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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怜一言堂老掌门死得早,祝小掌门到底是太年轻。”
……
“公子,天字七号房,钥匙给您,还有别的吩咐么?”大多是因为脸的关系,掌柜闺女说话柔声柔气的,对星辰格外恭敬。
星辰面上微笑,更显风度不凡:“不用。”
掌柜闺女心中仿佛中了一箭,被那淡淡笑容照拂过后简直快要晕过去,她家里开客栈,来来往往见过的客人自然不少,形形□□的男人见的更多,这般贵气又谦和如春风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应该不是武林中人,是个富贵商贾家的公子吧?掌柜闺女看着星辰上楼的背影默默地想。
星辰走上二楼,间隙又看了楼下那桌吃饭的江湖人一眼,脸上笑意更浓,如果又机会,该跟他说声恭喜吧,现在他在江湖上的风评可是越来越好,大家都指望着他出来威震武林。
虽然星辰不知道那个人苦心经营半生的乐趣在哪里,只要是那个人的命令,星辰仍会竭尽所能地完成。
毕竟,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名字前面有那个人的姓氏。
只是他的姓氏从不能正大光明地告诉别人,就连挽茵也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姓氏,他姓唐,全名唐星辰。
除了他的父亲,这世上再没有知道,他也是个有姓氏的人。
“挽妹,好久不见。”望着一言堂的方向,星辰小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还记得谁姓唐吗?
第54章 祝文安叔父
尽管田不东死前亲笔写下的遗言让祝文安从弑师之仇中洗刷冤白,挽茵对祝文安还有好几桩抱怨。
“你师父死后;我们马上派人来这里接你,等了好几天;都没见你回来。”
“我以为你们逼死我师父,肯定要斩草除根,哪还敢呆着等你们来,肯定要跑嘛。”
祝文安邀功似的告诉挽茵这几年自己找她找得多么辛苦:“为了找你,从北淮到太中,几乎所有的青楼我都找遍了,几乎所有年龄吻合的青楼头牌我都见过。”
“……你找我关青楼什么事!”
“我推测过;你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身上估计也没钱,在外面怎么活?肯定会被卖进青楼;老神医曾跟家父说‘我徒儿五官极端正;是个美人坯子,长大了保证让令郎喜欢’,所以我猜以你的相貌肯定能当上头牌。”祝文安一副敬佩自己太聪明的表情。
师父死前还不忘推销自己,挽茵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心怀感激。
“我真的从没想过会是你……你有十八岁?”
祝文安眯着眼睛打量挽茵,挽茵总觉得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脖子以下肚子以上徘徊,轻咳一声:“都说了我一直躲在山沟里,哪能跟你这富贵人家的孩子比。”
“我看你一点都不缺钱。”作为一直帮挽茵搬运行李的苦力,祝文安一点都不敢小看挽茵的家产。
“好意思说,对了,你们一言堂还通缉我!”
“通缉你?”
“对!说我杀了老堂主,我连老堂主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祝文安恍然大悟:“七年前,家父去世那夜,潜进一言堂的小女孩就是你?”
挽茵点点头:“不过我发誓我绝对没杀你父亲!我根本没看见他。”
说来也是够倒霉,那时挽茵刚把张之栋的轻功学了七八分,想着偷偷去一言堂查查自己师父的死因,没想到被巡逻的弟子发现,还好她脚程快逃了出来,本想着就算被发现,他们也只当是普通的小贼,没想到第二天,一言堂掌门的死讯传遍江湖,随着传开的还有一言堂的通缉令,老堂主遇害当晚有神秘女童出现。天地良心,那时挽茵的头脑根本没想到要去对老堂主做什么,直到现在,她连老堂主有几个鼻子几个眼睛都不知道。
“我知道,”祝文安说得轻描淡写:“我爹当时虽然瘫痪在床,还能言语,若是陌生人进了房间他一定会喊人,所以杀他的人一定是他很熟悉的。”
“那你还通缉我!”
祝文安漂亮的眼睛看向别的地方:“那时我刚当上掌门,只想试试通缉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对于这个任性的掌门,挽茵已经不知道该责怪他什么。
“没想到和我有婚约的人就是你,我本想,若是找到神医的徒弟,把掌门之位送给她做谢礼,我们两个私奔。”
这话挽茵听着一点都不感动,而且,祝文安你就这么把一言堂送人,一言堂的弟子们知道吗!他们太可怜,让人心疼!
以为从此就可以过上安稳日子?挽茵才没那么天真,卫聆悦非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不可,挽茵要降低自己受到的仇恨,反正祝文安最近被其他几大门派烦得不可开交,就装作两人不是很熟的样子也很好。可怜的是段小柔,她身为“副掌门”,替祝文安分担工作当然要时常跟在他身边,吸引卫聆悦火力的重任就落到她一个人身上,段小柔也不是吃素的,卫聆悦在她身上也占不到便宜。
挽茵怕卫聆悦在段小柔那里吃了闷亏,会拿桃绯撒气,把桃绯看得特别牢,几乎到了同吃同住的地步。桃绯虽然很开心在东陵还能找到人陪她说话,时间久了难免担心,悄悄问挽茵:“挽姑娘,那个……我已经有夫君了,你……对不住!我实在不能喜欢女人!”
