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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日醒来时,已在自己的闺房躺着了。母亲说是魏国公世子将她交给她的,说是她当时发了热,让她们好生照应着。陆听溪醒来前的记忆就停留在谢思言抱她往麋鹿苑折返,后头的就断片儿了。
陆听溪与叶氏在毗卢殿拜毕,要转去别处时,遇见了李氏。
李氏对陆家一行人很是客气,尤其对陆听溪,堪称蔼然可亲。陆听溪却不想跟李氏多做纠缠,寒暄几句就要走,就听李氏道:“陆姑娘留步。陆姑娘素日若是得闲,不如多来寒舍走动走动。舍下平日里没甚人,阿钦不常在家,我身边也没甚可心的人陪着说话。”
陆听溪心道真去你们府上做客,怕是要被你儿子掐死,当下敷衍几句,随众离去。
李氏叹息:“作孽啊,阿钦若果真放不下她,当初太后撮合,为何不趁势娶了她呢。”
陆听溪从大隆福寺出来时,又碰见了等候多时的谢思言。
谢思言自道他要离京一趟,与叶氏叙礼一阵,委婉表示想跟陆听溪单独说几句。自打谢思言将陆听溪好端端送回来,叶氏就觉着这个准女婿为人十分正派,如今当然可以行个方便。
叶氏退到远处后,谢思言道:“我要随军去一趟宣府,你这边该看日子看日子,谢家那边也照常走仪程,我都交代过了。我大约两个月之后回,说不得正能赶上娶亲。”
陆听溪惊道:“你去宣府做甚?你不是东宫属官吗?而且你是文臣……”
“你又不是不知国朝自来重文轻武,每回出征必有文臣随军,再寻几个得脸的太监监军,牵制武将。”谢思言不欲在这上头多言,转了话头,让她乖乖在家等他,记得春捂秋冻,开春后不要太早换上轻薄的衣衫云云。
陆听溪沉默,须臾道:“打仗难道不是颇费时吗?你确定你两月就能回?”
谢思言道:“我心里万事有数。”
“可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此去凶险?”
谢思言蓦地凑近,盯住她:“是因你表兄太多。事先声明,咱们成亲摆酒时,你那帮表兄我是一个都不想请。”
陆听溪不甚明白,他忽然心绪不佳跟她表兄多少有何干系。
此番从京师调兵增援宣府,是急行军,谢思言连夜整装离京。
朝廷给几个随军文武将官预备的是一辆大马车,十分宽转。谢思言坐在内中查看舆图时,慢慢梳理思绪。
咸宁帝先前从西北调兵是为了防止楚王有异动,如今楚王老老实实的,倒是土默特那边出了乱子,结果还要往宣府驰援。
“勉之想甚那样出神?”孔纶斜乜谢思言。
“自然是想着何时才能交差回去成婚。”齐正斌似笑不笑。
余下一众大小将官想笑却又不敢,俱低头憋得龇牙咧嘴。
谢思言眉清目冷。
沈惟钦也是陆听溪的表兄。
他居然生出一种被陆听溪的表兄包围的错觉。
事实上他但凡想到陆听溪儿时可能曾奶声奶气叫过这帮人“哥哥”,就恨不得挨个敲断他们的腿。
他当年曾将尚且稚龄的陆听溪关到了国公府培花的暖房里,小姑娘见他不肯放她出去,不哭不闹,转身薅了他十来株玫瑰和玉兰,说要拿回去做糕饼。
靡费千金精养出来的花儿,就那么被她摘了拿去做点心。若非她人小抱不了许多,恐怕半个花房都要秃了。
但他就那么纵着她撷。有些高枝上的花她个矮够不着,他就看着她一蹦一跳地去摘,并不搭手,等着她回头用甜糯奶声求他帮忙。可小姑娘倔得很,并不开这个口,于是她所过之处,秃的都是下头的花枝。
等她怀里抱不下了,问他何时放她出去,他就道:“我打算关你一辈子。”
小姑娘仰头看他:“管吃管住吗?”
“当然。”
“有人陪我玩吗?”
“有。我。”
“你会玩翻绳、踢毽子、抖空竹、过家家……吗?”
他当时一把拽住她,问她素日玩过家家可扮过新娘,陆听溪摇头,他这才神色稍霁,并威胁她往后不得跟旁人扮什么新娘新郎。
陆听溪噘嘴:“我才不扮新娘,太麻烦。”
他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听她继续道:“我都是直接当娘。”
……
谢思言阖上舆图。或许只有把小姑娘揣口袋里他才能安心。
陆听溪归家当晚,又做了个梦,梦见宣府镇被围困,城内粮草断绝,守城的徐如松战至最后,力竭而亡,残军溃逃,宣府镇破。
梦里并没谢思言,似跟现实对不上,但陆听溪还是有些忐忑,当即写了封信交给杨顺,让杨顺想法子送到谢思言手上。不管如何,早做准备总是好的。若是她早做这个梦,大抵会劝谢思言不要去宣府,现在却是只能提醒他防患于未然。
正月十七这日,陆听芊邀陆听溪去吴家做客。
陆听溪一到,陆听芊就拉她去了中堂坐着。
闲叙几句家常后,陆听芊道:“不瞒妹妹说,我这阵子一直在学书画,只是以我如今的身份,不好延请业师教导,不知妹妹往后可能时常来此指点一二?”
