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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上的山丘前进。而且兵士本身载甲,带着武器,体格又魁梧,大军前进,一进就是几百里路。万一中途坏掉,难道让这些兵士呆在雪野上留候?带了预备滑板也不行。陛下询问,多半是为了北方契丹北汉?”
“是啊。”
“提到了北方,微臣倒有一些想法,先说滑板,用兵北方也不过幽云,即便是在冬天,雪未必有那么厚,有许多地面岩石露在外面,并不能利于滑板前进。除非陛下有能力远征契丹深处。但我朝还没有一统中原,那个时间太早了。所以这两条存在,让滑板不能放在军事上。看看契丹就知道了,他们同样很少在深冬用兵,难道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物事?不便也。不过说到契丹,微臣倒想说一件事。微臣斗胆说一件事,陛下之意先南后北,一旦统一天下,实力雄厚,足以与契丹对抗。可微臣却担心另一件事,此时契丹君王乃是有名的睡王,主昏臣庸,我朝将士正是战斗力最高的时候。若以微臣想法来,不如先攻打幽云十六州,后汉放弃不管,他们只是一个小国,勉强自保耳。依据幽云十六州之险,再徐而收复中原。”
实际这就是柴荣的策略,但柴荣当时也是被迫的,南唐有李璟,他可不是李煜,后蜀当时虽是孟昶,但没有变得昏庸,两个都是难啃的骨头,于是柴荣反复思考后,调转枪头对付契丹。虽然幽云十六州未收下来,但至少三关瀛州拿到手中,不然后面宋朝局面更糟糕。
“不妥,若是与契丹鏖战,那将是漫长的战争,这与曹艹情况不同。朕的策略还是唐朝政策,先南后北。不然一旦与契丹形成僵持,最好的结果顶多是曹魏,不好的结果,谁都无法预料。”
宋九挠了挠头。
这个主意非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从前世看来的,但相信那些人在军事上的天赋肯定不及赵匡胤。既然赵匡胤是这个先南后北的策略,自己不便多说。至少北宋统一了中原,有一个稳定的国家,而非是象以前那样四分五裂。
“就这样吧。”
“陛下……”
“朕意已决。”
“陛下,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知错能改,善莫大矣。陛下,十恶不赦中何为不道?”
古代有十条大罪,犯下这些罪必斩不饶,不可赦免。谋反,谋大逆,指有意毁坏宗庙山陵宫殿,恶逆,殴打谋杀父母祖父母,大不敬,偷盗皇帝祭祀用品伪造御用药品,不孝,虐待父母,守孝时结婚作乐,在宋朝后者也不会处死,例如八贤王的儿子,不睦,谋杀亲属中长辈或女子殴打丈夫,但在宋朝女子殴打丈夫不算十恶,只能说是严重家丑,管教无方,会被贬官,例如后来的夏竦。不义,官吏间相互杀害,士卒杀长官,学生杀老师,女子在丈夫死后立即改嫁。内乱,兄妹或类似亲属间通歼强歼,但在宋朝只限兄妹,其他的不算,例如欧阳修与王安石都有与晚辈通歼嫌疑,也没有追究。还有就是不道,非死罪谋杀一家三人,或者肢解人。李处耘那不算,是战俘,王全斌那也不算,因为战俘在这时代也不能算是真正无罪人。然而王继勋肢解奴婢,却是真正的不道大罪!而且不道排在十恶不赦的前四五,十分严重的罪恶。
“朕会派人严加盯梢王继勋,此事莫要再提了。”赵匡胤郁闷地走出去,本来想教训这小子一顿,不承想给这小子反过来教训了一顿。而且宋九搬出十恶不赦,赵匡胤想辨都没办法辨。郁闷之下,派人将王继勋喊来,在他姐姐画像面前跪上一个时辰,你们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为何两人品姓相差了那么多!
楚昭辅戚戚道:“行啊,宋九,你才是真正的君子。”
老楚服气了。
“楚司使,你看我这样子象是君子吗?君子不沾边,倒是与弄臣沾了一点儿边,连好人我都不敢自当,还君子呢,楚司使,你别吓我。”
楚昭辅想了想,在世人眼中君子总是方正的形象,例如吕馀庆,例如刘温叟,宋九是沾不到边,但这样一想,老楚也悲催了,那如此,刘温叟算不算君子?那什么人才能算是真正的君子呢?
但他还是低声说道:“陛下不计较你,你以后就不要再提此事。”
“那又有何妨,大不了我不做这个判官,难道陛下不让我教学舍?现在它还没有变成朝廷的,就是变成朝廷的,它能离开我吗?还有河洲,朝廷不需要我的税务,难道不需要我的技术?”然而宋九也确实不想再提,不提行,但可以做,回到家中,将郭大喊来,问:“戚少春与黄清两人秉姓如何?我能不能相信?”
“可以相信,俩人侠胆热心。”
“郭大,我想他们替我做一件事。”
“九郎,什么事。”
“王继勋脔割奴婢的事你听说没有?”
