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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爷跟那什么午国公主,根本没大婚成。”
弦音浑身一震,甚是意外。
韦蓉亦是错愕,难以置信:“真的?为什么?”
“听说,午国公主很晚才到,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本准备行礼拜堂,谁知,出了一桩突发事件。”
“什么突发事件?快说快说!”韦蓉急死。
“就是三王爷的一个通房丫头被人放火烧死了。。。。。。”
弦音眼帘颤了颤。
昨夜他很快就知道了吗?
然后呢?
她竖起耳朵屏息静听。
韦蓉似乎比她还要急切:“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呀?急死个人了。”
“放火烧死那通房丫头的凶手是午国皇室的暗卫。”
弦音再次震惊。
午国皇室的暗卫?
韦蓉同样惊错不已:“那。。。。。那这么说来,就是午国公主派人杀的那个通房丫头咯?”
“是!反正跟那个什么午国公主脱不了干系,你说,这种情况下,大婚还能进行吗?”
“自然是不能进行,”韦蓉瞬时就开心坏了,“呀呀呀”地翻了个身,双脚激动地一顿猛踢被子:“我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弦音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声,心里头却是大动得厉害。
百般滋味。
卞惊寒跟秦心柔没大婚成,是出乎她的意外的。
杀她的人是午国皇室的人,也是出乎她的意外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庆幸他没娶成别的女人,悲哀是自己出了事,他才没娶成别的女人。
还有,午国皇室的人,谁要杀她呢?
秦羌?
应该不可能。
她身上还中着他的三月离呢,又没有脱离他的掌控,他若想要她死,直接不给三月离的解药就成,又何必还多此一举再派人来杀她?
秦义?
应该也不可能。
秦义若要她死,冯老将军大婚那日,她缩骨突然失灵,他只要袖手旁观就可以,又怎会出面救她?
午国皇室中人,除却这两人,还有谁跟她有交集,想置她于死地?
想来想去,她觉得就真的只剩下秦心柔。
**
卞惊寒亲自在京师了寻了一圈回来,夜已经很深了。
回云随院的时候,正好碰到来云随院寻他的管深。
“王爷,毛天醒了,说有些话要亲口告诉王爷。”
卞惊寒便当即转身去了毛天的厢房。
毛天躺在榻上,很虚弱,见卞惊寒进来,撑着身子作势就要起来,被卞惊寒快步上前按住:“躺着就行。”
并随手屏退了其他人。
“王爷,奴才听说,那帮凶手是午国皇室的暗卫?”
卞惊寒点点头:“嗯。”
“他们的目标并非聂弦音。”
卞惊寒一怔:“不是聂弦音?”
“嗯,昨夜打斗之时,奴才亲耳听到他们其中一人跟另一人确认,说姓厉的女人在放火的那间厢房的吧?另一人说,在,还说,皇上给他看过画像,绝对不会认错。”
卞惊寒震惊。
姓厉的女人?皇上?
厉竹?
眸光一敛,卞惊寒陡然想起这段时日那丫头戴厉竹面具晒太阳的事。
而且,那个住处本也是厉竹的住处。
所以对方将那丫头认成了厉竹?
如果是这样,倒也是说得通了。
自始至终,他都知道不是秦心柔所为。
虽然秦心柔有些小手腕,却还不至于那般神通广大,知道那丫头的所在,也不至于在自己大婚当日,做出如此愚蠢之事来。
他故意借题发挥赖在她头上,只不过是想让这门联姻婚事彻底作罢。
他怀疑的人是秦羌。
可秦羌身上又存在着疑点。
若秦羌想杀那丫头,厉竹又如何能从他那里拿到三月离的解药?
原来,是午国皇帝要杀厉竹!
原来,罪魁祸首是午国皇帝!
眸中寒芒一敛,卞惊寒跟毛天道了句“好好养伤”,便出了厢房。
“管深。”
“奴才在。”
“让我们在午国的人想办法传一条小道消息给太子秦羌。”
“什么消息?”
“午国皇帝要杀厉神医,暗卫认错了人,将聂弦音当成厉神医了,活活烧死了聂弦音。”
管深不知道厉竹是女人,也不知道厉竹跟秦羌的关系,所以,听到这些就完全莫名。
还以为这个消息是假。
聂弦音是女人,且还是一个十一岁的黄毛丫头而已,厉神医是男人,暗卫再眼神不好,又岂会将是一个小孩子认错成一个大男人?
“为何要编这么个消息给秦羌?”
