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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棠富贵’的意境。咱们福建,还少有海棠移栽,不过近年来,随着前往福建做海上贸易的京城商贾渐多,便也把海棠给移栽了过来。前几年,家中也试着种植了几株,效果奇好,这近年来,更是大的种植,如今,我家园子里的海棠,足足有上千株。各形各状,每到海棠花开的季节,更是争奇斗艳,表妹你这园子布置也还算精巧,若再种上几株海棠,那就更加完美了。”
徐璐浅浅一笑,“看表姐说起海棠来,如数家珍,头头是道,原来表姐也是个雅致之人。想必表姐夫有表姐督导,去年秋闱应该高中了吧?”
去年在段记布庄见到华玲,华玲还曾说过,去年的陈天民,也只是福州同知,到了下半年,便成了知府,官儿升得倒是快。而表姐夫去年就下场参加秋闱,却一直不见动静,故徐璐才特地一问。
果然,陈夫人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华玲也如掐中了脖子般,缩手缩脚的,也不敢看婆母的脸色,只嚅嚅地道:“你表姐夫运气不怎么好,临临考前,忽然身子不适,就给错过了考试。”
从唐朝时起,科举制度会试就是三年一考,去年陈二无缘下场,那么就只能等三年后了。虽说陈二年纪轻,可以不在乎这三年的等待,但据有经验的人透露,头一年入场不利的人,下一年往往也会继续不利。看华玲的神色,似乎,陈二在秋闱前夕的病倒,还与她有关呢。
徐璐一脸遗憾道:“唉,那还真是可惜了。不过相信以表姐夫的才华,三年后定能高中魁首。”
华玲勉强一笑,也不敢看任何人,“承表妹吉言。”接下来就没再抬起头过,也没有再高声阔气说过话了。
陈夫人目光表沉地看着华玲,不阴不慢地道:“华家这般富贵,可惜了,你怎的就只是华家的闺女呢?”
华玲脸色惨白,讷讷不成言,她再是迟顿,也知道自己刚才对娘家的一番高谈阔论,已惹得婆母不快了。心下忿忿然,却又不敢多说,只能恨恨地剜了徐璐一眼。
这小丫头仍如小时候一般讨厌,每每一句话就能让她前功尽弃,真真是可恨。
柳氏冷眼旁观,不得不感叹,这位凌夫人果真厉害,不动声色间,一句话就让这个掐尖要强的妯娌火烧眉毛。娘家再是厉害,但出嫁女的颜面风光,还得靠夫家,靠夫婿。夫婿不力,娘家再是显赫也是枉然。
反之,妯娌一直瞧不上的表妹,人家娘家虽然不怎样,可到底运气好,有福气,有幸嫁入高官显爵之家,成为人人称羡的高官夫人。你再不服气,也没法子。
更何况,华家只是区区商贾之家,再是富有四海,也没法子与尊贵的侯府相比。也不知这妯娌抽的什么风,妄想拿一介商贾与勋贵之家相比,真真是可笑至极。难怪要被当场抽回来。
刘夫人无知无觉地与徐璐笑道:“海棠嘛,确实是不错的。以前我在京中,好些人家,为了显摆风雅,都爱在园子里种上几株。不过我素来是不大喜欢的,真正的达官贵人,都是自己养着园匠,在花房里培育奇珍异卉,每到花开时季,就广下贴子,请客人登门赏花,那红红绿绿的,紫紫蓝蓝的花儿,可招人喜爱了。可惜我是个俗人,就算收到赏花的贴子,也是不敢去的。就怕没法子欣赏落了笑话。”
华玲脸色越发难看了,陈夫人又不得不多看了刘夫人几眼。
徐璐浅浅一笑,“姐姐总比我好多了,至少,我也听说了,你们余家,也养了几个匠人的。可比我们凌家好多了。我听爷说,凌家上下,满屋子都是粗人呢。”
陈夫人听了徐璐的话,又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刘夫人几眼,眼睛越发晶亮,脸上散发出无穷神采。
柳氏把婆母的表情收进眼里,心下越发佩服起徐璐了。这位督抚夫人虽是做媒,却不若其他媒人那样,把一方夸得上了天去,而是借着说话聊天之际,侧面透露些许刘夫人娘家实力。能经常收到勋贵之家的请贴,能自己家养上几个花匠的人家,可非普通人家呢。陈家想要进一步,除了上头要有人外,还得姻亲强大。柳家在朝中也还算有些门路,若再与京城各世家交好的刘夫人联姻,不说公公,就是自己的丈夫,未来的为官之路,也要宽上几分了。
尽管那刘盈盈还看不出脾气喜好来,但柳氏已有结交之意,回头还得努力促成这桩姻缘才是。
在园子里走了不少的路,诸人也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贵人物,徐了徐璐依然生龙活虎外。其余诸人很快就走轻了,于是又来到一处亭子里歇下。
等一行人来到亭子里,早已有丫头把亭子收拾妥当,桌椅全抹得干干净净,甚至茶果点心也上得差不多了。
一众丫头行动流水般的轻快,陈夫人更是看在眼里,心想,等回去后,也要照着凌府的奴才这般调教底下人才是。
亭子里的四方小石桌,搭上一张蓝色弹绒桌布,因只有四个凳子,坐了徐璐刘夫人陈夫人柳氏外,华玲也只能站在一旁。尽管又有丫头端了个墩子来放到石桌前,华玲坐在墩子上,依然感觉有低人一等的羞辱感,越发恨毒了徐璐。尤其隔得近,发现徐璐脸上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几乎毫无瑕疵,脸蛋儿像才剥了壳的水煮蛋,白净得不像话,侧面望过去,只看到又长又翘的睫毛,又浓又密,睫毛下一双大大的杏眼,端丽中又透出妩媚来。鼻子并不是很挺,但鼻头却有肉,呈圆滚滚的形状,脸蛋也是肉呼呼地微微嘟着,活像半大婴孩般饱满圆滚,还透着丝丝娇憨和敦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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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终于把《何以》看完了,虽然略带夸张和童话,不过看在钟汉良帅帅的面容上,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第183章 保媒成功
华玲低下头来,吃了一片雪梨片,又抬头继续打量徐璐,看着她圆圆的,肉肉的,胖胖的手指头,青葱雪白的颜色,指甲呈健康的粉红色泽,就那样捏着三寸长的三镶金银签,刺着梨片往嘴里送,粉红的双唇较厚,却也鲜艳欲滴,嘴儿微张,整片梨送进嘴里,小口小口地吃着。整个动作间,没有任何矫揉造作,却透着股优雅的娇憨劲儿。
不知怎的,华玲胸口又涌起了一股邪火,举目四处眺望,笑着说:“表妹这园子确实不错,这处宅子虽不大,但对于表妹和妹夫来说,也够大了,会不会嫌大了?”
