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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殿下。”站在一旁的另一人卸下风帽。赵王抬头去看,那人面容陌生,玉川解释道:“这是王大人。”
王大人?哪个王大人?赵王警惕地看着他。玉川续道:“没时间了,王大人,我们开始吧。”说着便开始脱衣服。赵王惊道:“干什么?”
王大人蹲下来安抚赵王:“殿下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的。玉川换了你的衣服呆在这里,下官带你出去。”
赵王木然地任他们动作,过了好久脑袋才有了一丝清明:“川儿,你代替我……代替我去斩首吗?”
玉川听着这熟悉的称呼,险些落泪。赵王跟着太子造反逼宫的那天,他被打晕了倒在死人堆里没有被人发现,醒来后知道赵王被捕,只恨当时没有跟在主子身边出力。辗转了好久,一面躲着追捕一面找人,如果不是碰上了能帮忙的王大人,只怕还见不到主子。他涩声道:“川儿的命本来就是主子的,为主子而死,是川儿的荣幸。”
赵王嚎啕大哭起来,王大人皱了皱眉,也过来帮赵王换好玉川的衣服。玉川穿好了赵王的囚衣,从包裹里找出梳子,把赵王的头发大致梳好。又找出事先浸湿的帕子给他擦脸,直到赵王的脸上除了伤口,其余的地方都能见人了,这才罢手。赵王哭到后来没有了声音,只是嚎着嘶哑的嗓子,用那双流泪的眼盯着玉川。玉川不忍对视,偏过头道:“殿下,奴才最后一次服侍您了,请您以后……多加保重。”
王大人手脚麻利地拉起赵王,给他系上披风,再把风帽掩好,推着他就往外走。赵王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忠仆,抬起袖子擦干眼泪,转身朝外走去。玉川含着泪跪在牢里向他走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赵王和王大人走出刑部后,王大人掏出斗笠给他带上,然后一路走到一间订好的客栈。客房门一关上,赵王转身便拜:“不知恩公是何人,请受小王一拜。”
还未跪下去,王大人就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万万使不得,下官也是奉命来救殿下。”
赵王疑惑地看过来。王大人不待他发问:“下官在中书省任职,前来营救殿下也是受人所托。”
“谁?”
“恕下官无法奉告。”王大人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事先备下的银两,摆在桌上,“今晚会有人来送殿下出城,殿下届时跟着那人走便是,出了城自会有人接应。”
赵王蹙眉道:“出城?你让我逃离京城?”
王大人一惊,不知道赵王这句问话是何意。
赵王眼前闪过昔日里太子那和煦亲切的笑容,那笑容如今在他看来是无比的讽刺。
朱雀门前的混战,身边的部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副将把他一推“殿下快走!”;京城郊外,孤身一人躲避楚世子的追兵时的绝望;牢里玉川送别时含泪的神情……他忍住眼眶里泛起的泪,咬牙摇头道:“我不会走,我要留下来找出证据,向父皇证明我的清白。”
王大人皱眉,颇觉得赵王有些不自量力,但想起那人的吩咐,还是耐着性子坐下来问道:“殿下此话怎讲。”
赵王眼里充满了悲愤,他直视着王大人,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老大,表情几近扭曲:“太子欺我,他说我不是母后亲生的,其实他才不是母后亲生的。”
王大人此时,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的了。
☆、第6章 再见皇七
阿秋与姚易既来,私宅就有人打理,郭临从善如流,搬进了新建的郭府。达官贵人们为了讨好这位新贵,送了不少仆从过来。郭临也不拒绝,统统收下,但只让阿秋安排杂活给他们,近身的还是用楚王府拨来的人。
阿秋从前在琼关,顶多只是打理郭临一个人的小院子。头一回做了管理全府的大丫鬟,手下一堆使唤的仆妇,忙活起来异常兴奋。姚易因为是贴身侍卫,自然还是每日跟随郭临,做不了郭府的管事。楚王府的李管家便送来他的侄子李延,原本就一直跟着李管家学习打理王府的,管家之才不说贯通,也有七八分了。郭临得了可信的人管家,心下更是轻松。看着府内洒扫庭除,仆从们摆放着各式古玩字画,越来越有个家的样子。郭临心中大满,心情甚好地去上朝。
早朝上皇上便下旨,涉及太子逼宫一案中官员的刑判,交由刑部与京兆府共同参决。
太子与赵王定罪后,谋反的皇亲国戚中如皇后娘家的箫将军府、太子妃娘家镇国候府还有安郡王身后的华阳公主府,都已经各自判了刑,只剩下牵扯其中的官员。这事儿一直拖到今天,不过是因为刑部不少的官员也被抓了。郭临瞟了一眼身边的刑部右侍郎万辰,瞧着不过二十来岁,和自己一样,都是新官,而且前一任都参与了逼宫,这么想想倒是好笑。
下了早朝,郭临跟随刑部尚书一行往刑部。涉案中人关系错综复杂,郭临看着刑部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她虽是协助,实际上却没什么事做,坐了小半个时辰后,便告罪请辞。
这是郭临第一次身着京兆尹的正装领着一队府役巡街,她虽然没有摆出仪仗,前无清道,后无戟阵。可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自发地停下了脚步望着她,甚至正在做生意的商家,都只顾盯着她,连手中的活都放下了。
