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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聆悦也喜欢不起来,段小柔不喜欢卫聆悦是因为私人感情,挽茵可没有这样的困扰,是因为卫聆悦待人不够随和么?卫聆悦是仙药坊卫坊主的独生女,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高傲点娇气点都可以理解,挽茵没那么挑剔。对了,是因为卫聆悦的手,明明一双摆弄过药草的手,却说自己不懂医术,挽茵不知道她为什么隐瞒,也许只是因为不想被人知道她爹地违背祖宗规矩吧,反正对于有所隐瞒的人,挽茵本能地喜欢不起来。
卫聆悦可谓是将娇气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才女,只和她同住一晚,挽茵差点就要疯掉,被子不是薄了就是厚了,不是大了就是小了,最后把两个被子裁裁剪剪缝在一起才让她找到“家的味道”,给她缝被子的甄绣儿还替她说话:“卫姑娘孤身在外,难免思念家中,闹些脾气也没什么。”
段小柔的大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随她闹,一到北淮就通知卫坊主来接人。”
这边忙着给卫聆悦缝被子,那边卫聆悦早跑到祝文安房里去了,段小柔拦她说“夜已深男女授受不亲”,卫聆悦闪着天真的大眼睛回她:“我和祝哥哥自幼相识,无话不谈,怎能用寻常规矩揣测。”要论伶牙俐齿,十个段小柔都不是卫聆悦的对手,一个少女怀春私自跑出来投奔情郎的事件在她嘴里就能歪曲成纯洁无暇的青梅竹马千里喜相逢。
好不容易折腾到卫聆悦满意,已到亥时,卫聆悦自然是酣睡如怡,段小柔本着习武之人的习惯半睡半醒,挽茵却是一点都睡不着,那个西陵人带给她的威胁感还挥之不去,在床上翻了几遍,还无法入睡,挽茵决定下床走走。
漆黑的客栈里,只有月亮淡淡的光晕,挽茵扶着二楼的栏杆,打了个哈欠,向下看去。那个西陵男人正坐在楼下,仰起头,和她对视着,明明是和东陵人一样漆黑的眼睛,在黑夜看起来却显得妖异,他身前的桌子上,蝎子爬来爬去,挽茵看医书时只觉得西陵的草药奇怪,西陵的人也是这样奇怪,不知孕育出这些草药和人的地方是个怎样的怪地方。
那个西陵人就这样盯着挽茵,嘴角似笑非笑,桃花如目柳如眉,他是这样一个长相多情的男人,做的却是最无情的事,再美的眼梢都遮掩不住他眼神中的冰冷,被他这样看着,挽茵就觉得周身冰凉,不禁环抱住双臂。
一双大手从身后拍住挽茵的肩膀,祝文安不知何时站在挽茵身后,悄声道:“睡去吧,我盯着他,不会怎样。”
有祝文安在自然是没问题的,他能让挽茵无从小手,也能让西陵人无从下手。挽茵点点头,那一晚之后睡的倒也安稳,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起来时,那帮西陵人已不知所踪,像鬼魅一样凭空消失,一点踪迹都没留下。清点弟子人数都没有伤亡,一言堂一行人也继续上路。段小柔是个说到做到的主,果真神速通知了卫坊主来接人。
“聆悦,师父让我们接你回去。”仙药坊的男弟子双手抱拳说道。
卫聆悦嘟着嘴:“我不回去。”
“聆悦!你这次私自离家出走师父很生气!”
“哼,生气又怎样,爹才舍不得罚我呢。”
眼见着几个仙药坊弟子都拿卫聆悦没办法,祝文安开口道:“聆悦你平时不是最乖巧听话的,怎的现在不听坊主的话了?”
卫聆悦瘪瘪嘴,脸上似有愠色,只得说:“好吧,聆悦回家了,不过祝哥哥,你可一定要来看聆悦啊!”
祝文安淡然微笑,很难说这是应还是没应,挽茵听牡丹说过这是青楼女子最爱用的伎俩,不说爱也不说不爱,挠得那帮臭男人心里都痒呼呼的,这个祝文安如青楼女子一样可恶!
就在挽茵一路向一言堂行进的时候,青榜内,穷奇正在大吵大闹,粗壮的手臂敲得桌子随时有碎掉的可能:“废物!都是废物!这点小伤换了挽医师不出半天就能好!”
