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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接过一看,画像上是孔家小姐,生得面如芙蓉,娇俏里还带着一丝英气,一看就是个不好掌控的,她迟疑道:“天驰……你可想好了?这——”
“儿子都听母亲的。”林氏还想说些什么,却发觉儿子一脸微笑地打断了她,好似早就知道她会说什么一样。
而不知为什么,被儿子这样的目光盯住,她后背竟渐渐渗出一层冷汗!
林氏悚然一惊,勉强笑道:“那就不改了罢,我叫人去孔家提亲。”
“都听母亲的安排。”陈天驰微微一笑,咳了两声,不待林氏多留他片刻,转身朝外而去,“那儿子就先回去了。”
“天——”林氏叫了一声却没回应,她怔怔的盯着陈天驰的身影,不知不觉间,当年要抱着她才能入睡的小儿子已经长这么大这么高了,他的背影在墙角花架下一闪,很快消失不见。
“秦妈妈,你说,天驰他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儿?”林氏心里忽地有些惊慌,左右无人,她喃喃道。
秦妈妈没听清:“您说什么?”
“没什么,”林氏眉头一松,疲惫地揉了揉肩膀,“罢了,你且去吧。”
陈天驰从二房正院回来,没往自己院里去,反倒转了个弯,朝三道门外走。
果不其然!他高大的身影躲在那根掩护了自己无数次的柱子后头,咬牙切齿地发现,一个不慎,小丫鬟就又跑过来找她的强子哥了!
瞧她笑的,啧啧啧,嘴都要歪了!
陈天驰气哼哼,很想挠墙!他意思意思朝墙上狠狠捶了一拳,却没想到用力过大,将旁边摆着的一个花盆给带倒了。
花盆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巨大的声响。陈天驰慌忙离开。
一直到晚上,他都气哼哼的,春时端了夜宵来,发觉少爷沉着脸,不由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少爷又生气了……
少爷可真爱生气啊……
跟强子哥家的二娃似的!
强子哥前年娶了媳妇儿,三年来已经得了两个大胖小子。老大叫大娃,整日里笑眯眯,去年生的那个叫二娃,总是像个小老头似的绷着脸。想起强子哥对二娃的描述,还真跟三少爷有点像!
春时不由笑了一下。
她还敢笑?!
“瞧你那嘴巴咧的!”陈三少爷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都能见着你俩门牙在灯下头发光了你知道吗?!你怎么就不知道矜持!”
呃,门牙露出来了?
春时慌忙捂住嘴,悄悄摸了摸,没有啊,明明没有露出牙!
三少爷的喜怒无常她见识多了,也不如以前那么害怕,是以她还和以往一样,收拾了碗筷就回屋。白日的时候强子哥给她带了娘做的一双鞋,那密实又熟悉的针脚让春时捧着鞋就欢喜得哭了。
多少年了,她再没见过爹娘,再没回过家。
她和强子哥说好了,明日再去找他,请他把自己攒下的旧衣裳什么的都带回去,家里还生了个小妹妹,那些衣裳都是好料子,她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妹妹穿了正适合。
春时欢喜地睡去,特意将衣裳都翻出来,把那带补丁的都拿走,只捡了完好尚新的单独放起来。
可第二日下午,她带着衣裳再去三道门外,却发觉花圃里换了个陌生人!
“前头那个被辞退了,早晨刚走的,”那人满头大汗地在花圃里忙活,一面回忆道,“哦,他还说了,以后都不能来了,你是不是□□时?他叫我记得跟你说一声。”
春时愣住了。
手里的包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衣裳散了满地。
强子哥……走了?
春时回乡
那人见春时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心替她把散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来塞回她手里,一抬头,发现眼前的姑娘眼睛已经红了。
春时是一路走一路哭着回到三小院的。
十年了,她好容易才找到强子哥,好容易才得了家里的消息,这么快就又断了联系!她才刚知道娘生了个妹妹,才刚知道二哥娶了媳妇儿……
强子哥怎么就走了呢!
春时哭了一路,泪眼迷蒙地朝前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也不知道前头有什么人,只揉着眼睛一路按着记忆里的方向挪步子。
纱窗后的平安望着这一幕,偷偷抬眼朝身旁这位爷脸上一瞧,身子猛地往后缩了缩。
三少爷这脸沉得,都快滴水了……
这下可坏了!
想起之前他“好心”替少爷分忧,自作主张将那李强辞退了,无非想着春时再不会朝外头跑罢了!可瞧着如今这模样,春时丫头怎么哭的就这么厉害?!
难不成她还真看上那个叫李强的花匠了?!我呸!什么眼光!
平安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句,见自家爷还是一脸阴沉,嘴角抿成一道线,虽然心里怕得厉害恨不得立刻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少爷,要不……”
“你下去吧。”
平安正想说话,却听见自家少爷沉着脸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如蒙大赦,拔腿就跑。剩下陈天驰一个人立在书房窗前,隔着一道轻纱朝外看。
强子哥走了,你就这么伤心?
