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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仁昶这才惊觉好似闯祸了,只扭头看着坐在椅子上心灰意冷的袁侯爷,嘴里喃喃唤着:“爹···”
当下,秦氏便将东西收拾好了,派了马车将人给送走,却不想,府邸的大门打开,马车刚驶了出去,却忽而被人一把拦住了。
秦氏拉开帘子往外一瞧,便见不知何时,整个府中被一众穿着铠甲的侍卫给团团围住了。
秦氏面色一白,只跌坐了回去。
若是往常,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自然是报官走正常的程序,只目前朝局混乱,东宫势威,朝局俨然唯独太子独大。
内不稳,而外不固。
恰在此时,北方突厥忽然异动,汶家正在全力背战,这档口汶家的爱子又生死不明,以太子以宇文家为首的势力,自然要据理力争。
袁仁昶被官府拘留了起来。
汶允涛救回了半条命,不过后半生怕是得瘫在床上了,便是救活了,终究废人一个罢了。
此事传到了北疆汶家的耳朵里,整个汶家勃然大怒,只快马加鞭的派了长子赴京,只带了一句话回:定要袁家那小儿命偿。
袁侯爷长跪在殿外,只求圣上网开一面,留小儿一条性命。
平日里与袁家走得近的,或者与太子敌对的一方亦是随着求情。
然以太子为首的势力强势谏言,咄咄逼人。
皇上看着朝堂上以东宫为首压倒似的的谏言,只冷着一张脸,竟久久不曾发话。
因着这一桩妓馆夺人事件,俨然已经引发成了一场朝堂上的僵局。
东宫态度强硬。
皇上的态度引人深思。
而自三年前还是九皇子的瑞王遭遇了那一番变故后,以沈家为首的一派“势力”,此番却是保持了中立,未曾发表任何意见,依稀觉得亦是有些耐人寻味。
这桩事儿一时间在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便是连身居高宅内院,一贯不参合外事的春生,亦是听到了些许传闻。
只下意识的追问了一番:“你说的是袁家,侯府袁家?”
莞碧忙点头道是,她本就在书房当差,沈毅堂书房这一段时日未曾断过人,虽每每皆是密谈,终归勉不了听了一耳朵。
在加上袁家与宇文家这一桩事近日着实闹得沸沸扬扬的,莞碧怕春生在院子待着闷,便捡了当做稀罕事儿说给了她听。
春生听了,却是心下有些复杂。
若是旁人,春生兴许真当做稀罕事听了,可是这袁家与宇文家···
偏偏是这两家···
想着昨夜那沈毅堂天快亮了才回,这一阵只忙得两脚不沾地了,这会子歇着人还未醒了。
沈毅堂镇日忙碌。
偏偏此时袁家与宇文家一起牵扯到了一块儿,私底下便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袁家先且不论,那宇文家,春生却是知晓的。
天子近臣,皇家国戚,用这世间最威严显赫的词来形容都不为过,曾经沈家可与之并肩,可自三年前,九皇子遭遇那一番变故后,东宫独大,宇文家的权利更是随着水涨床高,俨然成了比沈家还要厉害的势力。
而春生的曾祖父曾经与现如今宇文家的当家人宇文霁有过过节。
这是春生托江家,又私下派了铺子的亲信各忽打探到的线索。
然而,她无权无势,当年的事儿便是果真有知情人,凭着现如今宇文家的权势,谁敢撼动?
