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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喝道:“你出来做什么?”
万氏轻声道:“殿下恕罪,我如今尚且是太子府的儿媳妇,自然要护着皇太孙,殿下不能决断,我却要顾及太孙的性命。”
此刻挟持着皇太孙的李夫人目光转动,同万氏双眸相对,两个女人彼此相看,都看见对方发红的双眼,里头千丝万缕的无法形容。
就在太子府里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时,在谢府里,却仍是一片其乐融融。
赵黼双手捧着一个栗子,不知不觉又在开剥,一边问道:“这么说,这万氏跟李氏,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云鬟点了点头:“只怕她们各有隐秘内情。”
赵黼眨巴着眼,忽然叫道:“倘若这李氏真的是辽人细作,那么……那么这件事岂不是压不下去?难道说太子会因此被……”
季陶然在旁盯着他的手,见状道:“太子会因此被如何?”又催促道:“世子如何都不剥了?”
赵黼停手:“滚滚滚。”
索性凑到云鬟身旁,低声在耳畔道:“如果真的如此,岂不是跟前世一个样了?”
云鬟面有忧色:“此事无法预料。毕竟不知……侍郎会如何打算。”
赵黼哂笑道:“就算是白樘有意替太子遮掩,只怕也遮掩不住,毕竟这样大的事,皇爷爷年纪虽高,人却精明的很。”
至此,忽地又冷哼了声:“你们只知道太子府里有辽人的细作,焉知没有别人的细作?”
云鬟见他口没遮拦,便道:“好了,不要多说了。”想了片刻:“此刻侍郎在太子府上,也不知如何了……”
赵黼随口道:“放心,太子再一手遮天,也不敢对刑部尚书动手。”
季陶然道:“什么刑部尚书?”
赵黼道:“你难道不知,这尚书的任命,就差一道圣旨了,只怕年后便名分有定。”
季陶然笑道:“好极了,我也正盼着呢,侍郎擢升尚书,才是众望所归。”
赵黼张了张嘴,却只发出无声的喃喃。又扭头说道:“别只顾自己吃,给六爷剥几个。”
炭炉里的火噼噼剥剥地响动,室内有一股糖栗子的甜香气息。
赵黼只守在云鬟身旁,季陶然在旁看着,不知心底是何滋味,只得笑笑。
如此过了晌午,忽然外头阿喜领了他的贴身侍从急急来到,竟道:“殿下,宫内来人,说圣上旨意,叫即刻进宫。”
赵黼诧异道:“有什么事这样着急?”
只是毕竟皇帝的命令,只得起身,又止住云鬟不许她往外送。
赵黼将出门之时,又想到一件事,便对云鬟道:“我若不回来,不许留他吃饭。”
季陶然问道:“这是为何?”
赵黼道:“你在这里吃饭,让六爷喝风吃醋,哪里有这个道理。”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赵黼去后,云鬟便劝了季陶然回刑部,一则有公务在身,二则探听探听白樘在太子府行事如何了。
下午时候,天色阴霾非常,北风渐大,吹得天昏地暗。
晚间,云鬟吃了些汤水,见桌上还有几个糖炒栗子——这本是季陶然带了来的,三个人吃了一场,只剩下了四五个。
通红的皮儿,咧开着口,似是大笑的模样,云鬟拿起一个看了半晌,便又缓缓放下。
是夜,早早地便关了府门,云鬟因想明日要去刑部,便提早歇息。
大概是服了药的缘故,整个人昏昏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觉着身侧略有凉意。
朦胧之中,云鬟睁开双眸,却见床帐前立着一道人影,这情形自是吓人,云鬟定睛看了会儿,竟唤道:“世子?”
原来虽是隔着床帐,依稀仍看出那人玉立长身之态,额前的金冠,肩头的锦云角,腰间蹀躞带微微地支棱着,是她所熟悉的弧度。
听得她的声音,帘子被撩开,云鬟正起身的当儿,赵黼却已经倾身过来,竟张手将她紧紧抱了。
他似是才从冰雪里来,通身带着一股寒意,让云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起初以为他又是要轻狂,便道:“世子!”
谁知赵黼只顾死死地抱着她,冰凉的颈贴着她的腮边,不知是不是外头下雪了,一股湿湿地沁凉,引得云鬟森森然汗毛倒竖。
顷刻,云鬟才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何事?”
赵黼却不回答,只顾转过头来,没头没脑地在脸上胡乱亲吻,竟又抬腿倾身,滚倒在那暖香蔼蔼地温柔帐中。
第344章
寒气裹身,赵黼的力气奇大,唇上也是冰水般沁凉。
云鬟竭力转头避开,唤道:“六爷!”
赵黼顿了顿,顺势却又压下,他埋首在她颈间,连着又亲了两下,才停了下来。
暗影之中,云鬟低声道:“是……出了何事?且起来说话。”
赵黼反而把双臂一紧,闷闷地说道:“且让我多抱会。”
云鬟怕惹出他逆反性情,便只好也不动不言,不多时,便觉那股寒凉逐渐退却,只是毕竟他压得略重,让人有些不适。
轻轻咳了声,猜测忐忑中,却听赵黼道:“你可知道皇爷爷召我进宫,是为了什么?”
