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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竹。
眸光微微一敛,卞惊寒拾步迎过去。
“神医。”
厉竹正在付车夫银子,闻声回头,见到卞惊寒,弯唇一笑:“王爷。”
付完银子,厉竹便朝卞惊寒走过去。
“我是来给王爷送药的。”
卞惊寒自然知道,她送的正是他父皇的夜游症的药。
“本王还准备去午国一趟呢,没想到神医就亲自送来了。”卞惊寒朝厉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拾阶而上,往府里走。
“何须王爷跑,我每月都记着呢,会准时送过来的。”
“有劳神医费心了,本王也不是专程去取药,还有别的事。。。。。。”
“哦?公务?”两人边走边聊。
“不是,私事。”
厉竹一怔,疑惑地看了看他,没有多问。
卞惊寒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似是在思忖,又似是在犹豫,终是决定跟厉竹实话实说。
便将那夜大火后,聂弦音还活着,到顶替别人入宫做见习女史官,再到被人突然换走失踪,粗略说了一遍。
“本王怀疑是秦羌,或者秦义所为。”
神医听完,很是震惊,没想到那丫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过有一点她很肯定。
“应该不是秦义,那时他人在午国呢,我们见过面,他去我府上给我送草药。”
2 第652章 也不想等了(3末)
不是秦义?
卞惊寒怔了怔。
其实在他心里,比起秦羌,他更怀疑的是秦义呢。
因为秦羌只知聂弦音缩骨,并不知读心,秦义却是既知聂弦音会缩骨,又知她会读心,而且,前者是聂弦音主动告诉的,后者是自己知道的。
最重要的,很显然,在聂弦音同他去午国之前,秦羌是不认识聂弦音的,而,秦义与她应该老早就相识。
如今看来,是他怀疑错了?
“秦羌呢?会不会是他?”
厉竹没做声。
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是秦羌,连自己祖母都能下毒的一个人,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而且他曾经也给那丫头下过三月离不是。
只是,她又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理由,而且,心底深处,她不希望是他吧。
“不知道。”她摇摇头。
“所以本王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午国。”卞惊寒眉目之间蕴上一层厉色。
厉竹眸光微闪:“要不。。。。。。我回去先帮王爷打探一下吧。”
卞惊寒没做声,转眸看了她一眼,不亲自去,他自然是不放心的。
厉竹当然清楚他的担忧。
“请王爷放心,如果真的是秦羌带走了弦音,我保证将弦音毫发无伤地带回来,当初三月离的解药我不是也拿到了不是吗?”
厉竹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未免有些满。
但是,她同样知道,此时,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来说,她只有百分之百保证、完全确保,他才可能相信她,让她去。
她并不是怕他亲自去找弦音,弦音失踪,她同样着急,她同样希望尽快找到人,她只是担心,他就这样杀去午国找秦羌,两人必定会经历一场恶斗。
前有给弦音下三月离的旧账未算,这新账又来了,这个男人定然不会放过秦羌,曾经,他就跟她说过,秦羌的命,他取定了。
而且,她也了解秦羌。
秦羌那人是疯子,一旦将他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搞不好,最后人没救成,还落得两败俱伤。
所以,还是她去吧。
此事是不是秦羌所为,也还未定不是。
大概是见她一个从来不会将话说足的人都起了这种誓,卞惊寒有些犹豫。
思忖再三,终是松了口:“好,那就有劳神医了,神医回午国了解之后,不论什么情况,都先飞鸽传书给本王,本王等不得。”
“嗯,王爷放心。”
厉竹将夜游症的药交于卞惊寒,便折身返了,连府门都未进。
卞惊寒拾步回府。
管深一见,人不是要进宫吗?怎么又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王爷。”
“将收拾好的东西都放回去吧。”
管深一怔,“不去午国了?”
“暂时不去,等几日。”
等厉竹消息。
若确定是秦羌,他再去也不迟。
其实,他准备立马动身去午国,主要是因为怀疑秦义,如今厉竹说不是秦义,他便可以缓几日。
因为,秦羌的可能性,他也觉得不大。
秦羌的动机是什么呢?
若想聂弦音为自己所用,厉竹当初就不会那么轻易能拿到三月离的永久解药吧?
