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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张制锦静静地问。
七宝的脸上浮出了一丝淡淡地晕红:“我昨晚上有些累了,竟睡死过去了,大人别怪我。”
张制锦的双眸微睁:“你……记得昨晚上的事?”
“嗯,”七宝怯怯地一点头:“我没有偷懒,这次我可以做的更好。”
张制锦的心突然有些发凉,他命自己镇定:“做什么、做的更好?”
七宝抬手在腮上轻轻地一挠:“当然、当然是点茶啊。大人不是很喜欢的吗……这次我不会弄坏了,一定可以的,大人要不要试试?”
她说到最后,便抬起闪闪发光的眸子,有些畏惧,又有些期盼地看着他。
张制锦生生地咽了口唾沫,心里的那股森凉正在不由自主地蔓延,几乎让他的舌尖都有些僵硬。
“点茶吗,”手暗中握紧,张制锦凝视着七宝,“你什么时候弄坏过?”
七宝歪头看他,眼中流露出疑惑,仿佛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然而她仍是恭顺地回答:“上次在棠棣斋里我失了手,大人只喝了一口就走了……您忘了吗?”
张制锦默然不语,只是盯着七宝。
七宝给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忙起身往床下爬去。
她正要翻身下床,张制锦握住她的手腕:“你去哪里?”
“我、我伺候大人更衣呀。”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张制锦明白,现在的七宝,不是昨晚上的七宝。
“你……”张制锦说了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终于他说道:“你记不记得你是谁?”
七宝似乎想笑,却又害怕般低头:“大人,我是七宝啊。您怎么了?”
张制锦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什么人?”
七宝敛了笑,她惶惶然地望了张制锦一眼,然后重又跪在床上:“我、我自然是大人的……大人的奴婢。”
对张制锦而言,所谓晴天霹雳,恐怕不过如此。
第162章
张制锦听了七宝的回答,起身往外走去。
身后七宝不知如何,愣了愣后慌忙跟着下地:“大人……”她小声地唤道,“是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张制锦立在门口回头看她,却无声。
正在这时,外间同春走了进来,见他站在门边上,便行礼道:“九爷。”
张制锦竭力定神:“你来。”
同春以为是叫自己进内伺候,忙迈步走到里间儿,却见七宝竟然赤着双足站在地上,同春急忙跑过去:“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忙扶着她到了床边,俯身给她穿鞋子。
七宝规规矩矩地坐着,一动不动,等同春给她穿了鞋子,又拿了一件外裳给她披在身上后,七宝才仰头看着她问道:“你准备了早饭吗,大人像是要出门了。”
同春一愣:“我已经叫厨下备好了,就等九爷跟姑娘醒呢……”
此刻同春显然未发现异样,回头看张制锦一眼:“九爷要在家里用饭吗?”
张制锦的目光扫来扫去,终于一点头。同春当下来到外间,吩咐秀儿巧儿去摆饭。
吩咐过后,同春才又回来给七宝将衣裳穿好,伺候她洗漱。
期间,张制锦已经到了外间,里头同春见他离开了,才忍不住悄悄地问七宝:“昨儿姑娘好好的又去了哪里?我听洛尘说起来吓得魂都没了。”
七宝诧异:“什么去了哪里?我这不是好端端在这儿吗,你为什么害怕?”
同春道:“现在自然是回来了无事,但是从静王府里不见了,岂不是吓死个人?”
七宝皱着眉头:“什么静王府不见了?哦……你是说静王殿下监国的事吗?那是多久的事了,还提个什么。”
同春呆了呆,此刻才发现她有些不大一样,忙抬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好着呢,”七宝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要顾着跟我说话,我怎么看大人又不高兴?方才我说给他点茶,他也不答应……唉,难道他又不喜欢这个了?那我还要再学点什么别的呢?”
两个人鸡同鸭讲的,同春满心懵懂,只得顺着她说:“什么点茶呀,九爷多半是因为昨儿那事吧,他自然也是为姑娘担心呢。”
“担心什么?”
“担心你不见了呀!”
“我怎么会不见了,你说什么疯话。”七宝匪夷所思,皱皱眉心。
同春后退一步,不太敢说,便走到外间,一抬头看见张制锦立在门口,原来他正在听里头的说话。
“九爷……”同春心里有点慌,试探着问道:“我听着姑娘说话怎么有些、有些糊涂……”
张制锦不言语。
不多会儿茶饭送了上来,张制锦在桌边坐了,七宝从里间出来,却并不落座,只立在他身侧。
张制锦面色平静,膝上的手微微发抖:“坐了吃饭。”
七宝这才欠身落座,她拿了筷子,看看桌上的东西,便捡了两样菜色给他放在面前的碟子里:“大人请用。”
张制锦看着她一举一动,饭菜的气息阵阵扑鼻而来,让他一刻比一刻更窒息。
他哪里还能吃进一口,偏偏七宝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仍带怯意,仿佛他不肯吃东西就是在怪罪她。
抬手拿起筷子,却似重若千钧,他勉强吃了一口,却终于忍无可忍地重又将筷子放下。
银箸落在花梨木的桌面,发出“啪”地声响。
七宝即刻又站起来,惶恐地看着张制锦。
张制锦探手将她拉到身边,抬头看着她:“你听好。”
七宝忙点头:“是,大人。”
张制锦闭上双眼定了定神:“我不是什么大人,我是七宝的夫君,你是我的夫人。你听明白了吗?”
