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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以十二军两个师主攻多伦,第七军的两个师向多伦侧后方运动,现在已到达白家庄一带。”那参谋说着话,拿着几面彩色小旗在地图上插好标记,注明敌我态势,只见多伦上面插着一面红旗,周围却插着四面蓝旗,马上就要形成合围。
邵得彪也在看地图,一边皱眉思索着,一边缓缓说道:“徐永昌包而不围,还留着个口子,是想把高维岳逼出多伦,在运动中消灭。”
肖林点点头,同意他的推断,第九军驻守多伦多日,城防坚固,徐永昌如果强攻城区,免不了一场恶战,需要多长时间先不说,就算最后吃掉第九军,自身的伤亡也少不了,因此才没有包围多伦。
现在这个局面,弃城而走,退路却被丰玉玺阻断,徐永昌追击掩杀上来,很有可能发展成溃败;困守孤城,又会陷入重围,早晚还是全军覆没。
只有尽快打通和多伦的联系,才能掩护第九军撤出险境。
“给高维岳督军发电报,我部正在积极行动,掩护第九军撤退,请第九军继续坚持固守,并调动准备突围,两天后东进兴和,前后夹击,消灭敌人守军。事关重大,请高督军谨慎运作,决不能让敌人察觉我军的意图。”
等那参谋记录完毕,肖林又吩咐道:“再给李天宏师长发一封电报,请第七师继续滞留昌平,做出假象迷惑敌军,并做好准备,一旦察哈尔时机成熟,立刻赶赴战场。”
那参谋下去后,肖林转身说道:“时间差不多了,石先生,您在指挥部稍坐,我和邵副师长去接裴春生。”
石醉六点点头:“你们去吧,现在天已经黑了,今天晚上正好行动。”
肖林拿起桌上的军帽,戴好之后,向石醉六敬了个礼,和邵得彪一齐走出了指挥部。
。。。。。。
夜色之中,京绥铁路宛如一条长蛇,穿过口外高原,离着兴和三十公里处的一个转弯处,绿脚兵戒备森严。
四十五师的教导大队一共两千余人,沿着铁路线两侧洒出去老远,又横向派出警戒部队,把戒严区域一直扩展到五公里以外,这一带本来就人烟稀少,现在更是寂静无声。
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车轮声,渐渐的,夜色中出现了两道雪白的车灯,一列火车驶了过来。到了转弯处,几名绿脚兵举着小旗迎了上去,对着车灯不停打着信号,在旗语的指示下,列车渐渐减速,然后喷出几股白烟,停了下来。
这列火车前半截都是封闭的箱式货车,后面几节敞篷的车厢,却用竹篾围得严严实实,又套上厚实的帆布,看不出装的是什么。火车停稳之后,封闭的车门被吱呀呀推到两旁,闪出了许多安国军的士兵。
早就等在跟前的绿脚兵一起上前,抬着钢架跳板搭在车厢的底板上,和火车上刚到的士兵一起,七手八脚地撤去周围的伪装,小心翼翼地把一门又一门大炮推了下来。
裴春生现任安国军炮兵司令,这列火车由热河出发,运载的是裴春生手下的炮兵二旅,整整五十多门大口径山野炮,火力强大。
要想顺利攻克兴和,必须借助于重武器,有裴春生的大炮帮忙,才可能在敌人增援之前,迅速解决战斗,炮兵部队调动不易,肖林专门求到了张学良头上,才把裴春生调了过来,又特批了整整一列火车,进行运输机动。
肖林和邵得彪等人走上前来,正好迎着刚刚跳下火车的裴春生,他身后也带着几名部下将校,其中就有这个炮旅的旅长邹作华,肖林和裴春生本来就是老熟人,领着大家互相介绍一番,很快彼此就认识了。
“肖林兄,这个地方安全吗?咱们尽快转移吧,我这个炮旅可是张军团长的宝贝,一定不能出问题。”裴春生向四周看了看,到处都是漆黑一片,黑暗中好像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肖林点点头答道:“放心好了,卸车完毕立刻动身。”
炮兵虽然威力巨大,但却不能独立作战,现在敌众我寡,如果这个炮旅被晋绥军发现,肯定会招来敌人步兵的攻击,趁着夜色正浓,得尽快找地方隐蔽。
炮旅的士兵为主,教导大队帮忙打下手,几千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一列火车卸空,除了各种口径的大炮,还有成箱堆积的弹药。
在向导的指引下,部队沿着荒野一路向北,跨过一片盐碱沙地,趟过一条只到脚脖的小溪,从一片树林旁进入了一个山谷。
来到山谷深处,肖林示意部队停下,对裴春生介绍道:“就是这里了,此地名叫拐子沟,是我专门挑的地方,除了少量蒙古牧民,很少有人知道。”
“这里不错,几千人藏个三五天,也不会被人发现。”裴春生四下张望,山谷隐秘,了无人迹,不由得很是满意。
这里离兴和不远,但肖林早有安排准备,晋绥军远道而来,不了解情况,肯定找不到这里。要想取得最大的战果,就得出其不意,把这支炮旅藏在兴和的鼻子底下,在关键时刻突然出击,肯定能给晋绥军一个惊喜。