“还好。”在泉州城所有官宦人家来说,凌家的宅子确实不大,但凌家只有她和凌峰两个主子,这样的宅子,住起来是有些大了。
华玲打量着不远处隐藏在高大的梧桐后边的衡芜院,笑着说:“表妹夫白日里都在外头忙于公务,就表妹一个人呆在家中,表妹的居所也够宽阔了,就是不知,白日里一个人呆在里头,会不会觉得冷清?”
“还好,我和爷都喜欢清静,所以倒不觉得冷清。”
华玲眼珠子转了转,“怪了,我们都来半天了,怎的不见姨娘们过来服侍表妹?”
说了半天,大概这才是重点吧。
徐璐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家中丫头多的是,倒没必要让她们服侍。”
“姨娘本就是主母的奴才,让她们服侍主母天经地义。”华玲一本正经地说,“表妹,你还年轻,肯定不知道有些姨娘,可刁钻了,若是不给她们立规矩,迟早会爬到你头上。所以表妹绝不能掉以轻心。不能一时宽厚,纵出了祸根。”
陈夫人也听说过朝廷给了徐璐一品诰命夫人衔,却还送了两个貌美如花的美娇娘,并明文规定,赐给凌峰为妾。尽管觉得华氏说话不妥当,但只要是人,尤其是女人,没有不好八卦的。凌家还住着两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也不知徐璐这样的年纪,能否压得住。是以,陈夫人便没有制止华玲。
柳氏更不用说了,话题是华氏这个妯娌挑起的,徐璐就算生气也算不到她头上,也就静静地坐等八卦。
徐璐淡淡地道:“表姐多虑了。到底是朝廷赐来的妾,再是懂规矩不过了,倒是比旁的妾室更懂礼数。如此识礼之人,我又何必鸡蛋里挑骨头呢?”
华玲可不信这世上会有如此识礼懂规矩的姨娘,便说:“是吗?可我怎么听说,表妹与那两位姨娘闹过不少矛盾呢。”
徐璐目光轻淡地射向她,“表姐是听谁说的?”
华玲干笑一声,“当然是别人啦……”
徐璐脸色沉了下来,“因两位姨娘是朝廷所赐,虽只是妾,却也代表着朝廷的颜面,所以爷一再嘱咐我,一定要好生照看两位贵人。直到如今,两位贵人一直安份守已呆在她们的院子里。府里的下人更是严令嘴巴,不许外传贵人的不是。我真的很好奇,表姐这话究竟从何而来?”
华玲不料徐璐居然较了真,一时又回答不上来,不免多了份局促。
陈夫人赶紧打圆场,斥责了华玲:“行了,人家说是风你就是雨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不知道,传言多有不实?还这么没头没脑的,真是的。也亏得这儿没外人,不然看你如何下台。”
华玲赶紧借着台阶而下,徐璐也就不再追究。但打不还手并非她的风格,华玲这么关心她,她也不能让她失望就是了。
于是徐璐又一脸关切地问,“我记得,华瑛表妹今年也十五了吧?离喜事应该不远了吧?”
华玲脸色僵了僵,正月里华瑛那场风寒,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大夫还说华瑛因小腹受寒,落下了病根,有可能影响生育。华家拿银子封了那大夫的嘴,却没能封住那大夫小徒弟的嘴,如今,整个福州城都知道,华家六女因病至无法生养。原本一些想与华家结亲的人家,也都淡了来往。如今前来提亲的,多是死了元配又拖儿带女的鳏夫,要不就是名声不大好的败家子膏梁纨绔或有了三分功名的穷举子,开口不需要华瑛生儿育女,闭口问多少嫁妆,母亲还因此给气病了。因为母亲和华瑛是受她撺缀,才落得如此下场,生怕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