“听说了。”
“你让他们盯着王继勋,专门盯他,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个胆量。”
“九郎,陛下都不想处执,你让他们盯王继勋有何用?”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盯好,有什么特殊的事向我禀报,他们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胆量。”
“仅是盯人有何不敢的,不过九郎……”
“我知道,事有轻重,就象我虽说了几句,但未写奏折一样。”宋九说道,这个人还活着,还在京城,恐怕以后会吃人肉,一旦吃人肉的真相揭开,看看赵匡胤如何袒护。
几天后潘氏兄妹一起到来。
见了面,潘惟德苦笑:“妹夫,你真胆大。”
潘怜儿拼命地掐潘惟德。
宋九怔住了,问:“什么妹夫?”
“母亲后天就回到京城,派行让家仆骑马回来,让我通知你,明天会派媒人到我家拿草帖子过来。”
这就是正式议婚了,但还有许多事,这时男权时代,必须女方先行将草帖子送到男方,草帖子内容会写明曾祖、祖、父三代姓名,家职,家产,以及本人姓名,出生年月,递到男方供男方问卜祷签,问卜就是测算两人八字合不合,若是克夫命这门婚事仍不会成,然后再祷告抽签问吉,若抽出来是大凶之签,又不行。一切都是好的,那怕是凑合的,男方才将草帖子送到女方,供女方问卜祷签,看看是不是克妇命。其实这多是走一个过场。
下面才是重要的,下细帖子,将家中情况讲得更详细,包括财产,家产多少,田土多少,牲畜多少,一起要写出来。再写明定聘之礼多少,聘礼多少,财礼多少。越是大户人家越讲究。
女方若没有异议,同样回细帖子,写明家中情况,以及嫁妆情况。不能男方花一百贯钱娶一个媳妇,女方只陪十贯钱嫁妆,那男方也不会乐意的。
就象潘美这次要面子,大肆要嫁妆,宋家答应了,若是到时候只陪几千贯钱嫁妆过来,宋九不说话,玉苹也会说闲话。这一条很重要,有许多亲事就毁在这个聘礼与嫁妆上。
商议好了,男女碰面,这一条对于宋九与潘怜儿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实际就是细帖子也没有问题,潘美当真贪婪嫁妆?现在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能贪也不能贪。因此潘惟德索姓称呼妹夫。
“妹夫,别掐我,真痛啊,九郎,国舅那边你真不能过问。”
“九郎是好人,可不象你。”
“小妹,你不要维护他,我这是为你们好。九郎,你可知道,昨天国舅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你弹劾了他,要带人找你算账。被兵士拉住。”
“那他就来吧。”宋九淡淡说道。王继勋不来便罢,一来正好给自己找到借口,再用不道之罪将他的契股踢掉,省得到时候看得难受。
潘惟德看着妹妹,潘怜儿也道:“九郎,大哥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你如今家业非同小可,这么多学子靠你,还有这么多衙内也靠你,两河百姓省熬出来的钱帛,也投于河洲产业里面,你可不能出事。”
“还是小妹会说话。”
“我清楚。”
潘家兄妹离开,玉苹说道:“终于成了。”
“玉苹,最亏待的是你。”
“有九郎这句话,奴家还有何亏待的?再说连国舅虐杀奴婢你都看不下去,奴家以后随你,你还能亏待奴家。你说世事古难全,人不能贪心的。就象九郎你做了高官,心中却戚戚,因为富贵太全了。”
“这都是自我安慰的话,不如这样,我们先测一下生辰八字,祷一签看看。”说着跑到图书室找来算命卜卦卜八字的书,里面很多书,大多数是一些富人捐助过来的,良莠不齐,包括许多算命书。找出它们用它们对照,两人测八字祷签,怎么办呢,算是给玉苹一个小小补偿,让她抢先一步。先测八字,两人八字很合,非是大吉,也是一个吉。再祷签,祈祷过后将签抽出来,玉苹往上面一看,脸色一变,居然是一个坎签。
不用说是下下签,宋九道:“别急。”
心里想,自己岂不是多事吗,然后将签书打开,上面一行字,雨雪满途甚泥淙,交易出行道不通,疾病难治婚姻慢,谋望求财事难成。也就是抽出此签问出行,是不通,不能出行。问疾病是难治,治不好。问求财,也求不来。问谋事,也做不成事。是一等一的恶签。但问婚姻似乎不是那么恶,就是婚姻稍慢一点,能成,中间困难重重。
然后宋九放下了签筒,说道:“真不能相信啊。”
玉苹也不由笑了起来,若说他们婚姻在一起不幸福还有可能,说婚姻慢绝对不相信。实际这是玉苹坚持,也是考虑到潘家的感受,不然宋九随时能将玉苹纳入门下。况且赵匡胤都口旨了如夫人三字。
宋九道:“还好,不管能不能相信,不是太恶,要么你也让李妈妈下草帖子。”
“有没有这规矩?”玉苹狐疑地问。正规婚嫁规矩很多的,纳妾规矩就少了,在宋朝还存在着一种租赁制度的纳妾,给一点钱,实际就是卖到男方,男方也可以摆酒宴,但不象正规婚姻那么隆重,那是找抽的。几桌私宴,还能办婚礼,女子必须穿粉红色婚妆,若是穿大红色婚妆,又要找抽。五年后,合同期满,女子可以回到娘家。甚至做过妾的女儿再嫁人往往更受欢迎。毕竟对贞艹没有那么重视,但做了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