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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峰扫了眼画像上的人,又说:“下一个。”
另外一张画卷被缓缓打开来,一位骑在马上腰坠弯刀,手持弓箭一脸英姿飒爽的红衣小姑娘,画像上的小姑娘眉目英气,一身的凌厉姿态。
凌芸瞧凌峰的目光一直在小姑娘脸庞上转,觉得有戏,问:“怎样,这小姑娘不错吧?是威远将军和庆平公主的闺女,去年进宫向圣上祝寿,圣上喜欢,特地封了淮阳县主。这小丫头虽看年纪小,胆子却够大,骑马狩猎,还有模有样,是唯一不怕蛇的小姑娘。”
凌峰的目光从淮阳县主的脸上移开,实在难以置信,他居然从画像上的淮阳县主脸上,想起了那个白日里狐假虎威的小丫头。想着那日盖自己一身鸡毛拿砖头砸向自己的凶狠模样,以及抬着下巴神气活现的傲然模样,和昨日面对娇蛮小姐那一身凌厉气势的面容,总在脑海里发芽生根,怎么也挥之不去。
------题外话------
潜水的出来溜一圈嘛,不然拉出去打板子
徐璐小姑娘握着拳头大吼,再不出来让姑娘瞧瞧,就拿针刺PP
☆、第18章 玲表姐
凌芸眼珠子一转,让人收起画像,说:“既然峰弟不喜欢,那我就回信给母亲,让她另外挑人。”等丫头收了画像,见凌峰仍是没反应,不由可眼圆瞪,跺脚道:“哎,我真的要给母亲写信了。”
凌身一脸的莫名其妙,“随你吧。”
这下子轮到凌芸郁闷了,他刚才不是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么?怎么现在又不当一回事了?
直到最后,凌芸才发现,她这个兄弟,对淮阳县主是真的没任何感觉,气得要命,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但她仍然不肯相信,这小子明明对淮阳县主挺感兴趣的,怎么说变就变?
凌峰被凌芸烦得不行,只好躲了出去。漫无意识地在外头逛了几圈后,然后又阴差阳差地去了段记布庄。
管大虎瞧到凌峰,赶紧上前恭迎,“爷,您来了,里边请。”
凌峰背着手,来到里头的屋子里,管大虎恭敬地上了茶,婉转地问凌峰有何指教。
凌峰浅淡地问了布庄的经营情况,管大虎一一回答,最后,凌峰这才说:“先前那个绣荷包的小丫头,荷包绣得确实不错,我还想要,要如何去找她?”
管大虎呆了呆,很快就说,“爷说的是那个璐姐儿呀?璐姐儿女红确实不错的,荷包绣得那个叫好。这璐姐儿每隔十天半月的就会来店里卖荷包,前日璐姐儿才来过一次,按平时里的规矩,估计至少十天过后才能来店里一次了。不过爷请放心,下回她来,小的一定把她留下。”
不知怎的,凌峰有些后悔起来,那日他应该让人跟踪她的。
……
徐璐一直心痛着她的荷包和金手镯,这阵子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以前祖母在世的时候,家中银钱还是满丰足的,但祖母去世,父亲为了撑面子,卖掉了祖母在泉州城的几间上等旺铺,操办丧事,再来徐家族人又是特爱占便宜,给祖母办了丧事下来,家里的银钱都损失了大半。为此田氏差点把屋子给掀了,把父亲族人恨到滴血的地步。因为在乡下守孝,期间也没少让族人占便宜,越发养成了继母斤斤计较的性子。
为了不让族人占便宜,家中伙食每况愈下,继母美其名曰:不让族人再来打秋风。
虽然这样一来,族人确实不再来占便宜,却也把徐璐逼成爱财如命的性子。
如今,徐璐白白损失了这么多银钱,真捶胸顿足都无法形容她这几日的心情。
但恨归恨,心痛归心痛,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上半分,三日过后,美美的十个荷包就绣好了,她现在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拿这些荷包去段记布庄换很子。
她怕就怕那人拿了荷包,却不还银子。尽管她直觉相信,那人不会无耻到那种地步,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小心谨慎为好。尤其那人身份似乎非比寻常,若真的存了占便宜的心思,她的小胳膊哪拧得过人家的大腿。
思来想去,徐璐没胆子去相信什么“富贵险中求”的至理名言,她连富贵的边都沾不上,还是不要去想那镜中花水中月的美事儿,不怕万一,就怕万一。
只是,道理是如此,可她的心却依然抽痛着,恨不得扎个小人,让他脚底流浓,脑袋生疮。她一心心疼她的银子,殊不知,她把人家的衣裳给毁了,若真的较上真,她只有赔得倾家荡产的份。但因为徐璐是本文的女主角,所以不管有理无理,就纯当她有理好了。
……
徐璐不敢再去段记布庄了,因为她实在害怕,万一又碰上管大虎的主子,要她赔偿他的衣服,估计把她卖了都值不起那个钱。所以她遂一发狠,干脆把荷包统统拿去卖给另外一间铺子。
徐璐卖荷包好歹也卖了几个月了,砍价的本领也有所提升,接连问了几间绣庄铺子,但价格太低,并且自己千辛万苦绣出来的绣包被这些掌柜一通打压批评,立马就怒了,拿起荷包就走。
抱着伸头一刀,缩头是一刀的想法,她又带着荷包去了管大虎那。
她现在只能给自己找个安慰理由:富贵险中求,希望管大虎的主子信守诺言。她更希望,那人不会出现在段记布庄里。
徐璐去了段记布庄,运气还好,那人没有出现,大大松了口气。
段记布庄是泉州城最大的布庄,生意好得出奇,她去的时候,铺子里有好些顾客正在精挑细选。她目光看向一个正在选布料的少妇,觉得这人好生面熟。
那妇人也发现有人在打量自己,下意识看向徐璐,这一瞧,也觉徐璐很是面熟,然后仔细想了又想,忽然就笑了起来。
“哟,这不是表妹么?”