七宝双眸微睁,看了他半晌,苍白的脸上却又慢慢地浮现出淡色的晕红:“我、我听明白了……”
张制锦皱眉。
七宝咬了咬唇:“多谢大人。”
“你谢……我?”他简直不能相信。
七宝垂眸:“我知道大人、夫君……的意思。”
“什么意思?”
七宝垂头,小声道:“我明白我的身份,是进不了张府的,所以大人才把我安置在海棠别院。大人其实也不必在意,何况府内还有谢夫人……”
张制锦猛然站起身来,因为起的太快,身后的凳子都给撞翻在地。
七宝吓的一颤,自以为话说错了,忙后退:“我、我不说了!大人别恼!”又忙捂住了嘴。
张制锦只是看着她,无法出声。
——
两人说话之时,同春就在身侧,所以从头到尾都听得仔细。
在张制锦吩咐七宝的时候还罢了,直到七宝说什么“我的身份进步了张府,府内还有谢夫人”,同春的魂儿也离了身体一样,飘飘荡荡。
张制锦往前一步握住七宝的肩:“你醒一醒,你自己看明白了,我们已经成亲了,七宝!”
七宝不知所措,张制锦一句句的话,对她而言,却像是一句句的命令。
她只忙道:“是,我明白……大人,您别生气。”
这只是在乖顺的敷衍。
张制锦还想再说,可不知为什么一股悲恸猛然在心头跳起,他盯着惶恐的七宝,双眼也忍不住潮湿起来。
终于他将七宝放开:“我没生气,我没有……”
七宝呆呆地看了他半晌,终于又说道:“我知道大人政事繁忙,不如再吃一些……”
张制锦却转过身去:“不用了,我吃饱了。”他扔下这句,快步走出房间。
剩下七宝跟同春在屋内,七宝疑惑地回头:“同春,你觉不觉着,大人今儿怪怪的?”
一看之下却愣住了,同春靠在身后的桌边上,满眼的泪。
七宝又吃一惊:“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同春忍着要嚎啕大哭的冲动:“姑娘,你方才说什么你的身份入不了张府,又什么谢夫人?”
七宝皱眉,低低说道:“你是不是呆了?咱们都是罪奴,大人冒险把咱们藏匿已经是难得,怎么能进张府?何况大人都已经有妻室了……就是谢少夫人啊,说来真是古怪,大人好端端地说什么跟我成亲……”她抬手揉着唇,“罢了,横竖他没恼我就是了。”
同春此刻也跟先前张制锦一般,觉着呼吸困难,整个人几乎要晕厥过去,但泪却丝毫也不难地纷纷如雨。
同春走到七宝跟前,拉住她的手:“姑娘,你……你醒一醒呀,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罪奴,你是九爷明媒正娶的妻室,也没有什么谢夫人,咱们之前才从张府里搬出来的,你都忘了吗?”
七宝震惊地圆睁双眸:“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说这些疯话?”
同春叫道:“我没有疯!姑娘你清醒一些!”
七宝皱眉道:“怎么都叫我清醒,难道我竟还在睡着吗?”她满眼迷惑,抬手在自己的头上用力一敲,“难道我是做梦吗?”
她喃喃两句,却又举手抱着头:“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好疼,头好像要裂开一样……”
七宝抱着头闭着双眼,脸色转白,疼的呻吟起来。
同春忙将她抱住,但是手才碰到七宝的腕子,突然一惊,她试着在七宝脸上试了试,竟然滚烫。
——
张制锦出了别院,耳畔却时时刻刻轰响着七宝方才所说的话。
什么“奴婢”,什么“进不了张府”,什么“谢夫人”……
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本来张制锦可以把这些当作无稽之谈,当作七宝神志不清时候的胡言乱语。
但是他偏偏知道,七宝会“做梦”,而且她梦中所见,乃是现实,或者说,是曾经的现实。
回想跟她认识的最初,她费尽心机不要脸面地接触静王。
整个威国公府也为了她百般推脱跟康王世子的婚约。
那时候七宝曾经跟他说过:想要接近静王,是因为想要保护威国公府。
那时候他只觉着这个女孩子可爱天真的很,他以为七宝是无意中误打误撞而已。
但是事情发展至今,康王殿下倒了,静王殿下顺理成章上位——虽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