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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再打吧,你们看那人还在那纠缠李姑娘和管家大人呢。”
弦音边说,边朝两人各伸出一手。
卞惊寒没做声,脸色沉郁得可怕,秦义鼻子里连哼几声:“赔钱是小事,爷有的是银子,只是今日这事,轮不到爷赔,谁无理谁赔,爷还有事,不奉陪了!”
说完,也不等人反应,已脚尖一点飞身而起,几个纵跃,就不见了人影。
“八爷。”春兰跟八一见自家主子走了,连忙追了上去。
望着几人消失的方向,弦音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
她其实只是临时起意那么一赌,毕竟她还不了解秦义这个男人。
她只是想到,他连一个大熟人,还是他口口声声“我家绵绵”的大熟人,都想方设法地去骗区区十五两银子,定然是一个钻到钱眼里面的人,而他自己身上只有五百两银票,却又好面子好得紧,所以,才用的这招。
没想到这个办法真的有效。
收回视线转眸看向卞惊寒的同时,正撞上他紧紧攫过来的目光,她眼皮子一跳,艾玛,差点忘了,走了一人,还有更难对付的一人呢。
杵在那里不动,就盯着她是几个意思?
眉眼一弯,她快步过去,涎着脸给他拂拍身上的香灰,边拂边道歉。
“王爷,真对不起哈,我是实在想不到怎样才能让你们停下来不打了,才出此下策,方才我说赔钱那什么的,也是瞎编的,就是骗那个男人,虽然我知道王爷武功盖世、天下无匹,但是,我还是担心王爷,毕竟王爷受着伤,且这伤还是因我而受,所以,我不能坐视不理,才会。。。。。。才会如此。。。。。。”
男人身形高大,如松柏一般笔挺挺而立,纹丝不动,也不做分毫倾身。
她个子小,拂了他袍角、腰带等地方,就只得踮起脚尖拂他的衣领和肩上。
男人垂目凝着她,长睫上沾染的香灰薄薄一层,遮住了眸子里惊涛骇浪一般的情绪。
见他原本俊美如俦的一人,被香灰搞得。。。。。。眉上、睫毛上、鼻翼上都是,弦音的内心其实是想笑的,但是,她笑不出,反而真切地感觉到了泰山压顶一般的窒息。
好怕他一掌拍死她,或者一爪捏死她,安全起见,她只得转到他身后,去拍拂他背上的灰。
正文 第269章 有很多话(4末)
这时,李襄韵和管深也快步过来。
“王爷没事吧?”
“三爷有没有伤到哪里?”
李襄韵一脸关切,又满眸疑惑:“那人怎么突然跑了?”
方才她跟管深离得远,又加上当时双鹿堂的人刚好过来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只看到聂弦音这丫头朝打斗中的二人撒了一把什么灰,将二人逼停下来,听不到这边说什么,所以不知到底怎么一回事。
卞惊寒没有做声,薄唇紧抿。
略一沉吟,又问:“需要我派人调查一下他的底细吗?”
弦音呼吸一滞。
“不用,一个小混混而已,”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出了声,“我们有正事要办。”
一颗心大起大落,弦音踮起脚尖,专注于手中的动作。
“嗯。”李襄韵点点头。
眉尾却是忍不住微微扬了扬,其实很想跟面前的这个男人玩笑一句,哦,三爷还知道有正事要办呢,方才那般不管不顾、一副跟人家决一死战的样子,还以为三爷忘了正事呢。
当然,她没说,是没敢说。
因为男人的脸色依旧很不好。
见他眉毛上和睫毛上都是灰,她非常顺手,也非常自然而然地抬手去拂,男人却是正好举步朝厢房的方向走,她的手便堪堪错过。
其实,手落在半空中的不是她一人,弦音亦是。
弦音正好踮着脚尖在拂他的后衣领,也不意一直纹丝不动的他怎么就突然移步,因为踮着脚,他突然撤离,她还朝前栽扑了一步,差点撞到李襄韵。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谢谢李姑娘。”弦音赶紧又是道歉,又是道谢。
“没事。”
就在两人对话的当上,传来男人寒如飞霜的声音:“聂弦音,给本王滚过来!”
弦音心口一撞,看向男人缓步走向厢房的背影,完了,要算账了!
也不知他会从哪一笔账算起?
咬了咬唇,她看看李襄韵,又看看管深。
前者只是轻凝了眸光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后者管深微微一叹:“王爷爱干净,你虽是好心,可撒灰却是有些莽撞了。”
然后,则是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弦音没吭声,管深以为卞惊寒是因为方才撒灰之事生气,可她心知,何止这一件,最生气的,是她落入贼人之手吧。
硬着头皮,她不情不愿地跟过去。
进了厢房,卞惊寒撩袍在他方才的位置坐下来,她低着脑袋,双手绞着衣襟,站在他面前。
不敢抬头看他,却是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视线盘旋在她的身上。
如芒如刺。
“想必,你有很多话要对本王说吧!”
