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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带着慵懒的笑意,她慢慢地睁开了眼,鼻息间还弥漫着他身上的那种淡淡的像中药一般的青草味,可是等到彻底地清醒来时,床榻一侧早就没了人,只有那微微凹陷的痕迹证明曾经有人睡在其上。
若愚从睡梦里醒转了过来,心内也一时说不上是失望还是绝望……只是觉得突然没有了起床的气力,只想懒懒地赖在床榻上躺上一天。
苏秀问了夫人几次,要不要起床食用早餐,可是李若愚都是无精打采的。等到拢香过来时,她抬头问道:“拢香,褚哥哥为何昨夜不脱若愚的衣裳?”
拢香真是被自己的女主子磨练出来了,竟然只是脸儿微红了下,便泰然答道:“夫人,那男人也是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司马大人这几日这般的疲累,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还需要好好的将养才能有了精力不是?不然当初老夫人为何要给司马大人准备补酒,便是希望姑爷能够雄风常在,让夫人早生贵子不是?”
若愚听得眼睛亮亮的,觉得拢香说得有理,于是问道:“娘泡的酒还在吗?拿来给我看看!”
拢香没想到小夫人大清早的便嚷着要看那阿物,一时间到底是闹得脸红,最后被磨得不行了,才去厨下的小库房里娶了那酒坛回来。
若愚还没有梳洗,穿着睡袍披散着头发下了地,朝着刚刚打开了酒坛往里一望,那酒液可真是泡到了时候,呈现出了金黄的颜色,酒香混杂着药香迎面扑来,再看那酒液里泡着的好物,吸饱了水份,在酒液里漂浮着,可以看到鼓鼓囔囔的两大团……
若愚没想到竟是这般形式之物,不由得腾得一下脸色微微发红,可是对于它的药效却是信心百倍。回头对拢香说道:“这坛子药酒便留在我的屋子里,晚上给褚哥哥好好补一补!”
☆、第 56 章
拢香揉了揉头穴,只能依言这药酒留在了屋内。
等到她梳洗完毕,食了早餐时,大姐李若慧也登门前来看望妹妹了。
跟她一起来的出了一个小丫鬟,还有奶妈,怀里抱的是刚刚三岁的幼子顺儿,小家伙软顺的头发用红绳扎着个冲天髻,脖子上挂着个银项圈,见人就笑嘻嘻的模样,很是招人爱。
苏秀做主,在花园的汀兰阁里设了桌子,摆了局,款待客人。汀兰阁建在花园的小湖之上,依水而建,当四下窗户打开时,甚是凉意袭人。
拢香命人在红柚木的地板上铺了张香草席子,便将顺儿放在草席之上,任他爬来爬去。姐妹二人边吃水果边聊天,倒是惬意得很。
若愚问起了家中母亲和弟弟的近况,李若慧见妹妹如今也是清明了些,倒是愿意跟她唠一些正经的。母亲也是心知自己是撑不起事的,将李家的生意已经转手了大半,但求一个守成便好,免得又是一时不慎败了李家的家底,到了将来给贤儿剩下个空架子,也无颜见李家的列祖列宗。
至于那个沈如柏,李若慧提起她便甚是气愤,那沈家也不知拜了哪尊邪神,竟是在那李璇儿丢了大脸之后,还能平步青云,如今已是入了吏部为官,成了那白国舅的门生。
李璇儿据说甚是不讨沈如柏的喜欢,并没有跟着一起入京,而是留在了聊城的沈府,也不知是一时闪脚还是什么的缘由,据说在后花园子散步时摔了一跤,也是个寸劲儿,怎么的就撞到了肚子,结果下身见了红,腹内的胎儿没能保住。
现在听那府里的仆役影传着,婆婆沈乔氏不喜李璇儿,有意将她降为妾室,好再给儿子找个贵妻。
说到这时,李若慧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说到底,虽说不是一母所生,毕竟也是自己的妹妹,从小一起玩闹长大,谁知竟然为了一个男人闹到现在这样子。
自打若愚病了以后,对李璇儿就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至于沈如柏,因为曾经囚禁她的缘故,简直是厌恶至极,听到了最后也是兴趣乏乏。便趴在香草席子上,逗弄顺儿,脸贴脸的咯咯笑。
若慧看着妹妹的模样,心内倒是略略安稳了些,尽是忘了才能如孩子一般的无忧,这么看若愚倒是个有福的。
临到中午的时候,前面有人来禀报说是司马大人回府用餐了。
原来因为昨日未能陪若愚用晚餐,竟惹得她在门口守了大半夜,他便忙里偷闲,快马加鞭赶回府里来陪若愚用餐。
若愚一听褚哥哥回来了,兴奋地一咕噜爬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发髻,趴在窗畔冲着湖面照了照,又扭头问若慧:“姐姐,看我的妆面可是花了?”
若慧看着妹妹娇俏的模样,笑着说:“美得很!”
若愚听了,这才提了裙子一路欢快地往前厅跑去,全然没有半点公侯夫人的稳重。
若慧自然也是要去拜见司马大人的。便领了丫鬟快步往前走,到底还是被若愚落下了一段路。
这一路奔跑来了前厅,若愚一眼看见褚劲风正坐在前厅一边解了发冠,一边脱下马靴,换上小厮送来的麻底儿丝面的软鞋。
刚换了鞋子,茶水还未来得及喝一口,,一旁的侍女团扇还未来得及扇几下,褚劲风一抬眼,便一把接住了冲进自己怀里的香喷喷的小人儿。
“褚哥哥!”若愚跃到了褚劲风的身上,一把拦住了他的脖颈,与小外甥顺儿学得的新技艺马上活学活用,喜滋滋地跟他蹭着脸儿,还鼓着腮帮要跟他亲个嘴儿!
