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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程弥弥突然来到,七宝看着程弥弥以及那小婴儿裴铭,刹那间,所有她竭力按压不愿想起的事情一涌而出。
她原本忘了所有不想面对的,可以无忧无虑地在暖香楼内,但是自从想起后,整天惶惶不安,心绪烦闷。
所以才离开京城前往苗家庄住了两天。
田园生活,闲适宁静,远离京城,也远离了她不想见和唯恐见到的人。
但是时不时地那个人的样貌总会在心中浮现,甚至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七宝没想到,张制锦会亲自追了去,且是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
可是在相见时候的那一刻,仍旧有些恍若隔世之感,七宝只能尽量按捺,才能若无其事地应对。
本来还想要搪塞过去,不料他竟然还是这样的不由分说。
——
车外便是闹市长街,这一刻七宝的心底突然又出现了那夜正月十五,火树银花,似不夜之天,两个人拥吻于长街之上,旁若无人。
又想起婚后她的生日,本以为无人记得,不料他竟出人意料地给了她那样大的惊喜。
这一切的种种,七宝都忘不了。
但是越是记得清晰鲜明,越觉着痛苦。
她当然是深爱张制锦的,就如同春曾告诉过裴宣的一样,虽然七宝离魂症发作的时候躲着张制锦,害怕他,甚至显得极厌恶他,但其实她仍是最喜欢他的。
可是现在她的喜欢,突然变得举步维艰。
张制锦瞒着她淑妃之事甚至借此为契机,一想到当初自己六神无主地把梦中所见、淑妃跟国公府之事告诉他,想求他一点助力的时候,他那样冷静自持的模样,七宝的心里就阵阵泛冷。
那时候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可却还是那么泰然自若的告诉她那许多大道理。
原来之所以把利害关系在她面前剖开,让她不要去理会淑妃,是因为他心中也早就做好了打算。
淑妃只是拉下康王的筹码,是早注定要给丢掉的筹码。
他当然把利害得失计算的丝毫无误,但是他没计算清楚的是她跟淑妃从小的手足之情。
以及老夫人,还有周绮没了的孩子。
七宝伏在张制锦怀中,泪如雨下。
热泪一点点渗透进他单薄的衫子,弄的张制锦胸口微微湿润。
“七宝……”张制锦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抚过,他心中也有许多话想说,最终却只道:“别哭了。”
七宝兴许是累了,也许是因为他的怀抱太过熟悉,虽然百般抗拒,但仍是不得不承认,没有人比得上张制锦。
在他怀中,七宝虽然仍旧难过,却因靠着他的缘故,竟很快地睡了过去。
当马车停在一所宅院门口的时候,七宝还未醒来。张制锦亲自将她抱起,轻轻地跃了下地。
身后的马车中,同春跟几个丫头下车,抬头看时都吃了一惊。
眼前的宅邸看着甚是气派,门口两个大石狮子,门洞深深,门廊内雕梁画柱,只是梁柱上的雕漆都已经有些斑驳了。
虽然并非簇新,但正因如此,反而透出一股极威严的贵气,并非那些爆发门第可比的。
但这显然不是紫藤别院。
同春忙紧走几步到张制锦跟前:“九爷,这里……这是哪儿?”
洛尘也早赶了过来,悄悄地跟她说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里也是九爷的一处宅子,只是先前不曾过来住,先前九爷说少奶奶不愿意住在紫藤别院,所以让我带人赶着收拾出来了。”
同春睁大双眼,左右看了看:“这院子也是九爷的?我怎么……”他们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京城之地寸土寸金,此刻虽然未曾入内,但从这宅子的左右院墙看来,显然比紫藤别院还要宽阔一倍,虽然比不得张府跟国公府般阔大,但在京城之地,已经算是极显赫的了。
洛尘笑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虽然洛尘自己也未必全知道,但此刻在娘子跟前,自然要得意卖弄几分。
那边儿的小厮早就出来开了门,迎了张制锦入内,同春定睛留神,却见这里的仆人都是新鲜脸孔,身上的穿着也跟紫藤别院不同,一个个手脚麻利,且训练有素格外规矩,从头到尾,只是恭敬相迎,未曾有一刻抬眼乱梭的。
同春抬脚往内:“以后咱们难道就住在这里了?”
洛尘道:“我也说不好,不过看九爷的意思,大概是要等少奶奶示下,少奶奶若觉着喜欢呢,咱们就长长久久住下去,若是不喜欢呢,就再搬不迟。”
同春目瞪口呆:“还要搬去哪里?”
洛尘笑道:“你问我?”回头看了眼,便偷偷对同春道:“我也是稍微知道些,在京城里九爷大概有几处地方,并不算什么。等几时有机会出京,才叫你大开眼界呢。”
洛尘虽然并未说详细,同春却已经目眩神迷,便拉着洛尘说道:“这可是怎么说,之前竟一点也不闻,京城里也没有知道的。当初在张府的时候,姑娘还特意叫我到跟前儿,让我清点她的嫁妆之类东西,估量价格,那时候我问她做什么,姑娘还说,以后若九爷不当官儿了,便要养他的,要看看够不够用之类……我那时候还以为九爷穷的很呢。”
洛尘几乎哈哈大笑,说道:“咱们爷自然不像是那些轻狂之人,有几分银子就四处张罗。你就让少奶奶把心放的安稳,就算九爷不当官儿,整天什么事儿也不干,那银子也是几世也花销不了的。”
同春仍是愣愣怔怔:“九爷哪里来的这许多钱?”