云鬟本就想或许是跟宫内相关,见他主动说了,便问:“为什么?”
赵黼的眼神也更暗淡了几分,道:“正是跟太子府的事有关。可还记得下午我跟你说过的么?太子府的事,皇爷爷果然早就知道了。”
话说先前在太子府上,太子跟白樘两人意念相反,谁知李夫人趁机挟持了皇太孙,要挟让路。
又有万氏露面,侍卫们迟疑地让开两边,李夫人勒着皇太孙往外而去。
赵正惊恼非常,不便再多言,只是盯着看。
谁知李夫人毕竟身子不便,将出门口之时,脚步移动,有些缓慢踉跄。
就在此刻,赵峰举手,手肘向后用力一撞,正中胸肋之处。
李夫人不想他会如此,惨呼出声,来不及如何,捂着腹部,后退数步。
赵峰趁机忙跳了出去,众侍卫顿时又将李夫人围在中间。
李夫人抬头看向赵峰,豆大汗滴从额头滑落,眼中却透出绝望之意。
赵正见状,正欲趁机叫人拿住,不料白樘手下一人跳上前,早先一步把人制住。
赵正见状,回头看白樘道:“侍郎,你是何意?”
白樘淡淡道:“此女既是辽人细作,自要带回刑部好生审问。得罪太子殿下了。”
赵正走前一步,敛眉低语道:“你这样做,岂不是会举国皆知?你、你是想害死孤么?”
白樘摇头道:“太子,为今之计,已并不是一味遮掩所能够的。太子不如及早细想,该如何对圣上禀明解释此事的好。”
赵正不由面浮怒色,只是毕竟对他心有忌惮,因此不敢妄动。
那边儿,李夫人含泪带汗,被搀扶着往外而去,赵峰竟转头不看。
万氏在旁,从头到尾见了这一场,眼圈却更加红了几分,无声笑了两笑,回身扶着宫女自去了。
且说白樘带李夫人出了太子府,自回刑部。府中,太子赵正同赵峰回至书房,赵正坐了,满面怒恨道:“这贱人竟是辽女,你跟她同床共枕那许多日,竟丝毫不知?”
赵峰道:“这个又如何知晓,她最初进府的时候,是人牙子带着,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丫头,说是冀州来的孤儿,自愿卖身,起初还是母妃身旁伺候的人,因见她格外伶俐识大体,才放到我身边的,至今已经六七年了,又怎么知道居然是个辽人?分明丝毫异状都无。”
赵峰悚然心寒,道:“能在府内潜伏这许久,暗中还不知做了多少事……再者说我们对她全无防备,若是她起了歹念,把你我等皆都暗害了,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一会儿,又想起白樘所说那紫菱被用牛毛针暗害之时,回想往事,真真如履薄冰,后怕的背心冰凉。
赵峰怔忪,想到昔日跟李夫人相处的种种,又想到她方才临去之时的眼神,不由道:“父王,莫非这辽女果然并没恶意?不然的话,她的武功不凡,这许多年,多少个机会可以置人于死地,却始终不曾动作……”
赵正喝道:“住口,你怎可相信她的话?她忍而不发,只怕是有更大所图,你不如且想想,先前有些什么不可为人知道的机密曾透给她的好,如今白樘不由分说带她去了,倘若问起来……”
赵峰心惊,回想了半晌,道:“她、她毕竟只是个妾,我自然不会跟她说些正经大事。”
赵正见他面有犹豫之色:“你可想好了。那白樘,是个石狮子也能问出话来的人物,与其让他问出来说给我,倒不如你自己说给我的好。”
赵峰道:“着实不曾有过。”
赵正见他拒而不认,便也罢了,点头道:“幸而如此,事到如今,且只想个补救的法子罢了。”
谁知赵峰低着头,心中却想着一事,只因这李夫人性情温柔,最懂人意,赵峰私下里有些难以开脱的事,偶尔不免抱怨几句给她。
其他倒也罢了,唯有一次,是赵黼在云州跟花启宗决战之时,赵峰曾对李夫人道:“父亲听了幕僚的无知言语,竟然对三叔他们十分忌惮,暗中命手下束缚他们的手脚,可知这是生死交战,哪是儿戏,我怕迟早弄出事来。”
李夫人道:“太孙仁慈,这想法并无不对,只是切勿当着太子的面说这话,免得太子对你不喜。”
赵峰想起了此事,忽地又心中转动,寻思道:“劝父王要提防三叔的幕僚,会不会也有辽人的细作?或者也跟她有关?所以当时她才劝我别在父王跟前多嘴?”
因这两日事多,不由疑神疑鬼。
父子两人各怀心绪,不觉半个时辰将过,外头来了一名宫中内侍,道:“太子,太孙,圣上请两位进宫说话。”
两人都是有心病的,只得担惊受怕,前往宫中。
而赵黼进宫之时,太子跟太孙两个尚未到场,赵黼便自去见皇帝,道:“皇爷爷叫我何事?”
皇帝将手中的紫毫放下,道:“你从哪里来?”
赵黼道:“在个亲友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