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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人见沈毅堂来了,只忙起了身子,尽管是老者,何太医却对沈毅堂却莫名有些敬意,而沈毅堂待其亦是透着些尊敬。
二人寒暄了片刻,见沈毅堂看向一侧的小徐大夫,何老太医忙道着:“这乃是老夫的徒弟,清儿对此类疑难杂症颇有些研究,便特意领过来了···”
小徐大夫冲沈毅堂行礼,道着:“五爷···”
沈毅堂瞧了小徐大夫一眼,只冲其微微点了点头。
以往在元陵沈家时,小徐大夫时常被请到沈家替老夫人请脉的,应当皆是些老熟人了,然而,这会子,春生却觉得他们二人的交谈过于陌生了。
以至于,春生都不好意思主动与之开口寒暄。
片刻后,沈毅堂只扶着春生,对着何太医道着:“今日请何老过来,是想要请何老替我的内眷诊诊脉,她年幼时身子羸弱,不过现如今已经调养好了,较为硬朗健康,我想要何老帮着瞧一瞧,看咱们什么时候能够怀上孩子?”
沈毅堂这一番话,说得直接又含蓄,无非是久久无喜,想要孩子罢了,虽没有直接点名春生的身子有异,却也略微透露身子曾许是有些虚弱,这许是肚子许久无甚动静的原因了吧。
何老太医闻言心中有些底,又见这位曾经的混世魔王此刻话语中竟透着如此小心谨慎,分明是在顾忌着什么。
何老不由抬眼看着身侧的女子。
这沈毅堂的风流韵事倒素来有些耳闻,后院便是有百花齐争的景象,倒也并不算意外,只是却从未听闻过眼前这一位。
见这小娘子年纪甚小,却生得如此美貌,何老心中惊讶,不过,随即却又有些了然。
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又见这沈毅堂如此年纪,膝下却并无子嗣,何老态度便越发谨小慎微了起来。
沈毅堂只将春生扶着坐到了屏风后的软榻上,亲自拿了个软枕放到了春生身后让她靠着,又坐在了她身侧,两人手至始至终握在了一起,未曾松开过。
何老见了,心中纳罕,不过未敢多问,只将手指搭在了春生的脉搏上,精心诊断。
只见那何老细心诊断了一把,忽而皱起了眉。
沈毅堂见状,忙问着:“如何?”
眉眼之间,隐约透着紧张之色。
何老只对着沈毅堂道着:“稍等。”又忽而对着春生道着:“劳烦贵人换一只手,且让老夫在细细摸摸脉···”
春生闻言,只下意识的抬眼看了沈毅堂一眼,沈毅堂对着她点了点头,春生便换了一只手,却见那何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只忽而问着春生可是曾长期服过药,因何服药,又详细问了她的作息饮食等习惯。
春生犹豫了下,只将三年前的缘故一一说明了。
第271章
春生说这话时; 只觉得握着自己的大掌阵阵发紧; 春生亦是回握着他; 只是不敢抬眼去看他。
何老太医闻言,只伸手捏了捏胡子; 嘴里低声道着:“难怪···难怪···”
沈毅堂见他神色有异,正欲再次发问; 却见那何老忽然起身往屏风外走了去。
片刻后; 只见那何老将外头的小徐大夫领了进来。
何老对着小徐大夫道着:“你且诊断一二···”
又对着沈毅堂与春生道着:“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且让我这个徒儿摸一摸脉···”
春生闻言; 只立即抬眼看向沈毅堂; 沈毅堂微微拧着眉。
半晌; 只冲其微微颔首; 道了声:“请——”
小徐大夫坐在对面设的凳子上,将手摁在了春生右手脉搏处,细细探着。
片刻后,似有些惊讶的抬眼看了春生一眼。
春生见状心中只有些紧张。
身侧的沈毅堂似乎比她还要紧张; 见那徐小大夫站立了起来; 亦是随着立马起了身子; 忙追问着:“如何?”
