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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可是他偏偏惹了!
钱老爷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田妙华嗤地轻笑一声,随着她这轻轻的一声笑灯笼瞬间灭了一盏,提着这盏灯笼的人和田妙华的半边身子便隐匿在了黑暗中。
她那似笑非笑的甜美嗓音再次响起——“钱老爷可知我为何今夜特地亲自前来?就为了让你知道,你死的,不冤。”
话音落下的瞬间,另一盏灯笼也熄灭了。
四周被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陷入一片死寂。一点呼吸,一点呼声,也没有。
……
程驰杀过人,很多人。
田妙华可能这一辈子杀的人也不会比他那十六年里杀的多。但他杀的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就只是敌人。
敌人这个标签掩盖了很多东西,哪怕那些鲜血让程驰的眼底染上肃杀染上沧桑,内心却依然还是那么简单直白。
田妙华喜欢钱老爷来田地闹事时程驰将她护在身后的举动。即使她不需要,但是她喜欢。
可是接下来的事就不是程驰那般耿直的人可以解决的,田妙华解决好钱老爷便回到程家,无声息地落入院中正要回房,身后却响起林灿的声音——“这么晚了,嫂夫人去了哪里?”
田妙华缓缓回身,见到林灿披衣提灯站在自己房门口,看着仿若半夜起身的样子,人倒是精神的很。
她目光淡淡扫过丝毫不显慌乱地反问:“林公子又为何这么晚了还没有睡下?”
林灿一副把风流当做风雅的姿态款款道:“今夜月色不错,在下睡不着出来赏赏月。”
说罢抬头瞅了瞅,田妙华也抬头瞅了瞅——今夜,月黑风高。
睁眼说瞎话的事田妙华也干了不少,可也没如他这般瞎到厚颜无耻。
她心知跟这种人继续绕下去也没有任何结果,光是扯瞎话他们就可以一直扯到天亮。她直白问道:“林公子打算将今夜见到我的事告诉程驰吗?”
明天钱老爷失踪的事就会被人发现了,林灿可一点都不傻,届时他便会知道自己今夜去做了什么。她猜一旦有了线索,林灿想查出她是谁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林灿没有回答她,却是反问:“嫂夫人呢?没有打算告诉程老弟吗?”
他说出这句话田妙华就笑了,她最喜欢重情义的人了,重情义的人行事都是以自己在乎的人为优先,做事有所顾忌,便不会轻举妄动。
而林灿,在乎程驰。
他言语之间透露出的是:不管田妙华是什么人,有什么理由没有告诉程驰自己的身份,都最好由她自己去坦白。
她笑道:“可我并无必要告诉程驰。”
林灿隐隐地皱了皱眉头提醒道:“你们是夫妻。”
“是不是夫妻,不如你自己去问程驰。”
她一说这句话林灿立刻住了口,事关兄弟男性雄风,他还是不要把话问的太清楚伤了面子。
这可真是——难道雄风不振就连老婆都不跟他一条心?林灿心中对程驰充满了同情,同时也暗暗责怪田妙华,既已为夫妻,怎么能因为夫君身体的原因就跟他貌合神离?
他是想站在程驰这边强烈谴责的,奈何田妙华长的太入眼,他不忍心。
田妙华不知他已经想岔到哪里去了,她说出这句无非是想唬住他,堵住他的口。
她不太希望程驰这么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等她在这里的一切都筹备好之后倒也无所谓。但是现在如果被程驰知道了,万一他觉得自己欺骗了他产生什么抵触情绪,那她要做什么事也不会太顺利。
自从知道亲事已经废了之后,她是把程驰当生意伙伴来看的。能骗就骗能哄就哄,至于他那边的人,诸如林灿,即便是知道了真相,只要不说,便无所谓。
“我与程驰并不是如你所想的关系,我是谁,从哪儿来,这些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他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只要我作为田妙华呆在这里并且不会伤害到他,不就够了?”
林灿这个人在别的方面没什么建树,唯有男女关系上特别敏锐。他还想故意装傻让田妙华说清楚一些,“嫂夫人这些话什么意思?在下可不懂。”
田妙华却只略略歪头一笑,“你会弄懂的,不是吗。”说完也不给他再问的机会便推门进了房间。
林灿不能随便追进卧房里去,但他可以说已经被吊足了胃口。
田妙华说的不错,以他的小聪明要从程驰那里打听来事情的真相而不被程驰发觉并不是做不到。
他想知道,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想知道田妙华又究竟是什么人。这种娇美动人又充满了神秘和危险气息的女人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的内心激动澎湃不已——为什么这样的女人偏偏让程驰这种耿直的家伙遇上了,怎么就不是他呢?
