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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人成亲之后陆景洵第一次对温浅主动说起他的娘亲,温浅停下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倾身快速地在陆景洵的侧脸上落下一吻,然后安慰他说:“别难过了,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
陆景洵对温浅说起这个,其实并不是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心,不过是顺口一提,此时见她这么郑重其事,突然觉得能让她心疼心疼自己也是不错的,于是原本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他用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薄唇说到:“你亲一下这里我就答应你不难过了。”
温浅脸皮是真的薄,被陆景洵这么一调戏就隐隐有了泛红的趋势,但是还是听话地凑过去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转身抱着那一碗桂花酒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吃了起来。
看着这么容易就害羞的某人,餍足的陆景洵开怀笑了起来,倒是温浅被笑得恼羞成怒,想也没想抬脚踢在陆景洵的小腿上,咬牙切齿地说到:“不准笑了!”
怕真的惹怒了这只小猫,陆景洵赶紧收住笑,给温浅顺毛:“好,王妃说不让笑本王就不笑了!”
温浅这才低头继续与那一碗美味的桂花酒酿战斗,直到见了底才恋恋不舍地抬头对着陆景洵说:“以后你要经常煮给我吃。”
说完温浅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只能煮给我吃!”
温浅这副极有占有欲的模样让陆景洵心里莫名舒畅,他抬手擦掉温浅嘴边残留的一点汤渍,温声说到:“我答应你,以后都只煮给你一个人吃。”
见温浅心满意足地咧嘴笑起来,陆景洵继续开口道:“去换身好看的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温浅听话地回了里屋,隔着窗子看了眼外面暖洋洋的太阳,从柜子里挑了件没什么繁复花纹的浅红色对襟襦裙,想着陆景洵还在外面等着,也没好意思唤青梧、飞絮进来帮忙,自己折腾着换上,又匆匆忙忙化了个清新淡雅的妆。
温浅其实挺满意自己的这身装扮,谁知刚一出里屋,就见陆景洵皱眉看着自己,温浅疑惑地低头扯了扯裙摆,有些不太确定地问对面的人:“不好看吗?”
陆景洵却并不回答,而是上前两步一把捉住温浅的手重新将她带回里屋,环顾了一圈问她:“你的衣服都放在哪里的?”
温浅不明所以地指指屋子角落立着的梨花木雕花立柜。
陆景洵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然后松开温浅径直走过去打开柜子翻找起来。
“陆景洵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动我的东西啊?”虽然柜子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被自己喜欢的男人翻看衣物还是很令温浅害羞的。
陆景洵扭头看了她一眼,掀唇轻笑了一声,片刻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红色的披风,走到温浅身旁给她披上,然后微微低头给她系着扣带,说:“都已经深秋了出门还穿这么点?真不怕生病?”
没想到陆景洵绕了这么一圈是这么个用意,感受到陆景洵微凉的指间轻轻擦过自己的下巴,温浅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笑着乖巧地应道:“记下了,下次多穿一点。”
一向喜欢和自己唱反调的人今天意外地听话,陆景洵忍不住抬手抚了抚温浅白皙的侧脸,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唇,笑说到:“走吧,带你出门转转。”
温浅没问他去哪儿,现在的陆景洵似乎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反正无论去哪里温浅觉得只要他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两个人并肩走到南安王府门口的时候,马厩的小厮已经牵着凌云候在门口了,陆景洵领先温浅一步走过去,翻身上马的动作一气呵成,末了伸出手递到温浅面前,挑眉看着她。
温浅也没有矫情,知道陆景洵的意思,便将自己的手放到他手里,陆景洵微微用力便将人带到自己身前稳稳圈住,马鞭一扬向临安城外飞奔而去。
他们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刚出了城门,温浅就能看到远处悬在地平线上的夕阳,周围的几片云朵被落日染得火红,在一望无际的郊外平原上看去颇为壮观。她有些欣喜地侧头去看陆景洵,说到:“陆景洵,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落日!”
可是在陆景洵眼里,这落日的美丽哪里比得上怀中触手可及的人儿,他微微颔首,说:“可是我觉得你更美。”
温浅发现,陆景洵自从和她坦白了心迹,情话说得是越来越顺口,自己的道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索性红着脸闭了嘴,默默欣赏着眼前难得一见的美景。
不过陆景洵却不想轻易放过温浅,掀唇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继续撩拨着耳朵已经开始发红的温浅,说:“你若是喜欢以后得了空我们可以经常出城来看,不过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景洵这么一说,温浅来了兴致,充满好奇地问到:“什么更重要的事?”
