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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听了,似笑非笑道:“怪不得今儿来的这样快,是想我给他求情?”
七宝嘿嘿一笑,周淑妃道:“这些日子皇上不大来我这里,等我见着皇上,一定会找机会说的。你只管放心。”
眼见已是正午,七宝陪着淑妃吃了午饭,因为昨夜没睡好,又忙了一个上午,不免困累,淑妃安排宫女伺候她在偏殿的贵妃榻上歇了。
七宝正酣睡,忽然听到外间似有男子的说话声音,七宝心头一喜,自忖或许是皇帝来了,那么淑妃自然就可以替张制锦求情了。
隐隐约约听两人嘀咕了半晌,然后那声音道:“暂且压制……倒是好……他……明哲保身……”之类不太懂的话。
七宝突然又觉着这声音不大像是皇帝,似乎没那么苍老,难道是淑妃在跟哪个太监说话?
正乱猜中,是淑妃低笑了声:“王爷……”声音里竟有一种别样的意味。
朦胧中七宝听了这一句,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她猛然睁开眼睛,但浑身僵硬,竟不敢动。
正在这时侯,殿外有内侍扬声道:“皇上驾到!”
帘子外人影晃动,七宝怕极,下意识地重闭紧双眼。
第149章
七宝忙紧闭双眼,不敢去看,只听外头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有一阵凉风拂了过来,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不多时,是淑妃的声音重又响起:“臣妾恭迎圣驾。”
然后是皇帝说道:“爱妃不必多礼,怎么出来的这样快?”
周淑妃道:“原本是七宝今日在臣妾宫内,想必是这段日子有些劳累,方才臣妾让她在里头休息。自个儿在外间。”
皇帝道:“朕也听说七宝进了宫,怎么,你们姊妹俩都说了什么?”
多半是周淑妃迎着皇帝往内走来,两个人的说话声渐渐清晰。淑妃笑道:“给皇上猜着了,那孩子是进宫来向着臣妾诉苦的。”
“诉苦?是为了张制锦的事儿吧?”
“果然瞒不了您,”周淑妃道,“臣妾听了她说,才知道张侍郎因为出门去探望那国子监李司业的病,居然又给镇抚司拿在狱中了。七宝慌得很,让臣妾代她向着皇上您求情呢。”
皇帝笑道:“果然是个异想天开的孩子,你怎么回答她的?”
淑妃道:“臣妾不忍让她失望,可又知道这些事儿不是臣妾能插嘴的,少不得就说皇上这阵儿不大过来我宫内罢了。”
皇帝说道:“她如今在内殿歇着?”
周淑妃往内看了一眼:“正是。这孩子睡得沉,臣妾让人把她叫醒……”
“不必,朕过去看看。”皇帝说了,迈步往内而行。
周淑妃陪在身后,两人到了内殿,宫女们将帘子打起,果然见七宝侧身朝内,安静地睡着。
皇帝看了半晌,说道:“这孩子难得,虽然常有个小灾小难,幸而总能化险为夷。未尝不是神佛也偏宠她的缘故。”
淑妃笑道:“神佛如何臣妾自然不知道,但皇上这话里的偏宠意思,臣妾是听出来了。”
两人来至外间,早有宫女送了茶上来,皇帝吃了一口茶,说道:“近来朕常在丽妃那里,未免冷落了你,先前听说你有些微恙,不知是怎么了?”
周淑妃道:“多谢皇上惦记,臣妾只是有点小风寒罢了,如今已经都好了。”
皇帝打量着她,却见她面若牡丹,雍容华美非常,因说道:“你正当年纪,有什么小病自然好的也快。不像是朕了。”
淑妃忙躬身道:“皇上这话从何说起?皇上也正是龙体强泰之年。”
皇帝笑道:“这话只能哄朕一时的开心罢了。”
皇帝的年纪在寻常的老人之中也算是年高的了,如今头发花白而稀疏,如果那些好话说的太过,就成了明显的阿谀奉承不实之词。皇帝又不是那种昏聩之人,不会一味听信不说,只怕还会心生厌恶。
淑妃自然知道,此刻勉强一笑,竟不知何以为继。
正在此刻,里头宫女道:“张夫人醒了。”
说话间,已经有宜德殿的宫女领着七宝从里间走了出来,上前拜见了皇帝跟淑妃。
皇帝看她脸上似还有惺忪茫然之态,便道:“七宝,怎么跑到淑妃的宫内来午睡了?”
七宝愣愣地说道:“皇上,我、我因吃得太饱,撑得发困……”
淑妃又惊又笑:“什么话!”
皇帝也忍俊不禁,却道:“朕还以为你是因为烦心事而困上心头,原来是朕多虑了。”
七宝原本已经站起身来,听了这话,忙又跪倒下去:“皇上,我……我有一件事想要求您高抬贵手。”
皇帝道:“哦?什么事?”
淑妃在旁本想拦阻七宝,但偷眼看皇帝,对方面上却是似笑非笑的样子,并无丝毫不悦。
七宝的双眼泛红,已经盈了泪:“皇上,我夫君之前被罚在家里闭门思过,只不过因他昔日的老师病了,夫君以尊师重道之故,不惜前往探视,镇抚司却因为这个把夫君捉拿,我很觉着冤枉。”
皇帝挑眉:“你为何觉着冤枉?”
