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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话都说到这儿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银筝并非忸忸捏捏的小女儿,当下睁圆眼睛道:“我喜欢的类型并非钟将军这样的。很久以前我就暗暗发誓,这辈子虽然生在帝王家,有许多事身不由己,但我一定要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我被她说得怔住,没想到银筝表面大大咧咧,却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与果敢。
当年,若我也有这份心思……想来如今也不会在宫里了吧。
好在,错有错着。
我含笑安抚银筝坐下,“好,我帮你。不过你要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可是如复尘一般的?”
银筝闻言得意起来:“我兄长自然是文武全才,在我心里,再没有比他更完美的人了。不过么,坏就坏在大哥太一本正经啦,一点都不好玩儿。”
我失笑,若复尘听到自家妹子背后如此说他,不知作何感想?忍不住替他辨驳:“银筝你错了,你大哥虽然谦逊守礼,可绝不是无趣之人。”
银筝“咦”了一声,“怎么皇嫂好像比我还要了解兄长似的?”
我神思一怔。
好在银筝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说了许多旁的话,临走时,还嘱我一定要向皇上说明,并对我千恩万谢,模样之可爱,甚至让我有点后悔替哥哥搅了这桩婚事。
司徒鄞原本没有十分定死这件事,经我一说,再则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都舍不得,此事便作罢了。
眼见十一月初八将近,天气渐渐寒凉。褚国冬天来得早,前日下了头一场雪。牧舟的寿宴准备得差不多,待得这日雪化,我忙里偷闲地四处逛逛,不觉来到了洗辰殿。
这处殿宇翻修后,我还是头一次过来,问身边的鸿雁:“这里是明贵人的寝殿?”
鸿雁回道:“是明贵人,偏殿里还住着上官美人。”
“上官……是吏部上官大人的女儿?这么久了,她的阶品还没有升?”
也是,司徒鄞浑不在意,我又忙于寿宴之事,几个月来都没顾上和后宫的人走动,就连如素,想想也是许久没见了。
忽有清亮的女子声音从屋内传出,隐约听得说:“皇后娘娘专宠也就罢了,竟然一丝机会都不给别人。早知这样,我当初何必巴巴地进宫来?”
鸿雁立刻变了脸色,我拦住她,又听里头什么人轻声说:“不要胡说。”
先前那女子扬声道:“我怎么胡说了?要不是皇后拦着,皇上会终日不来这里么?别说这里,其它地方也不见皇上多留。后宫里的风水,都让容宸宫占去了!”
“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人。妹妹再口无遮拦,我便要禀告皇后了。”
这次我听出,劝阻的声音是明贵人。
“我说错了吗?皇后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皇上却那样宠她。”
我将指甲掐进肉里,忍着一口气,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终眼睛一眯,转身便走。
鸿雁欲要进去教训口无遮拦的上官美人,我扫去一眼,鸿雁一缩肩膀,慌忙跟了上来。
回到宫中,迢儿看出我脸色不善 ,便问怎么了。鸿雁把事一五一十说了,迢儿是护主的,当下眉毛倒竖,脏话都几乎骂出来,作势要杀去洗辰殿。
我沉声道:“要是想发难,我在那儿便治了她的罪,何必等到现在!你们都消停些,眼见着寿宴快到了,都不许胡闹。”
鸿雁趁机宽慰:“好在明贵人是个明白人。”
迢儿哼了一声:“那个成天花枝招展的小妖精,我看数她心思最多,说不定她是故作娇情!”
“胆子愈发大了。”
迢儿鼓着两腮,气愤道:“好,不说别人,就说上官氏!她一个小小美人,敢这么样背后议论皇后,难道小姐理都不理吗?”
我淡淡道:“你也有了这高低之分。”
迢儿顿了顿,依旧不依不饶,“就算我们与她平起平坐,有理也是要讨回来的,怎能白白吃了哑巴亏!”
我默不作声,呆呆望着香鼎散出的烟雾。正因为我不是与她平起平坐,这帐才不能算,而况上官美人话虽说得难听,却句句不虚。
打从刚才开始,心下一直刺刺的,又摸不着踪迹……我对屋子里的人挥手:“你们下去吧。今日的事,一个字也不许透出去。”
四周一片静默,只剩迢儿一动未动。我勉强支起嘴角:“多大的事,倒像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迢儿也勉强笑了笑,轻声安慰:“迢儿知道小姐心里不好受。不过是宫中女人乱嚼舌根,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我没听她说话,手放在肚子上,喃喃道:“会不会我真的生不出孩子……”
第59章 得陇望蜀
迢儿红了眼圈儿; 扑到我膝前道:“小姐胡说什么呢,太医不是说了么; 小姐的身子一切无恙。这段时间小姐忙昏了,就生出这些糊涂念头来了。”
我看着她,“可是都这么久了……”
迢儿抿嘴勉作笑脸,捉着我的手道:“之前小姐身中剧毒,身子一时未调理过来也是有的。再说; 小姐和皇上的孩子自然不一样; 如今他是在攒福呢; 等福气积攒够了; 自然就有了。”
“你不必说这些来哄我。”我提不起精神,顿了顿; 想起一事; “迢儿; 你去帮我做件事。”
当晚司徒鄞过来时; 我把他挡在了外面,只说身子乏累要早些休息; 要他去别处看看。
过一时底下回禀; 皇上仍回了霖顺宫歇息。我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囫囵躺下; 一丝睡意也没有。
月光映雪,照着窗纱,让人更觉孤独。
我想起从前在家的那些快意日子,冬天懒怠出门; 有时兴致来了会和迢儿在院子里打雪仗;有时跑去师父那里吃口热茶,什么都不做,也可消磨掉一整天。
如今,牧舟虽然待我极好,但宫中终有许多不得意的地方。
难道这就是得陇望蜀吗?