“……我最近在你药里放了什么致幻的药材吗?”
“我师父说,但凡是讨好我的,都是贪图我的美貌。”
挽茵很佩服桃绯能说出这句话,尤其佩服她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她师父思想是有多偏激?对人性还能抱有一点希望的态度了吗?
挽茵并不能无时无刻地保护桃绯,她还有另一个病人要处理,金少爷年纪太小,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挽茵不敢给他用猛药,只每天用银针给他逼一次毒。她还有两个手下可派遣,哑哑和甄绣儿,甄绣儿年纪更大些,又不像哑哑有身体缺陷,正常人都会选择让甄绣儿陪着桃绯,但挽茵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哑哑,不是因为甄绣儿有前科上次差点害桃绯在池塘里淹死,挽茵总觉得,甄绣儿是个行尸走肉,她的躯壳虽然在一言堂里,心早就飞到不知名的男人那里去了。跟着挽茵学医时,她经常眼睛发直,嘴角傻笑,整个人沉浸在莫名的幻想中。
挽茵在医书上看过这种病,叫相思病。
桃绯最受不了和哑哑独处的时候,她看不见,哑哑不能说话,两个人完全无法沟通,每次桃绯叽里呱啦说一堆,都没办法从哑哑那儿获得半点回应,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其实哑哑真的没在听,他哪有功夫搭理桃绯,他还要抓紧时间看书,这样才能在挽茵晚上检查课业的时候受到夸奖,他就像个学堂里最普通不过的学生,沉心用功只为得到父母的夸奖,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为了讨挽茵开心,还是让自己开心。
秋末紧接着就是冬来,北淮地界偏北,冬天来得特别快,这一日是冬天的第一场雪,金少爷醒了。
在挽茵的印象里,金少爷是个熊孩子,果不其然,他的家庭教育和祝文安一样堪忧,淡如烟曾吐露:“堂主还说要不是我们一言堂要顾及在江湖上的名声,就把挽医师绑回去天天给师兄师姐们看病。”
得知是挽茵救了自己,金少爷第一句话是:“你值多少钱?”
“哈?”
“你开个价,本少爷把你买回藏金山庄去,天天给本少爷看病。”
挽茵平静地注视着金少爷,然后捏着他肥嘟嘟的脸蛋狠狠地揪了几把:“小毛孩,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你对本少爷无礼,本少爷不买你了!”
挽茵笑得乐不可支,明明长得跟庙里散财童子似的,非装出一副大老爷的样子,不对,是人贩子,张口闭口就要买人。
当挽茵看见藏金山庄来接金少爷,挽茵笑不出来了。十几匹高大骏马来到一言堂,每匹马上都绑着纯金的鞍鞯,为了给大病初愈的金少爷冲喜,马头上都绑着金丝织成的大金花,给金少爷准备的是一辆马车,比挽茵那个小马车足足大了三倍,车身用上好的黄杨木,黄杨木表面镀金漆,还镶嵌了一个鎏金小窗户,就连马车的门帘子上都用金线绣了满满的金色龙凤图。二十来个家丁穿的更吓人,浑身金色丝绸衣服还嫌不够亮,上面又擦满了金粉。
挽茵看着这批人,感觉自己眼睛有种要瞎的征兆,红花是什么样?绿叶是什么样?挽茵全都不记得,只记得金子……金子……金子……还是金子!满眼都是金黄色,这些人一个个都像会走路的金子,挽茵,好想,把他们,抢走!
“少主!”这些看起来牛哄哄的人,看见金少爷,齐齐行礼。
胖嘟嘟跟莲藕人似的金少爷在众人注目下一步步走下台阶,颇有点王霸之气,从拍卖会的大手笔,挽茵就知道藏金山庄是有钱人,但挽茵从没想过藏金山庄会这么有钱!
由于马车实在太大,以金少爷现在的身高上去有些困难,家丁马上搬出一个纯金打造的矮凳给他垫在脚底下,挽茵从没像现在这么仇富过,纯金的凳子!她愿意当枕头枕着!这死孩子竟然踩在脚底下!
在上马车之前,金少爷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了挽茵一遍:“你要是什么时候想通了卖身到藏金少爷,本少爷保证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我去我去带上我!挽茵在心里这么呐喊,但她眼睛偷偷看了一眼祝文安,祝文安虽然面带微笑,眼中有一道寒光,挽茵默默地压下心中嘹亮的呐喊,没关系,一言堂的库房也有很多金黄色,她查证过。
为了挽茵少受点暗算,明面上祝文安对挽茵总是客客气气的,私下里就……呵呵!
那晚从山坡上滚落的时候,祝文安死命把挽茵护在怀里,挽茵毫发无伤,祝文安的背后被碎石割裂出一道又一道伤痕,小石头割出来的能是什么要紧的伤势,不过是皮毛伤,对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