洛尘挠了挠头:“当初九爷游历天下的时候,结识了许多能人异士,其中也有很多富商大贾之类,且九爷的眼睛又亮,最会看好东西,那些人又仰慕他的为人……想必是那时候开始积下来的。”
同春似懂非懂,满目敬仰地叹道:“我们姑娘可真真是嫁了了不得的人。”
洛尘嘻嘻一笑:“姐姐,你嫁的也不错嘛,我虽然比不上九爷,但攒的体己也够姐姐跟咱们的……”
话未说完,同春伸手肘轻轻地捣了他一下。
洛尘吐舌,大家便一块儿进了新府。
——
七宝醒来之时,天色已经近黄昏。
夕阳的光照在淡翠色的纱窗上,那轻薄的绡纱上笼着很淡的温柔的光芒。
七宝忽然觉着眼前的景物有些陌生,她慢慢地爬起身来,转头四看,果然身在一处完全不同的内室之中。
自己所卧之处,却是极大的一架紫檀雕成的拨步床,雕工仔细,琳琅满目,且有一点淡淡的檀木的香气,令人心神安宁。
七宝翻身下地,往外看去,却见外头的桌椅等物也是同色的紫檀,雍容贵雅,甚是气派。
正在发怔,同春从外进来,见她醒了,忙迈步走上前。
七宝本在心跳,见了她才安稳了些,忙握住手问:“这是哪儿?咱们怎么会在这里?”
同春笑道:“这……是九爷安排的新宅子。”
“新宅子?”七宝睁大双眼:“紫藤别院呢?”
同春便把洛尘跟自己说过的,也同七宝说了一遍。
七宝呆呆地盯着她,震惊之余,心中五味杂陈。
同春说罢回身,把桌上的一盏汤药端了过来,伺候七宝喝下。
七宝尝到熟悉的中药苦味,却不是之前喝的那种了:“是石先生又换了药?”
同春点头,把药碗接过去递给身后的巧儿,才小心翼翼问道:“姑娘……是不是比先前好的多了呢?”
七宝见她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不禁一笑:“怎么了?”
同春盯着她,忽然张手将她抱住:“姑娘可是吓坏我了。你快些好起来吧,不然的话,我先跟着哭死了。”
七宝叹了口气,揉着脑袋道:“我也不知道,之前浑浑噩噩的,现在都记不太清楚了。”
同春忙握住她的手,想想她先前那些骇异惊人的举止,却又不愿意再当着她的面提起,就只安抚说道:“好歹如今已经是大好了。谢天谢地。我的心也终于放回肚子里了。”
才说到这里,就听到外头石琉的声音响起:“同春姑娘,你还不跟你们姑娘说吗?”话音未落,石琉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把手中的针灸包放在桌上。
七宝疑惑:“说什么?”
同春的脸上突然飞红:“没、没说什么。”
正在这时侯,外间洛尘忙不迭地跑了进来:“这是喜事,怎么不告诉少奶奶呢,姐姐脸皮薄不肯说,索性我来说。”
洛尘跪在地上,笑道:“少奶奶,姐姐她有喜了。其实已经一个多月了,只是她一心想伺候好了少奶奶,所以不肯让我们声张。”
七宝睁大双眼,看看洛尘,又看向同春:“真的?”
同春才含羞点头,又斥责洛尘:“就你嘴快。”
洛尘笑道:“这已经是不快的了,再者说,这会儿少奶奶好了,说给她知道自然无妨,是不是,石太医?”
石琉道:“很是,这是喜事,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是有益无害的。”
七宝呆呆地看着在场的众人,眼中的泪却突然又涌了出来,同春慌了神:“姑娘,怎么了?”
不等她说完,七宝张手将同春抱住,哭道:“没什么,我、我只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她连声说罢,又举手擦擦眼中的泪,对洛尘道:“你、你以后一定要加倍对同春好,听见了没有?”
洛尘忙道:“听见了听见了,少奶奶不说,我也把姐姐当菩萨供着呢。”
同春眼中也含了泪:“姑娘……”虽知道七宝是真情流露,却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石琉看到这里,便走上前来:“七姑娘,我还要再请一请脉。”
七宝将手腕探出,石琉默然听了半晌,点头退了出去。
到了晚间,同春送了饭菜,陪着七宝吃了。
七宝回想之前这混沌的两个月,埋怨同春:“你太糊涂了,有身孕的人是要格外留意的,你跟着我瞎闹什么?不好生保养?”
同春见她果然大好了,心极宽慰,便微笑道:“姑娘说哪里话,姑娘好好的,才有我们,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