然而陆景洵卖起了关子,并不打算现在就满足温浅的好奇心,所以这句话换来的只是陆景洵的一句“暂时保密”,没有得到答案的人轻哼一声,鼓着腮帮子不再去看身后的人。
两人又骑马跑了好一会儿,仅这一会儿功夫夕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天幕渐渐变为深邃的暗蓝色,隐隐约约能看到月亮皎洁的影子。
温浅远远望见前方似乎有密集的灯火,片刻后等近了才看清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军队,而队伍中每个将士手上都举着一个火把,除了火把燃烧时轻微的声响整个队伍里没有其他的声音,安安静静地似是在候着她和陆景洵。
陆景洵在一众将士面前勒住马停了下来,温浅有些疑惑地扭头去看他,用眼神询问到:“这是怎么了?”
看懂了温浅眼里的疑惑,陆景洵握住了温浅放在身前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稍安勿躁。
就在温浅还愣着的时候,举着火把的一种将士突然齐齐跪在地上,声势浩大地喊道:“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这些将士都是上过战场、真刀真枪地为了家国同敌军厮杀过的人,他们身上流淌着滚烫的热血,此时数百上千人聚在这里,声音雄浑刚毅,划破夜色传进温浅耳朵里,倒是让她觉得全身都沸腾起来。
“大家都起来吧!”温浅的内心还未平复,就听到了身后陆景洵低沉的声音,声色和他平时与自己讲话的时候不太一样,此时对着这些战士,他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沉稳和刚毅。
一阵短暂的盔甲碰撞的声音过后,战士们起身并迅速分成两拨,在队列中间留出了一条小道,足够陆景洵他们的马儿通过。
不知道为什么,温浅隐隐有些紧张,她觉得今晚上陆景洵这样大费周折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陆景洵似是并没有注意到温浅这些小情绪,脚下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骑马缓缓通过这由人和火把组成的队列。
复行数十步,温浅一瞬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瞪大了眼睛,怕自己尖叫出声甚至抬手捂住了嘴巴。
在他们的面前是绵延数里的营帐,如果没想错,平日里陆景洵带的大军就是在这里驻扎,每个营帐里应该都点着许多的蜡烛,此时暖黄的烛光透过白色的布料,让每座营帐看起来都像是一盏放大的灯笼。温浅在心想默默想着如果能从夜空中看下来,想必会像他们站在地上仰望到的星空那般耀眼。
如果还有比这些更让温浅惊喜的,大概就是每个营帐顶上都装饰着正红色的缎带,缎带中间被扎成喜庆的花球,和成亲时候她见过的那些一模一样。
许是为了印证温浅心里那个呼之欲出的猜想,身后的将士们再一次高声齐喊道:“恭祝王爷、王妃喜结良缘。”
他们不停地重复着,声音一次比一次洪亮,回荡在整片原野上。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呐喊声才停了下来,温浅抬手一摸,却发现自己早已是满脸泪水。
陆景洵翻身下马,复而转身搂着温浅的腰将她也带下来,虚揽在自己怀中,无奈地轻笑一声,小声问到:“哭什么?不喜欢吗?”
一句话,让温浅哭得更厉害了。她哪里是不喜欢,分明是喜欢得不得了,喜欢陆景洵为自己准备的一切,也喜欢陆景洵。
自打两人熟悉起来后,陆景洵也见温浅哭了好几次,但没有一次是成功哄好的。此时见温浅不回答自己,心里也有些拿不准她的想法了,只得抬手温柔地替她擦掉眼泪,温柔地劝到:“乖,别哭了。”
温浅抬眸认认真真地看着陆景洵那张没有一点瑕疵的俊脸,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颈窝,轻轻蹭了蹭,小声说道:“陆景洵,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喜欢得不得了。”
陆景洵没想到自己准备的这个惊喜可以换来心上人的深情告白,感受着颈窝传来的温热,收紧了揽在温浅腰上的手,似是要将怀中的人揉进自己骨血,他轻轻扬唇道:“阿浅,之前那次成亲是在我们两个都没准备好接受对方的情况下发生的,做不得数,所以今天,我用我的方式还你一个婚礼。”
他微微偏头用侧脸摩挲着温浅的发顶,继续说到:“今天在这里的所有将士,都是在沙场上与我并肩作战过的人,是我能放心把后背交给他们的人。所以今晚,在他们的见证下,我向你承诺,我陆景洵这辈子心里只会有你,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
温浅心里说不震撼是假的,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诺她今生今世只她一人。
一席话罢,陆景洵温柔地唤着怀里的人:“阿浅,看着我。”
温浅听话地仰起头,迎着陆景洵深邃的视线,刚刚被眼泪洗礼过的杏眼此时看上去水灵灵的,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陆景洵微微弯了腰,寻了温浅嫣红的唇含住,用舌尖一点点地舔舐着,温柔又缱绻。
温浅轻轻闭上眼,收紧环住陆景洵脖子的手,按着仅有的一次的一次记忆,迟疑着张开口,伸出自己的粉红小舌探进陆景洵嘴里,学着他当初的样子一点点扫过他的每一寸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