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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拿她的首饰典卖给小店,另外欠着银子以后慢慢再还……”
“侯爷,不是我们不肯做她的生意,而是小店原本就是做首饰买卖的,那里有收旧首饰的道理?再说,她那些首饰最多值个五十两,余下的七百多两白银,她又不肯报出府址家门,又没有担保人,让我们如何敢赊?”
“唉,小可当掌柜这么多年,还真没遇到过如此强买的主顾……”
梅子衿默默听着,神情微微一动,下一刻冷冷道:“她选中的是哪对足镯?拿来看看!”
之前,别说这样贵重的足镯,就连翡翠庄这么大的珠宝店,水卿卿都没有见过。
甚至是街边简陋的首饰摊子,她都鲜少光顾。
但不得不说,她挑东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她看中的这对赤金足镯,不但做工精美无比,上面镶嵌的翡翠也是莹亮通透,入手更是份量不轻。
而当时她选中它,只是见它好看,想着戴在昀儿白胖胖的小脚上,一定是极相配的。
只是,她却是没想到,这对足镯竟是要价一千两白银……
水卿卿出嫁来侯府里,侯府给的聘礼她都留给了盛家,所以身上除了二百两白银,再拿不出多余的银子。
但昀儿满月时,她没能在他身边,她心里一直对他愧疚,如今他满百日了,水卿卿自是要挑份贵重的礼物给他。
所以,那怕一千两白银对她而言,无疑是笔巨额之数,但她还是不肯放弃,执意要将它买下送给昀哥儿……
小喜见水卿卿执意要买这对足镯,却又拿不出银子,不由劝道:“小姐,按着咱们与白姨娘的关系,你何需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小喜倒是说中了梅子衿心中所思。
站在窗后的梅子衿,眸光落在眼前托盘里的足镯上,耳朵里却留意着下面的动静。心中再次涌起迷雾——
这个盛瑜,她跟白凌薇到底是什么关系?何至于她要花这么大的手笔要给昀儿买足镯?
绞尽脑汁要买下足镯的水卿卿,并不知道梅子衿就在二楼的窗户口看着自己,更不知道自己选中的东西如今正在他手中。
她道:“东西我是买给昀公子,又不是买给白姨娘的。”
说罢,她看着一直不肯答应的店小二,无奈的恳求道:“要不,小哥帮我通传掌柜,让我见见掌柜,我同掌柜说。”
店小二早已请示过掌柜,知道掌柜不会答应,不由耐着性子道:“这样的买卖,就算同我们掌柜说,掌柜也不会同意的。姑娘还是请回吧。”
小喜也在一旁劝道:“小姐,要么咱们用那二百两银子买个其他东西也成,不一定就要这个足镯啊……”
水卿卿无措的呆呆站在大堂里,神情间一片灰暗黯然,心里涌起深深的无力悲凉感——
她没有能力直接向白凌薇要回自己的骨肉,如今更是想给昀儿买个心仪的足镯都无能为力,她愧为人母!
心里一片空落,眼泪堪堪要落下被她转头掩下,她心酸怔呐道:“我是想,项圈手镯,还有长命锁……都有人替他准备,所以我才想给他买对足镯,让他可以时常戴着……”
小喜接过店小二手中的一对金足链,上前劝道:“小姐,这对足链也不错,价钱也合适,刚好二百两。小二哥说算我们便宜点,只要一百九十五两白银,剩下的五两白银,还能给你买个胭脂盒……话说,你的胭脂盒丢了那么久都没舍得再给自己买一个,今天就再买一个吧……”
心里本就失落难安的水卿卿,听小喜提起自己那个关乎身世的胭脂盒,心里更是难受。
她回头看着小喜手中平淡寻常的足链,心里再不满意也别无他法,正要同意将它买下,掌柜从二楼下来,迭声道:“姑娘看中的足镯,小店卖给你!”
米团子 说:
四千一章的大肥章,小仙女看得可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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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三喜临门
掌柜突然开口同意将足镯卖给水卿卿,着实出乎她的意外,让她感激得差点给掌柜跪下。
掌柜收下她的二百两白银,另外写了份赊契让水卿卿签字画押,说好以后每个月水卿卿还给翡翠庄一百两白银,八个月还清……
看着水卿卿抱着足镯心满意足的离开,三石不解道:“爷为什么要替她做这个担保,何不直接替她将余款付了更省事?”
梅子衿负手站在窗前,仿若没有听到三石的话,脑子里一直浮现着方才水卿卿悄悄落泪的悲凉样子,平静的心绪莫名的堵塞起来……
眸光久久的落在楼下那道单薄的身影上,梅子衿觉得自己对她越来越熟悉了解,却又越来越看不透她……
回身,他掏出身上那个陈旧的黄金胭脂盒,递到掌柜面前。
“劳烦掌柜帮本侯看看,这个胭脂盒,掌柜可曾见过?”
掌柜诚惶诚恐的接过盒子,拿在手里细细打量,又揭开盒盖,看到里面半盒子薄荷膏微微一愣——
堂堂侯爷身上怎么会有这么破旧的东西?
