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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四年,德叔身体可还健朗?”
寻梅彻底离开房间的时候,耳边隐约听到了这句话,顿时就想起了一事。
六小姐并不是天生的病秧子,她是十岁的时候得了风寒,之后引发哮喘才越来越严重,十岁之前她一直是老爷当儿子教养的。
不过寻梅是阮绵绵病后才到她身边伺候的,所以并未见过六小姐之前的风采,想必当年老爷定是十分宠她的吧,哪怕病了四年,阮家的外总管还是随传随到。
***
“琴姨听奶娘说,今儿我们八少爷很威风八面,不止不怕六小姐的威胁,还护住了奶娘。”
琴姨太抱着八少爷,边说边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摆足了慈母的模样。
八少爷听她夸奖自己,不由得挺了挺小胸脯,脸上的神情十分骄傲:“是的,琴姨。奶娘对我那么好,我当然要保护她。我也会保护你的。”
“好孩子。”琴姨太把他的脑袋按了按,不让他瞧见自己脸上得意的笑容。
“琴姨,你今儿受伤了吗?”他不肯,反而担忧地问了一句。
琴姨太的脸色狰狞了一下,哪个嘴巴那么长。
她今日着实有些惨,以为五小姐还是个未成年的姑娘,无论打架还是吵嘴都不是她的对手,只不过她着实低估了。
五小姐的亲娘可是出了名的嘴巴刁不肯让人,这丫头学个十足十,到现在琴姨太还心疼自己那一把头发,为了不让人笑话,恐怕要戴一年的帽子遮掩了。
“对,是有人欺负琴姨,你要快快长大,帮琴姨报仇。”
“好。”八少爷乖巧地应道,还冲着她发红的手臂吹气。
之前奶娘告诉他,摔倒了对着伤口吹气就不疼了。
“好孩子。”琴姨太立刻塞了块糖给他。
脸上笑得甜甜蜜蜜,心里却暗想着,小畜生快长大,好让他跟六小姐亲姐弟俩窝里斗!
两个人正是母慈子孝的场景,一个丫头就急急忙忙冲了进来,面色苍白。
“姨太太,不好了,刘婆子一家被阮总管带人抓了起来,说是要扭送到督军府里。”
“你说什么?”琴姨太手一抖,转而全身发凉。
一个婆子得是犯了什么罪,才要扭送去督军府啊?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小丫头也不知,只是摇头急促地催着她去看看。
琴姨太顾不上其他,站起身就想往外跑,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猛地回头看了看八少爷。
刘婆子一向奸猾,只认钱不认主的,要说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也就只有发生冲突的阮绵绵了。
“把八少爷抱着一起去,毕竟是吃她的奶长大的。”琴姨太这么一想,心里就暗暗有了计较。
琴姨太带人赶到的时候,刘婆子一家已经被五花大绑,全部扯上了牛车。
作者有话要说: 刘婆子:我果然活不过一集。哭唧唧。
阮绵绵:深藏功与名。
我们明天见~
☆、006 心怀不轨
阮管家亲自领人看守,只是收拾停当了却没急着走,好像在等人一样。
“阮管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阮德瞧见她把八少爷都抱来了,不由得挑了挑眉头,暗想着这后娘就是心狠,这种场景岂是一个五岁孩童能瞧的。
“这刘婆子张口闭口反动的话,我们阮府可是正经做生意的人家,不跟那些事儿扯上,当然要把这一家扭送去督军府了。琴姨太既然来了,就与她告别吧,八少爷年纪小,还是抱好了,若是他受了惊吓,老爷那边不好交代的。”
琴姨太原本准备抱着八少爷,过去瞧瞧刘婆子的糟糕下场,叫他记清楚了,以后再□□。
但是阮德这话都说出来了,她自然不敢了,就凑近瞧了一眼。
刘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嘴巴里塞着臭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充满了期盼地看着琴姨太,期望姨太太能救她一命。
可惜琴姨太根本没瞧第二眼,就不再理会。
“阮管家,你给我透个底,是不是六小姐跟你说了什么?要不然这么个老货,谁会在意她啊,还是以反动的罪名,这也太不靠谱了,她要是反动的话,那八少爷成什么了?”琴姨太边说边往袖子里摸,似乎想找钱,结果最后是什么都没有。
她的银钱被掏的一干二净,好不容凑了几块钱,今天还都打赏了刘婆子,现在是身无分文,可谓尴尬至极。
阮德把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尽收眼底,差点笑出声。
“琴姨太这话说的,八少爷那么小的孩子,其他人就更不会为难他了。若真的牵扯到什么反动言论,那自然也是出自姨太太的口,毕竟八少爷是养在您身边的。您要小心了,祸从口出。”
阮德扔下这两句话,就扭头带人走了,任凭琴姨太在后面如何呼喊,都不曾回头。
倒是彻底离开了阮家的后院,才有一起跟过来拿人的小厮,来求主意。
“这老婆子说了什么就反动?”
