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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句话,端木暄只觉自己的心,仿佛破了个大洞!
空空的,落落的,难受的厉害!
“惜儿?!”
赫连煦的脸色滞了滞。“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端木暄如此,已不是第一次!
他不忍说出任何责难的话。
但却真的觉得她是任性了!
他和她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牵绊。
这其中,除了情爱,还有赫连洛!
怎能说断就能断?!
“臣妾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若臣妾的哥哥,果真有事……臣妾会带走洛儿!”知赫连煦的脸色,必定难看的紧,苦涩一笑,端木暄微微抬眸。双眸中,泪光闪烁,直直的,迎向他的目光,她哂然一笑:“皇上的女人,不只臣妾一个,日后必定多子多福,到那时,有关司徒珍惜的一切,都将不再带给你任何困扰!”
语落,端木暄似是尝尽世间沧桑,面露哀色。
“司徒珍惜!”
双目欲眦,赫连煦定定的注视着端木暄。
他说什么?!
带走他的儿子?!
心下因端木暄的话而气极,赫连煦伸手拽住她的手臂!
可是,令他失望的。
端木暄只苦涩一笑,对他的不悦,丝毫不为所动!
心下一疼,他倏然转头,看向辇外:“稍后我容你兄妹相见,届时你问清了他出尔反尔的原因,再论以后之事!”
“臣妾谢皇上!”
泪水,终是簌簌滑落于面具之上,端木暄双唇紧抿,倔强的微仰起头。
轻轻回眸,见她落泪,赫连煦心下一动。
半晌儿,终是轻轻一叹,他微微倾身,欲要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可他的唇,才刚刚触及她的眼角,便见她深吸口气,兀自将眼角的泪水抬手拭去。
唇瓣之上,他的泪水涩涩的,咸咸的。
心念使然,他轻抚她脸上的面具:“惜儿,你可知每每见你落泪,我心底有多心疼?!”
“看样子,齐王举兵反叛之事,早已在皇上运筹帷幄之中,否则,皇上此时,也断断不会有风花雪月的心情了……”垂眸之间,伸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端木暄微昂起脸来,对赫连煦苦涩一笑:“如今长公主回宫,臣妾的身份,在太后面前,便再不是什么秘密,这面具……再无可用!”
而今,她终于可以,以自己的真正面容,真实身份,去面对世人了……
着以浓妆描绘的精致妆容,让端木暄的脸,妖娆炫目,美的不可方物!
怔怔的,看着她绝美的容颜,赫连煦唇角微扬。
恰在这时,龙辇停驻!
辇外,荣昌的声音自外不疾不徐的传来:“皇上,皇城门楼到了,请皇上与皇贵妃下辇!”
“稍待!”
不急起身,赫连煦始终望着端木暄如花般的清丽容颜,轻轻的,以食指摩挲她精致的脸庞,赫连煦温柔轻道:“不管你是皇后,还是皇贵妃,这一次……我绝对不容任何人再伤你分毫!绝不……”
闻言,端木暄的唇畔,泻出一抹苦涩。
这话,她听太多次了。
已然麻木了!
可每次,到最后,受伤的,还会是她……
凝睇着端木暄的笑,赫连煦的整颗心,蓦地向下沉去。
一直以来,他满腔热情,无数次想要走进她的心。
第284章 废后难宠205
但每每遇事,却终究让他们的心,离的越来越远……
辇门,再次被轻叩了下。
紧接着,便听姬无忧的声音自外传来:“我说……如今我都快被晒成干儿了,你们两位可否快些?”
……
脚下,鎏金的脚凳,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四射。
臻首低垂,与赫连煦一前一后,步下龙辇。
微抬眸,见端木暄以真容示人,荣昌呼吸一窒,忙叩首拜下:“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寿金安!”
于宫中众人来说,端木暄虽死于凤仪殿的那场大火,但皇上却一直都不曾发丧。
是以,皇后之位,仍旧是端木暄的。
此刻,听闻荣昌高呼皇后娘娘,他们在震惊之余,也都纷纷躬身,对端木暄行礼。
对荣昌而言,他早已知道端木暄的真实身份!
但说到底,以前端木暄对外,一直带着面具,而今日……却是以真容示人的!
是以,如今她已然是大楚的皇后了!
“荣总管免礼!”
淡淡的,让荣昌起身,端木暄以手遮眼,望着面前高耸的皇城门楼。
左右,看了两眼,赫连煦问着荣昌:“无忧呢?”
荣昌抬手,指了指皇城门楼所在的高处:“方才王爷叩了辇,便道是晒得厉害,先上去了……”
心下了然,端木暄点了点头。
“随朕上去吧!”
轻轻的,伸出手来,他对端木暄道。
伸手,搭上他的手,端木暄与他,执手向上,一阶阶的登上皇城门楼。
门楼上,烈日当空。
连大理石的地表,都让人觉得烫脚。
此刻,姬无忧已然立身前方,正垂首俯望城外的齐王军士!
“齐王在外面么?”