部队开始准备安顿宿营,一阵忙碌后,肖林对裴春生说道:“裴司令,有邹旅长留在这里,你和我回张家口吧,我留下一个步兵团在这,这里的安全不用担心。”
藏在拐子沟就得野营露宿,没必要让裴春生在这里受罪。
“不用了,我去张家口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留在这里。”
裴春生却摆摆手,谢绝了肖林的好意:“你赶快回去,尽快组织反攻,别总让我在这里吃罐头干等。”
肖林点点头,微笑说道:“我会尽快的,不过现在还不行,还要再等等。”
二五三章 慢敌
在晋绥军诸多年轻将领中,陈长捷素以骁勇善战着称,打过不少硬仗恶仗,最后往往都能战而胜之,几乎从未吃过败仗,因此深受阎锡山赏识。虽然只有二十多岁,资历尚浅,却连连攫升,担任第九师少将师长要职。
不料在小小的宣化,陈长捷却碰上了一个强硬的对手。
四十五师开始备战以后,马三儿的三团就负责宣化的防务,经过两个月的准备,已经把这里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
宣化城区周围筑有城墙,马三儿在城墙内挖掘了许多藏兵洞,里面备有大量沙袋,城墙一旦被炸毁倒塌,立刻涌沙袋填补,挨着城墙,还挖有一圈大型陷阱,晋绥军苦战后突入城区,又往往落入陷阱之中,不少三晋儿郎还在莫名其妙之中,就把性命丢在了这里。
在城墙后面百米之处,还筑有第二道防御阵地,高墙之前遍布散兵壕和小型炮兵掩体,阵地前挖有四米多深的外壕,壕沟前利用树根作成鹿角,道路上设置拒马,每个城墙拐角处还设有永久性机枪掩体,每处掩体配置轻重机枪十余挺,选点巧妙,不留任何射界死角,任何一处城墙被突破,都在其火力封锁之中。
从头天傍晚激战到第二天黄昏,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晋绥军虽然几次攻入宣化城中,但都被马三儿组织反击赶了出去,直到入夜时分,陈长捷才暂时停止进攻,第一回合的战斗,以马三儿略占上风结束。
李生达指挥部内,一名参谋正在汇报军情:“报告军座,前线紧急军情。宣化和泥河子进攻受挫。部队伤亡严重。”
“奥?”李生达身子一耸,微微有些意外,昨天香炉山的守军一击即溃,不料今天却变得厉害了。
参谋长魏斌插话道:“困兽犹斗,宣化和泥河子是张家口的门户。敌人绝不会轻易放弃,想要一战而下不太现实,军座,您本来的计划就是引蛇出洞,宣化打的艰苦一点。才好把四十五师的主力调出张家口。”
李生达不禁释然,魏斌说的有道理,守军经营察哈尔多日,工事完备,弹药充足,仗着地利之便顽抗一时,早在他的判断之内。只要不断向其施加压力,自然能够将张家口的守军调出来,然后中心开花,一举奠定胜局。
沉吟片刻,李生达下令道:“电告陈长捷,我把炮营再调给他。明早五点对宣化展开进攻。……除了宣化和泥河子,张家口方向有没有动静?”
“张家口周围已经戒严,检查非常仔细,咱们的侦查人员进不去,不过从外围观察来看,敌人正在加紧修筑防御阵地,好像在做巷战的准备。”
“巷战?荒唐!丢了宣化和泥河子。张家口必然守不住,打巷战有什么用?”
李生达冷冷一笑。接着说道:“缩在窝里不出来,还是因为打他不疼。电告陈长捷,明天早上四点发起进攻,务必突破宣化城防!”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李生达早就研究过四十五师的底细。这支部队出身于土匪,前身是兴隆县保安团,虽然在草原上一仗打得不错,把魏益三和石友三打得狼狈不堪,但那时国民军刚刚从南口前线败退,痛追落水狗,打打顺风仗,这种胜利说明不了问题。
真到了比拼实力的时候,这支部队肯定缺乏韧性,从他们摆出的防御阵型来看,僵硬教条,其将领的指挥才能也一般。
只要宣化告急,就能把张家口的守军调出来。
整个一天都在辛苦赶路,李生达却沉浸在兴奋之中,丝毫不觉疲惫,轻轻捏了捏两眼之间的鼻梁,又对魏斌说道:“命令直辖十五师向宣化侧后运动,于明天中午之前赶到预定位置,一旦张家口守军来援宣化,立刻截击包围。”
。。。。。。
在李生达的严令下,陈长捷于次日凌晨再次对宣化发起了猛攻,晋绥军远道而来,携带的火炮弹药有限,却在这场战斗中投入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炮弹,把县城当做省城来打。
于此同时,霍原壁对张家口西面的泥河子发起了猛攻,投入了整整一旅的兵力,驻防泥河子的郝梦龄在压力之下顽强据守,浴血奋战。
在这两处战场上,晋绥军都占有兵力优势,四十五师以寡敌众,十分被动,只是凭借着强大的火力装备,利用地利与敌抗衡,但随着战斗不断展开,晋绥军渐渐适应了四十五师的战术,不断蚕食着守军的阵地,向城区内缓缓推进,其中尤以陈长捷所部最为凶狠,两天下来,他和马三儿都拼出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