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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南巧忍不住出声。
苏满树这才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十分不在意,“没事,小伤,可能是刮到哪里了。”
南巧看了一眼方向,她知道往右边走,就能到他的家,便问他:“家里有药吗?”
苏满树诧异的望了她一眼,才缓缓的回答,“有。”
南巧坚持回家,两个人回到了家门口,苏满树推开门,南巧跟着迈过门槛,进了屋子,她就焦急的问苏满树:“药膏放在哪里了?”
苏满树十分无奈,劝她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根本不用上药,你不用这么紧张。”
南巧异常固执,坚决摇头,“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不能不管。”
苏满树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伤口,只有很短的一条,应该是揍曾自扬时刮到的,根本不需要上药。但是看到南巧急的团团转的模样,又不忍心让她内疚,于是起身,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准备自己给自己上药。
南巧立即跑到他面前,伸手抢了过来,又黑又圆的眼睛望向他,一字一句的说:“我给你上药。”
苏满树本能反应:“我可以自己来的。”
南巧摇头,“不行。”
她让苏满树坐在矮凳上,自己蹲在他的面前,抓过他的手,拿了一条干净的帛布,仔细的擦着他的伤口。
他的手又大又厚,指腹和虎口都结了薄茧,这些是常年习武所致。她的手又小又嫩,白皙软滑,碰在他的手上,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似的,让他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痒痒的感觉。
苏满树对于自己产生的异样不适,立即清咳的几声掩饰。南巧的手指,正沾了药膏要抹上他的伤口,却忽然听见他清咳了几声,急忙抬头,满脸关切:“是昨夜着凉了吗?”
现在虽然还未入秋,但是西北边疆一向比较寒冷,他们平日里的衣裳都是厚实的长袍布衣,昨晚苏满树随意的睡在了临时搭建的木床上,着凉也是在所难免的。
苏满树摇头,“没事,你不用担心。”
南巧低着头,继续给他上药。她软嫩的指腹在他的伤口上仔细的擦着,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苏满树也垂着头,目光正好落在她的后颈。她低着头,后颈裸。露在外,粉嫩白皙,格外诱人。苏满树觉得,自己有点走火入魔,这样实在不好。于是悄悄的转头,避开了视线。
忽然,他只觉手背一凉,有冰凉的液体滴在他的手背上。他心头一惊,又挪回视线,落在了南巧身上
南巧在哭。
她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细嫩软滑的小手,还握着他的大掌。
苏满树有些心疼,南巧的容貌极佳,是他见过的女人中,长得最漂亮的。她的皮肤白皙,手指细嫩软滑,之前在家一定是娇养着的,并不曾做过什么重活。
这么个娇养的小人,被送到了他们西北边疆,地偏荒凉,环境恶劣,她自然是心有委屈的。
想到这里,苏满树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黝黑柔软,触感极好。
他说:“别哭。”
南巧哽咽着摇头,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我而起,让你受伤了。”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不过是伤了手而已。”他的语气很无所谓,随意的摆了摆手。他又问:“是他把你抓回来的?”
南巧帮他抹好了药膏,手里握着帛布,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怪不得她没能逃走,原来是又被人抓了回来。
南巧怕苏满树误会她和那个一脸淫。笑的坏男人有些什么,急忙解释:“他抓我回来,就说要娶我,还说什么跟上头已经打好招呼了。我不愿意嫁他,所以当时就从新娘人群中逃了出来,遇到了你……”
苏满树忽然一笑,似乎心情很好。他低头看她,笑问:“所以,你是愿意嫁给我的?”
南巧一愣,顿时就忘了哭,抬起头,正好对上苏满树满是星辰的双眸,漆黑深邃,摄人心魂。
一时间,她说不出话来,好像,答案竟是愿意的。可是,他们明明是陌生人,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嫁给一个陌生人?
苏满树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反而问她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女人,都像你这么爱哭吗?”
南巧一惊,立即摇头,急忙解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急的解释,“我平日里是不爱哭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不爱哭?”苏满树摇头轻笑,似乎是故意打趣她:“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就在哭。”
“不可能!”南巧坚决否认。她记得当时她都吓傻了,连叫都忘了,怎么可能会哭!
苏满树大笑:“你真的在哭,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甚是可怜。”
南巧只觉得脸发热,站起来,背过身,不再看他。她忽然想起今天苏满树打那个坏男人时,旁边那些人说的话。什么凶残暴虐,手刃恩师之类的。她转头去看他,他脸上还挂着笑,整个人温风和煦的,怎么可能是凶残暴虐的人呢?
