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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竟因此而走漏消息。
云鬟抬眸,想想又道:“另外,我知道你的性情其实高傲,你……虽然离开了山庄,只怕不会就这样离去……毕竟你是四爷差遣来的,其实只是听从四爷安排,并不用听我的话……”
巽风挑了挑眉,眼底带笑。云鬟声音渐渐低,道:“可是,白四爷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你告诉了他……”声音渐低渐无声了。
巽风停了停:“我虽同四爷说了大小姐的情形,可是四爷此行前来,并不是因为此事。”
云鬟的目光一瞬恍惚,此刻只觉乍雨乍晴,喃喃问:“不知是为何要事?”
巽风自是白樘心腹,白樘亲自出京所为自然非同一般,巽风虽知,却不好对人吐露。便道:“四爷先前在洛阳城内,只是我见这宋先生的行事有些诡秘,便通知了他……”
云鬟自知道其意,便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巽风简略说了一回,因又说道:“其实我……是想同凤哥儿说声,你若是想留我,我便留下,你若仍是如前,我……便同四爷自去了。”巽风本也是个老练周到之人,然而说这几句话,却不由有些难言似的。
云鬟一怔,巽风咳嗽了声,正色道:“毕竟路上有些凶险,凤哥儿……”
云鬟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也不是日日都遇上宋先生这般的凶恶之徒,且以后……我行事自也会更加谨慎些,巽风不必担忧,巽风本就是四爷的左膀右臂,自然不好只碌碌庸庸地跟在我们身边儿……”
巽风听她缓缓说来,不由悄然叹了口气,似如此倔强的性子,倒是少见的很。
忽地想到方才云鬟的反常举止,巽风心头有些犹豫,却终究并不曾问出口。
因巽风跟云鬟说话,薛君生自在外头,低头往下,见白四爷仍坐在桌边儿,那样清逸出尘的姿态,虽不言不动,却自有一股风流自在,尊贵天成之气。
那些住客等,不敢靠近,只都远远儿地坐着,却无一例外偷偷打量。
因此白樘周围的几张桌儿上都不曾有人,然而满场中边角上都坐满了人,且都偷眼望他……从楼上看来,这场景委实有些……既好笑,又叫人觉得无端敬畏。
薛君生心道:“原来是京城刑部的大人,又姓白……如此威严,总不成真个儿是那位传说中的‘白大人’么?”
正思量看着,忽地见白樘抬眸看向此处,不期然中目光相对,薛君生一震,竟不敢怠慢,忙站直了些,向着白樘拱手端然做了个揖。
白樘见状,方微微颔首,转开目光去。
薛君生却仍旧心头警然,方才他拱手行礼,并不是出自自个儿的心意,而是出自本能——竟似是被白四爷淡淡一眼之威驱使。
薛君生竟不敢再偷看,正欲回房,却见云鬟的房门口人影一闪,是巽风低头出来,两下撞见,巽风也并未说什么,转身自走开了。
薛君生目送他下楼,只见巽风走到白樘跟前儿,行礼后便同他回禀什么似的。
遥遥之间,薛君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巽风的唇动,他自小学戏,因悟性高,天赋好,才小小年纪便极当红,但世人却不知道,薛君生还有一样不为人知的能为,便是他能读人的唇语,虽不算十分娴熟,但看个大概却是无碍的。
薛君生盯着看时候,隐约看巽风说的是:“……大小姐的意思,是望我留下。”
正看了这句,便见巽风抬眸看向自己,薛君生便只做若无其事状转身,自行走开,心底却掂量着这句,虽不知前因后果,却也猜到几分了。
且说楼下,巽风说罢,白樘道:“也罢,你便留下,尽量不必插手她的事,只看顾好了就是。”
巽风道:“四爷不打算管此事么?她竟然想……”
白樘沉默,顷刻道:“这孩子年纪虽小,却很有主意,既然是她所愿,我又如何贸然干涉?何况非亲非故,便由她而已。”
巽风点了点头道:“是。”
白樘道:“此地事已了,我不宜久留,待会儿洛阳府的人来了,你自行料理就是。”
巽风仍答应了,白樘起身欲走,忽然又问道:“是了,小六如何?”
巽风没想到他忽然问起赵六来,顿了顿,便道:“人倒是极好,只不过……看着对凤哥儿有些太上心了。”
白樘自知道巽风性情稳重,等闲不会说出如此的话,便站定问究竟,巽风只得把赵六大年夜从云州返回、陪着云鬟往宝室寺的一节说明。
白樘听罢,也觉得意外且疑惑,毕竟以赵六这个年纪,若说“情窦初开”,也委实忒早。
他如此亲近崔云鬟,或许只能说两个人之间的缘分格外“深重”而已?