而且三日后,是一年一度去太庙拜祭的日子,他得利用这日做一件事。
原本他一直蛰伏,想等时机,等能将卞惊卓母子三人一起端掉的时机,如今,他不想等了,就算卞惊卓不除,他也要先除掉皇后。
此次若不是聂弦音跟江语倩已换,皇后设计的御花园赏梅那一局,后果不堪设想,聂弦音必死无疑。
就算此刻将聂弦音寻回来,她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她也不能名正言顺呆在他身边,总有一些讨厌的人向她伸出毒手。
想要护她无虞,就得一个一个彻底拔掉这些毒手。
他不能等,也不想等了。
**
厢房里,弦音坐在桌边,只手撑着脑袋,只手拿着竹筷,面色惨淡地拨弄着碗里的饭菜。
尼玛,在皇宫里,每日青菜馒头,总觉得没吃饱,总觉得不够吃。
如今虽然称不上山珍海味,却也是有鱼有肉、有荤有素、生活极好,她却没了胃口,每顿吃不了多少。
她要出去啊!
其实,她要出去不仅仅是不想坐牢,不想卞惊寒担心着急,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她从那《景康后妃史》上看到的,若生孩子真的能穿回去,那,孩子怎么办?卞惊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怎么办?
可这几日她方法用尽,都没用。
那日见有人在屋顶上重新盖瓦,将那破洞补起来,她就拿那竹竿再戳。
人家盖上,她戳掉,人家再盖好,她又再戳破。
结果,那个戴着沐辰面皮,自称是她师弟的故人来了,直接将那根竹竿没收了。
后来,她又装病,躺床上,难受得鬼哭狼嚎。
故人师弟带了个大夫来,很明显,大夫是他自己人,她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大夫直接戳穿了她是装的。
故人师弟便警告她: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下次你真的病了,我也不相信,导致无人救你。
她也想过绝食,可就绝了一顿,因为对方直接无视。
坏人活得逍遥自在,她可不能自虐,更不能让腹中的孩子有事,只得此法作罢。
其实,要说待遇,除了囚禁,没有自由之外,其他倒是挺好的。
不仅吃得好喝得好,还穿得好,用得好,每日早上洗脸的水都有人准备好,晚上沐浴的水也有人准备好。
只是她逃不了。
平时门都落锁,老婆子送东西进来时,门口一左一右就会有两人把守。
她从老婆子的眼里,以及门口把守两人的眼里都没能看出对方的身份。
麻蛋,简直老奸巨猾啊!
这种人是她师弟?简直委屈他了好不好?
没有办法,她就只能等了。
希望卞惊寒能早点找到她。
卞惊寒应该在找她吧?
虽然对这个故人师弟,她是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但是,云妃的那条心里,她还是耿耿于怀到现在。
这个男人懂她的读心术,可有心为之,云妃并不知啊。
所以,见到卞惊寒,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2 第653章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1更)
三日后的京城繁华热闹。
并非是因为这一日天气晴好,适合赶集,而是因为这一日是一年一度的皇家去太庙拜祭之日,所以万人空巷,全都挤在了皇家队伍要经过的几条主干道的两旁,就是为了一睹龙颜和皇家风采。
马路两旁都拉起了警戒黄绸,不让任何人入到马路上来,还有皇室侍卫在前开路清道。
皇家队伍浩浩荡荡走在后面。
除了帝后乘坐龙辇凤辇外,因女子不便抛头露面,公主们乘坐的也是鸾轿,而太子王爷们全都骑马。
虽然帘幔垂下,看不到帝后风姿,欣赏不到公主尊贵容颜,但是,看那些王爷们一个一个意气风发、龙章凤姿,众人也是大饱了眼福。
特别是京师那些未出阁的世家女子,更是一片芳心大动。
队伍原本有条不紊地往前走着,不知怎的,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是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突然滑到了路中央。
大概是围观的人太多太挤,轮椅轮子一时失控,将路边警戒的黄绸带都给弄断了,直直滑到了马路上。
不知来者何人,侍卫举起兵器戒备。
男子显然也没想到会这样,吓得不轻,脸色苍白慌乱
双手推动着轮椅的轮子就想赶紧往路边上退,也不知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还是因为慌怕,脑袋几乎都要勾到了自己裤裆里面。
可侍卫们岂会轻易放过他这个来历不明的擅入者,而且还举止可疑,便团团将其围住。
队伍停下,圣驾自是就被惊扰到。
“怎么回事?”皇帝问跟在龙辇边上的单德子。
“回皇上,好像是有个男人突然闯到路上来。”
皇帝面色不悦,伸手撩开龙辇的明黄门幔。
与此同时,坐于凤辇里的皇后亦是打起彩幔探头出来看发生了何事。
还有原本行于龙辇凤辇后面的太子王爷们,直接打马上前,查看究竟。
而这厢,几个侍卫命令男人抬起头来。
男人不愿。
侍卫们愠怒,多把大刀就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