陆听溪只道她过阵子就要成婚了,恐不太方便。
陆听芊道:“这不打紧,妹妹这几日能来几次是几次。我也不会让妹妹白忙,届时自有好物相赠。”
陆听溪眸光微动,点头应下。她倒要瞧瞧她四姐要做甚。
姐妹两个又叙话一回,忽听丫鬟来报说:“二奶奶,来了贵客了,太太让您过去见客。”
陆听芊不甚在意,问是何人,丫鬟道:“是楚王府的李次妃,还有楚世孙也来了。”
陆听芊整了裙钗,起身跟堂妹笑着道失陪。
她公爹吴岱原本是要被一捋到底而后再流放的,但后面因着沈惟钦的援手,只是被贬了三级,调出京去了,说不得过几年还能东山复起。她原本在婆家跟前不甚得脸,但自打此事之后,众人皆认为她背后有奥援,连她婆婆都对她改了态度。
李氏自来京后就渐渐开始跟京师的官宦之家走动,吴家这边也有过从,而今年节往来也是常事。但她总觉李氏是对她存着一份亏欠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世孙来做甚。
陆听溪觉得此间没她什么事了,起身作辞。
出垂花门时,正碰见来送李氏的沈惟钦。她行了礼就要上软轿,却听沈惟钦道:“慢着。”
作者有话要说: 蟹老板:情敌竟然诋毁我yangweizaoxie,我不仅要敲断他两条腿,连第三条腿也要敲断!!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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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陆听溪回头。
沈惟钦道:“陆姑娘注意仪表。”以目光指了指她头上钗环。
陆听溪伸手一摸; 果然一只钗歪了些,扶正了; 道了谢; 上轿离去。
沈惟钦将李氏送到地方,就离了吴家。
他出来后; 没有即刻上马车; 而是沿街慢行。
他也说不清自己今日为何来吴家; 李氏说她要来吴家这边走动,他就提出来送她。李氏当时欣喜不已; 还顺道劝他多出来走动; 不要镇日只知道忙政事。
他今日本是要去别处应酬的,但厉枭与他禀事时说陆听芊邀了陆听溪去吴家做客; 他就动了与李氏一道去的念头。但是真到了吴家; 他又觉索然无趣。在垂花门那里遇见陆听溪时; 他一时觉得有许多话要问; 但出口的话却全然不搭边。
他最想问的是正旦那日的事; 他想知道谢思言那日是否对她做过什么。理智上,他相信谢思言什么都没做; 但仍是不禁想再问上一句。
他那晚头撞到廊柱上; 脑海中闪过一些纷杂的画面,但依旧难以拼凑起来。并且他自己也抗拒想起来。
他此前既已做了了结的决断; 那么再想起什么便是徒增烦恼。
他觉着就如眼下这般过着似也没甚不好。再去想旁的事,只会扰乱他如今的步调。
他深吸一口气,冷气灌入肺腑; 才觉头脑清明一些。
那日之后,陆听溪去过吴家几次,陆听芊起先确实只是请教她书画上的事,但后头就开始探问她一些有的没的,还问她画法上可有何翻新之法,这是谢思言曾问过她的问题。对于这些,她都糊弄过去了。
她也会向陆听芊打探一些事,譬如她除夕那日在馥春斋为何那样大的气性。陆听芊自道不过是因着些日常琐事,还拉着她说,往后她成家了就知道了,无论是婆母还是妯娌,都是不好相与的。
陆听溪觉得她不必到成家再知道。端看她母亲平日里跟她那些婶母和祖母她们的相处就能瞧出一二。不过她倒并不如何担心,谢少爷早就说了,将来她嫁过去,没有谁能给她找不痛快,他祖母也不能。
转入二月后,咸宁帝也开始着手处置宁王之事。一番扯皮之后,最终下令将宁王终身幽禁封地。
陆听溪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事实上她而今更关注宣府那边的动静,没有谢少爷镇日东鳞西爪与她提上一两句,她觉得朝堂上的事离她很遥远。
陆家近来十分热闹,除却因着她的婚事之外,还因为她二婶刘氏回来了。
当初祖父让刘氏去庙里住三年,如今算来时间并不够,但二房的一众堂姐堂兄们年节回来时都为刘氏求情,说也不差那几个月,亦且阖府筹备她的婚事,刘氏回来还能搭把手,也能沾些喜气。
祖父后头就应允下来。
她深觉刘氏回来后判若两人,没了从前的骄矜刻薄,瞧着很是蔼然,甚至人也勤快了不少。
备办嫁妆时,刘氏还从自己的陪嫁里挑了许多好东西送来给她添妆。她听檀香等一众丫鬟说,她三婶孟氏私底下对此颇有微词,觉得刘氏是故作姿态,这样不遗余力地献殷勤,倒让她难办,她若不拿出与刘氏等同的添妆,便衬得她小气,但要真拿了,也是打肿脸充胖子。
陆听溪倒是由此对陆听芊的话多了一份认同。
二月下旬时,六礼已经过了一半。
这个时候,陆听溪却收到消息,说敌军倍增,宣府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