两人说罢,巽风见他欲去,便取了伞来,双手递上。
白樘接了过来,往门口去时,见掌柜等已经把那桌上的“尸首”抬了下来,白樘盯着看了会儿,想到云鬟揭秘之时所说,又想起宋银钩说“莫不是你的私生女儿”,他微微一笑摇头,撑开伞走了出去。
白樘踏雨而行,将出客栈门口之时,忽然莫名心动,便擎着伞回头。
濛濛雨丝之中,他抬伞扬首看去,却见客栈的二楼中间儿,窗户上趴着一个人,正探头看着他,不期然目光相对,女孩儿的双眼便慢慢睁大,乌溜溜地露出惊慌之色,仿佛做了亏心事被人捉了正着一样……
白樘正薄有兴趣看着,却见她将头一缩,窗口上便不见了人。
白樘蹙了蹙眉,自认出那是崔云鬟,他凝眸又看了会儿,却始终不见那窗口上再有人出来,白樘想了想,最终无声一笑,便又转身自去了。
白樘去后不多久,果然洛阳府来了人,掌柜的忙迎进来,就说明了案发的经过,沈老爷薛君生等也在旁为人证,一一录了证词。
衙差们听闻刑部的老爷在,自然吃惊不小,忙相见巽风,巽风拿了一块儿刑部腰牌出来,给为首捕头看过,道:“这是重犯,仔细把人押回衙门,然后发急信给刑部,叫刑部即刻来带人。”
那捕头连连点头:“是是。”因又问巽风高姓大名。
巽风道:“你只说是巽风经办。”
捕头仔细记住了,又惊得拱手道:“原来是八卫之一的巽风大人么?早闻大名,失敬失敬!”
巽风一笑:“你我都是为朝廷当差,一样的人,做正经事罢了。”
这捕头才忙抖擞精神,又把宋银钩多上了一层绳索,便带回洛阳衙门。
薛君生因完了事,又看雨小了些,他便上了楼去寻云鬟,谁知却并不在屋内,露珠儿道:“方才我听楼下人说白四爷要走了,才回来说了声儿,便不见了人,也不知是不是下去相送了。”
薛君生因始终在下面,自知道云鬟并未下楼,因心怀疑惑出门,举目四看,忽然见对面的房间开着门。
他毕竟心思精灵,当下便拐过回廊,往那正对着客栈大门的房间而去,走到那房间门口,透过半掩的房门看进去……果然便见里头,云鬟蹲在窗户底下,抱着膝,不知呆呆地在做什么。
薛君生笑了笑,推门而入:“你在这儿做什么?若要相送,怎么不下去送人呢?”
这房间本并没有人入住,忽然听见门口有人说话,云鬟吃了一惊,抬头见是薛君生,才松了口气,又听他如此说,便道:“我、我没想相送什么。”
薛君生走到她跟前儿,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出去,见客栈门口已经空空如也了,他便也蹲下身子,因望着云鬟道:“果然没有?”
云鬟把脸贴在膝头,也不搭腔。
薛君生道:“你做什么怕那白四爷?他不是个好人么?”
云鬟忙抬头,着急道:“四爷自然是个好人。”一句说完,又觉着自己太急切了,便咬了咬唇,把头转开。
薛君生索性靠着她身边儿坐了,含笑斜睨她道:“既然是个好人,你因何怕他呢?”
云鬟低声道:“我何曾怕他了?”
薛君生道:“先前他出现之时,凤哥儿就很紧张起来,我当时抱着你,难道会看不出来么?因你如此,我还当他是个坏人呢。”
云鬟见他看破,便又不说话。
薛君生叹了口气,道:“不过也难怪你怕他,连我也不能看他的双眼呢,这个人实在是极厉害的,怪不得这般年纪,却已经做到刑部侍郎的位子了,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云鬟听闻,才又转过头来看他:“你又知道?”
薛君生笑笑:“我自然知道……我在南边儿,经常过堂会的时候,那些官儿们说起他,无不带恨带羡的,恨他的,说他为人太过铁面冷心,纵然有一日落在他的手中,再好的交情也要秉公处置,带羡的,则说他年纪轻轻的,就爬得如此高,不管是皇上还是丞相,都对他另眼相看,问朝中还有哪个似他这般?”
云鬟怔怔听着,也不插嘴。
薛君生一时也没了言语,两人肩并肩静默了会儿,云鬟道:“你当真是要上京去?”
薛君生见她忽地提起自己,才答:“可不是么?偏偏我才从南边儿出来,你就要往南边儿去。”说到最后一句,便似笑非笑的。
云鬟道:“你为何要上京去,南边儿不好么?”
薛君生静了静,才道:“也不是不好,我毕竟是南边儿长大的,自有眷恋之情,然而……然而人都说京城是天底下第一繁华鼎盛的所在,我就想着倒要去见识一番才好。”
云鬟见他满脸期盼之色,不由冲口说道:“不要去!”
薛君生一愣:“怎么了?”
云鬟垂眸,掩住眼底一抹忧色:“我、我是说……你只道京城是第一繁华鼎盛所在,却不知,也是第一凶险可怖的所在呢。”
薛君生怔道:“为何这般说?你好似在京城呆过很长时间似的。”
云鬟被这一句勾起心病,便又不做声,只眉心皱起,忧色越重。
薛君生歪头看着她,两个人又沉默下来,却正在这会儿,听见外头是露珠儿叫道:“凤哥儿?”连唤数声,似是在找云鬟。
云鬟这才想起谁也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