实在也怨不得他们好奇,要知道,破格提拔不是没有,但如此年少的京兆尹,放眼整个中洲大陆都是头一个。在茶坊中,最受欢迎的就是郭临力战刺客的话本。话本里,郭临耍着一把三尺青锋宝剑,身形魁梧,面目狰狞,天生蛮力。而今日大家亲眼见到的真人,却又是个眉清目秀,身材修长的俊俏公子,一时间不少姑娘都看红了脸。
郭临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投来的目光,难免有些紧张,只顾着挺直身板走好路。自然没能注意到路旁,刚刚走出脂米分铺的一个小丫鬟,瞪圆了眼睛盯着她,惊掉了手中刚买的胭脂。
随行的京兆少尹金真是今年开春武试中选出来的子弟,本来在羽林军中。世子奉楚王之令潜进羽林军中等待事变时认识的,觉得此子不错,便用了点手段将他举荐到郭临身边。金真是京城本地人士,对京城十分了解。而且年纪不大,不过十七八岁,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看着这个说话还会脸红的家伙,郭临倒是明白了几分世子的用意。如果身边的副官年龄大自己太多,为人又老练,那她为官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京城西部的光德坊东南隅就是京兆府的所在地,郭临走进大门,府役们立在门内两侧,时不时偷眼打量她。直到金真咳嗽一声,他们才立马目不斜视地站好。金真赧然道:“大人,您请。”
郭临提起前摆,迈进大门,冲府役们挨个点头微笑。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便一路往书房走去。金真跟在身边,有些犹豫,觉得郭临似乎不是难相处的主,便壮着胆子问道:“大人,京兆府除了您外,还有京兆少尹两名,功曹参军、司录参军、司户参军、司法参军、司兵参军、司仓参军、司士参军各一名。”
郭临点点头:“是这样。”
金真局促道:“可下官清点人数,没有看到另外一个京兆少尹,不知……”他知道这个少尹循制是由眼前的这位京兆尹来举荐。
郭临反应过来:“哦,这个。是有这么个人,我已经跟吏部打过招呼,此人进京后通过了考核便能当值。”说罢她拍拍金真的肩,“这几日就先多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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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房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惊得屋内正在抚琴的姑娘一下站起身。
“烟儿,如何这般没规矩。”那小姐轻喝道。
“小姐。”唤作烟儿的丫鬟喘了口气,赫然就是方才在街上惊掉了胭脂的那位。她快步走上前,凑到她家小姐耳旁轻声急语,那小姐原先愠恼的神色顿时化为惊喜。
“你们都先下去。”她转头吩咐立于门口的几个婢女。
婢女们应声离去,她这才开心地抓着烟儿的手,连声道:“烟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小姐,奴婢绝对不曾看错。今日是新任的京兆尹大人第一次上朝的日子,方才他巡街时经过了奴婢身边。奴婢看得真切,确确实实是小姐您那一日见到的少年将军。”
“太好了。”小姐双手合十,喜不自胜。
“小姐原先还担心他是楚世子,身份在那,咱高攀不上。这回确定了那是郭大人,如今的从三品京兆尹。老爷又是正四品上的中书侍郎,小姐你啊,与郭大人那就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你这张瀵嘴儿,净瞎说。”小姐嗔道,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中娇俏少女双颊红晕,却是蒙也蒙不了人的。
烟儿也不接话,只是含笑望着她家小姐。不枉小姐苦苦相思了半个月,终究还是把这位郭大人从琼关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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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坐在新制的楠木椅上,环顾着郭府这间刚刚装扮好的书房。一溜上好漆色的书架,几件古董也摆放得错落有致。他品着手中德阳新瓷装着的雪顶含翠,咂舌道:“阿秋,你把这书房整理得如此风雅,阿临那家伙只怕还没看上一眼吧。”
阿秋放下手中的抹布,歪头想了一下道:“是耶,最近少爷忙得很,据说前头那位京兆尹留下了不少案子没审,牢里头有些人都关得延期了。少爷啊,昨夜都宿在京兆府了。”
“乱来。”世子正声道,“那些个案子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审完的,何以事事亲力亲为,不是让姚易去做京兆少尹的吗?”
“姚易这个大老粗,怎么做得好京兆少尹啊。少爷早就挑好人了,就等人来呢。我还听说最近击鼓鸣冤的也不少呢。”
“哦?”世子一下来了兴趣:“怎么,近日冤情很多。”
“切,派人去瞧了的,都是些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