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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管深一说,他就怀疑是她了,一路上各种变着法子地想要制止他前往去救人,会装作细作故意将消息传给他也不是没可能。
而且,管深说,皂角是在楼梯的拐角处拾到的。
试想,如果是传递之人上下楼梯时不小心掉的,不可能掉在拐角那种地方,皂角不是球,又不会滚,而且,皂角也不是软物轻物,掉在木质楼梯上,不可能没有声音,有声音就不会不发现。
可如果不是不小心掉的,而是就放在拐角的地方等接头之人来取,那也不可能,那里太显眼,很容易被上下楼的人发现,管深能发现拾到,便是最好的证明。
既不是无意掉的,也不是放在那里等接头人来取,那为何会在那里?只能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
而故意放在那里的字条,会导致的最直接的结果,便是他因为得知前方是陷阱,所以放弃救人。
这正好跟她想要的相符。
如果说这些都只是他的推测,那么此刻,他完全可以肯定,就是她,没错。
方才他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她,其实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按照她平素那般怕死的性子,如果此人不是她,她绝对不会是这种反应,就算不同意跟他同室,也至少会提出跟李襄韵一房。
然,没有。
正文 第240章 有趣的人(5末)
走到桌边,再次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一口气喝光,依旧没能压住心头的那一抹燥热。
他蹙眉,又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门,一股冷风,夹着夜的湿气扑面而来,他似是才感觉到了几分凉意。
前方是陷阱,他如何会不知?
但是,他还是想要将计就计,前去一探究竟。
当然,他想探究竟的,并非廉如开手里的那丫头到底是真是假,真的就在他身边,别的自然是假,他想探究竟的,是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或者说,他们身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一路跟踪,一路追杀,还挖出这样的陷阱,诱他往里跳,他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且,很显然,此人就算不是诬陷卞惊澜的主谋,也一定参与了其中,不然,也不会又是想拖住他来午国,又是想要杀他阻止他来午国。
若顺着这个查下去,必定能有所收获。
想想为了阻止他,这个女人也可谓是心思用尽、花样百出,连完全不擅长的表。白和勾。引都用上了,还真是难为她了。
弯唇,他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人。
眼前又浮现出她方才箍着他颈脖、倒在她怀里,闭着眼睛,任由他需索的样子,腹下一紧,刚刚被夜风吹下去几分的燥意,似乎又腾地被点燃回温,他蹙眉,忽的就生出一份怀疑,他到底是捉弄了她,还是捉弄了他自己。
**
翌日清晨,弦音起床后,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就去找卞惊寒。
他昨夜跟她说,今天早上会给她答复。
厢房的门没有关,却是虚掩着的,刚准备抬手敲门,便听到里面女子含笑的声音传来。
“如此,襄韵跟三爷便真的一日白头了,也好,若今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算跟三爷白头偕老了。”
几分玩笑,几分俏皮。
弦音抬起的手就莫名停在了半空中。
正想着是不是等会儿再来,免得煞别人风景,就听到身后有人的声音响起:“吕姑娘。”
她回头。
是管深,手里端着两套衣服,很华丽,而且是那种非常打眼的华丽,民间有钱的富绅喜欢穿的那种,颜色样式,一看便知一套男式,一套女式。
“找王爷有事?”管深又问,人已行至跟前。
弦音点点头,又想起那事儿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特别是李襄韵,遂又摇摇头。
刚准备拾步回房,身侧的房门已是被人拉开。
“怎么都站在门口?”
是卞惊寒,身上依旧一袭白衣胜雪,所不同的是,昨夜只是一层里衣,今日外面加了一套中衣。
“王爷,衣服准备好了。”管深开口。
“嗯,都进来吧。”将房门拉得洞开,男人转身,走回屋内。
管深紧随其后进去。
因为男人说的“都”,弦音便也只得跟在后面进门,并随手将房门带上。
管深端着手里的衣服先行至卞惊寒面前:“上面这套是王爷的。”
卞惊寒伸手拿过。
管深又将剩下的一套双手呈给李襄韵:“这套是李姑娘的,奴才按照姑娘给的尺寸买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正文 第241章 宣示主权(1更)
李襄韵笑着将衣服接过:“有劳了,只要不小,能穿得下就都没事。”
弦音听这话,莫名就想到了自己身上这套卞惊寒买给李襄韵的衣服。
当时试衣的时候,她就估摸着自己穿合适,李襄韵穿可能会小,现在李襄韵就在面前,再看看李襄韵的身量,她还真没估摸错,李襄韵肯定穿不下。
只是他们两人突然让管深准备这衣服做什么?
