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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雨眠说完没有多久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谢云邵推开门,微微立定,这种诡异的感觉,他突然就想起那个差点儿被狗咬死的梦来,谢云邵猛地摇了摇头,大步走进去。
屋里只有龙凤双烛燃烧的声音,安静的很,他按照嬷嬷的提示接过秤杆,咧着嘴轻轻挑起盖头,‘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这话用在这里并不是很适合,偏偏宁世子就觉得对极了,他握着秤杆傻笑个不停,还是旁边的嬷嬷扯着嘴提醒了好几遍才回过神来。
宁世子坐在床上笑呵呵的,他眼巴巴地看着季黎:“娘子,我们、们喝、喝酒。”
这酒自然是合卺酒,季黎勾唇笑了笑,宁世子端着酒杯彻底傻眼了,他家娘子好漂亮!
呆呆地喝了合卺酒,宁世子还没缓过神来,又被推了出去宴客,没了盖头季黎瞬间自在了,她走至桌前慢吞吞地用着糕点,这成个亲可比军营巡查都累。
“雨眠,按按肩。”季黎指了指肩膀,雨眠会意地走过去帮着揉肩,季黎舒服地眯了眯眼,还是平时的装扮舒服。
用了些点心填了个三分饱,季黎便靠在床架上闭目养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听着声音便知有不少人来。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这是谢云邵的声音,满满的不乐意。
“闹洞房好歹走个过场不是!”这是盛行的声音,他在赤霄营呆久了,嗓门儿越来越大。
“是啊,是啊,表哥,我要看表嫂。”这是个小女娃的声音,很嫩,估摸着是赵家的小姑娘。外面又七嘴八舌的说了不少话,有男有女,很快谢云邵便招架不住了,人涌了进来。
季黎早已坐直了身体,冷冷地看着涌进来的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瞬地安静了下来,赵莘莘仰着小脸儿,双眼瞪得老大:“表嫂好漂亮哦!”言罢她又一脸羡慕地看向谢云邵:“表哥,你真幸福!”
谢云邵尴尬地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啥,盛行拍了拍手:“我们……”
两个字刚出口,他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一道冷冰冰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抬了抬头就见季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舔了舔嘴,吓得心肝儿一颤。季黎皱了皱眉,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不悦地眯了眯眼,上位者的气息笼罩着所有人,她言语淡淡:“出去。”
诸人刚开门的时候就后悔,听见季黎的话,僵着脖子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出去,门被关上,外面还隐隐约约传来几句说话声。
“盛行,都是你,闹什么洞房,小爷差点儿交代在里面!”
“谁知道季黎姐这么凶!新婚之夜都这么凶,怎么办,小伯爷我突然好担心谢云邵那个傻小子真的交代在里面。”
“你这么一说,我也突然有点儿担心……”
诸人诡异地沉默了,颇有些沉重地望了一眼后面的新房,又迈着颇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出了院子。
季黎听着外面的话无语地理了理衣袖,宁世子坐在她旁边就双眼迷蒙笑嘻嘻地看着她也不说话,雨眠看了看漏刻:“大人,时辰不早了,你要不要先换身衣服?”
宁世子直接脱了外袍就可以,季黎难得羡慕地看了他一眼,跟着雨眠去了屏风后面。雨眠早就把要换的衣物准备好了,季黎拿起那薄如轻纱的红色衣裙,捏着衣服的手指咔咔作响,她面无表情地看向雨眠:“就穿这个?”
“是啊,大人,这可是老大人特意准备。”雨眠有些激动地晃了晃手指:“最薄的料子!”
她就知道是师父特地弄的,季黎把东西甩到雨眠怀中:“换一件。”
雨眠摇了摇头:“没了,就这一件。”为了以防万一,老大人特意只准备了一件,多贴心啊!
季黎看着她沉默不言,雨眠把衣服赛回到季黎的手上,语重心长:“大人,你可不能害羞啊,你要是害羞,今晚的洞房花烛可就过不成了。”你总不能指望着那么容易害羞的宁世子主动吧!
季黎眯了眯眼,雨眠说的有道理,不过,她倒不是害羞,主要是从来没有穿过这玩意儿,难免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季大人将雨眠挥退了出去,微微叹了一口气。
雨眠一转出屏风,就看见新晋姑爷红着脸盯着屏风使劲儿瞅,瞧见她出来连忙转了视线,雨眠抿唇笑着对谢云邵俯了俯身:“姑爷,奴婢们就先出去了。”
谢云邵也不看她,连连点头,雨眠对着其他侍女挥了挥手,诸人静默地退出了房门。
谢云邵坐在桌子旁边,撑着脑袋又继续盯着屏风,过了许久,人影总算是动了动,走了出来。
季黎扯了扯左肩上总是下滑的外衣,无语地又扯了扯右肩,这什么鬼衣服,怎么总是往下掉?
