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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嗓子道:“我皇兄是太子,我是太子的亲兄弟。”太子欧阳婉是知道的,他不定期的到皇后那里请安,欧阳婉偷偷见过几次。欧阳婉细细的看了看,他果然和太子有几分相似。
欧阳婉道:“我知道了,五皇子你快回去吧,要不然你娘,哦,不不你母后该着急了。”
莫玮听此言,眼神一暗道:“我母妃早就过世了,”说完又流下泪道:“都怪我,是我出生害死了母妃,结果我是个连书也念不好的废物,哥哥那样厉害,我……我却什么都不行。”说完呜呜呜的痛哭起来,好不伤心。
欧阳婉一梗,早知道不说他母亲的话题了。欧阳婉见莫玮哭的伤心,想转移一下话题,便问:“你读书怎么了?”
莫玮抹了抹眼泪道:“今天刘太傅考背书,我明明很认真的背了,可是还是记不住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教我们课的刘太傅勃然大怒,打了我手板,还罚我站。后来下课了,四哥说我和皇兄根本不是一个娘生的,说我这般蠢笨别是皇家唯一一个傻子吧。我当时看我皇兄他脸色很不好,一言不发的就走了。我知道那是他对我失望了,他一定以为我没好好念书,可是我真的用功过了但就是记不住啊。皇兄一直说希望我以后能帮他治理这天下,可我却这般没用连个书都读不好。”
莫玮自己都没有发现和这个小女孩说话自己居然都没有自称“本宫”,这或许就是一见如故的缘分吧。
欧阳婉目瞪口呆,她觉得当皇子真是不易。今年她已经开始学习女红针线和简单的琴棋书画了,要求也不算太严格,就这样她已经觉得很是烦人了。而眼前莫玮这个做不好会被打手板,会罚站还会被自己的哥哥取笑,当皇子真是不容易。
怎么安慰他呢?她眼珠转了转,道:“五皇子,我问你,你多大,太子多大?”
莫玮抹了抹脸道:“我九岁,我哥哥十四岁了。”
欧阳婉掰了掰手指道:“你哥哥比你打了五岁,懂的比你多有什么稀奇?这不是你不聪明,是你还小所以懂的才没你哥哥多。我姐姐也大我五岁,她懂的也比我多多啦,我就从来不难过。哥哥姐姐要是比咱们还不如不成了傻子了。你现在读不好书也不代表你以后还读不好啊,再说有人喜欢读书,有人喜欢练武,还有人喜欢种花,更有一些人喜欢吃好吃的。这些都是人的爱好嘛,一个人因为喜欢再去做一件事才会做好,不喜欢勉强做本来就会很累啊。你不喜欢读书,并不代表你别的也做不好啊。”
当然欧阳婉没说,那个喜欢吃好吃的人,就是她那位每天仰躺着晒太阳的师傅。
莫玮听了这话,觉得颇为有理,当时止住了眼泪。他看了看这个小宫女,觉得她虽然相貌丑陋,但这一双眼睛生的极好,一眼望去,水汪汪的就像这满池的荷花一样。
他心中喜欢欧阳婉洒脱随意的性子,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婉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名,便道:“我,我叫阿璃。”
“阿璃?哪个璃?”
“‘身如琉璃心似雪,浮生若梦叹连城’的那个璃。”
这倒不是乱编,欧阳婉小名婉婉,但她外祖母嫌这两字绕口,发不清楚,就给她改了叫做“阿璃”,叫着叫着大家也都这样叫了,只是到了这皇宫大家都顺嘴叫她婉婉,现在这个名字连欧阳娇也不叫了。
莫玮点点头道:“那你以后都来这吧,嗯,我,我……”他本想说我和你做朋友,但又觉得自己堂堂皇子怎么能和一个小宫女做朋友,未免失了身份。
欧阳婉却没想那么多,她虽有胡太监陪她,但没一个同样年纪的朋友,觉得甚为寂寞,当下便道:“我每三天来这里一次,咱们可以一起玩。”
莫玮马上点头欣喜道:“好。”
就这样莫玮和欧阳婉成了朋友,经常玩耍聊天,欧阳婉又从胡太监那里经常拿来些民间的新鲜玩具,更是引得莫玮爱惜不已。
莫玮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又过了三个月,皇上请临风道长进宫讲经道义,据说这位临风道长不仅精通道家之意更是一位武学大家。
皇上子嗣虽多,对儿子们却也还上心,他知皇子中有不擅读书之人,便求临风道长在皇宫中教众皇子习武,看是否有人有此天赋,临风道长满口答应。
半月后临风道长对皇上言五皇子莫玮虽然年纪较大,但武学天赋颇高,他想收之为关门弟子。
皇上也知道这个儿子对于文根本不行,现下九岁却连他六岁的八弟也不如,既有练武的天赋,就让临风道人收了他做徒弟。临风道人喜不自胜,当系便收了莫玮为关门弟子,他对别的皇子只是略微指点,对莫玮却是倾尽全力。
莫玮的了临风的指点,进步神速,连心境也沉静许多。临风道长又教他用兵之道和奇门遁甲之术。莫玮对临风教的所有都有兴趣,学什么都快。
过了三年,安王以清君侧之名起兵造反。临风闻此讯,主动请缨去军中帮忙,并要求莫玮以普通士兵入伍,进军营锻炼。
皇上知临风有经纬之才,懂得天文术术,他要去军营皇上自是开心。至于莫玮,他儿子众多,管也管不过来,既然临风想管教莫玮,他自是同意。于是皇上大笔一挥,准了。
莫玮知道这事的时候心情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自己终于能做一件有意义的事让皇兄和众兄弟看看,他并非庸才;难过的是,他要和阿璃分开。
三年间,阿璃不仅仅是他的玩伴,更在他心里洒落了些朦朦胧胧的种子。阿璃相貌不美,可在他看来阿璃却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最懂他的人,在他心里阿璃比他最好看的七妹妹还好看。
这天,北风呼啸,京都下了第一场雪。
欧阳婉和莫玮约在荷塘边见面,冬天荷花早已枯萎,只留几个残破枯黄的叶子飘在水上,形状惨淡。
莫玮看着笑盈盈的欧阳婉心下沉闷道:“阿璃,我,我要走了?”
