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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筝一边吐舌一边说,紧俏的脸蛋愈显可爱。
只是这片其乐融融被迢儿一声尖叫打断。
我心下窃笑,表面故作淡语:“毛毛躁躁的,吓着公主怎么好?”
迢儿圆瞪杏眼,手指下意识往银筝脸上指,又猛地缩回,惊怯道:“她、她是……”
秋水不解,小声问迢儿怎么了。
我一挥手,“没事,你们都去外殿守着吧。哦,叫小航子他们都进来烤烤火,只留一两个人轮流在外面看着就是了。”
待秋水退下,银筝才笑吟吟地看向迢儿,指着自己的鼻子娇笑:“就是我,怎样啊?小蹄子,当日你帮你家小姐出气威风得很啊,还顺去我一颗珠子,这笔账可要好生算算。”
迢儿双膝发抖,一时没看出我眼里的笑意,哭诉道:“公主恕罪,奴婢并不知是公主,眼拙冲撞了公主殿下!只是窃珠之事纯属误会,还请公主千万不要声张,不然……”
银筝捧腹笑作一团,我拉起迢儿,且笑且言:“她若想声张还会到这儿来?起来吧,逗你呢。”
迢儿始才明白过来,看看银筝,再看看我,跺脚嗔道:“好哇小姐,你捉弄我!看我以后再事事想着你呢!”说罢甩身出去了。
银筝笑声更甚,促狭道:“你这陪嫁丫鬟真是厉害!”
“这倒是真的,我一直怀疑我是娘亲买来的,她才是正经主子。”一句话又惹得银筝伏身低笑。
当晚我与银筝秉烛夜谈,发现她虽有些公主的骄性,却是个率性女子,心里有话不会藏掖。
也明白了她之所以替我把事情瞒下,是私心想跟我学那一手妙手空空。
“好嫂嫂,求你教我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你若不教我,我便告诉皇兄去,你猜他若知道自己迎娶进宫的是位梁上君子,该做何感想!”
说起梁上君子,三哥才是行中状元。
当日我就像银筝缠着我这般缠着三哥教我,他无奈同意后,叮嘱我无论如何不可外传,声称这是门派内的秘技。
我没有三哥那样耳软,任凭银筝软磨硬泡,硬是没松嘴。
想她如此好玩的脾性,哪一日若把皇宫大内翻遍,又是我的担待。
银筝开始还闹别扭,被我一盘酸梅哄过来,又是说笑许久。
不觉打过三更,银筝恹恹地打哈欠,我让她在眷瑷殿留宿,银筝却道:“我还是回去吧,这等招摇若引来别人侧目,恐对嫂嫂不便。不过与嫂嫂说话十分开心,下次我来,你别嫌烦才是。”
我感激她的心思周全,笑道:“只要你不来缠我教你,我便不烦。”
送走了银筝,我也有些疲惫。
梳妆台前迢儿为我拆妆,将花簪放进梨木锦盒,她透过铜镜看我,“我看公主是个简单的人,是真心拿小姐当嫂的……”
我抬眼看看她,又垂头盯着那只花簪,良久后拉过迢儿的手,“若我说没想收买人心,这话显得假。但我确是真心待她。“
迢
儿道:“我知道。”
我将今日被司徒鄞刁难的事说了,看迢儿沉默下去,我笑容发苦:“我不介意在无人问津的冷宫窝一辈子,但哥哥的性命要保,钟家的声名也要顾。宫门似海,不是明哲保身便能了事……如果有朝一日我变了,迢儿,你只当从来没有识过我。”
迢儿抹了两回眼泪,噎声道:“小姐就是小姐,才不会变……”
到底会不会呢?
世殊事异,将来如何,我亦不能自知。
为怕太过显眼,银筝来得不算频,只是一来就闹上大半日,正好让宫里热闹些。
来过几次她渐渐明白,司徒鄞待我实则不如外面纷传的那般,不由替我不平:“想不到皇兄居然只当你为一个摆设,却不识嫂嫂这样的人是万金难求吗?我替你出头去!”
她几次这样说,我都连忙阻止。
什么万金难求,也只有银筝这样直性的人才待我好,他日一文不值之时,只怕是身陷泥途,难以自救……
“你若多嘴我便生气了,让皇上以为我联合内眷邀宠,我的日子更难过了。”
银筝不甘,迢儿帮着劝了几句,方才渐渐回转过来。
这日清早从瑞祥宫请安回来,即使一路坐着软轿,仍觉膝盖被冻得僵硬。
进了殿门,迢儿让我移上暖炕,将暖手炉搁在腿上,又在鼎炉里加了好些炭,拨得火花嗞拉拉地响。
北褚隆冬难过,我命值班的都不必在外苦守,进外殿暖和暖和。
他们千恩万谢,都挤在炉旁烤火,见我无意约束,偶尔低声说笑几句。
迢儿捧来热茶,叹气道:“这冷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下面的人大半得了冻疮,再这样下去,宫里的冻药怕都不够用了。”
我也叹息,“不单咱们宫里这样,处处都是如此,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冷。”
也或许,是我头一次不在家里过冬的缘故。
迢儿愁眉苦脸,我强打精神逗她:“就你爱絮叨,夏天怕热,盼着冬天,等漫天飘雪了又嚷着冷。你这么个挑剔法,连老天爷也无可奈何了。”
“这是人之常情嘛。”迢儿撅着嘴。
“年有四季可不也是天之常理?”