这般娇媚又会撒娇的少女,世间哪个人能抵挡得了?若是身旁没有个外人,便是要好好疼惜这朵小娇花儿。
褚劲风一眼便瞄见了刚从花园里拐出来的李若慧,只拍了拍若愚的后背道:“家姐在此,也这般胡闹没有体统,快下来,好好说话!”
满腔积攒的热情,却没有得到同样澎湃的回应,李若愚真是满心的失望。只觉得自己心内的猜度果然是真的,褚哥哥果然不再像以前那般,喜欢亲亲她摸摸她了呢!
若慧出了角门看着妹妹与褚司马那般的撒娇也是心内暗暗一惊。
若愚自小便早熟,因着小时顽皮,被家父狠狠地管束着,据说小时因着闯祸领着伙伴们不知怎么混入了当是驻扎在聊城外的兵营里,差点点燃刚刚浇筑好的火炮,闯下滔天大祸,便被父亲拎进了李家的祠堂里,用训板狠狠打了手板,又罚跪了一天一夜,自从那次之后,若愚才算收敛了顽皮的性子,渐渐有了姑娘该有的模样。
就连若慧的记忆里,妹妹调皮时的娇俏样子也遗忘得差不多了。
可如今在那银发魔头前调皮的那一个,倒是勾起了若慧所剩不多的童年回忆。她对褚劲风这人了解的不多,唯一一次深入的详谈,便是在若愚成婚前被他软硬兼施的恫吓了一番。
对于这样的妹夫,真是很难伸出互相亲近的心思来。尤其是看着妹妹居然能依偎着他旁若无人的撒娇,也好似在虎口拔牙,狮嘴取食一般。
“大姐既然前来,正好一起用餐,今日在郊县猎了一头野猪,正好给姐姐尝一尝北地的鲜味!”褚劲风与若慧寒暄一番说道。
平日府中需要的菜蔬都有相熟的菜贩送来,虽然如今通往北地的关卡都是层层封锁,但是供给司马府的珍品食物却是另有出路,没有半分的短缺,加上新猎的野猪肉,这段午餐倒是极其丰盛。
司马大人是北方人,喜好味道浓郁,咸口的菜肴;李家姐妹是南方人,多吃口味清淡和酸甜口的菜肴。
端上来的第一道是金玉鱼翅炖海参,放在暹罗特产的木瓜盅中,闻起来喷香扑鼻,勾得人食欲大开。
第二道菜是荟萃南来客。北方巨罗山有雁名白头,味道十分鲜美,是肉类中的上品,但难于扑捉。每年十月白头雁都要跨院六千多里,飞到南方过冬。词曰: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这雁肉的美味岂是庭院里的肉鸡能比拟的?
至于那野猪肉,倒是没有精细的加工,只是取了后肘,用擀面杖捶打拍松后,腌制入味,烤制熟透了,用新鲜的荷叶包裹着盛放在铜盆里端了上来。
李若慧虽然是生在商贾富豪之家,但是李家向来不甚追究吃穿的奢华,加之嫁了刘家后,也因为刘仲的俸银有限,平日里也不可像做姑娘时放开手脚的花销,竟是许久没有吃到这等精致的吃食了。
坐在这描漆的八仙桌旁,看着那褚劲风不假他人之手,用小银刀片下了炙烤好的猪肉先是奉给了作为客人的若慧,然后又取了薄薄的几片放入到了若愚的碗内,叮嘱着她慢点吃,莫要烫了,哪里还有半分当初逼婚时的邪魅奸诈?
若说他婚前在母亲和自己面前的温柔体贴是假装出来的。如今成婚了半年有余,若是只图美色的,早就被若愚那如孩子般的顽劣磋磨得不耐烦了。可现在看这褚司马与妹妹的相处,倒是琴瑟和鸣得很。
要知道刘仲刚刚到达漠河城,第二天便起了大早赶着去军营述职道任,听说全城的将士要协助百姓补种玉米,开挖河渠,那司马大人也是熬度了好几日了,倒不是她先前误以为的那般,以为这司马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不顾着家里呢!
方才她眼看着司马在前厅换下来的马靴上满是污泥,可见是刚刚从田间巡查,又急急折返回来的,也只是为了陪着妹妹吃一顿午饭……
如此想想,她竟是许久没有与夫君刘仲和和美美地吃上一顿家常饭食了。搬来此地后,刘仲的一日三餐都是在那妾室红翘的院里食用……
若愚不知姐姐的愁绪,吃了几口后,突然想起了清晨拿来的补酒,连忙转身让拢香盛装一酒壶过来。
然后无比殷勤地给褚劲风倒上:“哥哥,你多喝喝这个。”
褚劲风原本诧异她怎么会突然想着给自己杯酒,待得那酒壶里的酒倒出来后,那种特殊的味道真是喝过一次都是终身难忘的……
看着金黄的酒液,褚劲风微微皱眉,心道:没由来的怎么寻了这坛子阿物出来?可这是岳母亲自备下的心意,自然不能当着家姐的面前卷拂了美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