七宝吸吸鼻子:“皇上,夫君是因为张家告忤逆才给革职的,但所谓的忤逆,不过是夫君没有听话休了我而已,可是李司业曾是夫君的师长,也算是半个父亲,他去探病岂不也是尽孝?夫君是不想再给人告忤逆才特去探病的,怎么反而又把他捉拿了呢?这不是冤枉吗?”
周淑妃听的目瞪口呆,皇帝眼神微动,大笑道:“你这丫头果然很会说话。”
七宝说道:“皇上,我不是会说话,我只是在讲道理而已。”说了这句,七宝不禁又开始流泪:“以前夫君当差的时候,不管是在户部还是礼部,几乎每天都忙的夜不归宿,我是最知道的,那张家几乎就不是他的家,朝廷才是他的家似的,怎么他这样鞠躬尽瘁,却给人莫须有地告了一句,就给革职了呢?难道他之前种种功劳竟是白干了?”
七宝说着,竟抽噎起来。
周淑妃忙道:“好了好了,你只管跟皇上说就是了,为什么又哭起来?”
七宝含泪偷偷地看一眼皇帝,却见他仿佛有思忖之色,七宝趁机又求道:“皇上是最通情达理的,夫君已经得了教训知道错了,怎么还要把他关在镇抚司里呢?那以后谁还敢为了朝廷尽心尽忠的……”
“七宝!”淑妃心头一凛,忙喝止了她。
皇帝抬眸看向七宝,却微微一笑:“那你想朕怎么样呢?”
七宝看一眼淑妃,大着胆子求道:“我、我想求皇上,把夫君从镇抚司里开恩放出来。”
皇帝笑道:“你的要求其实也不高。我还以为你要求朕让他官复原职呢。”
七宝一愣,忙讷讷地说道:“如果能那样当然是最好了……”
淑妃在旁啼笑皆非,她自然听出皇帝是在玩笑,没想到七宝竟不惮顺着杆子往上爬。
皇帝果然也笑了:“照你这么说,先前是朕做错了?”
七宝见淑妃一直在向着自己摇头,才小声道:“皇上圣明,这么做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就像是我深信夫君的为人,虽然他平日里做的许多事我不懂,但我知道他那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是不敢说错的。”
皇帝起初还笑盈盈的,听七宝说了这句,不由面露思忖之色。
周淑妃虽看出皇帝并无不悦,但却猜不出皇帝的心意,便含笑嗔怪说道:“七宝,你真是越发口没遮拦了,皇上跟前儿也敢这样,竟还把皇上跟张侍郎做比……真真胡闹!”
皇帝见淑妃如此说,终于道:“不用怪她,朕很喜欢听她说话。”
淑妃心中诧异,但也松了口气。
皇帝又看向七宝:“你颈间的伤,是怎么来的?”
七宝没想到皇帝竟突然问起这个,她抬手抚了抚那帕子,终于如实说道:“是、是夫君在救我的时候,不小心伤着的。”
皇帝一笑:“你不怪他吗?”
周淑妃因不知那夜张制锦救七宝的真相,所以并不知道七宝的伤是张制锦所留,先前七宝也并没承认。
此刻听了皇帝跟她的话,竟然不懂。
七宝抬头对上皇帝深沉的眼神,便明白皇帝一定是知道了。七宝说道:“起初是有点害怕的,但夫君毕竟是为了我好,我是懂他心意的。”
皇帝微笑道:“是啊,虽得了点皮肉之苦,却最终换了你安然无恙,这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质问朕为何罚他了。”
七宝发呆。
皇帝却又含笑看她,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今儿的事,朕会如你所愿开恩的。”
七宝还在琢磨方才皇帝那句话,隐隐地竟仿佛不想给张制锦开脱似的。
听到这句,一时竟反应不过来,还是淑妃忙道:“七宝,皇上答应你了,还不快谢恩?”
七宝虽仍懵懂,但听淑妃的话是没错的,当下忙道:“多、多谢皇上开恩。”
皇帝看着她茫然无措的眸色,便笑对淑妃道:“好了,朕改日再来看你。”说着起身,迈步出殿而去。
——
皇帝去后,周淑妃忙把七宝拉到身边,责怪道:“你这丫头的胆子怎么大到这种地步?”
七宝说道:“姐姐,皇上说如我所愿是什么意思?”
周淑妃道:“皇上说的是今儿的事,自然是要开释张侍郎,不会让他呆在镇抚司了。”
七宝眼睛一亮:“真的?”
周淑妃啼笑皆非:“果然你是个福星,我还不知道如何开口的事儿,你自己倒是解决了。最可笑的是,自个儿解决了居然还不知道。”
七宝一想到张制锦可以离开镇抚司了,心头才轻快了几分。
可是忽然间想起方才自己睡着的时候听到的那古怪的声响,脸上的笑却又敛了起来。
周淑妃见她面上喜色一闪消失,便问:“怎么了?”
七宝说道:“姐姐,我方才……睡着的时候,可有什么人来吗?”
淑妃神色一凛,然后又笑道:“哪里有什么人来?感情你是睡迷糊了?”
七宝迟疑地看着她:“我仿佛听见、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