苏满树一抬眼,就抓住了偷瞄他的小姑娘。他觉得她很有意思,不舍得放过她,故意打趣:“这么看我做什么?”
被抓了个正着的南巧深吸了一口气,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被冤枉了。”
“我被冤枉了?”苏满树对她的答案很是吃惊,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
南巧说:“你打坏男人的时候,别人都说你坏人。”
“手刃恩师,斩杀同门?”
南巧点头,就是这些。
苏满树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有了。他起身站直,身姿如松,又高又大,南巧小小的身子,一下子就罩在了他的整个影子里。
她仰着头,费力的望着他,静静的等着他的说话。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薄唇轻启:“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做过。”
南巧瞪圆了眼睛,满脸震惊,不可置信。苏满树一向都是温和待人的,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苏满树也望着南巧,脸上毫无表情,整个人十分的淡然,渐渐的散发着一种冷气,似乎说着生人勿进。
两个人相互对视,静默了许久,苏满树才缓缓开口,语气略带嘲讽:“怕吗?”
南巧摇头,“不怕。”
苏满树眼中惊讶一闪而逝,神情很快恢复如常,甚至唇角还微微上扬,挤出了一个笑容,很复杂的笑容。
“为何不怕?”
“你是好人。”这一次,南巧回答的十分坚定。
“哈哈……”苏满树笑了,朗朗大笑,似乎十分开心。他长臂一伸,将南巧抱进怀里,轻声道了两个字:“谢谢。”
☆、第07章 苏满树
很短暂的一个拥抱,南巧还没有反应过来,苏满树已经放开了她。
他手掩唇,轻声道:“抱歉,冒犯了。”
南巧眨了眨眼,脸烧的通红,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苏满树说:“明日我带你去集市,需要添置什么告诉我一声。”
原来西北军营的士兵在休假时,还可以去集市上。这点倒是出乎南巧的意料之外,她一直以为西北军营整个都是封闭的。
不过,一想到要去集市,南巧揪着手指,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开口。
苏满树本来没留意,一转头,发现她还在原地傻站着,忍不住笑道:“南巧,想什么呢?”
南巧慢慢抬头,满脸纠结,“我、我没有银子,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苏满树忍不住笑出了声,笑了好半天。笑够了他才开口说话:“你是我妹子,买东西还能让你花钱?”
南巧倒是听闻军营将士每月都有些军饷,不过俸禄最高也不过五两一月,像是苏满树这种什长,应该也不过一二两银子罢了。她摇了摇头,开口拒绝:“不用为我添置什么,我什么都可以对付的,你不要乱花钱了。”
苏满树倒是没有跟她纠缠这个话题,直接说明天去了集市再说,然后出了门,把南巧一个人留在了屋子里。
南巧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开始帮忙收拾起屋子来。苏满树的屋子很小,东西也很少,他平日里又是个极其干净规整的人,倒是没有什么能让南巧收拾的地方。
南巧无聊的呆了一会儿,正想要出门去看看,苏满树就已经回来了。
他扛着一个很大的木桶回来,南巧一看就知道,是一只浴桶,看那模样,应该是新做不久的。
难道是给她的?南巧不由的惊讶。
苏满树看见她露出惊讶的神情,很是满意,笑着跟她解释:“我们这里女眷少,平日里男人都是随意去河里冲洗一下就行了。你是个姑娘家,在那里洗澡不方便,以后就用木桶在屏风后面洗吧。”
见南巧没有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会在外面等着,不会进来的。”
南巧回过神,急忙摇头,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觉得,苏满树对她太好了,她又是何德何能呢?
这个浴桶,很有可能是为了他的媳妇儿准备的,可是他却倒霉的遇上她了。非但没有强迫她,还要送她走,认她做妹子,这么百般的照顾她,她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她低下头,发自肺腑的对他说:“谢谢你,苏满树。”
“嗯。”苏满树笑了笑,又说:“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听到苏满树这么说,南巧回头,问他:“你不喜欢我叫你名字?”
“喜欢,”他顿了顿,“你叫我什么我都喜欢。”
快到中午时,苏满树带着南巧出了门,去了早上他们吃饭的地方。他们到那里时,吴嫂子已经在烧火做饭了,胖乎乎的小萝卜头年陶,正在门口跑跑跳跳的玩闹。
看见苏满树和南巧来了,吴嫂子满脸笑意:“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一会儿?”她说这话时,特意看了一眼南巧,想着昨夜毕竟是洞房花烛、新婚之夜,苏满树又是个身强体壮的大龄光棍,折腾是肯定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