欧阳婉大惊道:“你不是皇子么?不在皇宫你能去哪?”
莫玮便把临风和皇上让他入军营的事说了。欧阳婉脸色惨白道:“你要是去了军营,要是不注意会受伤的,要是打仗搞不好还会死的。你,你不要去了好不好?”
莫玮看欧阳婉嘴唇颤抖,知她担心自己,心下更是感动,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她双手柔声道:“阿璃,我现在功夫很好了,不会轻易受伤的。再说皇兄说了我建了武功,对他以后当皇上也有帮助。”
欧阳婉知他最近武艺大进,连上宫中最高的树都能飞身而行,但心里却还是担心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玮见她不说话,想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再见,当下有感,把她抱在怀里道:“阿璃,你等我回来,我,我……”我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
欧阳婉抬头看他道:“你怎样?”
莫玮两颊晕红道:“等我长大,我……我就娶你。”
莫玮以前读书不佳,后来和临风道人学武便又痴迷武学,对那些皇家的门当户对的讲究也知之甚少。他只觉得欧阳婉待他好,他能想到俩人能永远在一起的法子便是结为夫妻,当下便脱口而出。
偏巧欧阳婉和那些贵女们也不大交际,是以也不知道莫玮的身份要成亲要有许多弯弯绕绕的道理。
当即道“好,那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两人心意相通,心里欢喜的紧。
雪花纷纷扬扬而落,这唯一冬天的花开在他们身上,他们心上。
欧阳婉在莫玮走后心中郁闷,原本她想和胡太监诉说一下心酸之情,却不料胡太监最近不知在干吗,欧阳婉十次有七次找他不到。她心中苦闷无人诉说,每日长吁短叹,渐渐连这藏书阁来的也少了。
等她再踏入藏书阁时,愕然发现胡太监早已经没影了,只有个年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在随意打扫。
欧阳婉大惊,问他原来看守这里的老太监去哪里了。小太监战战兢兢说这里从未派人看守,他也是上边派他来每三个月打扫一次,但这个地方来的人甚少,他偷了偷懒距离上次打扫大约只有一年之久。
欧阳婉茫然若失,她跑进平日胡太监住着的屋子一看。果然,人去屋空。她不甘心翻翻找找,居然在床板下找到一个包袱和一封信,欧阳婉急急的展开信,上写:
婉婉,为师乃非真太监,实为天涯一浪子。滋因无所事事,所以入皇宫溜达解闷。不料遇见你,并能收之为徒,实在是为师之幸。师徒一场,为师别无所赠,将包中易容之物和各类小玩意送之。另还有一块为师祖传之玉放你那里保存,你我他日有缘必然再见。师傅:古月朗。
欧阳婉将信反复看了几遍,胡太监不是真的太监,是一个江湖人名叫古月朗。她在包袱中拿出古月朗说的那块玉,见玉质细腻入手温润,就是形状有些奇怪,中间像被什么剖开一般只剩一个截面。
欧阳婉知道师傅无事只是走了,心略微放下,可是她的生活中一下子少了两个对她极为重要的人,心里也是难过,一下便病倒了,这一病足足两月余才见好。
斗转星移,转眼六年。
莫玮在平乱站中立了大功,从小将直升为主要将领。在军营期间,莫玮并未透露过自己的皇子身份,等回京论功行赏之时大家才知。行军打仗之人最敬佩有能为的人,他们见莫玮虽贵为皇子却能拿下架子从底层士兵做起,众人皆是佩服,和他感情更好。
这次功劳让莫玮被封离王同时赐婚欧阳婉。欧阳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整傻笑了一整晚。
六年来她年岁渐长,识得情滋味,看到身边的皇子公子只因女孩子漂亮便大献殷勤,对不漂亮的小姐却多加讽刺言语,心中更是觉得莫玮和他们不同。
这些年过来,欧阳婉虽然还是厌恶王孙贵族的交际礼法,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们嗤之以鼻。她装出温婉害羞的样子,让众人皆觉的她童年时的古怪,不过是小孩子经