而且,胭脂盒里不装胭脂水粉,却装着薄荷膏,也是从未见过。
掌柜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梅子衿的神情,斟酌着开口道:“盒子小可不曾见过……但,看这式样和……和磨损的程度,估摸着是有些年头的东西,只怕……只怕不下二十个年头……”
竟是二十年前的旧物么?!
深邃的眸光里闪过亮光,梅子衿问道:“那掌柜可知,二十年前,这京城能有几家珠宝铺可以做这种黄金胭脂盒的?”
闻言,掌柜的脸上不禁现出了几份得色,忍不住笑道:“不是小可吹牛,别说二十年前,就是十年前,整个京城,除了咱们翡翠庄,没有第二家铺子做过黄金胭脂盒!”
“所以,这个盒子必定是出自咱们翡翠庄之手,不信,侯爷可以倒出这里面的薄荷膏,看看盒底是不是印有咱们翡翠庄的标记——三片叶柄相连的菩提叶。”
梅子衿神情一凛,立刻让三石将胭脂盒里的薄荷膏倒出来,吩咐道:“另寻个盒子收好薄荷膏。”
三石不知道梅子衿这个陈旧的盒子从哪里来的,更不明白这些不值钱的薄荷膏侯爷为什么还要留着,但还是另寻盒子将薄荷膏收纳起来。
倒出薄荷膏后,盒子里还残破着薄荷的清凉香味,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薄荷膏的味道。
熟悉而陌生的味道再次让梅子衿想起了那个漆黑无边、让他陷入疯狂的夜晚……
眉头紧蹙,梅子衿一向清冷平静的面容,突然变得迷茫而无措。
关于那晚的记忆,一直被他深深压在心底,不愿意去面对。
但记忆的洪潮一旦决堤,带给他的却是心悸又迷茫的无措感……
他仿佛做了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梦境,却永远不知道梦中人是谁……
就在此时,陷入回忆中的梅子衿被三石与掌柜的声音惊醒——
“侯爷快看,盒底真的有三片菩提叶!”
既然胭脂盒是出自翡翠庄,又是来自二十年前,那么,这个胭脂盒与盛瑜是什么关系?
是她偶然得之,还是祖上遗传?
直觉,梅子衿感觉水卿卿对这个胭脂盒很看重,不然也不会这么陈旧还带在身边用,装得还是她最常用的薄荷膏……
脑海里有亮光划过,梅子衿沉声道:“既然这个盒子是出自翡翠庄,贵店可否帮本侯查出当年购买这个盒子的顾主?”
二十年间,翡翠庄的掌柜伙计都换过了好几茬,本已无迹可查。
所幸,翡翠庄对大额的交易都有记录。
所以,掌柜翻看了二十年前的买卖明细后,将当年在翡翠庄购买过黄金胭脂盒的主顾都找了出来。
两个时辰后,名单呈到了梅子衿的手中。
看着手中足足十八个名单,梅子衿长眉紧锁,冷冷道:“可有更详尽的记录——譬如,当年每人所购胭脂盒可有不同之处?”
掌柜窥视着梅子衿的神情,小心道:“侯爷,方才小可在翻看记录时,发现了老庄主的备录——原来,当年这十八个黄金胭脂盒并不是为个人散买,而是当时尚为太子妃的皇后娘娘,为了庆祝自己十八岁芳华寿诞,特意在咱们翡翠庄定制的,由咱们老庄主亲手所制而成,送与当时参加娘娘生辰、并与娘娘同岁的女宾客。”
“所以,十八个胭脂盒皆是同款,没有差别!”
听掌柜一说,梅子衿脑子里倒是生出了一些印象来。关于当年那场东宫盛宴,他也听老夫人提起过。
那么,既然黄金胭脂盒乃当年的太子妃、如今的陈皇后所赏赐,又怎么会到了盛瑜一个小小太医之女的手里?
要知道,大晋规矩,帝后所赐之物,不可随便转送他人,更不可贩卖。
心里涌起越来越多的迷雾,梅子衿第一次觉得,这世上也有他看不分明的人和事了……
回府时,已是掌灯时分,梅子衿走到白薇院门口,拦下要通传的仆人,径直无声的往昀儿的屋子走去。
这个时辰,照常白凌薇正在用晚膳,而昀儿也是吃奶睡觉的时候,所以,水卿卿也如往常般守在昀儿的房间里照顾。
房间内,奶娘正给昀儿喂着奶,小小的孩子,像个贪吃的小猪,将头埋在奶娘的胸口,吃得带劲。
每每看到昀儿吃奶时一脸满足的样子,水卿卿感到幸福又心痛——
能这样守在昀儿身边,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如今心愿也算达成,她倍感幸福;
可是,一想到自己当初生生将自己的奶水憋退,却没能喂昀儿吃上一口,这份缺失与遗憾,让她愧疚心痛。
昀儿吃饱松嘴后,水卿卿立刻从奶娘手中接过他,将他身子竖起抱着,让他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弓起手掌轻轻帮他拍着背。
这些法子,都是她前些日子向街口那些专门带娃的老嬷嬷们请教的。
不知道是这法子管用,还是因为天生的血脉亲情,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