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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媳妇在西北大胆建城时起,他就有这个想法。看到金满城跟灵州城的成功之后,这个想法更是在他脑子里扎了根,也许他能开创一个属于他跟他媳妇的传说,他才不要再听孝文成皇后那个假故事。
看着昭亲王那双泛着奕奕神采的双目,肃亲王差点忍不住出手拍他:“你不要因为金满城跟灵州城的成功,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建城跟建国岂能相提并论?自古以来,改革维新都堪比战场,哪次不是血流成河?”
金满城跟灵州城他虽没去过,但也能品出一二,那两座城就是走的商道,那些士大夫之所以至今都无视那两座城,不是因为他们腾不开手,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屑。士农工商,这不是排着玩玩的。
昭亲王可不管,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能,再说他建立新朝代就是为了创建新规则,不然他费这么大劲干什么:“好了现在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你今天请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这点事吧?”
肃亲王叹了口气,算了,事情还没发生,他现在说了也是白费力气,目前他最紧要的还是看住这个反骨弟弟的后背,不能让他被人从后面抹了脖子:“我听说宫里昨晚闹鬼了,是怎么回事?”
昭亲王抬了抬眉,没想到老三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我让凤卫做的,怎么了?”
他就知道是他这个弟弟招来的鬼:“你闹可以,但要有分寸,不要把皇帝给吓死了,皇帝要是死了,你麻烦就多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昭亲王当然知道皇帝活着才有用,要是死了,不提麻烦,就说这以后谁来跟韩氏那贼婆相亲相爱:“闹到母后寿辰就不会再闹了。”
听他提到太后寿诞,肃亲王就拉开书案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竹筒,扔给了他:“这个先给你,母后寿诞,皇帝要往大了办,那就让他办吧。到时你该做什么做什么,我这里还有两个活的证据,那天也会带进宫,韩氏他们想要反咬一口,没那么容易。”
昭亲王接住那个竹筒,打开就扫了一眼,不禁嗤道:“我还以为他还有点皇帝样儿,原来是我高估他了,”他看着那枚红彤彤的玉玺印,面上带着无尽的讽刺,朝着肃亲王扬起那封信件:“我就说了景家皇室是烂在根上,你还不信。”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肃亲王没好气地说:“你就尽情闹吧,不要折了腰就好。”对他这个弟弟,他也只能看着,不能过多干预,不然他还真怕这家伙剁了他的手脚。
这日昭亲王夫妻被留在了肃亲王府用午膳。只是刚用膳没多久,一位乳母打扮的妇人抱着一四、五岁的娃娃不经请示就进来了:“奴婢携小世子给两位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五娘看了看她对面三嫂的脸色,见其面上的表情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改变。这个三嫂也当真有意思,不全然任人拿捏。要知道没有她的安排,这乳母是进不了正院的。做戏都做到这份上了,她也不介意助她一次,笑问:“三哥府里什么时候请封了世子,怎么没听说?”
肃亲王的眉头早就皱了起来:“九弟妹说笑了,本王府里还没有世子,”他拿起手边的锦帕擦了擦嘴:“来人,把这乳母送回内务府。”最近他太忙都忽略了府里,看来他要给某些不长眼的紧紧皮子了,不然他们还真当他景枫珃会因为一个庶子就任他们拿捏。
那妇人赶紧放下那娃娃,双膝跪下连连磕头求饶:“王爷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那辅国公夫人不是说王爷就这么一个独子,她这样叫不会有事的吗?现在可怎么是好:“王爷饶命……”
“不许送,”那胖乎乎的娃娃也奶凶奶凶的,拦在妇人身边,朝着肃亲王叫道:“我……我就是小王爷……”
“哈哈……,”昭亲王笑了,他笑不是因为那孩子,而是想到了他家那两个还待在乐山上的小肥崽:“媳妇,咱们回京也有几天了,今天刚好有空,我陪你去东街逛逛。”老三的家事,让他自己解决,他们两口子还是能回避就回避的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好,我正想去几个商铺看看,”五娘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就朝已经起身的风渺渺福了一礼:“三嫂,咱们改日再好好聚一聚,下次该来我府里了。”
风渺渺深感惭愧:“真是让你们见笑了,”她低头看向肃亲王说到:“我去送送九弟跟九弟妹,一会就回来。”这孩子不是她生的,她也不好沾边,再说有黄氏母女在里面搅合,她也就不想沾边了,免得惹得一身腥。只是不沾手不代表她就是面团。
肃亲王点了点头,他了解渺渺的性子,要不是有人惹恼了她,她不会这么做:“老九,今日是哥哥失礼了,改日再给你们两口子补上一桌。”
昭亲王倒是没所谓:“三哥言重了,那我跟我媳妇就先离开了。”
夫妻两人坐着马车离开了肃亲王府后,五娘就开始叹气:“三嫂也难做,那孩子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她是插手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好在她性子不软,不然就能被黄氏母女给吞了。”一个庶子就敢惦记肃亲王的王位了,不提其他,就单说那孩子有那样的生母,他这辈子也就至多是个国公。
昭亲王倚躺在马车里:“他府里的事,咱们不要多管,免得落人口实,”老三不糊涂,他的家事他会处理好的:“媳妇,今天咱们也下次馆子吧?”