给穷奇看伤的老大夫吓得直哆嗦:“小、小的们也是尽力了,实在是及不上挽姑娘的造诣。”
这几个青榜的大夫也是倒霉,他们的医术和世面上其他大夫比起来毫不逊色,可惜有挽茵珠玉在前,把青榜杀手们的眼光都给养高了,青榜的杀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尤其是屋里那个叫靥鬼的,脸上缠着一圈圈的纱布还是会隐约露出藏在里面的疤痕,目光阴冷得像地狱里的鬼差,吓得老大夫死命闭上眼睛不敢多看一眼。
“行了穷奇,不就是手臂上一道口子,大夫们也尽了力,别为难他们。”
如救世主一般的声音必然出自星辰之口,初来青榜的人都不会相信他会是个杀手头头,模样清俊,待人也和善,比起杀手,宽厚儒雅受人爱戴的富家公子的身份更适合他,可他偏不是受人爱戴的公子,他是让人憎恨的杀手。
青榜,是许多门派的眼中钉。许多年前,它突然出现在江湖中,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它的身上背了许多血海深仇,甚至有人以全部身家万两黄金悬赏青榜榜主的人头,可这份悬赏毫无意义,因为根本没有人见过青榜榜主的真面目,就连悬赏人也不知道他要悬赏的是一颗如此俊美文雅的人头吧。
“吵什么吵!我那春菊楼里人来人往就够吵的,回来也这么吵!”牡丹摔门进屋,倚在门边,一袭长裙雍容华贵。
穷奇马上换了自己的大嗓门,轻声问:“你回来了?饿不饿?我让膳房给你留了饭,还是先洗澡?我去给你抬热水……”
“别的都不用,就是我这腿呀酸的很。”牡丹说着坐下,腿直接伸到桌子上,穷奇马上笑兹兹地给他捶腿,这一幕若是挽茵看见定会再为穷奇鞠一把辛酸泪吧,穷奇你不知道青楼女子靠不住吗?何况你这位心上人连女子都不是……
星辰虽是青榜榜主,并不知牡丹真正的性别,只觉得是郎情妾意的景象,低笑着悄悄从屋里退了出去。屋外冷风徐徐,别有一番沉静的味道,星辰伸了个懒腰,像这样不用执行任务的日子最让人珍惜,不过青榜少了挽茵那小丫头的声音倒真冷清不少,不知道那小丫头跟着一言堂的人有没有受委屈,江湖上还没有一言堂主抱恙的消息,小丫头的仇定是没报,凭她的本事要杀祝文安也是不可能的事……
正想着,剧烈的疼痛感从心脏处传来,空气仿佛也稀薄了许多,星辰不禁蹲在地上,大口地喘息,待到疼痛感散去,呼吸也顺畅了。
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出生时父亲寻访名医都没有结果,几年前意外遇到精通医理的挽茵,经过挽茵的调理,起初几年也有好转,近年又开始恶化,挽茵查阅古籍又试了多种药方,均不见效。
人生最大的悲凉莫过于绝望后燃起的希望又被失望淹没,星辰心里真切地明白,这病是他一生的劫,无解。
第11章 一言堂内
北淮,挽茵有多久没回北淮了?正如祝文安说的,这里山明水秀,那时挽茵和师父住在这里,一年又一年看尽草绿霜降,这样的日子就是在一言堂带走师父的那一天结束了。世人都赞美一言堂,名门正派,弟子皆精文善武,这个门派仿佛成了江湖中高山流水般清傲的存在,但它内在的腐朽又有谁知道?挽茵不止一次在心里唾骂,名门正派?名门正派会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颠沛流离整整七年不敢踏入故土?
“神医姐姐?神医姐姐?”
“啊?啊!”挽茵回过神,淡如烟已经在她身边叫了好几声。
“神医姐姐,我师叔的胳膊又开始出血怎么办呐!”
“正常的,不碍,加少许白茅根给她煎服。”
“噢,如烟记住了,”淡如烟又嘻嘻笑起来:“神医姐姐,你进了北淮就时常发呆,是不是想家啦?”
马车沿街一路前行,处处都是熟悉的风景,七年时间对于北淮似乎是静止的,什么都没有变,那间破破烂烂的包子铺老板还没赚到钱重新粉刷,那个麻子脸的小贩还在老地方卖糖葫芦,也不知道他的糖葫芦涨价没。
“我刚来一言堂的时候也可想家了,整天哭啊哭,掌门差点把我撵回家去。”
“他这么坏?”
“还好小柔师叔替我求情,掌门可疼小柔师叔了,我偷懒不想练功就找师叔撑腰。”
砰砰砰,马车外有人在敲木板,传来祝文安的声音:“我怎么听见有人说我的坏话?一定不是挽姑娘,如烟你说呢?”
淡如烟吐了吐舌头,马上没声了。淡如烟只是随口说说,挽茵却放在心里。
星辰曾说过,人这一生谁都不该在乎,在乎了就有了弱点,人想活着就不能有弱点,他说这是他爹教给他的,挽茵奇怪一个父亲怎会教给孩子这样的话,如同挽茵生父般的师父从来不会这样教她,但后来挽茵发现这句话是对的,星辰比她强,得罪他的人都不会再活在这世上。
如此看来,祝文安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没有告诉祝文安,做人,不能留弱点。
七年的时间对于一言堂来说似乎也是静止的,青瓦碧砖一样都没有变,没错,挽茵不是第一次来一言堂,当年她偷偷潜入这里寻找师父的下落,也因此背上了巨大的黑锅,不得不隐匿于青榜。
江湖中传言,最让男人流连忘返的地方是女娲宫,而最让女人春心荡漾的地方是一言堂。这个门派似乎就是为了勾引无知少女而建立的,文韬武略,品味独具一格,甚至于那身盛雪白衣都让人心中怀揣着满满的白衣侠士梦。
这一次是正大光明地走进这里,她可是一言堂缉拿的要犯啊,挽茵不禁百感交集,这世事的无常谁能说的清楚,曾经她以为替师父报仇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此番又燃起的小小希望,难不成是老天爷对她的暗示?
挽茵特意要了和段小柔一个院子的厢房,本来有更大更舒适的房间,她谎称以防段小柔伤势有变,要就近照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