轻问一声,端木暄自赫连煦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几步上前,在姬无忧身侧站定。
“不曾见他!”
收回俯瞰的动作,姬无忧对端木暄摇了摇头。
城门楼外,齐王大军罗列有序,已经宫城门外围的水泄不通!
与赫连煦一起立身与皇城门楼之上,端木暄眸光深邃,目中波澜不惊!
皇城外,赫连飏战车上搭起的帆棚之下,一直不曾露面。
“齐王方面,可攻过皇城?”瞭望城外许久,赫连煦面色低沉的问着身后的荣昌。
面上,不无忧思,荣昌恭身回道:“不久前,曾有攻城,但以我皇城固若金汤,叛军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好法子,如今他方只得围首在外,只等我方粮草不济!”
“无妨!”
淡淡的,如是说了一声,赫连煦向下望去,声若洪钟道:“皇兄,天气炎热,你却在烈日下如此煎熬,辛苦了!”
不久,便见赫连飏以黑巾束发,自战车下步下,信步上前。
在他身边跟随的,正是一身戎装的阮皓然!
“赫连煦,这天下,本就该是朕的,如今朕若是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是辛苦,也都值得了!”说话间,赫连飏缓缓抬眸,因阳光的作用,他微眯着眼,有些看不清赫连煦身侧所站之人的容貌。
“若本宫所知不假,先帝是将皇位传给皇上的,并非是齐王!若说当年你篡夺皇位那几年,皇位是你的,天下众人也不会说什么,但今时今日,坐在那把龙椅上的,是先帝所立,名正言顺的皇帝,齐王又怎好说,这天下是你的?”轻轻的,嘲讽一笑,端木暄的话里,夹枪带棒!
听得端木暄的话,赫连飏琥珀色的眸子,渐变厉然:“朕道是谁?原来是皇贵妃也到了!”
“是本宫,又如何?”
冷哂一问,端木暄铿锵问道:“齐王如今反叛,可想过离国会如何行事?”
“离国?!”
冷嘲一笑,赫连飏无所谓的说道:“离国所在乎的,是和楚国共同抵抗南岳,帝姬放心……若朕重得天下,则皇贵妃之位,仍旧是你的!”
闻言,端木暄眉梢轻抬。
与姬无忧对视一眼,她不禁凛然一笑!
见状,姬无忧出声:“齐王!你说这话前,且要先看看,我身边之人到底是谁!”
姬无忧语落,端木暄纤细的身形,微微前倾,只她此时的一个动作,便足以让下方的赫连飏,看清她的容貌。
看清端木暄的真容,赫连煦不禁微怔!
无论是过去身为帝王时,还是如今屈就齐王之位。
他自诩阅美无数。
却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
在他一怔之间,只见端木暄嫣然一笑,亦恢复真声:“齐王,好久不见,你差人到蜀南,杀了本宫全家,而今你与本宫,也算是故人相逢了!”
闻言,赫连飏瞳眸微缩!
这声音,他岂会听不出是谁!
“你是……端木暄?!”
背于身后的双拳,不禁紧握了下,他几乎自齿缝中挤出几字。
他印象里的端木暄,虽偶有心机,却是个容貌极其平庸的女子,可今日……却是这般……让人惊艳!
过往的记忆,只一瞬间,充斥脑海!
从侍寝那夜,她宁为细作,到后来,她舍命救下赫连煦……
这一切种种,皆因高高在上的那个女人,而成就今日之势!
此刻他才方知,那夜侍寝之时,他终究错过了什么!
因为错过!
所以,时至今日,她以他必须忌惮的身份,站在了赫连煦的身侧!
而他,却背负着谋逆的罪名,名不正言不顺的立身与城门之下!
“齐王,莫要以你的思维,来度想离国所想!”冷冷的,丢下此句,端木暄朗声说道:“这天下,是皇上的,便是我儿的,是当朝太子的!我儿是谁?那是离国的外甥,试问一句,大楚的天下,是在你的手里,对离国有利,还是将来在我儿的手里,对离国有利?”
因端木暄的话,赫连飏脑门上,顿时浮现三条黑线!
“朕九日就得了这天下,看离国会不会为你这个名义上的帝姬,与朕翻脸!”冷嗤一声,赫连飏转睛看向赫连煦:“如今朕的人马,已在集结之中,不日便会抵达京城,在此之前,朕给你时间,容你禅位!”
轻轻一笑,姬无忧淡淡问道:“阿煦若禅位,齐王你会饶他不死么?”
“可以,但会被贬为庶人,驱逐出楚国!”
在齐王看来。
他自己,便是前车之鉴!
是以,即便赫连煦禅位,他也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眸中,颇不平静,端木暄轻声问道:“你就不怕天下之人,骂你不仁不义么?!”
炽热的阳光,让赫连飏睁不开眼睛。
自嘲一笑,他满是无所谓的叹道:“天下人皆知,朕的江山,本就是谋夺他的,既是开始便不光彩,何惧日后留下骂名?”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