可是现如今。
春生不由将手中的帕子给一把握紧了。
不由想到了早前,沈毅堂对她道的那一番话,他说,都交给他···
春生的心忽然砰砰的跳了起来。
第269章
二人在厅子里说着话。
春生特意压低了声音; 说了许久; 后瞧见日头不早了; 正欲到里头查看,恰逢外头杨大过来禀告; 说大老爷有急事请爷,请爷速速前去议事儿。
春生便立即进去了。
时下已到了九月底; 天气微凉; 沈毅堂身上盖着薄被; 正仰面躺着; 睡得正熟; 呼吸均匀; 胸前一下一下平稳的起伏着。
沈毅堂是忙到天将要亮的时候才回屋歇下的; 春生恰好迷迷糊糊的醒了,他解了衣裳便躺了下来,直接搂着春生,嘴里道了声“困死爷了”; 话音刚落; 倒下便立即入睡着了。
沈毅堂这些日子忙碌不堪; 她都已经有好几日未曾与他说过话,一道用过饭了。
这会儿春生坐在床边瞧了一阵; 见他面容有些疲惫; 双眼下泛着乌青,下巴处已经长出了细细密密的胡渣。
春生瞧着忽而只觉得有些心疼,不由探着手往他面上探了探。
脑子里还在想着方才莞碧的那一番话。
其实; 上回袁家的次子在江家宴会上闹了一桩丑闻,春生以为定是沈毅堂那睚眦必报性子给整的,以为事情便是那样的。
却不想,这会子依稀瞧着像是还没有完似的。
春生小心翼翼的探着手往沈毅堂面上轻轻的抚摸着,末了,只收起了所以的心思,低头凑了过去,嘴里轻声的唤着:“爷,该起了···”
唤了一声,竟然没有反应。
春生只又轻声的唤了一声,只觉得那双眼皮下的眼珠子似转了一圈似的,只下一瞬,一双结实臂膀已经箍到了春生的腰际。
沈毅堂嗖地一下睁开了眼。
春生被他抱了个满怀,扑腾在了他的胸膛上。
春生不由低声呼叫了一声,嘴里小声道着:“别闹了···”
只忙挣着,费力的撑在他的身子,立马抬起头来一瞧,却见不知何时那沈毅堂复又闭上了眼,只两条臂膀的力道依然强劲,将她禁锢得死死的。
那胸腹间的起伏,震得春生的身子也随着一道起起伏伏。
春生晓得他已经醒了,沉吟了下,只垂眼看着他道着:“爷,快起吧,方才前头杨大特来禀告,说大老爷请您过去,瞧着应当是有急事儿···”
沈毅堂眯着眼,闻言,喉咙里只含糊“嗯”了一声。
春生只又凑了过去,小声问着:“还没睡醒么···”
沈毅堂又“嗯”了一声。
春生想了下,便又道着:“那我让杨大去禀告,便说爷身子不适,晚些时候过去,可好?”
“嗯···”
声音懒洋洋的。
春生便作势挣了挣,嘴上道着:“那爷快放开我啊,我去吩咐声,爷在歇会儿···”
这会子却是沉默不语了,只依然搂着她不撒手。
春生见状,眼珠子一转,想了会儿,忽而低头凑了过去,只忽而在沈毅堂嘴上飞快的亲了一口。
沈毅堂立即睁开了眼,眼中似有些惊讶,只直勾勾的盯着她瞧着,忽而舔了舔唇。
眼底哪里还有所谓的睡意。
春生双目微闪,然而瞧见那沈毅堂这会子已经睁开眼了,便又有些得意,只笑着,有些小狡黠的道着:“好了,既然已经醒了,便快些起吧,这会子已快到午时了,也该起来用膳了···”
沈毅堂见春生笑得会心,只依稀能够瞧见到嘴唇左边上方探出了点点尖尖的小虎牙似的。
还是头一回见她笑的这般狡黠,只觉得有些移不了眼,一时有些看呆了去。
末了反应过来,只一个翻身便将春生给压在了身下,嘴立马探了过去,去舔舐她嘴里那颗可爱的虎牙。
这一颗虎牙,一直不算明显,因为春生不常这般笑过,这会子猛地瞧见了,沈毅堂却只觉得意动不已。
只觉得有些爱不释手。
两人亲昵了会子。
春生的呼吸微微有些凌乱,见那沈毅堂还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间,整个人懒洋洋的。
春生只伸手往他伸手推了推,嘴里道着:“好了,快些起吧,大老爷那头定是有要紧的事呢···”
沈毅堂却只“唔”了一声,仍是一脸懒洋洋的道着:“甭管他,爷这会儿不想起···”
春生闻言,只笑了,道着:“先起来罢,爷早膳还未用的,这会子定是饿了,先用些粥垫垫肚子,回头待议完事儿再回来,我等着你,咱们一道用午膳,可好···”
又轻声细语的哄了一阵,两人又腻歪了会子,沈毅堂这才不情不愿的起了。
春生伺候好沈毅堂穿戴,沈毅堂一起来,人便已经彻底精神过来了,许是大老爷那头确实是有急事,又派人过来一连着催了几遭。
春生命人端了肉粥过来,沈毅堂却摆了摆手道着:“算了,不用了,回头等着爷回头一起···”
春生晓得许是有些急事的,不过在急的事儿,饭还是得用的,便道着:“这是我一大早亲自熬的,用些吧···”
沈毅堂走了两步,闻言,只立即转身退了回来,诧异的问着:“你为爷做的?”
春生点了点头。
沈毅堂看了好一会儿,眼里已是不自觉得泛了浅浅的笑意,便一把端着碗,将勺子拿了出来,直接往嘴里倒着喝了起来。
春生忙倒着:“你慢点儿···”
沈毅堂一口喝完了,只看着春生道着:“好喝···”
就将碗随手递给了一旁的司竹,并吩咐着:“余下的留着,待会儿爷回来继续用···”
司竹闻言,立马应下了。
春生用帕子替沈毅堂擦了嘴,沈毅堂忽而一把抓住了春生的手,忽而认真道着:“丫头,你待爷真好,爷心里头好生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