是头次见得姨奶奶如此失态,忙奔了过去,一把便被顾扬灵抓住了手腕。顾扬灵哭得不能自已,哽咽道:“福兴,你,你去看看,看看,我弟弟啊……”
第90章
床榻上; 孙昊闭着眼人事不省,脸盘漆黑一片,两瓣朱唇也透着乌色。福兴搭着脉; 脸色沉凝,眉头也紧紧锁在了一处。
见得福兴面色不佳; 顾扬灵一颗心好似扭曲了的麻花,想哭; 却又怕扰了福兴; 又窃窃地希望,福兴那里能有法子治得这病症。便勉强忍着,只是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眼巴巴儿望着床帏里的孙昊,恨不得如今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嫣翠一旁紧紧握住顾扬灵的手,望着床里面的孙昊双目含泪,一脸担忧。这孙少爷如今就是自家主子的命根子,若是有个好歹; 主子不定还要如何死去活来呢!可千万不能出事才是啊!
想着又去看顾扬灵; 见她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子; 忙抽了帕子给她拭汗。却顾扬灵一把推开; 泪珠子跟着就落了下来。嫣翠看着; 登时唬得一跳; 只把眼珠转向床帏,心里头菩萨神仙的求告了起来。
好半晌,福兴才慢慢抬得头来; 瞧着顾扬灵语气颇为沉重:“这是要命的毒,发作又快,已是来不及了……”说着叹气:“多则半盏茶的功夫。”
顾扬灵听罢,只觉天旋地转,抖肠绞肺地疼,捂着口唇想要嚎啕一声,却是积在了喉管里,顿时憋得脸通红,眼皮朝上翻,身子晃了晃就要晕倒过去。
唬得嫣翠面色发白,忙抱住她,朱唇抿在一处,眼珠子滚瓜似的垂落,却被顾扬灵的形容吓得不敢张嘴嚎哭,只怕引得顾扬灵愈发的伤心,于是憋憋屈屈地呜咽着,只紧紧抱住了顾扬灵。
薛二郎见得顾扬灵唇瓣乱颤,眼里水光涣散,软软靠在嫣翠身上,面若死灰的模样,不觉眉头一皱,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床帷深处的孙昊。若是不管那贼小子,他是必死无疑,到时候带了灵娘归家,还和以往一样,然则瞧着灵娘的模样,若那小子真死了……
转过眼重新看向顾扬灵,这会儿的功夫,顾扬灵已经瘫坐在了地上,靠在嫣翠身上,嘤嘤呜呜地哭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嫣翠正给她抚胸口,还不时拿绢子往自家脸上擦上一下。
“福兴。”薛二郎忽的喊道。
福兴正是满眼不忍心地瞧着床前头哭成一团的两个人,听得叫声,忙走了过去,低声问道:“二爷?”
薛二郎瞅得顾扬灵一眼,压低了嗓音道:“你随我来。”
二人一同去了隔壁薛二郎的房屋,薛二郎从屋里笼箱中拿出一个盒子来,道:“我这儿有一颗东陵那里得来的败毒丸,听说可解百毒,你说这东西可能救得那小子的性命?”
福兴闻言大喜,忙上前接了那盒子,取出药丸子在鼻端一嗅,乐道:“果然是真家伙,这可是东陵百里郡石羊神医的败毒丸,很是稀少,二爷如何得来的?”
薛二郎笑道:“是个败了家的世家子弟拿来抵债的,我听说这东西能解百毒,那小子身上总也抠不出半个铜板了,便应了。想着带在身上,不定哪一日就有了用场。”
福兴合上盒子笑得合不拢嘴:“这真是峰回路转,孙少爷可是有救了。等我拿着药丸子吊着孙少爷的命,然后施以针灸,便是阎王爷来抢人也不怕了。”
薛二郎却是笑得淡淡的,瞧得福兴一眼,低声道:“你去救那臭小子,顺便将姨奶奶叫过来,就说,这救命药是我给的,我正在隔壁屋子里等着她。”
福兴登时一呆,抬眼便瞧得薛二郎一双眼里精光流转,立时恍过神儿来,这二爷八成是要拿着药丸子同姨奶奶做交易了。不由得一顿,道:“二爷,这怕是不妥,姨奶奶本来就生着气……”
薛二郎摆摆手,低声道:“我何尝不知,做得这样子实在难看,她那里估计还要更加厌恶于我。可我也是没法子,你也瞧出她的脸色了,那是打定主意不跟我回去了。再加上那个小子在里头搅和,以后哪里还有安生日子。可若是狠心不管那小子死活,她必定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儿,可那时候,她那一颗心也必定是死得透透儿的,不定想不开便跟着去了。”
说着叹气道:“好在她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我且趁着那小子还未醒来,先求得一个承诺。便是那小子到时候醒了,依着她的脾性,也不会出尔反尔。以后来日方长,许哪一日便守得雾开见月明了。”
隔壁屋里头,王石廷眼睁睁看着兄弟的小命儿将要不保,又急又气,又怒又是无奈,屋里头走来晃去,没个停歇。见得福兴进来,竟说薛二郎那里竟有救命药丸子,八成就能救得了那小子的性命,登时对薛二郎的好感又上了一层楼,忍不住对顾扬灵说:“薛二爷便是有百般不是,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的。”
顾扬灵正擦着泪满心欢喜,听得这话定了一回,倒是慢慢敛了喜色,然而回头看了眼床帏里的孙昊,却又突地露出一个软柔的笑意来。便是又承了那薛二郎的恩情,可这恩情,她却是应承的心甘情愿。
福兴瞧得她的脸色,低声说道:“二爷说了,他在隔壁屋子里等着姨奶奶呢!”