只见那徐小大夫对着何老微微点了点头。
何老这才笑着道:“恭喜五爷,贵人该是有喜了···”
话音说罢; 却见那沈毅堂面色呆愣; 似有些难以置信。
何老伸手捏了捏长须道着:“因着贵人身子有些羸弱,按理说较常人许是难以怀上,不过想来贵人福泽深厚; 现如今该是怀上了,只脉象薄弱,应当还未足月,是以诊断起来有些难以确认,不过既然咱们师徒二人诊断皆是一致,应当是确定无疑了···”
何老乃是太医院的老太医了,其实方才一摸脉十分便已确定了九分了。
其中一分犹豫,其实乃是因着春生的身子确实有些羸弱。
虽心中有谱,只这常年在宫中替贵人诊病,稍有不甚便会祸及家生,向来谨小慎微惯了。
此番让徒儿搭把手,一是为了万无一失,二则是自个渐渐地隐退了,好替自个的徒儿铺铺路,便有了方才那么一出。
春生听了何太医的话,只有些不可置信似的,愣愣的坐在了软榻上,许久未曾回过神来。
沈毅堂面上的神色不比她好多少,若是未曾有昨日那么一说,许是不会像现如今这般惊讶,可是,自从昨夜知晓了——
沈毅堂心中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本以为身子有异,怕是往后想要孩子都成了奢望了,可是这会子却冷不丁的怀上了。
他有孩子了。
她的肚子里,有了他们两个的孩子。
毫无征兆的。
沈毅堂只立在了原地,有些迈不开步伐,腿竟有些瑟瑟发抖。
只觉得仿佛从地狱,一瞬间回到了天堂似的,极为不真实。
只觉得过了许久,沈毅堂缓缓地朝着春生走了过去,想要过去抱一抱她,可是走了两步,这才惊觉还有外人在场。
这两年他日益沉稳内敛,面上端着一派威严严谨,不显山,不露水的,鲜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过自己的情绪。
这会子只觉得有些方寸大乱了似的,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情绪,只对着外头大喊着:“人呢?还不赶紧进来伺候···”
方才被遣到外头的莞碧等人听到吩咐立即进来了,瞧着屋子里的气氛怪异,个个均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见那边何老太医在拟定安胎的药方子,沈毅堂扭头过去瞧了春生一眼,竟亲自过去接了。
何老嘱咐着:“贵人脉象薄弱,还不足一月,微臣暂且先开两张安胎的方子,每日一早一晚两次服用,半月后,微臣再来替贵人重新请脉,届时在根据重新拟定···”
顿了顿又叮嘱着:“贵人原先身子羸弱,须得好好地保养,这段时日切莫有何大的动作,尤其是房事上也得——”
何老说罢,又详细嘱咐了片刻。
这会子沈毅堂的心已经渐渐地沉静下来了,只绷紧了一张脸,许是越是激动,面上却是不显任何情绪吧。
沈毅堂只亲自将何老太医送出了书房,又特意准备了个丰厚的红包,交由杨二,命杨二亲自将人送出了府。
临行前,走在身后的小徐大夫只忽而扭头往后瞧了一眼,眼里有些复杂,再一次回过头时,眼中已是一派平静了。
却说将人送走后,沈毅堂立在屋子外,竟然觉得有些紧张,只觉得连手心都已经冒汗了。
脸上的肌肉竟然蹦得紧紧地,明明是欢喜的,明明是激动的,可是面色的神色似乎不由自己控制。
只觉得失控了似的,竟然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沉着这张脸,他生怕进去吓着她了。
立在了屋外立了好一会儿,只忽然伸手揉了揉两颊的肌肉。
忽然听到书房里头的莞碧直道着:“姑娘,您当心些——”
沈毅堂一抬眼,便瞧见春生已经挣着从里头出来了,走了两步,瞧见了沈毅堂便立马止住了步子,只伸着双手拉拽着身下的裙子,亦是立在远处,遥遥的看着沈毅堂。
眼睛分明已经泛红了,连鼻头都是红红的,分明是哭过了。
沈毅堂瞧着,只觉得双眼酸涩,不多时,眼圈亦是泛红了。
只立马踏着步子急急的走了过去,准备将人一把搂在怀中。
然而脑海中却适时的想起了方才何老嘱咐的那一番话“切不可有大的动作”。
沈毅堂举着的双臂瞬间僵住了,只忽而有些不敢碰她。
春生却觉得鼻尖发酸,又是欢喜,又是满心酸涩,只忽而一把搂住了沈毅堂的腰,自觉的紧紧地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又是哭又是笑的,眼中的眼泪如何都止不住似的。
沈毅堂只僵着身子,好半晌,这才缓缓地探出了双臂,将人搂在了怀中。
这一刻,忽而觉得整个人生都圆满了似的。
两人默默地抱了许久。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这一刻,却觉得无声胜有声似的。
她与他相拥在一起,便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身后莞碧与素素对视了一眼,纷纷退到了一旁。
好半晌,沈毅堂这才忽然想起,早起折腾到现在,两人还未用过膳食的,不,不是两人,这会子应当是三人了。
沈毅堂这般想来,只轻轻地将春生扶着,小心翼翼的问着:“丫头,早起还未进食的,这会子肚子饿不饿,爷这便命厨房备了早膳送过来···”
说着,只又立马对着莞碧道着:“莞碧,快快命厨房将早膳备好送过来,直接送到书房来···”
顿了顿,只想起了一茬,又道着:“待会子杨二取了方子过来,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