这一身衣裙确实很薄,下面还好,下裙有两层……至于上面嘛……宁世子差点儿激动地从凳子上摔下来,薄如蝉翼的外衣松松垮垮,似乎一动就要往下掉,不……确实一动就往下掉,那外衣太薄了,穿了当没穿。他一眼便能瞧见里面的艳色的肚兜和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宁世子猛地站起身来,鼻间有热流滑过,他抬手堵住鼻子仰着头,一溜烟儿缩到床架子边,扯过床幔把自己挡了起来,恨不得季黎没瞧见自己才好。
季黎皱了皱眉:“你在干嘛?”
宁世子瓮声瓮气地回道:“流,流鼻血了……”宁世子心中哀嚎,丢脸死了!
季黎扯了扯嘴角,笑出声来,瞧着他那样子,因着这衣服的尴尬略微缓了缓,季大人走到床架子前,将宁世子拉着的床幔扯了下来,言语轻缓,黛眉微挑:“我看看。”
宁世子憋红了一张脸,扭了扭头,季黎瞧着他捂着鼻子的手,他尴尬地把手放了下来,季黎看着他沾了血迹的脸,抬手敲了敲他额头,肩头的衣服刷地就掉了下去,季大人讪讪地收回手搂了搂衣服,宁世子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慢慢下滑,只觉得鼻间一热,他连忙捂着鼻子跑远,声音细弱:“又、又流鼻血了。”
季黎坐在梳妆台边慢条斯理地拆着发髻:“盥洗架上备了水,你好好洗洗吧。”
宁世子远远地应了一声,洗干净了血渍这才慢踏踏地往季黎身边走,他看着那薄纱下光洁的脊背,鼻血差点儿又流了出来,宁世子猛地捂住自己双眼,手指缓缓地张开一条小缝,暗搓搓地偷看。
散开的长发披在身后,遮住了若隐若现的背部,宁世子咬了咬唇,放下手慢慢的走到床边理了理被子,正襟危坐。
季黎侧了侧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这是准备就寝了?”
宁世子瞥了一眼漏刻,点了点头:“不、不早了。”
季黎站起身来靠着梳妆台不动,只静静地看着他,宁世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她身边,季黎依旧没有说话,宁世子心中惴惴,他是不是做了啥事儿惹她不高兴了?
“娘子……”宁世子习惯性地想要去扯季黎的衣袖,双手摸上轻滑的外衣轻轻一扯,本来随时就会往下滑的外衣瞬间垮到了腰际,宁世子一惊,一呆,战战兢兢地举起手,满脸无辜:“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轻轻地扯了一下而……已!”他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发誓,他真的只是轻轻地扯了一下而已!
季黎低眉看了看在腰间摇摇欲坠的外衣,深寂的目光又缓缓移向举着手不断偷瞄的某人,宁世子触及到那目光被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帮季黎把外衣扯了上来重新搭在了肩上:“娘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真的!”
季黎一把抓住他的手,微微俯身,双唇擦过他发烫的脸颊:“要不咱们安置了吧……”
耳边的声音和平时夹着清冷的言语不同,带着点儿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儿,宁世子身体有些发软,他呆呆愣愣地点了点头:“好、好啊。”
季黎抬手弹了弹他的额头,肩头的衣服又滑落了,她却没有再去搭理,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皱了皱眉:“你似乎有点儿腿软?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抱、抱他过去?听见这话的宁世子身躯一震,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个男人!让自家娘子抱过去……这、这像话吗?
宁世子气呼呼地反手一把搂住季黎的腰,一手穿过双腿,将人抱了起来:“我、我来抱你,我是男人!”
季黎的手一直搭在他的脖子上,对于宁世子突然的动作她也没表示出什么惊讶,她挑了挑眉,季大人她头一次被人抱,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儿难以言说的新奇感。
宁世子小心地将人放在床上,自己则是坐在旁边,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坐立不安,季黎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诧异地捏了捏他的脸:“都出汗了,这么紧张啊?”
“有点儿。”何止是有点儿!他其实紧张的不得了!
季黎看着他那模样,认命地自己的动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把人往前一带,她对着他挑了挑眉:“小白兔,既然你不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啊?”宁世子还没反应过来,突觉天旋地转人便被季大人压了下来,披散的长发落在他的两颊边隐隐有些发痒,他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两层淡红的床幔慢慢地落了下来,微凉的双唇,侵入的暖舌总算是拉回了他的思绪,他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幽深双眸,双手不受控制地环住了她的腰。
缠绵的深吻结束,季大人微微支起头笑看着脸颊发红的某人,宁世子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有些发麻的双唇,看着季黎的样子不禁一呆。他紧紧地抱着她,双眼发亮,满脸兴奋地又凑了上去。
灯芯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声,长夜漫漫,春宵无价,人间乐事怎可辜负?
雨眠和七引两人坐在房门前的石阶上,两人撑着脑袋直打呵欠,七引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又转回了脑袋,撑在双膝上继续打瞌睡。
“雨眠。”喑哑的女声突然从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