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仲道:“是张铮远房的亲戚,王师傅可是个怪人,至今没成亲,那个徒弟是她打小收养的孤儿,空有一手好技艺,多少人想学都不肯教,而且每年只接一两件活儿,赚够了嚼用就带着徒弟游山玩水,过得甚是自在。”
易楚啧啧称奇,倒对王师傅更多了几分敬意,守着金山却不为钱财所动,所累,并非每个人都能做到。
过了三天,王师傅让小徒弟送了做好的成衣过来。
除了雨过天青的罗裙、醉仙颜的衫子,还多了件月白色的中衣。
小徒弟笑着解释,“中衣要配着短衫穿,师傅怕太太这里没有相配的,特地做了件,就不收银子了……太太要不要穿上看看?”
易楚跃跃欲试。
冬雨跟冬雪更耐不住好奇心,想看看二十五两银子做出来的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冬雨手快,抓起罗裙就要抖开,院子里传来郑三嫂急促又慌乱的声音,“太太,太太,宫里来了两位内侍,俞管家在前院厅堂陪着。”
果然来了。
易楚顾不得试衣,急急地让冬雨包好两个封红,到了前院。
两个内侍一个三十岁左右,自称姓刘,另一个才十一二岁,是跟着伺候的。
刘公公很倨傲,目不斜视地,“……巳正时分觐见,我卯正在神武门等太太。”
易楚连声答应,小心地问起该注意的事项,冬雨趁机将封红送上。
刘公公捏了捏,神情松快了些,“皇后娘娘年轻爱热闹,时常召了命妇或者亲戚进宫说话,太太不用担心。太后也慈爱……”
易楚脑子乱成一团,顾不得多想,不住嘴地道谢。
直到俞桦送了两位公公回来,易楚才恍然回神,问道:“俞管家,刘公公话里的意思,皇后娘娘会不会还召见了其他人?”
俞桦点头,“应该是,刚才送公公出门,他隐约提过还得去别家……要不我让人去打听一下都宣了哪家?”
“不用,”易楚思量一下,“既是进宫,请的必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贸然打听不免落人口舌,倒不如多做些准备。”
“太太说的是,”俞桦同意这个做法,又提醒道,“公公既然说起太后,明儿兴许也能见到太后。”
先忠王追随先帝而死,嘉德帝便将生母忠王妃接到皇宫奉为太后。杜仲身为锦衣卫特使时,曾出入忠王府数次,想必对太后的性情略知一二。
想到此,易楚稍微定了定心,带着冬雨进内院开始准备。
适才郑三嫂在院子里一声吆喝,内院的人都知道宫里来了人,易齐也不例外,见着易楚回来,挪着细步从西厢房出来,急切地问:“姐姐,出了什么事?宫里来人做什么?”
易齐穿着家常的月白色小袄,深绿色罗裙,脸上脂粉不施,一扫先前那份娇艳妖娆的样子,而是多了几分单纯,眸光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易楚心里一暖,轻声道:“是皇后娘娘要召见我。”
“进宫?”易齐惊呼,“为什么?”
原因自是不好出口,易楚只无奈地说:“我也不太清楚,许是跟你姐夫有关。”
易齐眸子转了转,“以前郡王府的小姐进宫都盛装打扮,明儿我帮姐姐梳头吧?把姐姐打扮得更漂亮。”
“不用,”易楚推辞,“卯正到神武门,寅初就得起身,太早了。”
“没事,左右我在家里也是闲着,大不了再睡个回笼觉。”
见她这般热络,易楚笑着点点头,“那好吧。”
“明天我一定早早起来,”易齐甜甜地笑着回了西厢房。
掌灯时分,杜仲才回来,看到炕上乱七八糟的荷包香囊等物,笑着问道:“刘公公什么时候来的?”
易楚一边归置东西一边答:“快吃晌饭的时候,你怎么知道他来过?”
杜仲在净房洗了手,换上家常穿的旧衣,“听皇上说起明天坤宁宫摆宴,估摸着今天必定要过来传皇后口谕,本想给你送个信儿,可现今不比以前,乾清宫的太监大多是生面孔,倒不好随意指派人。”
许是见到杜仲心里有了底气,易楚反而冷静下来,笑道:“早一刻知道跟晚一刻不差什么,明儿的衣衫首饰已经备好了,俞管家找人兑了些银锞子,有六分、八分还有一两的,我包了十几个八分银子的封红,你看行不行?”