不消几天,迢儿把方子淘弄来,熬出一大碗汤汁端给我。
药汤浓黑,而且还有一股子扑鼻的腐味,呛得我直皱眉头:“你确定是这个?”
迢儿点头:“肯定是的。刚才我尝了尝,这东西味道邪性得很,要么还是算了吧。”
管它什么味道呢。我把牙一咬,鼻息一屏,端碗准备一饮而尽时,秋水突然来禀:“娘娘,皇上来了。”
我手腕一抖,两只细玉镯撞在瓷碗上,“铛”地一声惊鸣。“不是跟他说我身体不适吗……”
愣神的功夫,人已进来。我撂下药碗,若无其事地起身挡住,“怎、怎么有空过来了?”
“几日不见,听闻你病了,我想着是什么病让皇后几日不肯见我——”
瞟了桌子一眼,司徒鄞深邃的眸光落到我脸上,不咸不淡道:“这么一看,还真是在吃药。”
未等我应声,司徒鄞转向迢儿:“这是什么药?”
迢儿不知所措地偷望我。我虽心虚,只得硬着头皮道:“不过是治风寒的汤药。”
“这几日并没有太医给你请脉,也没人开过方子,而且味道也怪。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落到迢儿身上,迢儿立刻瑟缩着跪下了。
始才发觉,今日的牧舟眼光有些摄人。
迢儿挨不过去,只得小声交代:“回皇上,是、是求子汤。”
一抹诧色在司徒鄞眼中闪过,随即沉下脸色道:“这种事情也信!民间土方子是混喝的?好端端的,你、你喝它做什么!”
我脸上挂不住,迢儿接口:“皇上,小姐她……”
知道她要说什么,我连忙赶人,“你们都下去。”
诸人退下后,司徒鄞负身卂然独立,摆明是气闷的样子。
我讪讪地站在他背后,于这等羞死人的事,也不好意思先说话。
僵持许久,终是他道:“是不是母后同你说什么了?”
“没有。”
他转过身,眸子幽亮。“不准瞒我。”
“真的没有。”
“那就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我想要否认,但被他含星蕴月的眼瞳凝着,就一个谎也打不出了。
“那就是了!遇到事也不同我说,谁的气都受,你有没有当我是你的夫君?”
话到后面,是真动了气,我忙拉他的手,“不过是件小事,说得我越发没有度量了。这药只是心血来潮,被你撞见……好嘛,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平素不惯撒娇,偶一为之,效果出奇灵验。败下阵的司徒鄞缓了面色,靡声中一丝挫败:“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有孩子,或者没孩子,你认为我会在意?”
我不语。
不管他是否在意,事实证明,我在意。
堂堂一国君主,膝下无儿,传出去也不像。
司徒鄞一眼将我望穿,碰碰我的额头,循循道:“我认识的钟了,并不是在意这些俗事的人。”
我闷头将他抱紧,自从遇上这个人,我变成什么样子,连我自己都看不清了。
心中一软,声音跟着没出息地娇软了:“一会儿还要去淑熙宫请安,好端端的,你又来招我。”
司徒鄞抚着我的发丝,轻叹一声,几不可闻。
午后一道去给太后请安。淑熙宫中清静,太后正给琉璃缸中的金鱼喂食,见我们来,笑道:“鄞儿几日忙的不见人影,今天你们却来得齐整。”
司徒鄞含笑从太后手里接过食斗,漫不经心地洒饵。“母后这样说,是怪孩儿没来请安了?”
太后眼中满是笑意,对我道:“你看看,这么大的人了,到哀家这儿还是撒娇。”
我微笑:“皇上在母后这里,自然永远是孩子了。”
“听说昨日岱王已到了都城?”太后问。
司徒鄞道:“是,已安排在宫外的行宫住下了。”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我一些大宴事宜,免不得叮嘱:“此番岱国王君远道而来,凡事都要格外经心,既要显出我们大褚的气度,又不能怠慢了宾客。”
“臣妾谨遵母后吩咐。”我欠身福了一礼,不经意看司徒鄞一眼,他也正巧看过来,神情未改,眼里多了些笑意。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