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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得寒光一闪,硕大锋利的砍刀便一刀砍在了孙昊的肩头。疼痛难耐,孙昊忍不住闭上眼蜷起身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然而山贼们并不打算放过他,两三个围了上去,拳打脚踢直把孙昊打得口吐鲜血,也不肯停歇。
剩余的山贼们,其中一个大步走了过来,脸上淫笑着,粗壮的臂膀探了出去,便撕扯着嫣翠将她提溜了起来。
嫣翠再顾不得身上的痛楚,死命挣扎起来,手舞足蹈地又抓又踢。然而这根本不算什么,汉子丝毫不在意,一面走,一面露出得意的笑容。
听得那彪形大汉的话,顾扬灵登时便明白嫣翠即将要遭遇什么。又恨又怒,拔出头上的金簪一下一下朝那汉子的背部用力戳去。
那汉子受疼,自然不高兴,轮起蒲扇般的大掌便在顾扬灵的臀上用力拍打了几下。
顾扬灵羞怒交加,恨不得立时就去死。又觉得刺痛难忍,骨头都仿佛要酥掉了一般,眼泪登时便飙了出来。
然则刚走了几步,一根飞驰而来的羽箭便深深插进了大汉的大腿上。一旁正在欢呼雀跃的大汉们略略一呆,便有人大声呼道:“大家小心,有截胡的来了。”
薛二郎远远看见自家心肝子被个莽撞汉子抗在肩头,那是又怒又气,又恨又急,拳头捏了放,放了捏,“咯嘣咯嘣”直作响。
而那心里头,就好似无数的钢针齐齐扎了进去,又痛又疼,恨不得立时就把那汉子给剁成了肉酱,再把那不听话的臭丫头锁起来,再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而薛二郎身侧,膀大腰圆武师打扮的人一眼便瞧见了正在挨揍的孙昊,虎目一瞪,一甩马鞭,立时扬声高喝:“快给我上,速速将昊郎兄弟救出来!”
孙昊已是被打得奄奄一息,远远听得一腔极为熟悉的喊叫,挣扎着仰起头,定睛遥望,竟是路上结识,后头又结拜为异性兄弟的镖师领队王石廷,顿时喜上心头,高声喊道:“姐姐,王哥来了,咱们有救了。”
说着转头去找顾扬灵,正看见自家姐姐被山贼扔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尘土飞扬,跟着就听见了姐姐痛苦的呻。吟声。
登时大怒,嘴里嘀咕着骂人的话,想要起身去救姐姐,可挪动了几下,才发现自己伤得挺重,竟是起也起不来了。
领头的那个彪形大汉唬着一张脸,伸手拔下了深入肌理的箭羽。抄起家伙,领着众山贼,都怒吼着奔向袭击他们的人去了。
山道上有清凉的风卷过,顾扬灵被扔在了地上,浑身摔得生疼。她艰难地爬起来,瘫坐在地上,刚抬得眼皮子往远处瞧去,却一下子凝住了。
嘴皮子不自禁地哆嗦起来,面色也愈发苍白透明。一颗心好似掉进了深水坑,浮浮沉沉,竟是没个平静。
嫣翠从一旁趔趄着奔了过来,扑进顾扬灵怀里抱住她就是一阵嚎啕痛哭。她脸上疼得厉害,又被男人拉拉扯扯好一阵子,可是把她吓死了。
顾扬灵呆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而她的眼睛,正死死遥望着不远处那高头大马上,一脸狰狞,恰似那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的男人。
果然,她还是逃不出他的手心去。垂下眼睫,瞧着不远处趴在地上,浑身是伤,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弟弟,顾扬灵突地勾唇苦笑了一声,薛二郎赶在这时候找到了她,她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了。
第85章
薛二郎本身就领着一队镖师; 王石廷也带着自家的兄弟,两路人马,又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练家子; 不一会儿便把那山贼们打得落花流水。
领头的彪形汉子眼见情势不利,大喊一声:“快跑。”便带头往山林子里疾步奔了去。其他手下见得老大都跑了; 纷纷丢盔卸甲的,也无心再恋战。
可薛二郎哪肯放过那轻薄了他心肝子的彪形大汉; 血红着一双眼睛; 手拿着一柄锋利砍刀就要追上去。
却被王石廷一把拉住,道:“穷寇莫追,且先看看你家媳妇儿受伤没。我瞧着是受了惊吓,女人家都娇弱的跟花儿似得的,还不快去好生抚慰抚慰。”
被拉扯那一下的功夫,那山贼便七七八八跑了个差不多。薛二郎铁青着脸,恨恨盯着浓稠严密的山林看了一回。然而转过头去,却是立时瞪圆了眼睛; 那脸色不但没好上两分; 反而是更糟糕了。
不远处的空地上; 小白脸浑身是伤的躺着; 身边儿紧挨着的便是他朝思暮想; 抓天挠地也要找出来的心尖子。
可是他的心尖子正被小白脸拉着手; 那如花似玉的俏脸儿上,分明是悲痛,分明是疼惜; 一对儿清澈水眸正直直凝视着地面上的小白脸儿,连半点儿眼风也不曾往他这里飘过来。
立时就气炸了肺,他千辛万苦跑来救了她一命,她不说感激涕零,也不说为着暗地私逃来向他忏悔,竟敢就当着他的面儿,同个小白脸拉拉扯扯你侬我侬,当他是死人不成?