卞惊寒自是不会跟他去细细解释,这个消息不是编的,是真的,也不会告诉他,秦羌跟厉竹的关系。
只回了句:“因为这父子二人都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的二人斗起来,想必很精彩。”
管深其实依旧没懂。
**
卞惊寒一连暗地里寻了五日,几乎将京师每一处都寻遍了,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始终没能找到聂弦音。
虽然,他让薛富带人加大了搜寻的范围,朝京师外去找,但是,他有一种感觉,她还在京师,只是躲着不让他找到而已。
第六日的清晨,宫里来人了,说皇帝有旨,让他进宫一趟。
2 第601章 没事人一样(1更)
“哎,又是咸菜馒头清粥,好想念我娘亲做的桂花糕和燕窝羹啊!”
看着桌上的早膳,秦燕一脸的嫌弃和无奈。
“可不是,还以为进宫做女官每餐必是山珍海味、琼汁玉浆呢。”韦蓉亦是鼓着嘴,不情不愿地拿起碗筷。
宋蓉笑笑:“我们不是还没做女官吗?现在还是学习锻炼阶段,这种吃食不错了。”
“是啊,赶快吃吧,等会儿又是练走又是练站的,不吃可没体力。”弦音筷子都没用,一手拿起个馒头,一手端起粥,直接喝。
见她那样,秦燕跟韦蓉都皱起了秀眉。
韦蓉更是忍不住奚落道:“好歹你也是户部侍郎的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朝廷克扣了你爹的俸禄,让你每日食不果腹呢。”
弦音也不以为意,几口将碗里的清粥喝完,放下碗,眉眼一弯,伸手就探到了韦蓉面前的盘碟里:“韦姐姐不吃对吧?浪费可耻,我替韦姐姐吃了。”
说完,毫不客气地将韦蓉的馒头拿了过来。
“你———”韦蓉气结,本要发作,想了想,又改成了冷哼:“吃吧吃吧,就当本姑娘接济你的,一副饿牢里刚放出来的样子,想来是在侍郎府没吃过什么好的。”
弦音将馒头掰开,咸菜放里面一夹,吃得津津有味:“谢韦姐姐接济。”
其实咸菜馒头粥她也不爱,但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必须吃。
而且,可能是一人吃两人消化,又加上每日体力消耗大,所以,最近她胃口大开,吃嘛嘛香,并不觉得这些东西难吃。
嬷嬷进来的时候,她们刚刚早膳结束。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太史令胡大人跟皇上请示,争取到了一个让你们见习的机会,一会儿会有皇上的起居注史官过来带你们去御书房,见习他如何记录皇上在御书房的一切。。。。。。”
嬷嬷的话还未说完,秦燕和韦蓉就欢呼雀跃了。
“哇,这么快就可以见习了。”
“是啊是啊,最重要的,竟然一见习就面圣,荣耀来得是如此猝不及防!”
相较于秦燕和韦蓉的激动,宋蓉一如既往的安静。
弦音心里已是打起了鼓。
嬷嬷脸一拉,拍了拍桌子:“静一静,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龙颜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们只是见习注史官如何记录、如何做事的,其他的,都跟你们无关。胡大人经过皇上允许,已经命人在御书房里准备了屏风,你们只能站在屏风后面看,不得出声、不得走出、不得有任何冒失行为,一旦触怒了龙颜,后果不用我讲,你们也心里清楚,说不定就是一个死字,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皇上的起居注史官是一位姓殷的中年男子。
她们四人都挎上史官的专用工具,就随着殷史官前往御书房。
史官的专用工具,其实就是文房四宝,只不过,有一个专门装这些东西,且携带方便、取用方便的小挎箱,外加一块记录的时候用来垫纸的写字板。
有了这些东西,不需要桌子,站着也能写,坐着也能写,随时随地都能写。
来到御书房,皇帝不在。
殷史官让她们在屏风后面站好,并让她们一会儿也各自做记录,结束之后,给他看,他也能初步对大家有个了解。
站在屏风后面,弦音想到了在张山县衙时候的情景。
也是这样的屏风。
只不过,那时是屏风上面有个孔,而此刻,是屏风上面有一横条半透明的纱制设计。
隔着这层半透明的纱,依稀可以看到外面一切,不过,只能是依稀。
没多久,皇帝就来了,外面有宫人行礼的声音。
殷史官迎上去跪拜之前,示意她们也要行礼,就跪于屏风后就可以。
一袭明黄的皇帝走入,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殷史官,又扬目扫了扫屏风,威严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谢皇上。”
说话的是殷史官。
因为被交代过不能出声,所以,屏风后的四人都默默起身,不敢弄出动静。
皇帝走到书桌前一撩袍角坐下,拿起奏折看,单德子连忙上前给他研墨。
弦音汗。
批个奏折还得被记录在史吗?
再看殷史官。
还真是在奋笔疾书呢,也不知道在写什么。
左右看看三人也在写着,弦音咬唇想了想,执笔在挎箱里的砚台里蘸了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