午饭后困乏,想着小睡一会儿,殿外却一阵吵闹,其间一道媚厉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一个激灵,什么困意都没了,正在绣花的迢儿撂下针线,起身仔细听了听,回我一个警醒的眼神,“小姐没听错,是应妃。”
怕是来者不善。
我这厢刚穿好靴子,秋水打帘子进来,神色紧张道:“应妃带着一群人在凝碧园那颗枯杨树下,中间也不知围着个小丫头还是小太监,正被应妃……用鞭子打。”
我登时拢起眉头,冷声道:“她要教训手下人,偌大个握椒殿盛不下?到我这里脏我耳目,岂不是挑衅!”
秋水遇到这等事向来谨慎,斟酌着说:“腊八那桩事儿,我们忘了,应妃却还记着。今日她来,必然是为讨回颜面。娘娘只作不见,隐忍一时,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寻上来的,否则撕破脸皮……”
迢儿大声道:“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这脸皮即使没人撕破,自己也没脸要了!”
我冷笑:“不错,鼓势一弱,节节败退。她敢在这里驭下,就不怕别人看。跟我出去!”
待我领人赶至凝碧园,才觉气氛不大对劲。
从我这里看去,素白一片的雪地上飞溅了无数血渍,浑圆如珠,拖拉一路延伸树下,观之触目惊心。
应妃打得贯注,居然没有注意到我们,一边打一边说些狂言秽语。
我看清她手中扬起的火红鞭子,又是一阵惊心。
火蟒软鞭,是只在古书上才有记载的残忍兵器。鞭上每隔一寸环一圈倒刺,刺上又有倒勾,鞭打在肉上,非得连皮带筋地勾下一层血肉不可。
“应妃娘娘!”
一声之下,应妃停手看我,一愣后转笑:“冬冷寒天,娴妃怎么有雅致出来散步?”
我满面假笑:“不如姐姐有兴致,想是握椒殿太小,盛不下姐姐金枝玉体,反挪到我这小地方来教训手下人?”
“娴妃说笑,本宫是怕弄脏我的地方。”
言下之意,我的地方就不怕弄脏?
我眼底一片冷然,信步向应妃走去,她身边的奴才自动让出一条路,我冷冷一瞥,脚步登时僵住。
枯树下的人,并不是什么小丫鬟小太监。
我就说么,若应妃鞭笞的是宫中人,这些下人本该物伤其类,哪有围在一起看得津津有味的道理——枯树之下,是一个浑身赤裎,未曾净身的男孩子。
第8章 烫手山芋
淋漓的鞭痕密布周身,少年奄奄一息匐在雪里,如一只可怜的小猫。
他的眼睛却大大瞪着,仇恨的样子又像一只愤怒的小兽。
我血气上涌胸口,转看应妃,紧压声音道:“你竟如此对待一个孩子!”
“大胆娴妃,你眼中看到这秽物,该当何罪!”应妃倒打一耙。
我冷笑一声,少年不是宦人,我确实看了他通身,却不觉得有一丝羞耻。
比起堂堂一国皇妃让一个孩子□□,将他扔在雪地里鞭打羞辱,我的所闻所见又算什么?
我不睬她,拨开人群走过去,脱下披风裹住少年的身体。
没想到刚触及他,这孩子突然伸手挡了一下,目光冷森如刀。
我皱了皱眉,还是强把风氅给他系上。
大抵弄疼了他,少年猛地一锁眉头,却一声也不吭。
烟花在应妃身后讥笑:“娴妃娘娘是不是终日不见男人,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一个,饥不择食了?即使心里想,也要等人都散了,就这么大庭广众的……”
“你胡说什么!”迢儿叫起来。
我霍然返身,一巴掌挥在烟花脸上,声音厉得想杀人:“就凭刚才的话,诛九族都是便宜了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宫虽没什么能耐,摘掉你的脑袋还绰绰有余!”
烟花惊愕地看着我,捂着脸颊不敢答言。
应妃也被震住了,不消时又神色如常,皮笑肉不笑地抚弄鞭柄,“本宫身边的人何时轮到外人教训?娴妃,你可不要多管闲事。”
我淡淡一笑:“至少在眷瑷殿,我还有遣客的权利。应妃娘娘好走,不然,我可着人赶了。”
应妃眼神凌厉,“放肆,你敢赶本宫走!”
“放肆?你我同居妃位,有什么敢不敢的。”
应妃瞪着我,手指少年:“人是本宫带来的,走也要把他带走!”
“人就留下了,慢走不送。”
左右已经撕破脸皮,我很知道怎样做,能让这个女人更生气。
“你就不问问他是谁?”
应妃怒极反笑,声音都尖了几分:“他原是云靖王爷身边的侍读,却因顽劣惹了王爷生气,说要摘掉他的脑袋。本宫可是一时好意,帮王爷出了这口气,你这样拦阻,可是与王爷作对!”
云靖王司徒仪,司徒鄞的胞弟……我意外地看向少年,心中犹疑陡起。
若牵扯到云靖王,这个闲事我可管不起。
少年好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