看这两套衣服,虽然料子是上乘,可花色和款式都不应该是他们两人喜欢的类型啊。
特别是卞惊寒,平素基本上都是雷打不动的黑,难得穿穿别的颜色,也都是净色,这花里胡哨的,一看就是暴发户,怎会是他的菜?
正疑惑间,又听得李襄韵出了声:“三爷,得先将头发上的色上了再换衣服吧,不然,恐将衣服弄脏了。”
卞惊寒“嗯”了一声,抖开自己的那套衣服看,而后瞥了眼管深,不咸不淡道了句:“可真会买。”
管深呼吸一滞,见卞惊寒神色也不冷不热、不愠不怒的,一时没明白他这句话是褒是贬,是正话还是反话,也不敢随便接,没做声。
那厢,李襄韵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散了发髻,一头乌黑的青丝瀑布一般倾泻了满背,一直垂至腰间。
看到她执起一个小刷子,蘸了些白白的东西,往自己的发丝上梳刷,弦音心里“靠”了声,竟然在染发呢。
也终于明白方才在门口,听到的李襄韵说的什么一日白头,白首偕老,原来指的是这个。
只是,这又买衣服,又染白发的,到底要做什么?
正不解,李襄韵停了手中动作,扭头看向卞惊寒:“这自己给自己染,还真有点难度呢,看来得我跟三爷互相给对方染才行。”
卞惊寒正在将那套衣服腰带上的几颗夸张的装饰珠子拔下来,并未立即回应。
管深闻言,却是心绪大动。
不仅暗暗为李襄韵叫好,也第一时间看向身侧的弦音。
不愧是创立拥寒门的人,李姑娘果然不是寻常女子,洞察能力和处事手腕都是上乘中的上乘,声色不动,却能蛇打七寸。想必也已经看出了这个叫吕言意的女人对他家王爷的不良君心,才会如此婉转、却又不失霸气地宣示自己的主权。
历来,女子的头和足,是绝对不能给男人碰的,除了自己的夫君,这是规矩,李姑娘让他家王爷给她染发,足以说明他们二人的关系!
看这个女人还有脸缠着他们王爷不?
弦音自是不知这些个关于女人头足的迂腐规矩,故也未觉有何不妥,只是觉得,她站在这里作甚呢?早餐她都还没吃呢。
遂对着卞惊寒微微一鞠:“我先回房了。”
管深心里当即就哟哟开了,看看,看看,心里不痛快了吧?这般反应打死他都不信她对他家王爷没心思。
正想着他家王爷不知会作何反应,就听到男人的声音传来:“你去帮李姑娘,管深帮本王,动作都麻利点,拍卖会巳时开始,此去午国京师还有段车程,我们时间不多。”
正文 第242章 更不要脸(2更)
弦音、管深、李襄韵三人皆是一怔。
所不同的是,李襄韵怔的是,她一个女孩子家主动提出这个要求,这个男人竟然拒绝了她,还当着外人的面,且,这两个外人,一个是下人,一个是一路跟他同骑一马的女人。
而管深怔的是,这个女人说回房,明明就是心里不爽在耍小性子,他家王爷竟然还真吃了她这套,让她去给李襄韵染发。
弦音怔的却是,拍卖会巳时开始。
所以,他还是要去救人是吗?
尼玛,她都那样费尽心思了,亲也让他亲了,摸也让他摸了,能做的她都做了,这就是他考虑考虑的结果?
心中很是不快,又不是会委曲求全的人,她当即回道:“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
说完,也不等卞惊寒反应,径直转身便走。
聂弦音是他三王府的下人,她吕言意可不是,她没有伺候人的义务和责任。
管深目瞪口呆,惊叹于这个女人的妒妇行径。
李襄韵轻抿了唇,水眸转深,看看弦音,又看看卞惊寒。
卞惊寒也放了手中的衣服,抬眼看向那抹已走到门口的背影,凤眸转冷:“如果你想让体内的余蛊一直陪你到老,你大可以现在走出这道门!”
弦音的手正落在门栓上,闻听此言,一顿。
靠!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在威胁她?!
本就心中不快,如此气结更甚。
咬牙,五指紧紧攥在门栓上,指节泛白,她闭眼,强行让自己冷静、再冷静。
终于确定自己不会破口大骂了,她才回过头。
“我说了,我不舒服。”
不就是给李襄韵染个发吗?随便谁都可以啊,管深在,他也在,做什么就非要揪着她去伺候!
卞惊寒薄唇紧抿。
李襄韵连忙笑着打圆场:“没事没事,吕姑娘不舒服就去歇着吧。”
弦音倔强地看了卞惊寒一眼,再度转回头,准备开门。
尼玛,不帮她清蛊就不帮她清!
她今天就偏不吃他威胁!
男人低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