王石廷莫名其妙看着身边儿的男人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那表情,狰狞得好似要去吃人。
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那边儿,顾扬灵正抱着孙昊默默垂泪。王石廷摸了摸头,心道,这对儿姐弟的感情很是深厚啊!又转头去看薛二爷,却还是不明白,这位爷做甚表情这般吓人。
薛二郎这时候已是认出了那小白脸是哪个,便是那日在悬崖边儿上救得了灵娘的少年郎君。
不仅如此,家里头的下人还拿着顾扬灵描画的那张画像,告诉他,这画中人便是那日窜到他的后宅子里,救了灵娘的那个少年郎君。
薛二郎的醋罐子彻底打翻了,他心想,灵娘定是因着这少年郎君救得她两次,又长着一副俊逸白净的脸皮子,这才会琵琶别抱,背弃他,竟和这毛都没长齐的浪荡小子私奔了。
想着头顶上绿油油的那顶帽子,薛二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时间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砍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石廷很是喜爱那个路上认识,后头又结拜为异性兄弟的小弟弟,疾步上前,满心着急地想要去看看小兄弟的受伤情况。
不曾想身边突地卷过一阵冷冽的阴风,眼风一闪,便发现自家的小弟被刚认识的薛二爷揪着领子提溜了起来,眼睛一眨的功夫,自己小弟的脸上便被狠狠砸了一拳。立时惊声叫了出来:“薛二爷,这是怎的了,怎的你……”
然而下一刻他便惊呆了,却见那个素来柔柔弱弱,好似一阵风便能卷飞了上天的顾小娘子,突地从地上跳将起来,一爪子就挠在了薛二爷的脸上,满面恼怒,愤恨地叫道:“不许你打他,你快放手。”声音尖利,哪是素日里柔柔弱弱,温和纤细的嗓音。
薛二郎要被气疯了,他被这死丫头戴了绿帽子,没舍得骂她半句,没舍得打她半下,只不过揍了奸夫一拳,不成想这丫头竟然敢同他动手。脸上火辣辣地疼,薛二郎双眼充血,狰狞着脸盯着顾扬灵,只恨自己凉薄多年,现如今却是对着这个女人,半句重话也不舍得说了。
顾扬灵憋红了脸去掰薛二郎掐在孙昊脖子上的手,那手又硬又有劲儿,她掰了一会儿,半丝成果也无,见得昊郎涨红的脸,双眼爆凸,愈发心急如焚,扑在薛二郎身上又捶又挠,哭喊道:“你快松手,昊郎要被你掐死了,松手啊,你松手,我求求你,松手……”
薛二郎哪曾见过顾扬灵如此模样,好似无知的市井妇人只会哭闹耍性子,半丝的闺秀矜持都没。便是往日他轻薄于她,也只见她哭得气噎声堵,却还是一副梨花落雨的美好姿态。
而今如此狼狈,粉面上糊得许多的泥渍,却是叫他心里忍不住泛起了怜惜来。然而想起她这般模样,却又是为了面前这个小白脸,转而又气急败坏起来,掐在孙昊脖子上的手也不自觉便更加用力。
孙昊本就重伤在身,薛二郎又是突袭而来,被人掐住喉管竟是一时半刻无法反击。眼见得命悬一线,王石廷赶了上来,掰住那卡在孙昊脖子上的手,急道:“薛二爷,你这是做什么?你千里迢迢来寻媳妇儿,却为何要当着媳妇儿的面儿去杀自家的小舅子呀!”
薛二郎一时怒火中烧,完全没了理智,压根儿没听到王石廷话里提及的小舅子三个字,红着眼咬牙切齿道:“这个小白脸拐走了我的妻室,难道他不该死吗?”
王石廷愈发摸不着头脑,用力抠着薛二郎的手,急道:“薛二爷你是糊涂了吧!你媳妇儿不就是昊郎的姐姐吗?怎的昊郎就成了小白脸,还拐走了你家媳妇儿?”
顾扬灵只瞧着孙昊憋得通红的一张脸,一颗心就跟刀劈斧砍一般疼痛。这是她好容易得来的弟弟,顾家唯一的独苗儿,没被山贼砍死,打死,却要被薛二郎这厮掐死了。
看着薛二郎狰狞铁青的脸,往日里压在心头深处的怨愤委屈全都齐齐涌上了心头。凭什么,凭什么,欺负了她还不够,现在又来害她的弟弟。
拔下头上最后一根长簪,满头的乌黑丝发登时散乱滑落。顾扬灵握着那锋利的长簪,披头散发双目圆瞪,好似发狂一般冲了过去。
薛二郎只觉腕子上一阵钝疼,手一软,便被王石廷顺势掰开了手指。孙昊立时软了下去,王石廷抱住他,厉声喊道:“小圆头,快来瞧瞧昊郎如何了?”
薛二郎却是脑子有点懵,他垂下眸子,看得一根长簪正插在肉里,顺着那双紧握长簪的手往上看,却见灵娘正瞪着自己,一向清淡如水的杏眼眸子里,刻骨的怨恨叫薛二郎的一颗心立时凉透了。
这丫头,就这么恨他?只因为他伤了她的奸夫?
孙昊伤势颇重,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并不会危及性命。王石廷将孙昊交给自家弟兄照料,抬得头一瞧,却发现那两口子情形诡异,倒不似夫妻,好似冤仇一般。
想起孙昊对他这位姐姐的看重,又记起这位薛二爷千里迢迢寻妻而来的诚意,王石廷虽是不晓得这里头的官司,但仍旧上得前去,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