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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澈将脸埋在枕间不吭声,片刻后才缓缓摇了摇头。
“好吧。若是疼了,你就告诉我。”徐静书不疑有它,又换了张干的软棉布来。
她怕动作太快会控制不住力道,极其耐心地顺着伤口边沿一点一点拭上去。
捏着软棉巾的指尖不经意地摩挲过他的肌肤,无端端就惹出一股酥麻麻的热烫从指尖直冲胸臆。
而趴卧在床榻上的赵澈肉眼可见地打了个激灵。
徐静书慌忙停了手,满面通红地咽了咽口水。
两人都没有吭声,两道浅浅的呼吸声就格外清晰,以一种可称暧昧的姿态无形交缠在燥热空气中。
周遭四围的气氛陷入一种让人心慌意乱的怪异静谧,尴尬中透着旖旎,无措中又藏了点蛊惑人心的神秘吸力。
面前健硕紧实又线条优美的脊背让徐静书眼前蓦地浮起了小册子上的某些画面。
这让她心虚又羞臊地停了动作,闭上眼深深吸气,在心中拼命告诫自己:这样是不对的!要心无杂念做个正直的姑娘!
然而,面红耳热、心跳如擂、口干舌燥,这些叫她忍不住颤栗的陌生感受都在告诉她……
她分明就满脑子只剩杂念,睁眼闭眼都有小册子上的画面,正直什么的,只怕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
*****
不用照镜子赵澈都知道,自己深藏在枕间的脸定已不复先前的疲惫苍白。
两颊烫得似乎能将枕头都惹燃了,这还能苍白才出了大鬼!
他死死将脸压向枕头,拼劲全力压制呼吸吐纳,咬紧牙关将丢脸的低吟声从喉头压下。
什么叫作茧自缚呢?他此刻的下场就生动诠释了这个词。
当小姑娘纤润柔软的指尖沾了药粉轻轻贴上他后背那道伤口,还糯声细细地问“疼不疼”时,他终于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伤口不疼,疼的是……别的地方。
很要命。比在允州孤身一人被姜家一大群喽啰提刀围攻时还要命。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嚎,哪好意思说出口。
“那个,”他费劲地稳住呼吸,闷在枕间轻道,“不用这么……麻烦的,你索性直接……拿药瓶往伤口上洒就是。”
再被她这么“摸来摸去”,怕要出大乱子。
“哦,”小姑娘不知为何莫名干咳了两声,才接着道,“好的。”
答应得非常痛快,仿佛他这提议解决了她天大困扰。
话音刚落,她以过于豪迈的姿势拿整瓶白玉生肌散沿着他的伤口豪迈洒了一通。
“白玉生肌散”这味药,直接接触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起初会有一点点刺痛感——
前提是药量不能一下给太大。
她这么整瓶洒下来,赵澈后背立时如有火烧,疼得眼前一道白光,脑门绷得直发木,哪里还有半点绮丽心思?
好半晌后,他才艰难抬起脸,扭头看向她,满眼写着痛苦、虚弱与无助:“你还真……下得去手。”
满面通红的徐静书眼中盛满无措:“是、是你叫我直接往上倒的。”
“但我没说,”赵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次倒整瓶。”
这兔子,怕不是想弑夫?!
算了,他还是赶紧回府吧。若当真在大婚前几日丢了性命,那他此生未免太苦了。
第九十三章 。。。
从回京后的第二日开始,赵澈真就没法再偷空跑去见徐静书了。一来是家中高堂严厉禁止他在大婚典仪之前去招惹那小姑娘; 二来也是他本身就很忙; 毕竟大婚前他还有一场袭爵典仪。
而相比他来说,从九月初五开始正式休沐的徐静书就闲得能磨出毛边来。
毕竟大婚筹备的一应琐事都由徐蝉、孟贞担下; 半点不需她操心,她唯一做过的事就是试了几回吉服、首饰; 眼见距九月初九的正婚典仪也没几日,她除了吃吃睡睡等着,就再无旁事要忙了。
九月初六午后; 徐静书闲得心浮气躁; 正想唤双鹂随行去赵荞说书班子今日搭台的市集上凑热闹打发时间; 门房的人就来通禀说储君府来人请她。
这是徐静书第二次被赵絮私下请到储君府,奇妙的是; 两次都为着同一人。
“陛下打算彻底公布武德元年甘陵郡王府的药童案。”赵絮开门见山。
徐静书倏地瞪大了眼; 喉头发紧; 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更不懂赵絮为何会将这种尚未公之于众的大消息透露给她。
“药童案背后牵扯着一些很复杂的事; 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懂,所以就不与你多解释旁的,”赵絮神色平静地望着她; “总之; 陛下与我磋商后,初步决定在冬神祭典前就此案专开一次会审。这次会审不同于以往,除三法司派官员主审外; 还会有各地世家派人列席陪审,并且,可能还会有寻常百姓旁听。”
徐静书不知所措地捧紧了面前的茶盏,垂下眼眸,艰难从喉中挤出一句:“储君想要我做什么?”
