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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一进一出的攻击,已经是让登州军在左、右、后三边的火铳兵损失惨重,乱成了一团,蒙古骑兵收住了冲击的势头,在方队和方队的间隙中,装提好弹药出来射击的人也没有太多。
不过外围的蒙古骑兵还是退到了足够安全的距离上,在这期间,不断有被火铳打中的人惨叫着落下马来,这次的距离却不是那种绝对的安全,而是在有效射程的边缘上,蒙古骑兵的胆子慢慢的大起来。
围绕着登州军方阵的蒙古骑兵逐渐又是调整到了先前围绕的那种态势,从左向右成了一个大圈。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蒙古骑兵的大队人马又开始运动起来,速度一直是压着,围着胶州营的部队缓慢的跑起来。
这个大长队绕开了正前方的战场,把满八旗都是包围在了其中,整个战场被绕圈奔跑的蒙古骑兵圈了起来。
就在前线的混乱之中,满八旗的骑兵方队已经是组合完毕,隐约间形成了个弧线,把正前方的战场半包围住。
此时溃逃的朝鲜火铳兵,和汉八旗、三顺王系统的溃兵正在朝着外围逃跑,可冲过了阻拦他们的李锐以及李锐地直属部队之后,后面还有满八旗的精锐马队,这些马队上的士兵们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可对于溃兵却是丝毫不留情,就和登州军的一样大砍大杀,朝鲜兵、清国的汉军,这些仆从军对满清纯女真的部队天生就有一种恐惧,被这么一砍杀,退路又都被封死。
他们除却返回战场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别地法子了,这样一来,让本来就是混乱异常的战场变得更加的不堪。
即便是有几个幸运儿跑过了女真骑兵的截杀,但外围的蒙古骑兵同样不会留情,他们根本跑不出去。
无奈之下的这些鞑子大军的步卒,也只能是返身投入战场,前方阵线的胶州营火铳兵们已经是完成了装填弹药,看见敌人重新返回,又是这般的杂乱无章。正是好靶子,火器统领已经是下达了自由射击地命令。
火铳不断的轰鸣,敌人不断的倒下。可赵能却愈发地焦躁,前方阵线的基层官兵不知道其他三个阵线的状况,千人左右的队形已经是很大,李孟曾经有个测算,一名指挥官有传令兵辅助的状况下,直接指挥两万人已经是极限。李孟想到了自己现代在小学中学时候,操场上几百人或者是不足千人的课间操,就已经是乌压压的占了好大的地方,作为其中的一份子。很难看穿这个队列。
所以他对下面军官地要求是,在队伍达到一定规模的时候,不必事事躬亲,一定要放手让你自己的副官去做些事情,这样还会更加的有效率。
此时的状况就是如此,前排的火器统领和营千总,不知道其余三个方向的战况,他们只是知道他们现在是取得了大大的胜势,看这个趋势。很有可能打成击溃战,所以进攻的时候都是全力向前,而不知道留手。
队伍渐渐有些脱节了,赵能也是看出来了这个问题,但却不能去制止,他了解全局,看得比下面地军官自然是要广一些,远一些。
面前这样混乱的绞杀,自己这边稍微一退。目前接近胜势的巨大优势可能瞬间就要崩塌。可现在的局面,如果不尽快拿出决断来。那自己的军队早晚就要吃亏,因为对方的部队游弋在外,而自己的部队却被圈在这里面被动挨打,而且蒙古马队冲锋开始,各处报过来的消息综合,伤亡比已经是快要拉平了。
“前方火铳兵,前三排射击,后两排回撤,骑兵队去左翼策应,长矛方阵向前接应!!”