“全上海都是八少爷的。”
小厮惊诧:“就凭这句话?不过是逗小孩子玩儿的吧。”
阮德冷笑一声:“主子说是她就是,问那么多小心被拔了舌头。”
小厮立刻被吓得捂住嘴,心底暗自腹议着,究竟是哪位主子如此凶悍。
凶悍的阮绵绵,此刻歪倒在床上,一声又一声地咳着。
寻梅将熬好的药端了上来,放到桌上之后,作势就要扶她起来:“小姐,大夫叮嘱过了,药熬出来趁热喝,才会有效果。”
阮绵绵躲开她的手,蔫蔫地歪在一旁,“你们先下去吧,我稍后就喝。”
寻梅眼珠子一转,依然不肯下去,相反端着药碗站在一旁,颇有一副她不喝自己就不依的状态。
“小姐,您可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了。这药虽苦,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奴婢少不得要得罪了。”
阮绵绵眼睛猛地睁开,视线锐利地看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寻梅硬生生地后退了半步,险些将手中的药碗都摔了。
“我来吧,你出去候着。”踏雪从她手中抢过药碗。
寻梅有些不甘心,但是看着阮绵绵不愉的面色,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奴婢把药放桌上了,您趁热喝。”踏雪低声说了一句就要出去。
“不必,扶我起来。”
阮绵绵坐起身,一抬头便将那碗药咕噜咕噜喝完了,踏雪拿着帕子替她擦嘴的时候,却一把被她抓住了手腕。
“你们都要亲眼看我喝下去,我怎么能不如你们的意?”她轻声细语地说着,呼吸之间还带着一股浅淡的中药味儿。
踏雪眼皮一跳,立刻就跪倒在地。
“小姐,奴婢是您的奴才,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奴婢坚决不会做出违背您意思的事情。”
阮绵绵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她片刻,才慢吞吞地道:“你比寻梅聪明,提点她一句,我阮绵绵身边不留一心二用的奴才。”
“是。”踏雪领了吩咐,便行礼告退了。
她刚出门,就对上了寻梅期待的眼神。
“小姐把药喝了?”她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踏雪点头:“喝了。”
“你亲眼瞧见的?”
“我不止亲眼瞧见,我还亲手喂她喝的。”
得了踏雪这个回答,寻梅几乎立刻就喜形于色,要不是还站在门口,兴许就要拍掌大笑。
“你在得意什么?”踏雪的语调有些低沉。
寻梅一回头,就对上她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不由得打了个颤。
“什么得意什么,我是替小姐高兴,她乖乖地喝药,身体就能好了啊。”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小姐不比往日了,你不要再想着拿她的事儿,去别的主子那里讨好处。你要记得我们的主子始终是六小姐,莫要忘了本分。”踏雪说完这话直接就走了。
寻梅愣了一刻,这颗心就七上八下的,连忙追上去想要问个究竟。
阮绵绵就站在门里面,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彻底恢复了一片平静,她才走到窗台处。
那里摆放着一个大盆栽,阮家人都知道,这是老爷亲自送给六小姐的,叫什么“发财树”的。
她伸手摸了摸叶片,紧接着就抠进了嗓子眼儿里,一阵恶心感涌上来,之前喝下去的中药悉数吐了出来。
歪在地上半天,才算是缓和过来,她拿锦帕擦了擦嘴角,看见药汁与盆栽的泥土混为一起,才算是放下心来。
踏雪进来的时候,就见阮绵绵歪坐在床上,听见响声,睁开眼皮瞧了她一眼,又闭上了。
“小姐,寻梅呢?她没来伺候您?”
“没有。”
踏雪一哽,把手中的小碟子端过来:“奴婢方才去要了一碟梅子,您刚吃完药嘴里苦。”
“不必了,腻得慌,收拾一下东西,我要去佛堂。”
阮绵绵的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是话音落下,她就强打起几分精神,眼神里透着几分神采。
踏雪听她说要去佛堂,眸光闪了几下,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是瞧见阮绵绵主意已定,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小姐现在是个主意大的人了,不容她们这些下人置喙。
阮家人多,庭院也大,房间更多。
但是在西南角一片,几乎无人踏足,稍微走近就能闻到一片檀香的气味儿。
哪怕是同属于一个阮家,这里却与世隔绝。
阮绵绵看着像是独立门庭的佛堂,一时间驻足凝望。
这里面关着阮家最尊贵的两个女人,一个是阮家太太,另一个是阮家老太太,她的母亲与祖母。
她们都没有犯什么错,不是阮家当家人关得她们,而是她们把自己锁在了这里,再不愿与外界有任何的交集。
“去敲门。”阮绵绵抬手一指。
踏雪会意,看着紧闭的大门,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在心底替自己打气,才伸手敲门。
“吱呀”一声,古朴的大门打开,像是陈年老锁,刺耳的声音让人牙龈发疼,也不知道多久没人出入过了。
“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