我生病的时候,也没见你哭得这么难过么!
陈三少爷忿忿不平地想着,心里汹涌而来的不满几乎要把自己给淹了!他皱着眉拉着脸朝外走,挡住小丫鬟的路。
“三少爷。”春时哭归哭,还知道分寸,揉了揉眼睛,抽抽噎噎地问了好。
这问好还不如不问呢!平安缩在墙角,听见这饱含泪水委屈的一声招呼,急得直跺脚。
“你哭什么?”陈三少爷瞪着眼,以往这丫头见他这样都要吓一跳,如今可没用了。她看了自己一眼,只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站在原地只知道哭。
“别哭了。”陈天驰无法,只得试着安慰她一句。
硬邦邦的一声砸在地上,平安不忍直视地捂住脸,少爷这态度……难道还指望把春时姑娘吓住吗?
果不其然,听了这种“安慰”,春时哭得更厉害了……
三少爷怎么这样啊?他到底还有没有同情心?强子哥走了,她再也见不到家里人了,她成了孤儿了!他居然叫她别哭了?!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强子哥?”小丫鬟不吃这招,陈天驰郁闷地住了口,瞪着她半晌,闷闷地憋出一句。
春时瞪大了眼望他,半天之后,脸蛋刷地红了。
被气的。
“谁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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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真打算带我回家去?”春时手脚勤快地把书房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又拿了抹布把桌椅书架都擦得锃亮,她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恨不得能把整个三小院的地都扫的干干净净。
书房虽大,可也就那么块地儿,两天功夫她就彻底打扫完了。没事可做的春时只得时时跟在陈天驰身后,隔一个时辰就傻乎乎地带着笑问一句:“您可别骗我!”
一直到从陈府出来,坐上马车,摇摇晃晃朝城外而去,春时还像是在梦里一样。
她,真要回家了?!
“少爷,您掐我一把!”马车颠簸在路上,足足行驶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一大早,才朝大山而去,往山里再走一个时辰,就是春时的家乡李家村。
好久没见着小丫鬟这么兴高采烈的模样了,陈天驰被她心绪感染,不由也笑了起来,当真使劲儿往她手腕上一掐——
“啊!”
春时疼得大叫一声,泪眼汪汪地看他,不过很快就带着眼泪笑起来了:“我这不是做梦吧?”
陈天驰笑道:“自然不是做梦。”
他不动声色地把春时的手腕握在手里揉了揉,补了这一个多月,好容易把她的身子又养得胖了起来。虽说气色不如之前那么好,但看上去也是个健健康康的姑娘家了。
刚刚那一下掐下去,那满手的肉又软又嫩,好像婴儿的手腕似的。
小丫鬟长肉了啊!
陈三少爷觉得心里快被满足感填满了,而小丫鬟也少见地拿又感动又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心头一动,正想说些什么温柔的话,就听见外头驾车的平安大喊一声:“少爷,到了!”
陈天驰脸一黑。
李家村在大山深处,村里人靠山吃饭,耕地贫乏,平日里男人们进山打猎,女人们或做些绣活补贴家用,或跟着男人一道下地,日子清苦得很。
除了贩货的货郎,十年难遇生人到山里来,是以这辆来自陈家的富丽堂皇的马车一驶进村口的破烂路,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奶孩子的女人也不奶了,种地做活儿的也都跑出来,好像瞧什么稀奇事物一样远远围着他们看。
平安虽然是个奴才,可也是家生的伺候少爷的奴才,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不由唬了一跳,跳下马车,大喝一声,既是给自己打气,也是提醒少爷,咱们来的这都是什么地方啊?这里头的人瞧咱们的眼神儿怎么都这样?!
李家村的人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马车,还有那驾车的车夫,穿的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呢!随着他一声大喝,马车车帘被掀开,从里头走出一个锦衣公子来。
这公子生得可真俊!
围观的所有大姑娘小媳妇儿都不由红了脸,偷偷朝那儿望。
锦衣公子下了车,转身又掀起车帘,把一个小姑娘扶下了地。那小姑娘穿着水蓝色的衣裳,下半身是雪白带蓝花的裙子,脚上一双绣鞋,打扮得伶伶俐俐的,看着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这是哪户人家?怎么朝他们这深山老林里跑?
“春时?!”
一个年青的汉子不可置信地大喊一身,一把甩下锄头,朝人群里挤。春时闻声一看,不由惊喜万分:“强子哥!”
这熟悉的声音,再加上有些熟悉的脸蛋,一个老妇人抱着孙子站在一旁,心头忽地一跳,这,这怎么好像……
“春时?”自家男人居然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认识,李强媳妇儿正站在一旁,见他把锄头都丢下了,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她哼了一声,“强子你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