“这会审需要摊开药童案被模糊的所有细节,主要目的是定论秦惊蛰当年在此案中的功过对错,”赵絮单手握住茶盏端起来,“若要你出面为秦惊蛰做讼师,想法子将她从药童案里毫发无损地摘出来,你敢不敢?”
徐静书陷入沉思。赵絮也没有催她,只是浅啜清茶耐心等待。
良久后,徐静书颤颤扬睫,嗓音却出人意料地坚定:“我敢。”
“若要你在摘出秦惊蛰之外,还得将矛头引向帝后层面,你也敢吗?”赵絮见她面露惊疑,忙笑着摇头解释道,“我没要造反篡位,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若你不信,待你与阿澈大婚后进内城当面问。我坦白同你说吧,这会审就是为了保秦惊蛰才开的,真正尖锐的博弈会在此之后。你要做的,只是从现有律法中找出将秦惊蛰护到滴水不漏的法子,再从当年案情疑点中寻到确凿依据,把矛头引向帝后层面。再之后就是皇帝陛下与我的战场了,不需你费心。”
听说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徐静书神色稍缓,低头抿了口茶水定神。
“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选中我?”如今她不过一个小小试俸官,连正式官职都没有,却被托付了如此重大的担子,这让她十分不解。
赵絮挑眉轻笑:“朝堂之事,有些话若是说穿,可能会显得没那么……温情。”
“没、没关系的,您说。”
“秦惊蛰是个可堪大任的好官,我不愿让她被人借此事打下去。而这场会审是前所未有的,有些话若从她自己口中说出来,容易被人扭曲为狡辩,而寻常讼师不够分量站出来替她说话。我知道朝中肯定有熟悉律法又愿为她说话的人,但这事有风险,若被对手抓住漏洞,她和为她做讼师的人都会前途堪忧,”赵絮歉然自嘲地摇摇头,“而你,到开审时已有了信王妃的头衔,分量足够,又熟悉律法。更重要的是,你眼下只是试俸官……”
赵絮没将话说完,徐静书却迅速领悟了她的未尽之意——
自己眼下只是试俸官,即便这场口水仗打输了被连累丢掉试俸资格,对朝廷来说不算太大损失,至少比折进去一个正式官员要划算。
“这真相,果然不太温情,”徐静书小小声声嘟囔了一句,“好,这差事我接下。会审几时开?”
“不急,具体日期还在协商,最快也要十月底、十一月初,你大婚过后再做准备也来得及。”赵絮松了口气。
徐静书略有些紧张地直视赵絮,“储君方才说,会公布所有当年被模糊的细节,这其中包括完整的药童名单吗?”
“不包括,我知道公布名单对当年的药童们有多残忍。而且秦惊蛰从来没向任何人交出过完整的药童名单,包括皇帝陛下,”赵絮深吸一口气,避开了她的目光,“但届时总需那么两三个当年的药童站出来做人证。你放心,会提前征询他们同意的。”
“既秦大人从未交出过药童名单,储君上哪儿去找当年药童?”
赵絮摸摸鼻子:“我身为储君,自然会有一些渠道。咳,其实我也就知道三五个人而已。”
“若储君所知的那几人都不愿冒险站出来,请储君莫与他们为难。其实,我也可以做人证的,”徐静书缓缓闭上眼,唇角轻颤着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弧,“春日里来与您见面那回,您虽没将话说穿,但我觉得您知道,我也是。”
虽不知赵絮是从谁口中得知了几名药童的身份,但徐静书确定自己的药童身份一定不是赵澈透露给她的。
因为她说的是,“知道三五个”。而赵澈撑死就知道徐静书与白韶蓉两个而已。
“不,你不可以亮出药童身份,否则你为秦惊蛰说的话就难以服众,”赵絮坚决摇头,“人证的事你不必考虑,我会解决。你要记住,成败在你能否说服众人认同‘秦惊蛰在此案中无渎职之嫌’这件事,而非你站出来自曝药童身份。你的担子比他们重得多,一句话说错就会导致满盘皆输,明白吗?!”
见她点了头,赵絮才取出几份卷宗、记档交给她:“这是当年药童案的所有记档。若打赢这一仗,你前途不可限量。懂吗?”
徐静书郑重接过,轻声道:“我不敢放大话说有十足把握。毕竟还要看卷宗比对现有律法,我只能说我会尽全力。”
这些年来,秦大人为了保护药童们,真的受了太多委屈。如今,当初她保护过的小孩儿,该站到她身前了。
*****
虽赵絮说在大婚之后才开始准备也来得及,可徐静书哪里等得?当天回去后就开始细读卷宗、翻阅法典。
接下来一连数日,那些卷宗与法典简直像长在她手上似的。
九月初八大婚前夕,信王府派一位年长的姑姑来教导她新婚之夜的“某些事”时,她垂着脑袋“嗯嗯嗯”地敷衍应着,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门子都是案情与法条。
姑姑见她应声痛快,半点赧色也无,忍不住露出暧昧的笑:“寻常小姑娘此时多半羞涩拘谨,人家教十句小姑娘大约能听进去两句,就光顾着害臊了。您这般落落大方,想来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