徐璐记性非常好,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本领,只需瞟上一眼,就认出这少妇了,却暗暗叫苦,怎会在这儿遇上她?
这少妇着月白色妆花缎面夏衫,黄色缠枝暗花绫里比甲,杏色长裙,一脸亲热地过来,拉着徐璐的手道:“真的是徐家表妹,唉呀,表妹,咱们有多久没见面了?三年还是四年?”
徐璐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也笑着道:“原来是玲表姐,玲表姐不是在福州么?”她瞧着玲表姐的妇人发髻,故作惊喜地问:“表姐嫁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徐璐母亲华氏,出自福州华家,当年华氏嫁到徐家时,华老太爷还是福州府丞,华家还是个靠百十来亩土地维生的耕读之家,在当地,还是颇有些名气。华氏嫁到徐家,靠着华老太爷,徐成荣在仕途上还算平顺,等华老太爷逝世后,华家就弃政从商,等徐璐出生后,华家又才渐渐显达的。但华氏却早早没了,徐家也就没能沾上华家半点光。
华氏的母亲也就是徐璐的外祖母,倒也怜惜徐璐这个自幼没了娘的外孙女,小时候时常接到华家小住。因为怜惜徐璐自幼失恃,未免多加怜爱了些,这便引得三个儿媳妇不满,以至于几个家孙女也视徐璐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华老夫人在过世时,那时候华家还只是福州中档人家,却留了不少银钱给徐璐,这更加惹得三个儿媳妇不满,等华老夫人逝世后,便没再与徐家来往了,一晃,徐璐也有五六年未曾去过舅家了。
☆、第19章 得瑟的表姐,落魄的表妹
今儿忽然与这位舅家表姐偶遇,徐璐半分热情也提不上来,尤其这个表姐一身的绫罗稠缎,而自己却是满身粗布衣裳,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值玲表姐半只耳环。
玲表姐似乎对多年未见的表妹很是高兴,拉着徐璐的手不肯松开,笑盈盈地道:“三年前就嫁人了,当时表妹还在守孝,所以就没有通知表妹。表妹不会怪罪我吧?”
“怎会呢,我都还没来得及恭喜表姐呢,嫁了如意郎君。”徐璐心想,就算她真的来请自己,她也会找借口推掉的。
“什么如意郎君,比起妹妹的未婚夫,可差得远了。”玲表姐嫉妒地望着徐璐毫无瑕疵的面容。她自认自己也算是美人了,可徐璐那粉嫩的颜色,却总会在她心头竖上一根刺。以前徐璐年纪小,还看不出什么来,就是嘴儿甜,记性好,识文断字算盘女红样样精通,让祖母不时拿她来与她们作对比。以前就忿忿不平祖母的偏心,如今数年未见,这个表妹越发出落得标致玲珑,想着她未婚夫的身份,原先是官宦之家如今却只是商贾身份的玲表姐一口气又堵在胸口。
不过瞧着徐璐那粗布衣裳以及头上三丁两枣的不值钱的木头钗子,一时又有了优越感。
玲表姐等了半天,不见徐璐问及自己的丈夫身份,于是就主动道,“你姐夫今年就要下场参加秋闱,还不知道结果会如何。我公公不过是小小的同知,唉,也不能给你姐夫帮上什么忙,倒是让人担忧呀。比不得妹妹,文家老爷如今可是泉州知府了,一方大吏,可了不得呢。”
文家确实是势大根深,但徐璐并不愿提及文家,虽与文家公子订有婚约,可这年头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又有几个落得好?这个中滋味,也只有本人才能品偿了。但玲表姐身为局外人,一心只瞧到她即将攀上高枝,却不明白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得过且过。
州府长官是四品的官位,这让整个华家只出了个五品府丞的玲表姐来说,自然算是了不得的高官了。所以对徐璐越发不顺眼。玲小姐瞧着徐璐一身的粗布衣裳,又稍稍舒了口气,说:“我记得当年四姑母还是有不少嫁妆的,怎么表妹还穿这样寒酸?你那个继母可是虐待你?”
“继母对我还好,让表姐操心了。”
“你呀,就是个心肠软的,你那继母什么德性咱们还不清楚么?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呀,大家好歹是亲戚,定是要相帮的。也千万别闷在心里。”玲小姐看徐璐身上的粗布衣裳,总算找回了场子,越发温柔大方起来。
“嗯,我会的。”徐璐不愿再与玲表姐有任何牵扯,见玲表姐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