卞惊寒率先开了口,语气很平静,但是,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心里的惧意所致,她却生生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
弦音长睫轻颤,她就说吧,他不是因为撒灰一件事在生气,因为在这之前,他已是气得不轻,理都不理她,好不容易理了一次,是大吼一声,本来就是她的错!
总归是要有所交代,躲是躲不过,回避也是回避不了的。
强自敛了心神,她缓缓抬起头。
2 第271章 极力隐忍(1更)
“对不起,我错了,我也知道自己错了。”
任何时候首先承认错误总归没毛病、最稳妥。
卞惊寒没接话,就凝着她,她又感觉到了那种慑人的气场和压力,很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她继续。
“那夜在仙居屋客栈,我担心流云对我下毒手,想要跟管家大人和薛富大哥他们一间房,王爷不同意,我心里的确有些气恼,最主要的,还是害怕,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流云想要对我下手简直易如反掌,所以,我不敢呆在客栈里,就出了门,本想着在附近再投一个店住一宿,第二天一早回去仙居屋,谁曾想在路上碰到了人贩子,直接将我给绑了,带到了午国的奴役市场去卖,然后被廉大善人买了下来,带到了这双鹿堂拍卖。。。。。。”
弦音边按照众所周知的那样说了一遍,偷偷睨着卞惊寒的神色。
对方神色未动,眸中寒意却越发昭然。
弦音心头一跳,略一犹豫,还是跪了下去。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擅自离开,请王爷看在我也差点丢了小命的份上,请王爷不要生气,我一定改,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真的,我发誓。”
那十二分的真诚,连她自己都信了。
男人微微眯了眸子,睥睨着她,薄唇轻启,终于开了口,声音也越发得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你也知道自己自以为是,你也知道自己不该擅自离开,你也知道自己差点丢了小命!”
一句比一句音量拔高,说最后一句“你也知道自己差点丢了小命”的时候,更是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几乎嘶吼出声。
弦音吓得一下子跌坐在自己腿上,害怕地看着他。
男人胸口起伏,居高临下,眸光深绞着她,以弦音跌坐在地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袍袖下紧紧攥握起的拳头。
弦音面薄如纸,大气都不敢喘,觉得他似是恨不得一拳砸下来打死她,却又在极力隐忍。
见他袍袖一动,她吓得本能地闭起眼,只听“嘭”的一声,她浑身一颤,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她睁开眼,便看到他一拳砸在了她醒来时躺的那张躺椅上。
躺椅自是经不起他这般一拳,四分五裂。
弦音长睫颤抖,一颗心更是抖得厉害,尼玛,要是这一拳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岂不是成了肉酱?
见男人盛怒的模样,她担心他会做出什么更甚的举措,果然,男人忽然伸手探袖,她戒备地直起身,却见男人掏出的是一张纸,往边上的桌上一拍,他猛地转身,径直往外走。
门口,李襄韵一人站在那里,管深去准备马车去了。
见他出来,李襄韵转眸看向他,没多话。
倒是他先开了口:“回客栈,让她跟你同一辆马车。”
话落,脚下步子一直未停,上了回廊,朝双鹿堂大门的方向走去。
李襄韵看着他的背影,又侧首看看跪坐在厢房里面傻愣愣的弦音,道了声:“走吧。”
也拾步上了回廊。
2 第272章 很显然吧(2更)
厢房里,弦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从地上爬起,好奇地去看卞惊寒留在桌上的那张纸是什么。
艾玛。
赫然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想来应该是将人家的一张软椅,一张躺椅,还有墙壁弄坏了,留下赔给人家的。
真有钱!
弦音啧啧摇头,转身出门,走了几步,脚下又像是被什么拽住了一样,挪不动了。
如果自己将那五百两银票换成五十两,是不是太不厚道?
不不不,与廉如开打着行善的幌子沽名钓誉比起来,她这才叫善举,为民除害。
不对,为民除害这个词用得不当,有些过了哈哈。反正就是廉如开已经那么有钱了,今天一番拍卖下来,又不知谋取了多少暴利,她只是顺走四百五十两而已,对他来说完全九牛一毛。
何况,这银子原本还不是他的,是她家王爷的。
这般想着,她就义无反顾地回了身,非常理所当然地掏出自己袖中的五十两,将那五百两换了下来,然后出门,小跑着去追李襄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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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卞惊寒便掏出一本书在看。
翻过一页,又翻过一页,终是“啪”的一声合上。
心头的那团火似乎还在烧,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