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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修琰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与他在一旁的方桌上落了座,自有宫女伶俐地奉上热茶。
宣和帝颇感兴趣地问了他一些关于岳梁的风土人情,听他娓娓道来,愈是兴致盎然。
两人闲聊半晌,陆修琰方正色地道:“臣弟此次归来,有两件事得禀明皇兄。”
“是何事?”见他如此,宣和帝亦不禁挺直了腰板,一脸威严地问。
“这第一件,臣弟想请皇兄看看此物。”陆修琰从怀中掏出一只赤金长命锁,双手呈了上去。
宣和帝接了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眉头紧皱:“此物倒颇像朕赐予几位皇孙的长命锁,只是瞧来有些陈旧。”
众皇孙的长命锁便是不戴在身上,亦会有专人精心保管,绝不可能如眼前这个这般,一看便知是长年不曾料理过。
“你是从何处得来的?”他想了想,问道。
“皇兄可还记得五年前落水失踪的那名身有梅状胎记的小皇孙?”陆修琰不答反问。
“朕自然记得,当时若非平王废妃刘氏……朕那刚满周岁的小皇孙又岂会无辜丢了性命。”提及此事,至今仍让宣和帝恼怒非常。
他念着兄弟情份不忍赶尽杀绝,到头来反而累及自己的长孙。
他努力平复心中怒气,又问:“为何你提及此事?”
“不瞒皇兄,此物臣弟是从岳梁万华寺住持空相大师手中所得,空相大师五年前云游途中,曾救下一名孩童,这名孩童刚过六岁生辰,而在他的屁股上,同样有五个围似梅花的红色胎记。”
“什么?”宣和帝失声叫了起来。
陆修琰微微侧头示意,身后的内侍便将捧在手中的布包呈了上来,里头赫然放着一整套孩童的小衣裳。
“这便是空相大师救下那孩童时,他身上所穿的衣物,臣弟已经着梅氏生前旧人前来相认,又仔细比对过,已经肯定了上面的针线出自梅氏之手。”
“那孩子、如、如今可好?”宣和帝难掩心中激动,捧着小衣的手微微颤抖着,那毕竟是他第一个孙儿,又是因为他的一念之仁而险些丧命,心里多少是在意的。
想到那个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陆修琰微微一笑,颔首道:“他很好,这些年身边一直有许多人疼爱着。”
“那就好,那就好……”宣和帝喃喃,下一刻又追问,“如今他人在何处?你怎不把他带回来?”
陆修琰缓缓放下手中茶盏,拭了拭嘴角,不紧不慢地道:“不急,待臣弟向皇兄禀明了另一件事再说也不迟。”
宣和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是纯心让朕着急不是?”只见他这般气定神闲,想来那孩子这些年真的过得很好,也稍松了口气。
“还有什么事你便一起说吧,省得在此卖关子。”
陆修琰清咳一声,迎上他的视线认认真真地道:“皇兄可还记得,臣弟离京前曾说过,回京后便会确定王妃人选。”
“自然记得,如此说来,你是有了决定了?”宣和帝精神一震,微微探着身子,颇有兴趣地问。
不待对方回答,他又道:“说起来朕还未问你,那常家姑娘去了一趟岳梁,怎的却断了腿回来?你皇嫂还特意传太医去医治,只听说情况像是不大好,怕是以后走路都……”说到此处,他蹙眉。
陆修琰怔了怔,摇头道:“臣弟不知,常姑娘出事后,臣弟曾问过她,她也只说是一时不着走岔了路,这才掉落了陷阱里头。”
“原是这样。”宣和帝点点头,稍顿了顿,道,“这常家小姐虽是品貌双全,可惜如今断了腿,却是与皇家无缘了。”
陆修琰垂眸,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帝后便是再赏识常嫣,也不可能会让他娶一名身有残疾的女子。
“好了,如今吕家姑娘与贺家姑娘,你更属意哪个?”将常嫣之事抛开,宣和帝饶有兴致地追问。
“臣弟属意……秦家姑娘!”陆修琰抬眸,一字一顿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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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秦家姑娘?哪个秦家的姑娘?”宣和帝糊涂了。
“益安秦家的四姑娘。”陆修琰不紧不慢地回答。
“益安秦家?”宣和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莫要告诉朕是一年前那个秦家。”
“皇兄好记性,正是那个秦家。”陆修琰含笑道。
宣和帝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两道浓眉都快拧到一处去了:“修琰,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哪家的姑娘你不选,怎的偏了这家里的姑娘,还四姑娘,这四姑娘是何人之女?死了的秦伯宗?还是……”
“秦季勋之女。”陆修琰插嘴回答。
“噢,原来是秦季勋……什么?!秦季勋?!居然还是秦季勋之女?!修琰,你是嫌朕近来耳根太过于清静不是?秦季勋之女,亏你敢说得出口!”宣和帝的脸彻底黑了。
又不是不知道母妃对秦家、对秦季勋是怎样的深恶痛绝,娶秦季勋的女儿?先不提日后如何,只怕先一件便是宫里的不安宁。
“皇兄,臣弟并非儿戏,乃是真心实意要迎娶秦四姑娘为妻,请皇兄成全!”陆修琰跪在他的跟前,沉声道。
“迎娶为妻?你要娶她为正妃?你可知,凭她出身益安秦府这一条,连端王府门都难进,若是你着实喜欢,朕睁只眼闭只眼准你带回府中做个侍妾倒也不成问题,可正妃?绝不可能!”宣和帝吃了一惊,随即坚决地拒绝道。
不等陆修琰再说,他忙道:“你若瞧不上吕贺两家的姑娘,朕让你皇嫂重新再挑,但凡身家清白品貌双全的,只要你看得中,朕无有没允,唯独秦家姑娘不可能!”