赵能必须要进行调整了,如果不动阵型,其余三个方向的迟早会有崩溃地危险,没有火铳兵地远程攻击,让步兵阵线这么硬生生的承受骑兵地冲击,这可是极为危险的事情,后果可想而知。
正在做出调整的的时候,短促的号角声又是在四面八方响起,缓慢绕圈的蒙古骑兵突然间又是转向,朝着内圈冲去。
现在,火铳兵可并不是那么密集了,而且这次的蒙古骑兵一开始就没有想着冲,只是尽可能的把手中的箭支发射出去。
这次外面剩下的火铳兵都是能把手中的火铳打响了,但还是有许多箭支射进了长矛方队之中。
如果说是大明其他的军队,即便是有这样严整的队列,被这样的箭雨覆盖,也要经受巨大的死伤,阵型马上是崩溃都有可能,但对于胶州营来说,也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前几排带甲的士兵都是低头,后面的士兵则是把长矛稍微前倾,然后抖动,白蜡杆子为木柄的长矛,非常柔韧,加上长矛的长度,抖动起来,矛尖部分摆动幅度非常的大。、
这么密集的长矛在抖动,实际上也是形成了一个扇面,整个方队的扇面结合在一起,抵挡防御的作用颇为的可观。
何况外围的蒙古骑兵本身也不敢距离太近,还要防备火铳兵的射击,尽管已经是变得零散,可还是有威胁的,而且方才冲阵,胶州营登州军那种如山的气势颇为惊人,对部分是牧民的蒙古骑兵来说心理震慑极大。
靠近不了,那就只能使用仰射。毕竟这样射的距离远一些,不过仰角射箭,又是牧民地这种软弓,速度和力量都不算是太强,在这样的防御下,杀伤力被降到了很低。
鼓声、号角声还有尖利的哨声。在战场上频繁的响起,这不是胶州营的口令,而是鞑虏大军的联系和发令。
如此频繁地传令和暗号,肯定要有大的军事行动,可登州军上下却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干什么,心情越发的紧张,可应对却仅仅只能是收紧阵型。
前方的三成火铳兵已经是开始向着其他三个方向机动,增添了远程打击力量,射了一轮箭之后。蒙古骑兵被火铳打下马来的人也是不少,又是退回了射程之外,但这次没有继续的绕圈。
长矛方队主动向前。开始接应准备退下来的火铳兵们,朝鲜火铳兵、汉八旗和三顺王的兵卒此时已经是搅和在一起,乱成一团,他们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窜,但却还是被身后地蒙古马队和女真马队压迫者向前。
登州军前线的火铳兵仓促间还扯不下来,本来已经是撤到安全地带的炮队重新又是退了上来,炮膛中被塞进药包之后,没有继续塞入炮弹,而是塞进了差不多大小地包裹。呼喊着号子,又是推到了前面。
看见好像是死神的火炮又是被推到前面来,乱兵们你推我挤,拼命的朝着后面退,但后面那些人被人拿着刀剑驱赶着向前的士兵又要拼命向前,一时间僵持在那里,炮队的统领看了看着距离,禁不住皱了下眉头。
乱兵们都是被逼在火铳的射程之外,好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屏障一样。因为他们知道,进入这个范围,下场就只有死亡。
“向前推,向前推,把咱们拿着火铳的弟兄们解救出来!!”
在胶州营中,同为火器部队的火铳兵和炮兵彼此不太对眼,眼前这样地局面,难保这炮队的统领不出声讥刺几句,后面的火器统领几乎是气歪了鼻子。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赵能那边已经是下了命令,火铳兵必须要及时的撤回来。不过在撤回来之前,还要为前突的炮队提供掩护。
那边话说的天大,但十门炮这么拥到前面去,未免太傻了,火铳兵必须要提供支援和掩护。
装着铁轮的火炮,又是这种比较轻的三磅炮和六磅炮,十几个人在边上推着,速度地确是不慢。
很快又是向前几十步,那些乱成一团的溃兵也是觉得面前这些人是不是傻了,而且正和这些火炮当面的乱兵步卒们举得自己被这十门火炮和炮兵遮蔽,后面的火铳打不到自己,正可以用这个捡便宜。
这十门火炮距离的很近,炮口都是向前放平,在这些乱兵还没有做出决断之前,炮队统领已经是停下了火炮,稍微排列整理之后,大声的发出了开火的命令。
胶州营火炮的发射远比鞑子军中那几门火炮的发射要迅速太多,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十门火炮已经是轰然齐射。
从炮膛之中激射而出地金属碎片和铅砂在阵前瞬时构成了一片死亡地带,登州军地火炮用上霰弹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屠杀,凡是在十门火炮正面地那些鞑子步卒,统统是被这金属风暴撕得得粉碎。
拥挤在一起乱成一团的步卒大片大片的倒下,被这次射击打完之后,在这个战场上居然有个小小的停顿,很多人没有反应过来,大家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给吓傻了,接下来的是炮队两侧的火铳兵打出了一轮齐射。
这又是一次大杀伤,现在这纠缠了许久的战场终于是清理出来一大块空地,不管后面的督战队如何砍杀,这些步卒们也不愿意上前送死了。
火铳兵和炮队在身后长矛方队的接应下,终于是从容的退回了本阵之中。
太阳已经是偏西,局面看起来暂时又重新陷入到僵持之中了,赵能总算是把手中的兵马收拢回来,完全在本阵之中,可以调度补充,不用像方才那么忐忑紧张。
在登州军的左翼,偏西的阳光照射过来,正好是和这个阵线的士兵正对。登州军左翼的士兵都有些睁不开眼睛,而他们对面的骑兵则是背对着太阳。
僵持的时间并不长,呜呜地短促号角声又是响起,四处的蒙古马队又开始向前射箭骚扰,已经是经历过这种攻击方式的登州军士兵并不那么慌张了,反正是没有什么伤害。蒙古骑兵这次靠近反倒是吃亏很大,因为前排的火铳兵已经是调拨了不少到其他三面,弓箭的射程和威力自然无法和火铳相比。
只是左翼这边有所不同,在这个方向的蒙古马队忍着火铳地射击射出了第一轮箭之后,呐喊连声,直接是打马冲了上来。
在登州军的左翼,勉强能凑起来两排火铳兵,射击完毕之后,的确是打倒了不少的蒙古骑兵。可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