……
第二日一早钱家庄的人就发现钱老爷不见了。他曾经让许多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毫无痕迹地从世上蒸发,而如今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的身上。
钱家的少爷和夫人开始指挥人到处寻找,就算挨家挨户挖地三尺也不找到钱老爷决不罢休。
可是很快便有一个流言传了起来,说钱老爷被钱家几个心怀不满的打手给绑走了,搞不好如今已经撕了票,不知道埋在哪个荒山野岭了。
这种事钱家是不信的,可事情传得太过有鼻子有眼儿,一会儿是有人见到的一会儿是有人听到的。而且钱家也确确实实地不见了几个家丁,结果最终也只能接受了这种说法。
钱家由大少爷继承了家业,据说这位大少爷性子略嫌沉闷不像钱老爷那般嚣张跋扈,一直挺不得钱老爷的欢心。事实是不是如传言一般虽然外人不知道,但钱家确实一下子消停了许多,这对沧田县的百姓来说大概也就足够了。
只有程驰还觉得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像他刚鼓足了劲准备对付钱老爷的骚扰,这对手就突然没了。
他这反应还被田妙华笑了一通,难道还非要干上一场才舒服?
程驰讪讪地笑了笑,就赶紧忙正事去了。
种子都已经分发好了,雇农们也开始播种种地了,对于能够顺利赶上冬种田妙华自然是满意的。
只是这时候不管是开心钱老爷失踪的农户们,还是欣然看着一切都在顺利走上正轨的田妙华都不知道,钱家的三少爷回来了。
第41章
钱老爷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虽是正房所生,但正房不受宠,又与当时正宠的小妾同年生子,这个儿子自然也跟着受了冷落。因而他性子略显沉闷,倒因此不像钱家其他人那样飞扬跋扈。
老二是从小给宠大的,但也因此被宠废了,整日无所事事只知玩乐。而老三是最得钱老爷欢心的,钱家人私底下都在说将来继承家业的一定是三少爷,只是这一次钱老爷失踪的太突然,大夫人委屈多年一朝抓住机会直接让大少爷掌了权。
钱家的人观望数日,待觉得钱老爷失踪多日依然没有人来勒索赎金恐怕真的已经凶多吉少时才终于安下心来侍奉新主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三少爷回来了。钱老爷给他寄了信的事除了管家谁也不知道,管家没说,所以没人想到三少爷会回来得这么巧。
当时看门的家丁大门一开就傻了眼,大少爷刚刚坐稳了家主的位子三少爷就回来,这是要□□的节奏啊!他傻愣愣地看着三少爷呼朋引伴地招呼着几个江湖朋友进门,半天才突然想起来慌忙冲进里面去禀报。
只是谁也没想到三少爷带着江湖人回来根本不是来□□的,他压根不知道钱老爷已经失踪的事,知道之后大发脾气——“你们这样就算了?为什么不继续找?该不会为了要继承家业就连爹的死活都不管了吧?”
他这话说的就是大少爷,半点面子都不给。
大少爷脸上沉了一沉,但是习惯使然没有马上对这个在家里最受宠的幺弟发作,只是压着脾气辩驳道:“三弟怎么知道我们就没有尽心?那几日我们全家上下不眠不休,雇人把附近几十里都搜遍了,可是搜也搜了官也报了,那些打手若是铁了心报复爹,这时候人也早已经走远了,就是去追又能往哪里追?”
刚掌了权的大少爷和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会继承家业的三少爷针锋相对,家里头大部分人都不敢吱声只是观望。可也有那想要溜须拍马的,觉得大少爷已经当了家那就得拍大少爷,便附声道:“是啊三少爷,您不在家,不知道大少爷的辛苦啊!大少爷他真的是——”
他话还没说完声音徒然一断,众人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就已经翻着白眼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了。
待他砰一声倒地,周围的家丁才惊慌地看到他喉咙正中扎着一根七寸长针,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紫的颜色。
满院子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似乎连三少爷自己都意外了一下,但脸上还是保持着一副平静的神色。
跟着他回来的几个人中,一个白面无须眼睛细而犀利略显阴邪的男人呵呵冷笑了声,“主子之间在说话,一个下人插什么嘴。”
他话里的意思倒是在替三少爷撑场面了,三少爷只能转头对他颔首一笑表示谢意,然而心里却多少是有些不爽的。这要是在外面他当然高兴,可这里毕竟是他家,现在死的是个下人倒也罢了,万一刚刚开口的是别的什么人,那难道也说杀就杀了?
不过场面既然撑了他也不会浪费,转回头去趾高气扬地看着他那个脸色都变了的大哥,“怎么爹一不在,连家里的下人都这么没规矩了?大哥现在当着家,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啊。”
说完就不再理会大少爷,只招呼着自己的朋友进去安顿了。
他走过依然身子僵硬的大少爷身边时稍稍侧目一声轻笑,满意地看着大少爷似乎微微打了个寒颤。
这家,他不介意先给大哥当着。总归他现在的心思不在这里,过阵子还要跟这些江湖朋友一起走的,就是夺了当家权也时间管。所以只要大哥不碍他的事,还如爹在家时一般,他暂时就不会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