顾扬灵听罢抿了抿唇,想起薛二郎的性子,心里头大概晓得他的用意了。同福兴道:“昊郎就交给你了,你若救得他的性命,我必定记着你的恩情。”
福兴忙摇手:“这药是二爷给的,可不是我的。”
顾扬灵笑了笑:“不管是不是你的,只要昊郎有命活着,我都记你的情。”说着转身便走了。
进得屋内,薛二郎瞧见她就情不自禁站起身来。顾扬灵瞥得他面上略显忐忑,眼有不安地看着自己,对他又是厌,又是感激,却又觉得心酸。
走过去在凳子上坐下,顾扬灵开诚布公地道:“二爷救得我弟弟的性命,我感激不尽,却不知二爷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来作为回报?”
薛二郎瞧得她双目澄清,分明就是心中有数,却故意来问自己,不由得心里头闷闷不乐,知道她是故意叫自己难堪。
抿抿嘴,薛二郎索性破罐子破摔,他便是不要脸,乘人之危,做了小人,可他是一片真心,且,她本来就是他的女人。
于是道:“灵娘你冰雪聪慧,定是知晓我要什么。你既叫我亲口说,便是厚着脸皮我也要说的。我救得你弟弟的命,换得你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但你放心,我必定会重新娶你,八抬大轿吹吹打打,再不会给你委屈的。”
兜兜转转却还是这个结果,莫非真是前生冤孽?
顾扬灵闭了闭眼,叹得一口气,又露出一抹苦笑,点点头,起身便欲离开。
薛二郎立时叫道:“你且等等。”
顾扬灵漠然道:“二爷还有话要说?”
薛二郎瞧见她的脸色心头一滞,然而很快便抛掷脑后,点点头,道:“你随我来。”
二人一同去了孙昊的客房,推开门,那黑衣人的尸身还未曾收拾,正躺在屋中央,胸前正中一剑,乃是致命之伤。
薛二郎拉了顾扬灵蹲在旁边看那尸体,指着那胸前的伤口,道:“瞧这伤口,乃是一剑致命,估计是昊郎做的。”
见得顾扬灵一脸懵然,薛二郎又拉起那黑衣人的手掌给顾扬灵看:“你看,这有许多的茧子,一看就是常年练剑所致。”
说着放下那黑衣人的手,看着顾扬灵认真道:“那二人负着你还能身轻如燕,外头两人多高的墙头来去自如,可见功夫不弱。灵娘,你可能同我讲实话,你们可是惹了什么达官贵人?这些人手,寻常人家必定是使唤不得的。”
顾扬灵登时脸色泛白,然而抿着唇,并不发一言。
薛二郎便起身走过去,蹲在她的身侧掰过她的肩头,很是诚恳地道:“我之前不好,你不愿意信任我我明白,可是昊郎不过是个半大小子,你又是个妇人,只瞧着今日里的事,便知对方不是好对付的。他们既能给昊郎下毒手,只怕是根本不怜惜昊郎的性命。灵娘,你可就这么一个弟弟啊!”
一下子掐住了顾扬灵的命脉,抿抿唇,顾扬灵抬得头直勾勾看着薛二郎:“你是个商人,最看重的便是往来利润。当初你娶那闵氏,不就是为了得力于官家势力,好壮大自家家业。”
“今日你救得昊郎的性命,我当真很是感激。然而你要求我跟你回去,且先撇开我乐意不乐意,只现在我在外头惹下的事儿,你若是精明,最好便就此远离我,才是上策。”
说着抓住薛二郎的腕子,诚恳道:“方才我压根儿没想到这一层,如今想到了,我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