杜仲看一眼笸箩里的红包,道:“打赏小太监宫女用封红即可,大宫女还是用个荷包好,放上一两银子,以后你得了诰封,少不得进宫。”
所幸易楚平常做了不少荷包,这会便取出十只花样意头好的,装上银锞子,依旧放在笸箩里。
杜仲见易楚从容镇定,目中流露出几分欣赏,坐在炕沿上说起皇后来,“……文定伯的嫡次女,先忠王并不受先帝宠爱,给世子选妃时也只能从不显山露水的人家里挑。陈家家风严谨,素来行事低调,世子妃先前也是谨慎小心的性子,可如今做了后宫之主,倒比以往有所改变。
“太后跟先忠王感情甚笃,忠王府一个姬妾都没有……忠王过世后,太后在灵前足足守了三天三夜水米不进,说要追随忠王……嘉德帝提起太后,时有愧疚之感……我看你选的衣衫颜色非常合适。”
易楚默默听着,心里已有了盘算。
第二天,天还没亮,易楚就醒了。
易齐也起得早,见正房亮了灯,就提着裙角往台阶上走。正巧杜仲开门往外走,易齐冷不防被吓着,身子晃了晃眼看要摔倒。
杜仲冷冷地扫一眼,关了门又回屋。
易齐本以为杜仲能伸手相扶,三分的晃悠直演成了十分,扑通一下摔在台阶上,却没想到杜仲竟然没看到般,扭头就走。
易齐又恨又气,挣扎着站起来,腿弯处“咝咝”地痛,少不得强忍着敲敲正房的门,走了进去。
易楚正吃早饭,因怕到了宫里内急,不敢喝粥,只就着小菜吃了只小花卷。
杜仲在旁边陪着,又递过去一只,“宴席怎么也得到午时,一只花卷哪能撑得了这些时候?”
易楚接过去吃了一半,另一半却怎么也吃不下。
杜仲也不嫌弃,将剩的那半塞进嘴里,吩咐郑三嫂准备一匣子绵软的点心留着易楚在马车上吃。又柔声宽慰她,“我到外院看看马车备好了没有,你不用慌,来得及。”
易楚温柔地笑笑。
易齐见状,心头生出几分妒意来。
易楚到净房洗了手漱了漱口,换下身上的中衣。
烛光摇曳,照出她身上斑斑红印,草莓粒大小,散布在胸口、脖颈还有肩头,衬着雪白的肌肤,非常明显。
易齐不由张大了嘴。
易楚醒悟过来,脸腾地变得血红。
这几天她身上不方便,杜仲旷了好几日,知道她昨天身上干净了,虽然惦记着要早起没有成事,可也没少撩拨她。
现在被易齐看在眼里,易楚觉得丢人丢大发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易齐心里却像燃了一把火,灼得她周身难受。
杜仲回来头几日,她没少打扮齐整了往易楚跟前凑,可杜仲要么视若无睹,要么冷冰冰地透着戒备。
易齐相信一句话,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也没有不偷吃的男人。
杜仲这般冷淡想必是不喜欢妖艳型的。
她就学着易楚往素净里打扮,又收敛了以往的娇媚之气,足不出户地做针线,摆出一副温良状。
冬晴岂知她肚里那么多弯弯道儿,只以为她改了性子,在易楚面前念叨好几次。
所以,当易郎中问起易齐,易楚也往好里说,说她已经懂事了。
这阵子家里的变化没瞒过易齐,先先后后添置了许多东西物件,又特特请了裁缝来制衣,银子大把地往外流。
易齐虽不知道为什么,可也猜到家里不比往日,是要高升的。
当得知易楚竟然要进宫,她确确实实地惊讶了。
郡王府的小姐都是上了皇室家谱的,一年也不过才进宫两三回,易楚这个小商户的妇人竟也能捞着在皇后面前露脸,可见杜仲绝非一般人物。
易齐辗转了一夜,像以前在晓望街那样清贫的日子她不想再过,而像郡王府那样被人视若玩物的日子也不愿再触及。
眼下像易楚这般的生活就是她梦寐以求的。
有英俊健壮的夫婿,吃穿不愁的银钱,还有随身使唤的奴仆,偶尔能与公侯家的夫人小姐来往。
易齐决定留下来伺候易楚与杜仲。
易楚性子好,决不会苛待她,而杜仲……只要有过一次,她坚信自己能够拢住他的心。
易齐替易楚绾着头发,心中思绪万千,尤其瞧见妆匣里熠熠生辉的各式钗簪,留下来的决心愈加强烈。
待易楚打扮好,杜仲也从外院急匆匆地进来,瞧见盛装的易楚,眸光流露出几分热切与欣赏,可碍于旁边的易齐与冬雨,只淡淡地说:“马车已经妥当了,你可以走了吗?”
易楚笑着点点头。
杜仲率先出了门,冬雨搀着易楚紧随其后,刚走两步,易楚“哎呀”一声,“打点人的红包忘了拿。”
“你们先走着,我回去拿,”杜仲回屋从笸箩里找到了封红,大步往外走。
易齐等在门口,歪着头嗔道:“见人摔倒都不扶一下,姐夫好狠的心。”
杜仲站定,俯瞰着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自重!”
眼泪几乎夺眶而出,颤巍巍地挂在睫毛上,易齐对着镜子瞧过,这个时候的自己最惹人怜爱。
咬了唇,不顾羞耻地上前扯了他的袖子,“我到底哪里不如姐姐?”
杜仲轻而易举地就甩开了她,沉声唤道:“来人!”
冬晴在后罩房刚刚起身,郑三嫂却是早就起了的,小跑着过来问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杜仲斜一眼易齐,“二姑娘不舒服,送她回屋好好养着。”说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