五娘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瘪嘴笑说:“这主意不错,那咱们就去第一楼。”她早就想去第一楼了,只是一直没得空。
今天的第一楼,依旧是座无虚席,人来人往。三楼的天字号贵宾房里,安王正陪着他的侧妃黄氏用着午膳,他夹了一块色泽青翠的青菜放到了对面美人儿的碗里:“多用一点,再过些日子,要想在桌上看到这颜色是难了。”
黄霞淡笑着,挑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咽下:“你今天怎么想到带我来这用膳?要知道这里可是昭亲王的地儿。”自入了安王府,她就很少再提起那人了,就不知道对面这男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安王笑说:“本王就不能是单纯地带你出来用一顿午膳吗?”
黄霞轻笑一声,她太了解他了,他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那你是吗?”
“不是,”安王就喜欢这女人的毒辣,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很了解对方,所以跟她在一起,他能觉得自在,不必再带着面具装相:“皇祖母的寿诞就要到了……”
“停,”一提到太后的寿诞,就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她最失败最耻辱的那一日,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她的路就歪了,再也回不了头了:“你是想要我回趟娘家?”她爹手里的京禁卫可真是够吸引人的,只是出了韩家的事之后,她爹未必就会听她的。
“知本王者,你也,”安王又给黄霞夹了几道她爱吃的菜,就放下了筷子:“你看看这第一楼现在可比以前好多了,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据说这都要归功于本王那位九王婶。以前本王一直觉得那位九王婶配不上本王的九王叔。最近几年下来,本王不这样想了,有九王婶那么一位生财有道的王妃,本王的九王叔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听着安王的话,黄霞细嚼慢咽地吃着膳食,她知道安王是在刺激她,他也成功了,只是她还不想这么早让他得偿所愿:“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要清楚我现在是你安王爷的侧妃,”说着她就淡笑着给他夹了两块脆皮鸭:“王爷也用,可不能就这样看着我吃。”
“好吧,”安王知道她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所以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正逢午时,第一楼出门送客的伙计看到那辆停下来的五佩马车,就立马跑进店里,找掌柜的了:“大管事……大管事,老板来了。”
京城第一楼的掌柜也是前几年刚换的,同样出自西北军,一听说老板来了,就知是昭亲王到了,赶忙迎了出去:“王爷、王妃娘娘。”
昭亲王扶着五娘下了马车,就摆摆手,道:“你该做什么做什么,本王跟王妃就是来用顿午膳,一会就离开。”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大掌柜退下后,叮嘱了大堂管事几句,就亲自守到了厨房。
五娘夫妻刚上了三楼,迎面就遇见了从厢房里出来的安王跟戴着帷帽的黄霞。安王看到他们先是一愣,后很是热情地上来给他们请安问好:“九王叔跟九王婶也来第一楼用膳?”
昭亲王见到安王,脸上连笑都没了,他很不喜为了钻营不择手段的人,而安王便是个中翘楚:“也没什么事,就陪你九王婶出来遛达遛达,倒是你,怎么就带了一个侧妃出门,你的王妃呢?”
安王没想到昭亲王会这么说,不过也好,有了他这几句话,今天也算没白来:“王妃身子抱恙,不便出府。”
昭亲王冷哼一声,就拉着五娘越过了他们,进了天字九号房。
戴着帷帽的黄霞,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个男人。几年不见,他更加气宇不凡了,就连他边上的那个让人讨厌的女人都更具风姿了:“我明天回娘家,你要跟我一块吗?”看着他们过得这么有滋有味,她怎么都不甘心。他们毁了她,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撇在地狱呢?
安王就知道会这样:“明天本王有空,自然是要陪你的。”老天都在帮他,他不可能就这么错过。原本逸王那个皇后嫡子没了外家又没了皇后,已经不成威胁了,他原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只要慢慢等着就好。没想到他父皇竟是那样的身份,为保大位,他就不得不狠心扫除后患了。
奉国将军府了然堂,赵希冉呆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她昨天受了太大的打击,一时间还缓不过劲儿来。秦玥陪在她娘亲身边,眼睛不时地扫过屋里的摆设。
她外祖母虽然没了封号跟诰命,但她昨天就瞧了一眼她外祖母的首饰盒,那里面的金钗、步摇、簪子多得都差点让她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