陆修琰抿嘴沉默,片刻,迎上他的视线相当认真地道:“可是皇兄,天底下身家清白品貌双全的女子再多再多,臣弟想要的也唯此一人,恳请皇兄成全!”
“此事休得再提,朕意已决,秦氏女为端王妃?绝不可以!”好不容易压下周氏被休后亡一事,再娶秦家女,岂不是又让人多些谈资?更何况,这个秦家女还是休弃了周氏的秦季勋之女,关系如此混乱,不说母妃不肯,便是他自己也不愿意。
“皇兄、皇……”看着拂袖而去的宣和帝,陆修琰暗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此事绝不会如此顺利,但也想不到皇兄的态度竟是如此的坚决,似乎毫无转寰的余地。
***
“他瞧中哪个不好,非得看上那秦季勋之女,母妃至今仍对秦氏一族恨得牙痒痒,娶秦氏女,这不是往火里浇油么?你瞧他平日行事都是一副精明的模样,怎的偏在这事上犯了糊涂。改日,不,今日你便让人将各府适龄姑娘的画像送来,一个个让他挑,不管挑中哪个,朕立即下旨赐婚!”
凤坤宫内,宣和帝冲着皇后‘噼哩啪啦’好一顿发泄,末了接过皇后体贴地送到跟前的茶盏,‘咕噜噜’的一口便灌了下去。
“朕的几个儿子加起来,都没这一个弟弟这般令人操心!”靠着椅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纪皇后掩唇轻笑,行至他身后力度适中地为他揉着太阳穴,柔声道:“六弟平日里行事总是沉稳可靠,可情之一字嘛,他毕竟年轻些,说不定那秦家姑娘确有什么过人之处,方使得他念念不忘。”
略顿了顿,道:“当年周家姑娘不也是在见了秦季勋之后……”
宣和帝两道浓眉皱得更紧了:“这秦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给人灌的什么迷人心魂的汤药。”
当年周家表妹亦是如此,要死要活哭着闹着要嫁益安那刚死了夫人的秦季勋,如今又轮到他自幼看着长大的弟弟,去了岳梁一趟,回来便硬是要娶那秦季勋之女。
以那小子的性情,既然对自己说了出来,便绝对是上了心的,只怕未必会轻易放弃,这事怕是有得磨了。
一想到这,他又觉得头疼不已。
“什么过人之处,敢情满京城的大家闺秀都抵不过她一个,能把修琰迷得晕头转向不知轻重,可见此女便不是什么纯良之辈。”宣和帝恼道。
纪皇后无奈轻摇了摇头,也不再劝,正在气头之上,再劝也不过是白白连累那秦家姑娘。
诚如宣和帝预料的那般,陆修琰果然不死心,每日都揪准他基本上批阅奏折完毕的时候过来磨他。
说得多了,有时干脆什么话也不说,只静静地坐在一旁,完全是一副静坐请愿之姿,愈发恼得宣和帝吹胡子瞪眼,只差没亲自拎起扫帚将他扫地出门。
一连七日后,宣和帝再也忍不住,直接下了命令,禁止端王出现在他三丈范围之内。
得了口谕的内侍迟疑一阵,小声问:“皇上,那早朝时,可需请王爷挪到殿外去?王爷如今所站之位,恰好在三丈以内。”
宣和帝被他噎了一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吓得对方当即‘扑通’的一下跪在地上请罪。
“罢了罢了,下去吧!”宣和帝烦不胜烦,朝他挥了挥手。
内侍连忙躬身退出,出了殿门又苦恼地叹了口气。
那这旨意到底颁还是不颁啊?
这日,陆修琰照旧往御书房来,却被告知宣和帝往皇后娘娘宫里去了,他挑了挑眉。皇兄怕是糊涂了,要是往别的娘娘处去倒也罢了,他自不好前去打扰,可皇嫂那里嘛……
足下方向一转,他背着手,慢条斯理地踱着步往凤坤宫所在走去。
“小皇叔,小皇叔……”行至途中,忽听身后有人在唤自己,他止步回头一望,便见二皇子陆宥诚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来。
“小皇叔,我那孩儿果真还在人世?”陆宥诚紧紧抓着他的臂,一脸的激动。
“确是如此。”陆修琰颔首。
“真、真的太好了,那、那他如今在何处?皇叔为何不把他带回来?”
“过阵子我便会将他带回,你莫要急。”陆修琰安慰道。
“好好好,我、我不急、不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